第1220章 涅槃大道

    有了瞞天符，陳莫白就可以在短時間之內突破到化神後期了。

    不過他的猜想到底能不能成，還是需要實際驗證一番。

    萬一純陽大道不起作用呢？

    他讓餘一再次繪製了兩張，接著就讓她停了下來，畢竟無論是五階符紙還是符墨，在仙門這邊都是最頂級的資源了，浪費一次都感覺可惜。

    而在這次閉關之前，陳莫白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那就是最後見見自己的那群老同學。

    宋征夫婦的去世，讓陳莫白知曉，和自己一個年紀的同輩，都已經步入了暮年，很快就會在這幾年之中一一離世。

    對於他來說，這是一件心情很複雜的事情。畢竟許多都是自己的朋友，少年時期的青蔥歲月，好似就在昨日。

    然而就算是化神真君，也無法阻止生老病死的規律。

    他所能做的，就是在他們離開之前，去見他們最後一麵。

    像是這次宋征突然走了，陳莫白和他都沒能夠說上話，讓陳莫白甚是遺憾。

    陳莫白先是去看了看昔日化神班的同學，當初那群人，在他的幫襯之下，基本上都獲得了一次結丹機會。

    但就算是舞器道院的學生，天賦亦有差距，有六個人結丹失敗。

    陳莫白讓莊嘉蘭聯係之後，準備親自過去，一一見麵。

    這件事情被過來拜訪的明熠華知曉之後，也是打算跟著他一起。

    當初化神班就是明熠華拉的人，他性子也最為活潑，至今和大部分人保持著聯係，但也有一些已經斷了幾十年了。

    明熠華現在隻等培嬰丹出爐，就可以嚐試去結嬰了，但他卻是覺得自己的心境還差一些。也算是巧了，過來請教陳莫白，知道了這個。

    陳莫白也覺得，這可能是他圓滿心境的契機。

    兩人從王屋洞天出發，踏遍了小半個地元星，一一找上了昔日的化神班同學。

    最後是來到了一座名為舞陽的福地城市，這居住了藍雨凡和路子璿兩人。

    他們夫妻倆，前些日子剛剛離婚，說是要在人生的最後一段時間，好好的過一下單身。

    對此，陳莫白也是一陣無語，都一把年紀了，還搞這套。

    對於他和明熠華的到來，兩人也是非常高興，難得重新聚在了一起，甚至還喊來了自己的三個兒子，兩個女兒一起作陪。

    「老陳，沒想到，竟然還能夠和你一起喝酒。」

    已經白發蒼蒼的藍雨凡舉起了手中的酒杯，一臉的感慨，而以往對於他喝酒會瞪眼睛的路子璿，這個時候卻是當做沒看到。

    兩個人都結丹失敗了，顯然就是心境有破綻。這代表著，走捷徑隻能走一時，情緒流無法持久。

    「我們這些人中，就屬你們兩個幸福，子女一大堆……」

    陳莫白看著陪坐著略顯拘謹的小一輩們，也是麵容和藹的開口。

    「幸福是幸福了，但不能夠見識到更高境界的風采，終生遺憾啊。」

    藍雨凡歎息一聲，當初化神班之中，除了他和路子璿之外，還有一對夫妻王星宇和弓苒苒。但後兩者卻是雙雙結丹成功，雖然至今都沒有生兒育女，卻令得他和路子璿羨慕不已。

    「有孩子，就有延續，相當於另類的活著了。」

    邊上的明熠華這個時候卻是有了新的理解，聽了他的話，陳莫白不言不語。

    接下來，久違的四人講述起了大學時候的經曆，隻不過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其他三人在回憶陳莫白在道院時候的風光。

    「老陳啊，我們兩個也沒有幾年了，我就厚著臉皮為幾個孩子求一條上進的路，若是可堪造就，麻煩你看在我們兩個的麵子上，幫襯幫襯，若實在是不行的話，就讓他們平平安安的度過一生吧。」

