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精神上的疲憊,卡納身上的狀態已經恢複了九成。
然而惡鼠的情況卻截然不同,此刻的它,可以說是渾身布滿減益狀態,從軀體到靈魂都深受影響。卡納提出單挑的宣言,讓惡鼠心生怯意,打起了退堂鼓,可它如今又實在無路可逃。
“以我之名,惡鼠必將受到懲戒!”
卡納高聲宣言。
話音剛落,他身上的六根長槍仿佛呼應這一宣言,如天際的光柱般飛射而出,重重砸落。
六杆長槍圍成一個圓圈,將卡納和惡鼠圈在其中。
世界的力量順著長槍傳導而入,六色光柱形成一道防護圈,徹底將這片區域與外界隔離開來。惡鼠這下徹底無路可遁,已然被逼入絕境。
“寒霜,引來見證!
說著,卡納甚至將手中的【霜主]拋了出去。
劍刃瞬間幻化成一頭巨大的寒霜之龍,裹挾著烈烈寒風,飛到天空中懸浮著,宛如穹頂之上的裁判。它真正的作用,是防止惡鼠趁機逃離此地。
這樣做是否有意義呢?
答案是肯定的。
對於如何應對惡鼠,卡納心再清楚不過。
他深知在實力本質上,自己與惡鼠存在差距。
那,怎樣才能縮小乃至扭轉這一差距,進而壓倒對方呢?答案是壓迫針對老鼠心靈的壓迫。一次又一次的壓迫,直到讓惡鼠徹底露出膽怯的本性。
最後的宣言,以及絕對的圈禁,就如同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卡納,你這該死的人類,該死!該死.……惡鼠的聲音變得極其尖銳且瘋狂。
“這個世界的邪惡永不消散,你們心靈中的汙穢永遠存在!"它開始詛咒。
但這一切都毫無意義。
因為它所說的,不過是世界的某種本質,也是它誕生的根源。
然而此刻,惡鼠的力量卻在逐漸消退。
隻見它手中出現一大把各色的創世之石碎片,在卡納疑惑的目光中,惡鼠猛地將這些創世之石吞入腹中。“我詛咒這個世界,詛咒這世界上的一切生靈。你們惡意不止,汙穢無盡。你們所有的墮落將孕育出罪惡之獸,瘋狂的野獸將承載你們的一切,就如同曾經的鼠人,如同曾經的我。”
創世之石雖已在它腹中,但它借助創世之石的特性,選擇將自己的力量傳導鏈接,試圖讓這詛咒傳遍整個世界。
然而,卡納依舊靜靜地站在那,絲毫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在神麵前,你競如此傲慢!
卡納不加以阻止,這既讓惡鼠感到煩躁,忍不住辱罵,又深深刺傷了它的自尊心。
此時,惡鼠為了發動詛咒,消耗了大量力量,其狀態或許隻剩下一半。
而這一半的狀態,幾乎與當下的卡納不相上下。
也就是說,惡鼠將自己的能量等級,削弱到了和卡納相同的程度。
而它剛剛發出的詛咒,已然成功。
“你為何不阻止?”
