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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純良剛到新的工作單位,需要熟悉工作流程,同時也需要做點樣子,這幾天都準點上下班。

今天晚走了一會兒,天已經黑了,去開車的時候,發現四條輪胎全都癟了,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故意搞破壞,是先放氣,然後用小刀把車胎紮穿,這樣的流程更隱蔽。

許純良看了看周圍,發現不遠處裝了監控,自己停車的地方應該在監控範圍內,於是打電話把值班保安叫了過來,保安告訴他這監控壞了好幾天了,一直聯係人來修,到現在都沒人過來。

許純良點了點頭,給保衛科長丁毅峰打了個電話,丁毅峰聽說許純良的四條車胎都被人給紮了,表示馬上過來處理。

許純良可沒工夫等他,讓他查清楚向自己匯報。今天隻能先不開車了,出門攔了輛出租車,讓司機送自己回老城住處。

許純良坐在後排,心中盤算著,看來文旅局內部對自己還缺乏敬畏,居然在內部停車場對自己的車動手腳,監控壞了?

早不壞晚不壞,弄我車的時候剛好壞了,這事兒不能算了,回頭把幾個保安都給開了,換自己人,重新招募保安。

許純良想得出神,忽然發現道路不太對,向司機道:“師傅,你這是往哪兒開啊?”“你不是去老城嗎?這是近路。”司機不緊不慢地回答。

許純良初來乍到,對濟州的道路也不熟,並沒有產生疑心,反正就是起步價,如果這司機敢故意繞路,自己饒不了他,許純良故意道:“師傅,我也是在濟州工作的,你別把我當外地人區別對待啊。”

司機道:“你啥意思?是說我故意繞路嗎?”

許純良笑道:“沒啥意思,就跟你開個玩笑。”

沒想到這司機脾氣火爆,憤憤然道:“你以為我是開黑車的?我是正規出租車好不好,你懷疑我,我還不樂意拉呢。”

許純良犯不著跟他一般計較笑道:“喲,生氣了,沒必要啊,和氣生財。”

司機道:“我們賺的是辛苦錢,別覺得自己是政府工作人員就看不起我們勞苦大眾,沒有我們交稅養活你們,你們哪有那風光。”

許純良哭笑不得,這司機大概率是個憤青,居然教訓起自己來了,許純良道:“師傅,你安心開車,小心……”

許純良的話音未落,司機一個不小心,追尾了前麵的一輛依維柯,許純良及時扶住前麵的座椅靠背。

司機罵咧咧道:“都怪你。”

許純良心說關我屁事,明明是你自己開車注意力不集中,反倒怪在我身上,我的樣子好欺負嗎?

兩人推開車門一前一後下了車,去看損毀情況。

從前麵車上下來了七個彪形大漢,呼啦一下把那名司機給圍上了,指著鼻子就罵:“你特眼瞎了,怎開車的?”

司機也不是個好脾氣,嚷嚷道:“是你們突然車,我來不及反應……”

啪!對方巴掌就拍在司機腦門上,司機大吼一聲衝上去跟他們廝打起來。

許純良也沒想到雙方脾氣這火爆,一言不合就開打,不過看雙方的動作,充滿了表演的成分,沒有人下狠手。

許純良就是個乘客,也沒想摻和他們的事情,察覺有些不對,決定遠離。正打算溜走的時候,發現對方有幾人目光盯著自己,表情很不友善。

許純良指了指出租車:“我就是一打車的。”

兩名大漢朝著許純良包夾過來,正常情況下,雙方發生衝突不可能殃及到許純良這個無辜的乘客。

許純良向後退了一步,七人中竟然有一多半都將注意力集中在了他的身上,許純良瞬間明白了,這特是個局啊,從一開始自己的車胎被紮,到打車,司機不走尋常路,追尾,估計全都是有人事先設計的,接下來,這幫人肯定會圍毆自己。

許純良琢磨著,在當前的製度下,如果自己反擊,那就是互毆,互毆是指雙方或多方在主觀上均具有不法侵害的故意,客觀上均實施了不法侵害對方的行為。這種行為通常表現為雙方或多方互相進行攻擊或爭鬥,各不相讓。

現在如果出手,無論勝敗恐怕都會中了別人的圈套,通常在這種情況下,想要占理,那就是選擇不反抗挨打,讓對方承擔法律責任,社會上不乏這樣的先例。

許純良肯定不會這幹,這會兒功夫他已經看清楚了周圍的環境,相對偏僻,但是周圍有治安攝像頭,這更證明了他的猜測,對方應該算到了這一步,雙方互毆,一旦互毆成立,對方這幫人大不了拘留,自己是體製中人,肯定麻煩會更大一些。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幫人用意就是要拉自己下水。

許純良向那名司機道:“嗨!司機師傅,你惹的麻煩,你得負責任啊!”

