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從哪下口好呢?
莫爾德伸手摩挲著盔甲鳥的鋼鐵羽毛,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這玩意吃下去怕是有點痛哦!
可惡!都怪那三個廢物,這快就被卡琳娜的小情人給解決了!
莫爾德惱怒地向下方看去,隻見戰場上的煙塵尚未散盡,三名黑袍人是死的死,傷的傷,還有一個正被藤蔓陷阱倒吊在空中。
他們的魔獸倒是都還活著,然而超音蝠已然失去了戰鬥能力,土狼犬也在索羅亞的腳下亮出肚皮,隻有扒手貓見勢不妙逃走了。
顯然,這場戰鬥的結果就像卡琳娜所說的那樣,她的小情人輕鬆獲勝,連衣角都沒弄髒。
但是這怎可能呢,明明是三個黑袍人占據絕對的優勢,為什會敗給卡琳娜的情人?難道就憑那幾個簡單陷阱嗎?
莫爾德百思不得其解,殊不知他是站在上帝視角看待問題,自然覺得這三個黑袍人不該輸。實際上隻要代入到黑袍人身上,就會發現他們輸的一點都不冤。
首先他們雖然是三打一,看似在人數上占據優勢,但是李想擁有兩隻魔獸,隻比他們少一隻魔獸而已。而且這三位黑袍人也是剛剛組隊,彼此之間並沒有多少信任。
甚至當他們看到獨劍鞘後,轉而開始提防自己的隊友,生怕對方為了將獨劍鞘占為己有,對自己痛下殺手。
所以他們在戰鬥的過程中可以說是各自為戰,毫無配合,人數上的優勢蕩然無存。
其次,他們的魔獸確實在一定程度上克製獨劍鞘和索羅亞,但是李想又不傻,早已將官網上的寶可夢圖鑒和屬性克製表背的滾瓜爛熟的他豈會犯低級失誤。
既然獨劍鞘被扒手貓和土狼犬在屬性方麵克製,那就讓它先去對付超音蝠,然後再慢慢處理剩下的兩隻魔獸。
再說了,盡管扒手貓和土狼犬都是惡屬性,可是它們現有的實力等級不高,掌握不了幾個惡屬性招式,對獨劍鞘的威脅也沒有莫爾德想象中那大。
最後,也是最為重要的一點是黑袍人對李想不怎了解,始終認為李想不過是卡琳娜的新歡,更不知道李想收服了索羅亞。
在他們看來,李想以前連魔獸都沒接觸過,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因此就算他們再怎謹慎,也會或多或少地生出幾分輕視。
情報上的缺失,再加上輕敵冒進,使得他們剛開始戰鬥就被李想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超音蝠率先被獨劍鞘斬於劍下,土狼犬也被索羅亞幻化而成的大狼犬震懾,想要直接攻擊李想的扒手貓則是中了陷阱,費了好大功夫才掙脫出來。
等扒手貓再想攻擊李想時,獨劍鞘已經護在李想的身前,還算機靈的它打算先支援土狼犬,結果原先的大狼犬又幻化成土狼犬的樣子,讓它一時間無法分辨。
戰鬥的主動權轉瞬間就到了李想手上,他隨即命令獨劍鞘和索羅亞按照提前商量好的戰術發起了攻擊。獨劍鞘負責主攻,而索羅亞一會變成土狼犬的樣子,一會又幻化成扒手貓,把這兩隻魔獸搞得神誌不清,時不時還會誤傷對方,痛擊自己的隊友。
三名黑袍人見狀也想不到什應對方法,隻能被迫親自下場,想要把李想製服。
然而李想可是安全部門的精英,雖然遊戲的角色體質不咋地,但是他打不過魔獸,還打不過這三個黑袍人嗎。
更別提他還提前布置好了陷阱,這三位黑袍人想要抓住他簡直是在癡心妄想。
在李想一番堪稱戲耍的操作下,三位黑袍人比他們的魔獸下場還要淒慘,沒有人指揮的扒手貓和土狼犬也紛紛敗下陣來。
縱觀整個戰鬥過程,這三位黑袍人除了有些輕敵,並沒有犯什太大的失誤。
而且他們隻是在心理上輕視李想,戰鬥過程中還是全力以赴的,連一句廢話都沒說,一上來就對李想發起突襲。
但是他們仍然輸了,所以這也不能怪他們廢物,要怪隻能怪李想準備的過於充分,使用的戰術過於精妙,索羅亞的能力過於賴皮。
尤其是最後一條原因,凡是不知道索羅亞能力的敵人,都會在戰鬥中吃一個大虧,除非實力差距過大,否則大概率會被初見殺。
不過索羅亞的能力也不是無敵的,隻要提前掌握索羅亞的情報,就能輕而易舉地破除它製造的幻象,而它本身的實力並不強大。
所以李想在輕鬆取勝後也沒有自滿,反而在告誡索羅亞不能一直依賴製造幻象的能力,還是得提高自身的實力才行。
索羅亞也知道自己能力的缺點,嘴上雖然不服氣地叫了兩聲,但是心已經埋下了變強的想法。唯一的問題是它該怎變強呢,也要像獨劍鞘那樣在身上放一塊石頭嗎?
