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輪明月,皓白的月光灑滿大地,給人一種安閑寧靜,又如夢似幻的朦朧美感。
月光照耀在冰冷的炮台上,還映照出了一張張無比嚴肅的臉龐。
季尋倒是見過那些外神的手段很多次了,半點不奇怪。
甚至銀月教派的聖物,那顆【月亮】至今都還在他身上。
但聯軍絕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見到這神奇的一幕。
峽穀彌漫著淡淡霧氣,明月高懸,當人們去看月亮的時候,它也倒影在了眼睛。
這是信仰汙染的手段。
不過聯軍這邊早就有應對外神的方案,不僅有各種屏蔽汙染的禁製和陣法,還有一些吸收神性的遺物。
這月光對基蘭防線的軍士們來說,半點沒影響。
季尋和董七快步來到了炮台的瞭望窗口。
沒等多久,兩人就看著視野盡頭格城方向的地平線上,出現了零星燈火。
然後那些光點漸漸匯聚成了一條火焰浪潮,朝著峽穀湧了過來。
季尋拿起望遠鏡仔細看了看。
敵軍陣營前方是一些破爛的機械城和裝備簡陋的奴隸軍團。
董七也看到了這一幕,嘀咕了一句:“人數不少啊。”
她知道這隻是試探攻擊,這些人根本不可能對基蘭防線有任何威脅,並沒有多在意。
但季尋看著那些人,卻眉頭微微一皺,“未來會是一場惡戰啊。”
董七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投來了不解的目光:“嗯?”
兩人不用多說便知道了對方的意思。
季尋眸光幽遠而深沉,直接說道:“奧蘭王庭本就是把這些先鋒部隊當耗材的。目的是大概是為了‘獻祭’。現在的死得越多,後麵那幾個外神匯聚的神力就越強。未來就越來對付。”
但這是陽謀,哪怕是想到了,也沒辦法處理。
敵人送了一批炮灰來,不殺的話,他們就會來破壞防線;
殺了的話,又給獻祭增添了靈媒。
無論怎選,敵人都會越來越強。
董七聽著眉頭一皺,嘟嚷了一句:“可是,這至少有幾萬人啊.”
她雖然知道戰爭必然會有死亡,但還是很不理解掌權者把十萬生命說葬送就葬送了。
這讓她總覺得,奧蘭王庭那邊對待生命好像也太不當回事兒了。
畢竟,這些人名義上可是奧蘭的國民啊。
季尋沒去接那略顯冰冷的話題。
但事實就是,在神明眼,信徒從來都是耗材。
他隻說了一句:“後麵還會更多。”
這場戰爭雙方隻有一方能活下來,所以能用的一切手段奧蘭王庭那邊都一定會用上。
奧蘭那邊如果靠正常手段強攻基蘭防線的能贏的概率不是沒有。
但那可能需要數月,甚至數年的時間。
那位亞瑟王等不起。
所以這場戰爭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會無比慘烈。
月光就像是興奮劑,那些銀月信徒為神明赴死,絕對前赴後繼不帶猶豫的。
東荒不說別的,人口足夠多。
幾位月神想盡快拿下戰爭勝利,這方法也是最實在的。
“”
董七聽著季尋的話,表情一臉嚴肅,眸光中閃爍著思索。
兩人還想觀察得更仔細一些,但這時候外麵的霧氣突然就濃鬱了起來。
天空中下起了小雨,寒風呼嘯而過。
視野突然被限製了,能見度變得極低。
這些雨霧不僅僅是遮掩視野,也是感知手段。
能改變氣候的能力,在戰場上也是極其恐怖的。
季尋眼看到了法則流動的痕跡,自言自語了一聲:“元素君王·拉格洛斯‘也出手了.”
他推演中有一個巨大不確定因素就是兩位天災七君主。
那位亞瑟王徹底瘋狂,為了勝利不顧一切完全解封兩位外神。
那樣的話,聯軍這邊即最終便贏了,也輸了。
三千年前塔倫帝國覆滅的場景也可能會重現。
董七看著眉頭緊鎖。
哪怕是眼前一片迷霧,她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季尋眼光華一斂,卻輕鬆地招呼道:“走吧,先去吃飯。”
這才剛開始試探,戰爭不會這快結束,飯還是該吃得吃。
…
“開炮!”
“!”
“!”
“!”