他的聲音直擊心靈,出租車司機明顯顫抖了一下,看到許純良的目光,他的腦子如同被雷擊中一般,轟的一聲,腦海中諸般思緒瞬間被清空。

此時許純良又來了一句:“冤有頭債有主,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

出租車司機腦海中隻剩下一句話,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雙目惡狠狠盯住對麵的大漢,忽然大吼了一聲:“二蛋,我草你大爺!”衝上去照著對方的麵門就是狠狠一拳,這拳用盡了全力,打在對方鼻梁上,血花四濺。

對方被他給打懵了,這傻逼玩意兒怎把我小名喊出來了?哎呦,他打我,真打。

出租車司機一拳就把對方給打急了,叫二蛋的大漢抬腳踹向他:“老劉,你特瘋了!”

雙方關係暴露了,果然是認識的。

兩人廝打在一起,這次顯然沒有了表演的成分,你一拳我一腳,貼身肉搏起來。

剛剛準備圍堵許純良的幾個人也糊塗了,不是說好了象征性的表演一下,怎來真的了?

許純良歎了口氣道:“你們都這沒義氣的?去幫忙啊?鬧出人命就不好了。”

準備圍堵許純良的人開始分化,兩人轉身過去幫忙,還有四個望著許純良,畢竟主要目標是他。

許純良笑眯眯看著他們:“想跟我動手啊?我勸你們別。”

其中一人指著許純良道:“就你丫最壞。”

許純良盯住他的雙目,指著他身邊的一人道:“他才是最壞的,他睡你媳婦。”

那人感覺許純良的這句話逐字逐句雕刻在他的腦袋,他居然相信了,轉過臉,望著許純良口中綠了自己的同伴,忽然發瘋一樣衝了上去,狠狠抽了對方一巴掌:“李鬆,我弄死你。”

“三哥……你……哎呦,我操,你來真的。”

眼前陷入一片混戰之中,許純良退出一段距離,掏出手機拍攝取證,不多時有好事的路人過來也掏出手機拍攝。

附近派出所的警察很快聞訊趕到了,也很快就搞清了狀況,參加互毆的一共有八個人,雙方戰況慘烈,全都血頭血臉,其中兩人鼻梁骨折。

許純良很熱心地向警方提供了證據,他隻是一名乘客,並未參加雙方鬥毆。

出租車司機這會兒似乎清醒了一些,捂著流血的鼻子向警察說明情況,表示和前麵的那些人並不認識也無怨無仇。

一旁許純良道:“不對吧,你剛剛不是叫那個人二蛋,他喊你老劉,你們明明認識的。”

出租車司機道:“你瞎說什?今天都是因為你,如果我不拉你這趟活也遇不到這樣的麻煩。”

警察望向許純良。

許純良望向那個叫二蛋的家夥,那貨鼻血也沒止住,許純良道:“你是叫二蛋吧?”

二蛋點了點頭:“是!”

警察皺了皺眉頭,覺得許純良越俎代庖,好像輪不到他問話吧,不過對方這配合,聽聽倒也無妨。

許純良道:“你認識他對不對?”

二蛋點了點頭。

許純良道:“這起追尾事件是你們事先計劃好了對不對?”

二蛋又點了點頭。

幾名警察都聽糊塗了,相互認識,故意製造追尾事件,雙方大打出手,看傷情不像是表演出來的,這幫人都缺心眼嗎?

許純良道:“誰讓你們這幹的?”

二蛋道:“胡隊……”一名警察想插話,被一旁的老警察製止了。

許純良向那名老警察眨了眨眼睛,繼續道:“胡隊叫什?

在哪工作?”

“胡先勇,太白窪水上治安管理支隊大隊長,他讓我們想辦法教訓教訓許純良。”

許純良道:“怎教訓?”

“找人紮他車胎,讓老劉開出租車在文旅局門口等他,他一上車就把他拉到這,製造追尾事件,我們裝作打老劉,順便把許純良給收拾了。”

許純良道:“你們不怕許純良還手?”

二蛋茫然搖了搖頭:“不怕,我們人多,他一個人,他敢還手就是互毆,我們都幾進幾出了,他是當官的,胡隊讓他不死也得褪層皮。”

負責記錄的年輕警察都不再往下寫了,許純良道:“都記下來,有錄音嗎?”

年輕警察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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