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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文國安排的是酒店最豪華的包間,他已經提前到了,穿著便服,帶了三位朋友。

蔣奇勇他們走入包間的時候,麵的人同時起身相迎,楊文國微笑著走向蔣奇勇:“蔣局,您今天可遲到了啊。”

蔣奇勇笑著跟他握了握手:“單位有個會,最近肖局外出,文旅局所有的事情都落在我身上,我是分身乏術啊,不過幸好有許主任幫我。”他順著這句話將許純良推向台前。

楊文國放開蔣奇勇的手,望著許純良一臉友善的笑容:“許主任,我們總算見麵了。”

許純良笑道:“有道是好飯不怕晚,都在濟州,早晚都會有見麵的機會。”他主動向楊文國伸出手去。

楊文國熱情地跟他握了握手:“每次我和蔣局見麵,蔣局都會提到你,說咱們兩人誌趣相投,肯定會一見如故。”他的這句話表明,他和蔣奇勇見麵已經不是第一次,同時又暗示許純良,他們可以找到共同點,算是主動示好。

許純良笑道:“我對楊局聞名已久,早想拜訪,可剛剛來到新的單位,忙著適應工作,蔣局又給我加了不少的擔子,所以直到今天才有緣相見。”

胡芸笑道:“大家快請坐吧,楊局,今晚用什酒?”

楊文國道:“用老邱的洞藏老酒。”

老邱在場,他是濟州聖城開發公司的老總邱海天,是濟州當地最大的開發商,有濟州首富的稱號,他和楊文國是好朋友,他的身影經常會出現在楊文國的酒局中。

其他兩人,一位是濟州南站書記袁野,他和楊文國是老同學,一位是濟州腫瘤醫院院長常東來,楊文國為他們分別做了介紹。

眾人客氣了一番,請蔣奇勇坐了首位,袁野坐在他左邊,楊文國非讓胡芸在蔣奇勇右側相陪,他挨著胡芸,常東來和許純良在袁野身邊依次坐下。

酒是裝在醒酒器拿上來的,許純良聞到酒香就知道是年份茅台,提前倒入透明無標的酒具然後再端上來,不然顯得太過招搖,反正常喝酒的一沾嘴就明白了。

許純良非常清楚,以楊文國的經濟實力是撐不起這樣的酒局的,今晚不僅僅是他請自己喝酒,也是他朋友圈的一個初步展示,楊文國在濟州的人脈很廣,邱海天無疑就是他背後忠實的讚助商。

許純良對此倒說不出什,畢竟這種事情在體製內很常見,混體製的想往上走,就避免不了混圈子,隻要你混圈子就避免不了吃吃喝喝,吃吃喝喝是需要錢的,沒有哪個公職人員甘心把薪水掏出來打關係處感情,更何況他們就算全掏出來也不夠。

動用公款是雷區,真正聰明的人不會這幹,到了楊文國這種級別根本不缺主動為他買單之人,別人甘心情願為他做事也不是因為他的人格魅力,而是因為他手中有權。

胡芸起身倒酒,她的動作專業熟練,看得出見慣了場麵,和每個人說話都非常到位,恰到好處又不失禮節。

許純良很快就明白楊文國安排她坐在蔣奇勇身邊的用意,胡芸極有眼色,幾乎能夠照顧到每一個細節。

蔣奇勇也非常享受這種照顧,看得出他的心情很好。

三杯過後,大家各自尋找喝酒的對象,楊文國主動找上了許純良:“許主任,我敬你。”

許純良笑道:“楊局客氣了,論年齡您比我大,論級別您比我高,理應是我敬您。”

楊文國道:“我這說是有原因的,之前我小舅子惹了不少的麻煩,給您的工作造成了障礙,我用這杯酒表達心中的歉意。”

許純良道:“公是公私是私,事情都過去了,再說,胡先勇的錯誤總不能讓您這個當姐夫的負責,您說是不是?”