“”
敵人的先頭部隊已經襲來,聯軍這邊也毫不猶豫地開啟了火炮覆蓋。
炮火聲密集而有序。
雖然視野被雨霧遮擋,但聯軍這邊早就布置了大量的情報人員和偵查機械裝置。
哪怕是沒有視野,指揮部也能通過多方布置精確定位敵軍的位置。
這個距離火炮就是最好的攻擊手段。
聯軍這邊有新世界科技城那個巨大兵工廠的支援,早就儲備了充足的彈藥,各種炮彈雨點般傾瀉而去。
奧蘭那邊也偶爾有炮彈打在岩壁上,不過射程差了一些,除了擊落一些碎石,並沒有半點威脅。
基蘭防線大都在山腹,食堂更在深處。
除了能聽到一些細微的炮火聲,完全不受影響。
季尋和董七來的時候,來吃飯的人並不如平日飯點時候多。
年輕的軍士們一個個神情緊張,將領和高階卡師們就顯得很淡定了。
該吃吃,該喝喝。
戰時的夥食是非常棒的,無論餐標還是口味,都是很棒。
而且為了兼顧各個地方的口味,每天的食物都有幾百種。
季尋倒是對食物需求沒那高,可小伊凡很喜歡這種吃自助餐的感覺,每天的食堂也就必來的地方了。
防線的人都認識季尋和董七這個“第一機械女戰神”,路過都紛紛打招呼。
戰爭時期所有人都在食堂吃飯,沒有人例外,哪怕是幾個組織的首領也是如此。
季尋來的時候,正好看著初九和格菲斯也在。
他和董七便走了過去。
季尋朝著格菲斯主動打招呼道:“前輩。”
董七雖然和這位叛龍軍首領不熟,但也知道這位是聯軍目前的最高戰力,她跟在季尋身邊也跟著以晚輩身份乖巧打招呼。
格菲斯溫柔一笑。
和初九是朋友沒必要那生分,點點頭就是打招呼了。
季尋和董七坐在了兩人的對麵,他看著格菲斯身體外縈繞的那股無形氣場,仿佛看出了一絲不同,驚異道:“前輩境界有突破了?”
曾經聊天的時候,他知道這位階位已經到瓶頸了。
就和鳶尾花軍團那位安德烈元帥差不多,可以說沒有天大的機緣,這幾乎就是人類超凡者能達到的天花板了。
正是如此,季尋剛開口就立刻覺得可能是自己看錯了。
卻不想,格菲斯卻點點頭,輕聲道:“是啊。”
聞言,季尋目光一瞪:“啊?”
還真突破了?
“。”
格菲斯輕笑一生,知道他為什這驚訝。
畢竟哪怕是對她自己來說,幾天前都不敢想象的。
那張美豔絕倫的臉上盈盈溫柔笑意,道:“也多虧你找到了
【灰霧遺相】的正確用法。我試著去了去了那遺物空間。雖然沒你那樣的機緣遇到蘭陵斯特陛下。但也找到了玫瑰酒館,喝了一杯魂酒【夢神之露】。這對我在繪畫一途的想象力有巨大提升。困在瓶頸的“空想宇宙”魔神秘法境界也終於有了鬆動…
“也不是外人,她把自己的機遇說了出來。
“哦?”
季尋一聽,這才恍然,“原來如此。”
那酒館初九、南鏡還有雷尼都去過,但除了季尋再沒人見過魔女蘭陵斯特,這位沒遇到倒也不奇怪。
但那魂酒卻是實打實的大機緣。
那酒一般人可喝不起,兌換需要九階靈魂。
別人可能沒有,但這位可拿得出來。
這節骨眼上聯軍最高戰力能突破境界,這可是好消息。
季尋又好奇道:“那前輩不是要跨越最後一步了?”
格菲斯卻搖搖頭,道:“還早呢。”
季尋從那語氣聽出了那種對神階的遙遙無期,想到了什,問道:“您這個序列有晉升儀式嗎?我是說,像是戰爭序列的那種.”
既然那鳶尾花軍團的安德烈想用這種晉升儀式凝聚神格,想著其他序列也是可以的。
“有。”
格菲斯也道,但說著話鋒一轉,“不過【7藝術】途徑最後晉升的那一步很難的..需要的晉升儀式也和時代有關。隻有和平年代,文藝欣欣向榮,法則也才會更清晰。”
頓了頓,她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塔倫帝國時代的文化和藝術曾高度繁榮,後來因為戰爭才進入了黑暗時代。在那個讓人絕望的年代,大師的畫作甚至換不了一條黑麵包。現在也差不了多少。所以我打算等戰爭結束了,去學院當當老師,給死去的藝術界添一點色彩,那是我夢想的生活..等到文明的文藝的再生與複興,或許就是我的晉升儀式完成的時候。”
“文藝複興?”