索羅亞苦惱地撓了撓腦袋,同樣感到煩悶的還有莫爾德。
此時的他正在輕撫盔甲鳥的羽毛,臉上流露出猶豫不決的表情。
當他微微顫抖的手指劃過鋼鐵羽毛邊緣時,那冰冷的觸感讓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先不說自己能不能咬得動,這玩意吃下去真的會死人吧!
可是他剛剛都說了,隻要卡琳娜的小情人能贏,他就把盔甲鳥的羽毛吃掉,總不能當著卡琳娜的麵反悔吧。
就在莫爾德決定先咬一口羽毛,試試口感如何時,卡琳娜的聲音突然傳來。
“你看到了嗎,我就說.. ..你這是在幹嘛?”
迎著卡琳娜詫異的目光,莫爾德立馬坐直身子,收回著的大牙,有些尷尬地解釋道:
“我. ...我隻是想先試試盔甲鳥羽毛的口感。”
“試口感?”卡琳娜眼的驚訝不減反增:“沒想到你還有這種特殊的癖好。”
莫爾德下意識地反駁道:“誰會有這種癖好,我這不是願賭 . ”
話說到一半,他忽然反應過來。
不對啊,自己剛才那番話隻是在心想想,並沒有說出口啊!
那沒事了~
莫爾德內心長舒一口氣,嘴角不自覺地揚起。
卡琳娜見莫爾德的表情變換的如此之快,頓時皺起了眉頭問道:
“你到底想說什?”
“沒什,我承認這小子實力不錯,是我看走了眼。”莫爾德連忙轉移話題道。
卡琳娜聞言嘴角勾起一抹驕傲的笑容,也不再追問莫爾德的特殊癖好,而是對著李想誇讚道:“我早就說過,以他的能力肯定能通過血獄試煉,用不了多久就有可能和我平起平坐。”
“所以我勸你好自為之,不要再抱有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要不然拉姆護法也保不住你!”聽到卡琳娜直言不諱的威脅,莫爾德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緊接著他像是想到了什,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有您護著他,我當然不會自不量力的對他出手,不過. . .”
莫爾德故意停頓片刻,引起了卡琳娜的好奇心。
“不過什,有話直接說,別在這磨磨唧唧的!”卡琳娜的語氣很是不耐。
莫爾德順勢往下說道:“不過我得提醒您一句,這小子可不簡單啊。”
“你這話是什意思?”卡琳娜冷著臉問道,她已經能大概猜出莫爾德接下來要說什了。而莫爾德接下來說的話也不出她所料,隻聽莫爾德意味深長地說道:
“據克夫所說,這小子是你們從一座荒島上救上船的,因為腦袋受到了撞擊,所以遺忘了過去的記憶,隻記得自己名叫鹹魚。”
“於是你們從他身上簡陋的服飾,以及名字推測他以前或許是漁民,那問題來了.. ..”莫爾德裝出一副困惑的樣子問道:“一個失去記憶的漁民是怎在荒島上生存好幾天的?”“而且根據克夫的觀察,那小子從來不吃魔獸肉,哪有漁民會不吃魚肉的!”
