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
穀專門弄了一塊空地隔離那些疫病者,治療工作也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奧蘭王庭這一手原本無解的毒計,被三千年前塔倫帝國留下的遺產巧妙破解。
瘟疫隻要不蔓延開來,問題就不大。
基蘭防線眾人也各自在崗,並沒有受到多大影響。
出了這點小意外,戰爭的節奏很快又續上了。
為了回應之前奧蘭王室的毒計,聯軍這邊的炮擊更猛烈了。
一些超遠射程的巨型火炮也被搬了出來,數頓重的炮彈被填裝在了炮膛中.然後火舌噴湧,伴隨著驚雷般的轟鳴聲,視野極遠處的敵軍防線上,到處都炸起絢爛的火光。
梅林大師要去研究黑死病的活體樣本,沒興趣和季尋閑聊。
季尋就躍上了岩壁,和那個蘑菇頭並坐在岩壁上。
上來之後,才發現這蘑菇頭挑選的位置視野絕佳。
抬眼就能遙遙看到百外格城的燈火。
季尋問道:“什時候到的?”
“剛到。”
賈或回應了一句,“路上處理了一點事情。幸好沒太會晚。”
他沒有摘下鬥篷,整個人都藏在一片虛無的黑暗中。
哪怕是天空月光正明,也看不清他那張仿佛藏著無數秘密逐光者麵具。
“為黑死病來的?”
季尋隨口問了一句。
但他其實知道肯定不是。
兩人像是閑聊,賈或語氣也很淡然:“當然不是。‘黑死病’是牌局上的明牌,奧蘭王室打出來也沒什奇怪的。不過倒是比預想的早了一點。”
“哦,也對。”
季尋聽著眉頭輕挑。
他同樣修煉了“我即世界”這門魔神秘法,當然能跟上這家夥的腦回路。
事件就像是牌局,在一般人眼,打牌很難猜測對方手的牌。
但在修煉這門魔神秘法的卡師眼,幾乎就是明牌對打。
稍為有變數的,隻是出牌順序罷了。
季尋頓了頓,隨口道:“難不成你是想去對麵刺殺那位亞瑟王?”
兩百年前舊塔倫王朝覆滅,光照隱修會的十三人可是直接參與了那場血霧政變。
現在初九這個奧古斯都王就是光照會的成員,必然整個組織也是要參與的。
賈或絲毫不避諱,自嘲道:“有這個想法。但目前的局麵,沒把握。”
“。”
季尋笑了笑。
如果可以,殺掉那位已經被暴君汙染的亞瑟王,絕對是結束東荒戰亂最好的方式。
但他無論怎推演,都沒有任何刺殺成功的可能。
現在那位亞瑟王現在有多位外神庇佑,沒那好殺。
賈或看著視野遠處還在用炮灰衝鋒的奧蘭一方,又多說了一句:“那位亞瑟王這是要進九階了。即便不算幾個外神,都很難刺殺的。”
“哦.這快?”
季尋也覺得很詫異。
他自己也是八階卡師,比任何人都清楚九階在一個何等虛無縹緲的高度。
那是一個沒有天大機緣,根本別想觸碰的高度。
而且這是元素貧瘠的東荒啊。
哪怕是王權氣運加持,也不至於晉升得這快。
賈或顯然是知道為什的,道:“你應該看出那些家夥是在用平民獻祭。但其實也不全是給幾個外神蓄積靈媒的。還有
【黑桃K-暴君】序列九階的職業卡就叫【獨裁者】,本就是一個需要大量生靈獻祭的職業。那位亞瑟王打算獻祭百萬平民,用那口黑棺,強行晉升九階。”
“”
季尋聽著眉頭一皺,想了一瞬,問道:“這個【獨裁者】序列有什特別的能力嗎?”
他聽過這個奧古斯都王族專屬的職業,但了解不深。
他也猜到這蘑菇頭專門給自己多解釋這話,想來是別有深意。
賈彧回答道:“【獨裁者】是暴君序列最後一次轉職,其他職業序列觸碰不到的‘宇宙規則之力’,這個序列卻可以。這就是高位序列在頂峰比其他序列略微有優勢的地方,上限更高。而
‘獨裁’如其名,是絕對的掌控力和規則製定。據我所知,這是有強行改變規則的職業..這是一種和王權高度契合的能力,一旦晉升成功,實力會比同階強很多。”
“強行改變規則?”
季尋聽著表情微微古怪了起來。
這不就是和【彩JOKER】那張咒神卡類似的能力嗎?
他腦子,好像某些線索聯係了起來。
但哪怕是晉升九階了,又能如何?