季尋腦子突然就蹦躂出了這樣一個詞匯。
靈光一閃,他發現所謂的“晉升儀式”,似乎就是某種文明的發展趨勢。
這種趨勢不受個人意誌左右,但卻能讓浪潮中卓越傑出的人才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格菲斯看出了他臉上那一抹思索,道:“晉升儀式,本質其實就是竊取宇宙運轉的‘規則之力’.神階掌控的力量已經從法則質變為規則。”
說著,她看著季尋也略微驚訝,道:“不過,我目前也是堪堪接觸到了一些皮毛。並不能給你表述得太清楚。一般來說,九階之下說了也聽不懂的。但看上去,你好像懂了。”
“這樣啊.”
季尋其實是似懂非懂。
難得有人能指點自己,他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前輩,我也有點疑惑正想請教。我之前”引天神隕“這門魔神秘法上也有觸碰到您說的那種感覺..”之前完全不懂為什那秘法的經驗值不動了。
現在一聽才知道,是自己領悟了太超前的東西。
聽到他這說的,格菲斯表情漸漸古怪了起來。
最終等季尋說完,她這才回應道:“,你還真是..還真是與眾不同呢。這點我能給你建議也非常有限。我.嗯..有空你可以和陛下與南祭司多交流一下,她們反而能給你現在的階段更多的幫助。”“哦.”
季尋聽著點點頭。
他知道格菲斯的意思,略帶三分調笑,但七分是認真的。
初九和南鏡的境界和他差不多,但無論是奧古斯都皇族還是大祭司一脈的傳承中都有深厚的底蘊積累,他們現在遇到的問題,塔倫王朝那些前輩也遇到過,能借鑒的東西相對更多。
說道這,季尋看著眼前的初九,問道:“小南去冥界還沒消息嗎?”
初九言簡意賅道:“嗯。應該快了。”
一個“嗯”字,就說明了,一切正常。
兩人也不用多說。
南鏡去冥界很多天了,她這位大祭司肩膀上肩負了很多沉重的職責。
有些哪怕是季尋和初九兩個最親密的人,也不能說。
這次南鏡去冥界,估計和當年塔倫末代大祭司南神雨的隕落有關。
可能牽扯到了那個蘭陵斯特口中的“位麵監察者”。
要說奧蘭王庭那幾位外神最忌憚的,可不是格菲斯這個九階,而絕對是大祭司南鏡。
季尋沒在這話題上多聊,看著眼前的初九,也問道:“初九,你也突破了?”
初九點點頭,隻簡單地贏回了一句:“嗯。”
季尋笑笑,“難怪..”難怪格菲斯要他們兩多交流。
其實初九的變化才更大,自從那次刺殺之後,她現在身上的王權命格幾乎肉眼可見地每天都在上漲。
臣民強,君王的氣運也強,這就是王權。
越來越多的奧蘭舊臣投奔,初九如今已然有了帝王氣象。
換句季尋前世的話說,這是“帝王紫氣”,肉眼都能看到的霸道。
同時她的實力和法則也水漲船高地暴漲了一大截。
這讓季尋有時候也莫名感慨。
和【王權】相關的Q、K序列就是如此特別。
有些時候,什都不做,隻要坐在王位上,就能變強。
桌子上堆滿了美味的食物。
很快,小伊凡吃的小肚子圓鼓鼓的了。
眼前是“超凡相性平衡”的先驅者和實踐者,季尋和初九閑聊,也和格菲斯又聊了一些修行相關的事情。
然而聊著聊著,意外發生了。
炮聲突然就停止了。
季尋眉頭一皺。
初九和格菲斯也同樣表情嚴肅了起來。
三人的感知比其他人強太多,他們猜到發生了什。
董七不明所以,看著三人表情一變,問道:“怎了?”