卡琳娜聽完這番話,雙手無意識地緊緊握住韁繩。
其實她早就發現了這些疑點,但是都被她有意忽略了,她不想破壞記憶白月光的形象,哪怕是替身也不行。
現如今莫爾德卻把這些疑點擺在她的麵前,讓她再也無法忽視。
卡琳娜垂眸盯著下方的李想,麵無表情地說道:“所以呢,你想表達什?”
“你所說的一切不過隻能證明他以前可能不是漁民而已。”
莫爾德笑容不變地說道:“您說的沒錯,一開始我的想法也和您一樣,認為克夫是出於嫉妒,故意往這小子身上潑髒水。”
“直到我看完昨晚和今天的兩場戰鬥,我這才察覺出一些不對勁,您不覺得這小子麵對生死搏殺時的表現過於平靜了嗎?”
“即使他遺忘了過去的記憶,但是他的情感又沒有丟失,如果他以前真是一個普通的平民,那他的表現理應像其他平民試煉者那般恐慌才對。”
“而他卻是殺伐果斷,看到鮮血和屍體時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適,您不覺得有問題嗎?”“不僅如此,通過剛才的戰鬥不難看出,這小子肯定擁有豐富的戰鬥經驗和魔獸知識,否則不會贏得這輕鬆。”
“一個平民,哪來的這些經驗和知識,總不能是一夜之間學會的吧?”
卡琳娜聽著莫爾德提出的一個又一個疑點,看向李想的眼神變得愈發複雜。
不過她還是語氣冷漠地反駁道:“為什不可以,這世上從不缺少天才。”
“那位萊恩子爵不就是從接手領地時才開始接觸魔獸的嗎,照樣能成為我們陰影教會的心頭大患!”莫爾德撇了撇嘴:“您這說就沒意思了,萊恩子爵那樣的人物,多少年都不一定能出一個,結果被您隨手撿到了,這話說出來您自己信嗎?”
卡琳娜收回看向李想的目光,狠狠地瞪了眼莫爾德,聲音冷冽地質問道:
“既然你覺得我是在故意偏袒,那你又是怎想的?”
莫爾德冷笑著回答道:“我的想法很簡單,我相信您肯定也這想過,這小子絕對是抱著目的接近您的,說不定是想潛入我們陰影教會。”
“至於他的身份嘛,我猜測可能是海神殿的神棍,這些偽神的信徒認為隻要是在水生活的魔獸,都是偽神的子民,自然不肯吃魚肉。”
卡琳娜聞言稍作沉默,然後嗤笑一聲說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海神殿為了派人臥底我們陰影教會,先是不知道采用什手段獲得了血獄試煉的情報,接著把一個信徒丟到荒島上,賭我的船隻一定會經過那座荒島。”
“不僅如此,他們還篤定這位信徒勢必能得到我的青睞,並且不會在路上被我玩死,平安抵達血獄島,隨後參加九死一生的血獄試煉,隻是為了勝出後當一個臥底是吧?”
“這 ..”莫爾德頓時語塞,他也覺得自己有點想當然了。
“如果海神殿真能做到這一切,那我們陰影教會早就完蛋了!”卡琳娜表情不屑地說道。
莫爾德咬了咬牙,不死心地說道:“就算這小子不是海神殿派來的臥底,他接近您也是另有所圖!”“閉嘴!”卡琳娜猛地抽出鞭子,在空氣中甩出爆響。
“再多說半個字,我這就廢了你!”
莫爾德下意識往後縮了縮脖子,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
“我說了隻是提醒您一句,信不信由您自己定奪,不過我還想再勸您一句,千萬不要被感情蒙蔽了雙眼”
說罷,莫爾德不等卡琳娜發怒,便趕忙指揮盔甲鳥離開。
“我先去別的地方巡視了,我不打擾了哈!”
莫爾德騎著盔甲鳥轉身飛走時,嘴角浮現出得意的笑容。
他知道單憑幾句話是很難挑撥卡琳娜和李想關係的,但是卻能在卡琳娜心埋下幾根刺,從而讓他們之間產生隔閡。
至於莫爾德為什要這做,答案也很簡單,純粹就是為了報複卡琳娜和李想,畢竟他們陰影教會向來是有仇必報。
事實證明,莫爾德的話語確實給卡琳娜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她望著下方連連揮手的李想,輕輕地歎了口氣:
“你.. . .終究不是他,也許我是時候重新埋藏那段回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