    酒到最後，藍雨凡也是在路子璿的眼神示意之下，苦笑著向著陳莫白開口請求。

    「應當的。」

    對此，陳莫白雖然麵上說著，但內心卻是歎息一聲，深深的感覺到往日的純真友誼已經不在了。

    這大概就是成長了吧。

    「唉，都變了。」

    陳莫白帶著明熠華離開舞陽城的時候，後者也是歎了一口氣。

    時隔多年的再會，雖然還有當初的幾分回憶，但所見的幾個人，基本上都已經是變了。

    「道是變化的，也正是變化，才能夠令得世間萬物充滿讓人探索的新奇。」

    陳莫白並沒有說現實、壓力之類的話語，而是開口指點起明熠華，後者聽了之後，略有所思，感覺自己的道心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變化，神識甚至是開始了蛻變。

    「這次我們見的幾個人，基本上都為了子女後輩對我們開口，既然我等有緣在同一屆入學，又是朋友，這個忙肯定要幫。不過我馬上就要離開地元星了，所以這件事情就隻能夠交給你了。」

    陳莫白感知到明熠華的神識變化，就知道他結嬰基本上沒有問題了，不由得開口將這些線托出。

    「嗯，包在我身上。」

    明熠華點點頭，他雖然從畢業再到結丹，以及現在結嬰，基本上都是一路順暢，卻也知曉仙門之中，沒有關係的話，想要上進有多困難。

    哪怕是陳莫白這等資質逆天、不需要資源之人，也是有了舞器一脈的背景，才能夠入主三大殿，進而成為仙門領袖。

    明熠華是單身，父母親戚之類的，也都去世了，結嬰之後就是舞器一脈在三大殿的代言人，肯定會承擔起照顧舞器一脈學生甚至是後人的責任。

    這也是山頭的作用。

    從今以後，舞器一脈的掌舵之人，就是他了。

    見完了化神班的同學之後，明熠華有所頓悟，陳莫白將他送去了玉平小界，同時也給他留下了一整套結嬰資源。

    接著，陳莫白繼續去見自己的高中同學們。

    宋征夫婦死後，也沒有幾個還活著了。

    而且這些人，基本上都在老家丹霞城。

    這件事情，陳莫白喊了一聲嚴冰璿，後者自然也是趕了回來。

    丹霞山。

    碧玉梧桐之下，作為負責丹霞城的金丹修士，得了陳莫白通知的王心穎，將曹雅靈、施元青、許元三人都請了過來。

    丹霞城仙門第五高中他們那一屆，陳莫白和嚴冰璿兩人已經是榮譽校長，畫像都被掛在了走廊上。陳莫白更是被立了一座銅像，擺在了校門口，讓人知曉這出過一位化神老祖。

    而宋征等築基修士，也算是優秀校友，記載入校誌，單開一頁的。

    畢竟第五高中，雖然現在已經是丹霞城當之無愧的高中第一，但這座福地城市的學生資源較為普通，能夠築基的，都是屈指可數。

    許元：「老宋和班長去世，我是想要去上一炷香的，但身子骨實在是不行了，深怕還沒有到委羽洞天，就在半路上閉氣了。」

    陳莫白聽了之後，也是連連點頭。

    仙門對於高齡修士乘坐交通工具，限製頗多，尤其是快要大限將至的。

    許元算是運氣好，雖然沒有和宋征一樣，在服兵役的築基成功，但回來和施晶晶結婚生子之後，花了幾十年時間，在仙門網上湊齊了一份築基三寶，在八十多歲的高齡之時衝關成功。

    也正是因此，他的麵相是今日眾人之中最老的，滿臉皺紋。

    不過陳莫白卻是傾聽到，他的氣血還算是不錯，應該還能夠再活好幾年。

    單身至今的曹雅靈，保養的還算可以，似乎還修行了養生功法，但眼角的魚尾紋卻是出賣了她的真實年紀，她看著坐在一起，和高中時候幾乎沒有任何變化的陳莫白和嚴冰璿，一臉的豔羨：「看到你們兩個依舊是青春靚麗，我有些後悔年輕的時候，為什不多努力努力。」

    對此，施元青卻是一點也沒給她麵子，開口說道：「你可拉倒吧，你就算是再努力，也不可能結丹成功的。」

    當初他們那屆之中，不算是陳莫白和嚴冰璿兩人的話，其實曹雅靈的天賦是最高的，隻不過她顧念姐妹情誼，一直都表現的和施晶晶差不多，裝著裝著，到了後麵天賦反倒是開始平庸了。