季尋道:“奧蘭那邊停止攻擊了。”
董七是戰鬥人員,對全局掌控當然比不上季尋三人,她還是沒怎明白為什他們這嚴肅。
季尋沒等她多問,直接道:“不出意外,奧蘭王庭那邊應該是試探後知道強攻拿不下。這是要用計謀了。能讓炮擊停止,應該是..用了一些不能被炮擊的先鋒(炮灰)。”
這並不難猜,任何人類的文明史,其實就是的戰爭史。
但凡是能想到的計謀,曆史上就一定有人做過。
季尋聽到炮聲停了,其實已經猜的七七八八了。
“哦。”
董七一聽也大致明白了。
果然,沒等片刻,一個傳訊兵匆匆趕來,他給不遠處的宮廷女官說什什。
□
那女官神色一變,連忙走過來在初九身邊匯報道:“陛下,崗哨傳來消息,奧蘭那邊用了大量的平民當先頭部隊,其中..
其中還有很多是大臣們的家眷和族人。”
“嗯。知道了。”
初九一聽,表情雖然不變,可晶眸閃爍了一抹凝重。
她起身朝著季尋道:“我去看看。”
季尋也想去看看到底奧蘭那邊弄出了什蛾子,道:“我跟你一起去。”
幾人很快就來到了最近的一處炮台指揮室。
剛才還大霧彌漫的天氣,突然就雲開雨收,能亮度空前清澈。
月光照的整個峽穀對麵的平原一片清明,視野盡頭的地麵上,除了大大小小的彈坑還有就是橫七豎八的屍體。
在基蘭防線的火炮陣地前,奧蘭王庭的第一波試探毫無懸念地失敗了。
現在是第二波了。
新一批先鋒,一點點朝著峽穀這邊在行徑。
黑壓壓的一片,大概有幾萬人。
透過望遠鏡的鏡筒,季尋能清楚看到那些人的表情。
那幾萬人中,一些是奧蘭一方的職業軍人,還有更多一部分表情死灰、情緒低落的,很顯然是被裹挾來的平民。
就是那平民,讓初九和身邊眾人沉默著一言不發。
因為眼前都是他們的親人。
戲神家族的雷尼,禁咒師家族的雷克,還有各種最近來投奔的奧蘭舊臣..
他們或多或少看到了人群有自己的親人族人。
別看奧蘭王庭之前兩百年都在流亡,可是流亡的幾代奧蘭王都做了大量複國的準備。
奧蘭舊臣們也在整個聯邦各大城市紮根繁衍。
就像是當初無罪城的金橡樹公司,就是奧蘭王庭暗中扶持的勢力。
所以說,奧蘭舊臣的家眷其實很多很多。
現在這架勢,所有人都看明白了,那位亞瑟王是要這些奧蘭臣民的家眷,來當炮灰,讓聯軍這邊投鼠忌器。
甚至現在回看,之前那些投奔初九的人之所以這容易就掏出來了,未必不是故意放走的。
然後留了一批,就等現在當做要挾。
防線下,看著人牆一點點靠近,所有人都沉默不語。
誰都知道這是奧蘭那邊的攻城戰術。
讓他們靠近,他們會破壞城牆;
真要開炮把這些人都殺了,聯軍內部軍心立刻就不穩。
畢竟眼前不止是奧蘭舊臣家眷,其中也不乏一些革命軍和獅心家相關的人員。
所有人都有麵對戰爭殘酷的心理準備,但也真沒想,那位亞瑟王還真是一點情麵都不留,一開始就用了這卑劣的戰術。
好在是早有應急預案,初九作為這次聯軍的總指揮,果斷下令道:“把人放進隔離區。任何人不能擅自接觸。有趁機作亂者,就地格殺!”
“是。”
眾人領命而去。
初九看著眾人離開,偏頭看了身邊季尋一眼,詢問道:“你覺得呢?”