如今這場東荒大決戰,並不是一個九階就能打破僵局的。
季尋想了想,道:“可是能力強歸強,高位序列的魔神之力反噬也很強。強行進階,那家夥徹底畸變的概率會非常大。”
賈或當然清楚這點:“是啊。”
季尋眸子流轉,仿佛缺少了一些因果,怎都想不明白一些關鍵點。
他又問道:“所以,那亞瑟王到底準備幹嘛?”
這蘑菇頭說這多,八成是知道了什,而且有些東西,怕是不能明說。
“這個嘛..”
賈彧的語氣突然就變得深沉了起來,沉吟了一瞬,他才說道:“之前我也不確定。但.最近我解讀出了之前留在無罪城上邦監獄那塊【禁墟石碑】上的一些隱藏內容。看到當年南大人和那一代逐光者共同隱瞞在曆史中的一些‘真相.”
果然。
季尋聽著這一開頭,就知道事情不簡單。
賈彧繼續道:“五十二魔神序列每一個序列背後都指向了一位魔神。而【黑桃K-暴君】序列指向的那位一直被世人稱作
‘黑魔神’的神秘神祗,其實真身是一位‘泰坦暴君·烏堤休斯’。”
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看著季尋道:“你去過死域,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
死域、泰坦。
兩個聯係在一起,季尋當然想到了。
那無盡深坑泰坦神族屍體,現在看來,似乎和【暴君】
序列有直接關係。
能讓賈或都諱莫如深的,隻能是與蘭陵斯特大帝說的那位
“位麵監察者了”相關的東西了。
賈或的語氣中流露出了一種知道得越多,越是被秘密壓得喘不過氣的沉重感。
說出來,仿佛才鬆了一口氣。
停頓像是組織了一下語言來更恰當表述即將說出的那段驚世之秘。
他繼續說道:“石碑上寫了卡師文明的由來。據說混亂紀元之前,這個位麵發生了一場驚世大戰。眾神打得昏天暗地,無數神明隕落。而卡師文明五十二序列指向的五十二位魔神,要是那位卡皇JOKER隕落的盟友,要就是他斬殺的敵人。
JOKER以大神力將五十二位隕落魔神的神力封印在了某個特殊的‘葬神之地’,然後以五十二張惡魔印記源卡作為神力載體,創造出了卡師文明體係。祂又把那些魔神擅長的秘法和神通記錄了下來,記載在了五十二快原初銅板上。同時用五十二快
【禁墟石碑】記錄了那段史前諸神之戰的秘密..”
“”
季尋聽著這番話,立刻感受到了曆史的厚重感壓在了肩膀上,隱隱呼吸都粗重起來了。
賈彧道出的這段隱秘,把整個卡師文明的起源都說清楚了。
原來,那些禁墟石碑,竟然是神明的墓碑?
但有點不一樣的是,季尋覺得自己可能見過那個神秘的
‘葬神之地’。
就是之前去極盜城,神聖教廷的人來抓伊凡的時候,季尋和伊凡被困在了一個鏡像空間。
後來因為特殊機緣,季尋偶然進入了一個沒有時間流動的空間。
那有五十三塊禁墟石碑。
現在聽著這前因後果,那多出來的那一塊,很有可能就是那位卡皇JOKER自己的“墓碑”了。
賈或:“和王權相關序列算上Q皇後的四個序列,一共有八條。之所以奧古斯都一族會把【黑桃K-暴君】這個序列當成傳承序列。除了契合度,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想盡可能地控製它不出意外。”
有些話不能說的太明白,否則也有可能被某些冥冥之中窺探的至高存在察覺。
但季尋已經聽明白了。
如果奧古斯都一族都沒辦法控製神性失控,那其他人拿到這個序列,大概率會被汙染。
【暴君】序列被汙染之後,惡魔印記指向的“泰坦暴君”意誌就複蘇了。
這可能就能解釋季尋之前一直想不明白,那位亞瑟王到底要幹什的問題了。
大概不是亞瑟要幹什。
而是被汙染後,那位泰坦暴君的意誌要幹嘛!
這因果聯係一想明白,季尋腦子的思緒像井噴般進發了出來。
一時間,無數條因果線像是洪水般滔滔不絕地湧向遠方。
這讓季尋想到了曆史上曾經發生過的一幕。
三千年“瘋王”奧杜因也是惡魔印記失控被反噬,然後做出了很多讓人匪夷所思的決策。
當時以為隻是汙染導致的昏庸殘暴。
現在種種線索拚接在一起,事情可能遠遠沒表麵記載的那簡單。
當年的塔倫帝國崩滅其實就留下了很多疑點。
季尋去過《千軍圍城》那個異維空間,知道塔倫帝都被外神大軍圍攻的那場大決戰。
但他沒有親眼見到那次大決戰的結果。
疑點就出現了。
隻是圍城,後來到底發生了什?