咒罵了一通後,惡鼠又開口問道。
看著對方力量緩緩流失,卡納覺得稍作等待也無妨。
時間拖得越久,對自己就越有利。
至於為何不阻止,難道卡納要告訴它,在遊戲當中,它也曾說過同樣的話、做過同樣的詛咒嗎?隻不過那時玩遊戲的卡納,隻當這是對方在臨死前發出的無能狂怒罷了。
而此刻,就在這,卡納真切地感受到了惡鼠的詛咒確有其事。這讓他一時之間有些尷尬。其實,他早已為此做好了準備,那就是【冒險者之家]計劃。
他原本以為,惡鼠死後,其力量會像在遊戲那樣,影響到世界上的墮落力量,從而催生各種瘋狂的野獸和野外怪物。
卻沒想到,自己搞錯了時間順序。
原來是因為惡鼠的死亡與詛咒,才會引發這樣的邪惡凝聚,而並非世界原本就存在這樣的邪惡凝聚規則。這種情況,多少有些歪打正著。
“不管是你的詛咒、你,還是天上那幾個雜碎,我都會一一解決,然後帶著這個世界從虛空中重生!"卡納的話語鏗鏘有力,透著毋庸置疑的堅定決心。
“那你就跟我一起,淹沒在這世界的深淵吧!"惡鼠終於按捺不住,發出最後的瘋狂咆哮。大量的詛咒如洶湧的潮水,瘋狂地朝著卡納蔓延而去。
這些詛咒幾乎難以阻擋。
然而此刻的卡納全然不顧,手持由銀色武器構成的劍刃,徑直衝向惡鼠。
大量的銀色液體從大地中湧出,幻化成樹葉和藤蔓,成為卡納最得力的助手。
一個又一個人偶出現在卡納身前,憑借人偶的特性,替他承受了一道又一道的詛咒。
但詛咒實在太多太瘋狂,終究還是有幾道落在了卡納身上。
他的臉上和身上開始出現不明來曆的傷痕,汙穢衰老的氣息從他體內散發出來。
一些怪異的眼睛和嘴巴在他身上冒了出來。
“給我,死!”
承受著這些詛咒,卡納衝到惡鼠麵前,手中的戰斧猛地向下劈去。
此時的惡鼠也已陷入瘋狂,神誌不清。
它握著汙穢的力量,迎著卡納的攻擊撞了上去。
惡鼠手中的汙穢之地瞬間破碎,銀色的戰斧直接劈進它的血肉之軀,烏綠色的腐蝕之血噴湧而出。“啊啊啊!"惡鼠慘叫連連。
卡納手中的戰斧如同藤蔓般纏繞著惡鼠,彰顯著其弒神的本質。
惡鼠伸出爪子,帶著濃烈的汙穢之氣,朝著卡納抓來。
“無力!"卡納大喝一聲,另一隻手上的大劍直接穿透惡鼠的身體。
惡鼠的爪子抓傷了卡納的胳膊,拉出幾道深深的血痕,汙穢的力量瞬間蔓延,卡納的整個左臂迅速萎縮,形如幹屍。
銀色的液體與血液相互纏繞,重新塑造出手臂的外形,前端化作纏繞的藤蔓,再次插入惡鼠的身體。惡鼠的大半個身子都被銀色的樹枝穿透,遭受了弒神力量的重創。
“哈哈哈!"惡鼠卻發出一陣狂笑。
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全然不顧身上的重傷,仿佛陷入了瘋狂的戰鬥之中。
此時,剛剛回到天上的血神看到這一幕,興奮得在自己的領域大聲叫嚷。
它恨不得立刻投入自己的力量,但此刻世界的規則屏蔽了它,它隻能幹著急,毫無參與的機會。大量的詛咒讓卡納身邊堆滿了人偶的殘骸。
即便有這些人偶分擔,卡納身上依舊背負著不少詛咒。
他的麵容布滿褶皺,甚至有一隻眼睛變成了灰白色。
身上到處都是銀色液體與血液交織修補的痕跡,頭頂更是寸發不剩。
而惡鼠的狀態則更為淒慘。
它的身體從右肩到整個左臂完全消失,下半身也不見蹤影,身上布滿了銀色的血洞。
“沒用的,你弒神的力量還不夠,你殺不死我!你隻能和我一起葬身此地!"惡鼠已然察覺到卡納麵臨的困境。
它覺得卡納要選擇與自己同歸於盡,要放棄攻擊。
哪怕最後放棄能讓它自己身負重傷,但隻要能保住性命,一切都還有轉機。它自以為又找回了優勢。“,你果然是個蠢貨!”
卡納毫不猶豫地罵道。
“我一次又一次地壓迫、拆解你的手段,你真以為我會沒準備好讓你滅亡的力量?”
此時的卡納,盡管身軀淒慘,但自信絲毫不減。
他腳下所踩的銀色大地,開始如沸騰的水般翻滾湧動。
一件武器緩緩從其中浮現出來。
“對付你這樣的老鼠,就應該用叉子把你叉死!”
我需要的是,一場盛大的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