她很清楚季尋的能力,兩人之前其實也談論到這種可能,現在發生了,便問了一句。
季尋雙眼微微一眯,言簡意賅:“蟲子、瘟疫、間諜、刺客和信仰汙染。”
他八階進階走的是咱【J戰爭】序列的【國士無雙】,所以對戰爭比旁人看得更深刻。
戰爭法則此刻具象成了戰場謀略,具現在了眼前。
季尋的腦海的,他看到了那些炮灰進來會發生的未來畫麵。
這批人是一定不能殺的。
但基蘭防線沒有被攻破,想靠這點人進來搞偷襲,沒多大意義。
無論這樣,把這批隔絕起來,才是最好的選擇。
聯軍在基蘭山脈的防線並沒有完全堵死地獄之門峽穀,而是故意留出了通道。
那幾萬人就這樣被放了過來。
其中一些隱藏在平民中的奧蘭軍士靠近防線想衝進炮台,被遍布的機械哨塔打成蜂窩,很快就消停了。
剩下那些人就被指引者,在峽穀的隔離區的停下來了。
看著像是的奧蘭王庭那邊白白送了一批人質過來。
但就是因為如此順利,季尋才越發肯定,可能是最糟糕的那種情況。
峽穀隔離區,無數的炮管槍口對著那幾萬人。
人群大部分是婦女和兒童,還有耄耋老人。
絕大部分人並不清楚發生了什,他們一個個惶恐地看著四周冰冷的要塞。
剛才他們可是親眼看著藏在人群的軍士被打成了一片爛肉,所有人眼都難掩恐懼和絕望。
大人們還能聽懂廣播,保持噤聲,可那些幼童卻被這恐怖的氣氛嚇得不停哭鬧。
也不知道是誰先了頭,老人、婦女們一個個也跟著淘淘大哭了起來。
被自己的國王當成炮灰送來前線,本就很無盡委屈了,現在還被槍口懟著,一個個早就失了神。
畢竟下麵都是自己的家人,聯軍這邊的奧蘭舊臣們,一個個也心如刀絞。
初九這個奧古斯都王親自出麵講話,很快穩定了大家的情緒。
但轉眼,意料之中的意外出現了。
那群人,有人的眼眶突然溢出了不正常的血絲,漸漸地,大人小孩的皮膚上都出現了詭異的黑斑。
不是一個,而是一片。
時間也很精準。
“瘟疫!他們得了瘟疫!”
“王權聖杯的聖水能治愈一切疾病,我們找奧古斯都王,她一定會救大家的!”
“對!找奧古斯都王!”
“”
人群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剛穩定的人群頓時騷亂了起來。
這下,奧蘭王庭送來這批老弱婦孺的歹毒用意,所有人都明白了。
如季尋所言那樣,他們帶來了【瘟疫】。
也多虧之前有應急計劃,沒讓任何人接觸這批人。哪怕是那些想爬牆被打爛的屍體,也立刻被焚燒消殺。
否則這批人接觸防線的人,瘟疫怕是會讓聯軍不戰而敗。
有間諜帶頭起哄,大人們原本還能保持冷靜,這下一下子就慌亂了。
他們可以自己死,但看著繈褓中的嬰兒,還有自己年邁的父母,心境一下就崩塌了。
老弱婦孺,形成了一個恐懼閉環。
老人小孩抵抗力弱,很快就有咳血的人。
慌亂中,人群有人四散想逃,被槍口逼了回去。
看著亂跑的人被機槍掃死,這群人也知道逃不掉,隻哭成一片。
哪怕是有最後一絲希望,他們也不忍心看著自己的孩子在瘟疫中死掉。
婦女老人們隻能跪拜在地,哀求到:“偉大的奧古斯都王,請你救救我的孩子..”
這股聲音漸漸形成了絕望的聲音洪流,回蕩在整個峽穀。
這哭聲也讓那群奧蘭舊臣們看著,一個個陰沉著臉,拳頭都捏的快出水來。
季尋看著峽穀底部的騷亂,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隻是心中吐槽道:“【黑死病】?那亞瑟王還真都是用些斷子絕孫的計謀呢..”
瘟疫這種計謀也敢亂用,也不怕反噬了。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對方能精準控製瘟疫傳播。
除了【方塊3-瘟疫醫生】少數職業序列的頂級卡師,那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那位‘疫病之源·塔克帕拉’了。
季尋在當年塔倫時期的文獻看過【黑死病】這種造成了無數人死亡,近乎無解的瘟疫。
指向的,就是那位天災七君主。
雖然那位疫病之主的罐子都被南大陸龍神艾雷爾去坑黃金龍神去了。但瘟疫這種存在,隻要有生物,它就一直不會消失。
奧蘭王庭這一手也很毒辣。
【黑死病】無藥可治。
如他們故意散播的那樣,初九手的【王權聖杯】能治愈。
但問題是,聖杯凝聚聖水是有限的,需要消耗持有者的王權氣運和本源咒力。
一個兩個也就罷了。
要想治好這幾萬人,怕是耗幹初九的本源咒力都辦不到。
但如果不救,初九這個奧古斯都王剛凝聚的民心,怕是立刻就會土崩瓦解。
最重要的是氣運一蹦,戰爭中必然會出現一些負麵影響。
那位亞瑟王一來就拋出了如此一條毒計,立刻讓聯軍陷入了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