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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寒知道靖平帝定會問起,把早就想好的話說出:“因為秋六姑娘。”

靖平帝愣住:“怎會因為秋六姑娘?”

這與一個小姑娘有什關係?

“薛寒,你可莫要和朕開玩笑,總不能是秋六姑娘告訴你方元誌書房有密室的吧?”

一旁薛全眼神冷冷,積蓄數日的怒火快要壓不住了。

方相倒台於他也是不小損失,他這個隱相插手朝堂上一些事離不開方相配合,若換一個人坐上方相的位子就沒這便利了。

而因為方相收受北齊賄賂一案太過引人注目,這幾日他還沒機會找薛寒聊聊。

看著白楊般挺拔沉靜的少年,薛全生出一個念頭:這小子似乎翅膀長硬了。

這讓他心一沉,眼神更冷了。

“回稟陛下,確實是秋六姑娘告訴微臣有密室的。”

靖平帝一臉懷疑:“哦,說說到底怎回事。”

“是這樣,皇城司盯梢疑似細作的三人,發現他們去了方相府上吊唁。微臣聽說秋六姑娘就在相府,便借著與她見麵的機會拜托她留意方相動靜,沒想到她競不顧危險潛入方相書房,發現了密室所在……”薛寒這話真真假假,是與秋衡商量好的。

拷問那位北齊細作時就從他口中得知,三人在夜入相府送禮之前就借著吊唁去過相府,與方相定好了送禮時間。

有了這個訊息,就可以巧妙調換一下順序,皇城司先發現細作開始盯梢,再發現細作去相府吊唁,於是拜托正好在相府的秋衡留意,這樣既能掩蓋秋衡住進相府的目的,又能讓世人知道秋衡在鏟除奸相這件事上的功勞。

薛寒想到他提出這些說辭時,少女擺手拒絕的樣子。

她說:功成不必在我,令奸相伏誅最重要。

但讓他獨領功勞,他做不到。

是因為他懷疑阿衡才派人盯著,從而意外發現了細作。也是因為阿衡發現了密室,記下了開啟密室的機關,他才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得到方相通敵證據,甚至那本暗賬都是阿葡拿到的。

可想而知,若他對方相沒有動作,手握著暗賬的阿衡定會有所行動。知曉了阿衡做的那些事,他不會自大認為沒有他,阿著就辦不成事。

這功勞並非今上的獎賞,而是鏟奸除惡的榮光。

世人應該知曉阿衡的付出。

靖平帝聽得瞠目結舌:“秋六姑娘竟然潛入了方元誌書房?她一個小姑娘怎做到的?”

薛寒以理所當然的語氣道:“秋六姑娘聰明機智,勇氣非凡。”

至於如何潛入的細節,一個字都沒提。

而靖平帝聽了這話,立刻想起了秋藏在秋獵時引開黑熊救下容寧郡主的事,對她能潛入方相書房頓時沒那震驚了。

“這樣看來,還多虧了她。”靖平帝感慨一句,沒有再說什。

該罰的還沒罰,該獎的自然也不急。

薛全與薛寒一同走出去。

“你隨我來。”撂下一句話,薛全負手往前走。

薛寒默默跟上。

進了房間,薛全霍然轉身,冷冷看著薛寒:“為父競不知,寒兒有這大的本事。”

薛寒坦然與之對視:“監察百官是皇城司的職責,孩兒能坐上皇城使的位子離不開父親提攜。孩兒不願成為失職之人,令您失望。”

薛全似笑非笑:“不止有本事,還能說會道。寒兒,你真是長大了啊。”

“孩兒再長大,也是您的孩子。”

薛全沉下臉:“你能記著這一點就好!與方元誌對上這大的事,你竟先斬後奏,還有沒有把為父放在眼?”

薛寒見薛全把火發出來,便知這一關勉強過去了。

當然他也明白,養父心中芥蒂是不可能完全消除的。他一直是那個乖巧聽話的孩子還好,若以後再如對付方相這般行事,終有劍拔弩張那一日。

可人不是木偶,總會長大的。

薛寒在心中歎口氣,麵上半點不露:“孩兒不是有意如此,而是來不及。方相權勢滔天,若給了他反應時間,再想拿到他通敵證據就難了。父親應該清楚,方相身為百官之首與北齊勾結對大夏危害多大,放任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薛全皺著眉,說不出反駁的話。

他與方元誌一內一外,配合還算愉快,可怎都想不到這廝居然通敵!

貪汙受賄,賣官鬻爵,這都正常,怎能勾結齊人呢!一旦大夏被北齊滅了,他們這些人和豬狗有什區別?

貪婪到愚蠢的地步,死了也是活該。

“這次算特殊情況,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孩兒知道了。”

應付完薛全,薛寒才走出皇宮就接到消息:方相死了,吃了牢飯後中毒死的。

得知此事的人都心知肚明,這是怕方相除了與齊人勾結的事再招出別的,被人滅口了。

與方相牽扯之人何其多,想要找出來就難了。而他是死在大理寺的,這個爛攤子就與皇城司無關了。而隨著方相一死,他收受北齊賄賂一案的審理就更為迅速,相府男丁流放,女眷列入賤籍,抄沒家產。令人諷刺的是,相府上下被問罪時方三公子還沒出七七,尚未下葬。

念經的僧人、道士都不見蹤影了,川流不息來吊唁的盛況仿佛一場夢,除了官差出入,更多的是知道方相罪行後來泄憤的百姓。

永清伯沒忍住去看了一次熱鬧,險些被潑到糞水,趕緊跑回了家。

“方相一一不對,是奸相一家,真的完了!”

對老夫人說出這話時,永清伯感慨不已。

老夫人冷笑:“不是要把四丫頭送去相府?”

“這誰也沒有前後眼啊。”永清伯大感沒麵子,後悔來千鬆堂了。

他是實在唏噓想找人說說方家的事,死老婆子竟一直等著看他笑話。

那六丫頭還跑去討好相府大太太呢,不也白費了工夫。

永清伯打發人去請秋衡,婢女回來稟報:“老伯爺,六姑娘出去了。”

永清伯隻好作罷。

街頭路邊,秋藏喊一聲:“張伯停車吧,我自己走走。”

街上一切如常,並沒因方家的覆滅有什不同。但秋衡知道,很多人的命運已然不同。

有節奏的敲門後,門內有人問:“誰?”

“鵲。”

門打開,聶三娘忙把秋藏拉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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