但那段曆史徹底斷代了,沒有任何記載。
真相仿佛被人故意埋藏了起來。
讓一般人無法觸及。
季尋從後來的事實倒推回去,知道了大概輪廓。
塔倫帝國崩滅了,七位外神六位被封印,隻有‘疫病之源·塔克帕拉’逃去了南大陸。
但這“結果”,本身就有很多問題。
比如,誰封印的最後幾位外神?
最合理的解釋,就是那兩個當世最強的存在,塔倫末代大蔡司南神雨和當年的逐光者法洛做的。
可為什七位天災君主都被處理掉了,塔倫帝國還是覆滅了?
打到最後,塔倫一方確實是敗了。可也不至於神階高手都因為無罪城那場內鬥,全軍覆沒了吧?
現在看來,除了天災七君主,可能還有一些沒在曆史中留下痕跡的“神秘敵人”。
而且那“神秘敵人”是最終黑手。
祂也和天災七君主有非常密切的關係。
季尋能想到的,隻能是蘭陵斯特大帝說的那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位麵監察者”了。
賈彧這番話信息量極大。
越是去細想,那些隱藏信息就像是井噴一般,塞滿了整個大腦。
季尋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著思索的波光。
想著想著,嘴角漸漸揚起了一抹弧度。
雖然他也感受到了那股神秘而沉重的壓力和如芒在背的危機感。
但同時,這種解開了世界神秘麵紗的解惑感,棒極了。
季尋整個人的思緒仿佛都清晰了起來。
曾經很多的疑惑,此刻豁然開朗。
就比如,他之前一直疑惑不解的那個位麵終極謎題。
那就是,天災七君主為什隻能封印不能殺死!
季尋雖然不知道真相如何。
但眼下的線索,已經足夠他推演出一個非常接近事實真相的可能了。
他能想到一些類比的情況。
就比如自己的影子分身,本體不死,影子再如何死,都能無限複活的。
也就是說,天災七君主可能是那“位麵監察者”的分身?
“嘿嘿..七位神階分身?嘖嘖,那家夥到底得多強啊..”
季尋閉上了眼。
僅僅是想到了那個念頭,就昏昏沉沉的。
仿佛這世界有一股神秘力量阻止他去想這個問題,阻止思緒觸及那個存在。
不可名狀、不可描述、不可記憶..
季尋記不住自己想到了什。
但記住了那種昏昏沉沉的感覺。
就像是第一次看到禁墟石碑上的那些高等惡魔語。那是接觸到了超越認知理解事物後的渾濁感。
意識已經無法描述大腦想到的事物,一切都變得空洞起來。
□
這異常非但不是壞事兒,而是一種暗示。
也就意味著,他接近真相了。
就像是感受到了陽光的溫度,哪怕是看不到天空的盲人,也能分辨出太陽的方向。
誰封印了天災七君主?
很顯然是那位傳說中的JOKER卡皇。
既然能創造卡師體係,已然是季尋無法想象的強大存在。
那位JOKER的實力大概率能輕易殺掉如今這七位在位麵攪動風雲的外神。
可為什不殺掉一勞永逸,隻是封印在了那咒文陶罐?
很大可能是殺不掉。
還有一些可能是..順勢做局。
就比如十幾萬年前,蘭陵斯特大帝也做出了類似的布局。
當初黃金龍神瑪洛迪斯率領龍族伏擊蘭陵斯特,那位大帝雖然不敵,但未必沒有同歸於盡的能力。
可大帝沒那做。
如果無法改變既定的事實,那就盡可能地讓結局對自己有利。
“順勢而為”就是“我即世界”最核心的力量之一。
從盧恩高地上那塊【大帝石碑】上的內容來看,當年那位大帝同樣精通這門秘法。
所以蘭陵斯特啊大帝把瑪洛迪斯放逐去了冥界,給了他回歸卡師位麵的可能。
這個布局之高明,謀劃之深淵..哪怕是季尋現在依舊沒看清楚全貌。
那種執棋者的高緯思路,不是還沒跳出棋盤的棋子能想象的。
但季尋卻可以從已經應驗的一些事實去推演,當年那位大帝留下黃金龍神瑪洛迪斯,肯定是有目的。
而那個目的,一定是有益於卡師文明的。
現在能看出來的一點就是,黃金龍神瑪洛迪斯牽製了龍族,這給卡師文明帶來了難得的喘息時間,和改變困局的機遇。
所以,曾經那位JOKER卡皇留下七個罐子,必然是有深意。
季尋想到這,不由地自嘲一笑。
現在那些罐子對他來說,除了幫助呼吸法修行快點,依舊沒有任何頭緒。
終究是實力太弱,還沒有資格接觸到那些東西。
許久,兩人沒說話。
賈彧知道季尋能聽懂。
恐怕也隻有他能聽懂。
分享之後,賈或肩膀上那股沉重負擔消失了大半。
他看著季尋,隔著麵具,都能從眸光中看笑意。
這是剛才沒有的。
賈或看著季尋那越來越複雜的表情,終究是沒忍住輕笑了出來:“,懂了吧?”