    「聽說你前些日子多了個孫子……」

    陳莫白立刻岔開了話題，給許元倒酒，後者一聽立刻滿麵紅光，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

    許元和施晶晶的小兒子，娶了陸弘盛和於淑的女兒。隻不過因為許元作為築基修士，頗有些家底，所以他兒子兒媳一直都沒有要孩子，還想著能不能學許元一樣，以高齡築基成功。

    但失敗了兩次之後，終於是認命了，開始以血脈延續。

    「我昨天去看過了，金水靈根雙屬性，將來可以走我的路子，轉化冰靈根，保送自然學宮。」

    邊上的嚴冰璿開口了，陳莫白聽了之後，也很是高興。

    「將來若是能築基圓滿的話，給他一次結丹的機會。」

    陳莫白的話語令得嚴冰璿輕輕點頭，也讓在場的許元三人都非常高興。

    他們雖然是築基，但修為最高的施元青，也卡在了築基六層。

    所以看到後輩能有結丹的機會，就像是自己去嚐試過了一樣。

    「有的時候，真羨慕靈植，雖然靈性薄弱，但隻要有陽光雨水靈氣，就可以存活成千上萬年……」

    施元青酒喝多了一些，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看著山頂遮天蔽日的碧玉梧桐，抒發著自己的心意。

    聽了他這句話，曹雅靈和許元兩人也是黯然一歎。

    雖然已經接受了自己大限將至，但如果能活的話，誰又想死呢？

    對此，還有許多壽元的陳莫白和嚴冰璿兩人，也不知道該怎安慰，隻能夠默默的將杯中之物飲盡。

    太陽即將落山的時候，王心穎上來，和嚴冰璿一起，將已經喝醉的曹雅靈三人都帶了下去。

    隻剩下一個人的時候，陳莫白悠然一歎，從法界之中，拿出了卓茗釀造的靈酒。

    這一次見麵之後，下次就隻能夠去這些同學的墳前上香了。

    他想起了當初高中畢業，眾人分別的時候，所有人都是意氣風發。

    而現在，不是已死，就是垂垂老矣。

    終不似，少年遊！

    陳莫白雖然知曉，自己還有數千年的壽元，但若是不合道，依舊會老去，會死亡。

    也正是身邊這些熟悉的人一一死去，讓陳莫白知曉了時光的可怕。

    而更令他感覺驚懼的，是就算是合道了，若是遇到了宇宙的終結和重啟，依舊是會死亡，隨著道而消亡。

    他不願意，就這樣子無聲無息的消散在宇宙的偏僻一角。

    所以，等解決了三眼族的威脅，是時候離開地元星了。

    在這，就算是他能夠以天河界的資源和自身的天賦，強行練虛成功，但卻肯定不可能合道的。

    想要長生不死，甚至是永超脫，唯有去這方宇宙的最中心，甚至是四宮才行。

    一直以來，都窩在舒適圈的陳莫白，這一刻，終於是下定了決心，要邁出這一步。

    而就在此時，純陽卷之上，一條他一直想要領悟，卻始終都沒有領悟的先天大道，卻是在他心境蛻變的今天，終於顯露了出來。

    紫府識海之中，丹鳳朝陽圖圓滿之後所化的鳳凰虛影，在這個時候由虛化實。

    青鳥，金鳳，孔雀！

    三大元神法相，在這個時候徹底融為了一體，所有有關鳳凰的特征，在一隻美麗無比的神鳥之中一一浮現。

    剛剛被帶著離開了丹霞山的眾人，突然聽到了一聲百鳥朝鳳的清鳴。

    隨後身邊的梧桐林之中，一隻隻不同的鳥雀從林子各處飛起，嘰嘰喳喳的向著山頂那株巨大的碧玉梧桐飛去。

    「咦！」

    王心穎和嚴冰璿兩女，盡皆是感覺到了地下靈脈的劇烈變化，不由得驚疑出聲。

    但兩女對視一眼之後，卻是沒有冒然的上去。

    畢竟現在在山頂的是陳莫白，他肯定能夠處理好一切。

    陳莫白端坐於碧玉梧桐之下，感受著剛剛領悟的涅槃大道。

    而在他領悟這條大道的同一時間，一直都卡在四階巔峰的碧玉梧桐，也終於是突破了瓶頸，開始向著五階晉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