“季尋回應了一個無奈的白眼,他當然知道對方問什。
這家夥已經幹過一次了。
【方塊7-吟遊詩人】,寫小說的家夥,仿佛都有一種強烈的表達欲。
哪怕是用很隱晦的方式,也會說出來。
這家夥就擅長藏秘密在字行間。
就比如眼前。
倒不是這蘑菇頭故作高深。
而是那些話真的不能明說。
賈彧就像是曾經的先輩們那樣,發現了真相,然後隱晦地傳播了出來。
卡師文明曆經了無數年傳承,必然也有人察覺了那段被刻意抹去的曆史真相的。
如同如同蘭陵斯特,甚至是塔倫末代大祭司男神雨,逐光者法洛,甚至是南鏡的母親..等等。
但他們無法表述出來,無法給人述說,也無法記錄在任何典籍中。
所以他們隻能把個驚天秘密拆分開來,一點點藏在一些不能被人輕易察覺的地方。
比如異維空間(千軍圍城),比如古代遺跡的痕跡(彩虹泉的石碑),比如曆史斷代(塔倫崩滅,薪火分離),比如以身入局(無罪城覆滅)..
他們在自己所在的時代留下了一些“疑點”,但凡後世有人有資格觸碰那些秘密,就能從那些懸念中抽絲剝繭,推演出一些真相。
像是先輩們給自己挖掘了墳墓,埋藏好了陪葬品。
後人才有機會從曆史的塵埃中,從那些曆史文物中,找到蛛絲馬跡,然後窺見那隱藏起來的大秘密。
腦子思緒太多,一時半會也理不清楚。
曆史上發生了什,可以慢慢去想。
但眼前這場大決戰,卻迫在眉睫。
本來以為隻有奧蘭王庭和幾個外神麻煩,現在看來,更大的麻煩還在暗處。
季尋和賈彧對視了一眼,眉頭皺了又皺,想說什,又不知道從什時候說起。
賈或看著他這表情,輕鬆一笑,“這次算是專門來找你的。”
“”
聞言,季尋眼角一抽,難怪剛才的感覺那熟悉。
這家夥..又來托孤了!
果不其然,賈或直接說道:“我要是突然‘消失’了,有些事情還是需要有人知道的。旁人暫時還沒有資格聽剛才那些話,也聽不懂。也隻有你合適了。”
說著,他看著季尋,一臉歉意道:“當然,希望沒給你帶來負擔。”
“”
季尋翻了個白眼,吐槽了一句:“那你還說。”
這蘑菇頭當然知道自己絕不是怕麻煩的。
給他說,完全是因為信任和那種惺惺相惜的默契。
“哈哈哈.”賈彧爽朗一笑。
兩人根本沒在意這個。
季尋看著他的笑容,卻突然眸光一斂。
這家夥說的“消失”,怕是像是曾經的南神雨那樣突然就消失在了曆史中。
因為接觸到了某些秘密,他們會去做一些嚐試,那些嚐試一旦失敗,可能就會被某種高緯存在抹去。
賈彧說著,又拿出了一本冊子:“這是我最近對”我即世界“的新感悟,算起來,已經達到了人類能觸及的巔峰了..”
季尋一聽,知道這家夥是想把這門秘法和逐光者一脈的傳承讓自己幫忙傳承。
可一聽他這話,季尋驚訝道:“你觸碰到了‘規則之境’了?”
“嗯。”
賈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仿佛有彈指灰飛煙滅的霸道,“窺探到了那些秘密,其實就是我的晉升儀式。東荒的亂局,整個位麵的亂局,對我來說,都是一盤棋。我雖然沒跳出棋盤,但已經能窺見執棋者的一二想法了.”
“”
季尋聽著表情瞬間嚴肅了起來,心中莫名起敬。
他這才發現,這蘑菇頭的境界,還真是從始至終都沒看懂。
從最初遇到的時候,他就發現賈或的境界在很縹緲的前方;現在明明自己已經八階了,抬頭一看,那家夥依舊在前方。
想到這,季尋也長歎一聲,最終隻說出了一個字:“行。”
他沒問這家夥準備去幹嘛,這一聲“行”,其實已經接下了他遞過來的接力棒。
賈彧看到這,眸光輕輕蕩漾著如釋重負的笑意,“好,那我就不多留了。”
話音未落,他整個人就漸漸變得透明,眼見就要消失當場。
季尋看著沉默了一瞬,道了一句:“保重。”
“嗯。”
再一看,人影已經消失當場。
逐光者就像是黑暗中披荊斬棘的先行者。他勇往無前,哪怕被荊棘刺得渾身是血義,也無反顧,隻為後來人摸索出一條通往黎明的正確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