楊文國嘿嘿笑道:“我先幹為敬。”他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許純良也把酒喝完,不等酒杯落地,楊文國已經拿分酒器給他倒酒:“兩杯。”

許純良道:“楊局,您可不能給我倒酒啊,我來。”

兩人客氣了一番,最後還是許純良堅持幫楊文國倒上。

楊文國端著小酒杯道:“我這個人最常說的一句話是,人生最重要的兩件事就是工作和交朋友,我們一方麵要把黨交給我們的工作幹好,對得起國家和人民,一方麵要把朋友交好,交朋友就是團結同誌,隻有團結同誌互相幫助才能更好地把工作幹好。”

和蔣奇勇一起過來,許純良總不能讓蔣奇勇衝鋒陷陣,更何況他自身的酒量擺在這,就算一個人對付其他所有人,許純良也能取得完勝。

袁野比較健談,但是酒量是其中最差的一個,常東來酒量不錯,而且很會說話,能夠和桌上的每個人迅速找到共同的話題。

邱海天這個人比較內向,始終保持微笑,謹言慎行,但是隻要有人找他喝酒來者不拒,酒量應該也很不錯。

楊文國和許純良喝了六杯,但是他總酒量控製的很好,基本上和他自己的朋友很少喝。或許他想保持理智,或許他酒量不行,擔心喝酒後無法保持理智。

胡芸喝了幾杯酒,臉上就飛起了兩抹嫣紅,越發顯得嫵媚動人,別看她坐在蔣奇勇身邊,但是她仍然能夠關注到在場的每個人,有她在場的地方絕不會讓任何一位客人感到被冷落。

當晚菜的品質很高,許純良初步估計,這頓飯肯定要超過三萬了。

蔣奇勇對晚宴的氣氛比較滿意,畢竟他組的局,來此之前,還擔心許純良不給楊文國麵子,許純良的脾氣他是非常清楚的,如果被觸碰了逆鱗,天王老子都不會給麵子。

其實許純良不止是給他麵子,還有一個原因是許純良和楊文國之間並沒有直接的矛盾和衝突,至少目前他沒有理由和楊文國發生敵對。

楊文國除了開始提到小舅子胡先勇,以後就再也沒有提過,大家都是明白人,表明了關係,表達過歉意,充分顯示了自己的誠意,我想要什你明白,如果以後你再不給我麵子,那就是明知故犯,那就是失了禮數,到時候我就算做什對不起你的事情,你也不能怪我。

楊文國對許純良進行過一番了解,知道這個年輕人不好惹,他也沒想招惹許純良,如果不是那個混蛋小舅子,他有可能和許純良不會發生聯係,今天的局是抱著以和為貴的想法,楊文國希望以後一切到此為止。

楊文國不說不代表別“人不說,袁野喝酒之後明顯有些興奮,找許純良喝酒的時候主動提到了胡先勇:“許主任,以後先勇在你們單位還得靠你多多關照。“許純良看了楊文國一眼,楊文國笑道:“老袁,這還用你說。“袁野道:“都是自己人有啥不能說的,我和老袁是同學,先勇跟我是拜把兄弟,他那個人比較莽撞,但還是很講義氣的,許主任,以後他再犯渾你跟我說。“許純良笑道:“袁書記,您的話我記住了。“心中暗忖,胡先勇那個莽貨怎會和袁野結拜?估計袁野也是通過這種關係和楊文國更進一步,體製內這種現象很常見。

蔣奇勇端起酒杯道:“來,咱們今晚這高興,我提議大家同喝一杯。”

他的提議得到了全體響應,蔣奇勇喝完杯中酒,放下酒杯的時候,向胡芸看了一眼,因為他剛剛喝到嘴的是水,胡芸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移開目光,唇角露出一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笑容。

蔣奇勇心中一陣溫暖,她對自己還真是體貼,在別人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悄悄給自己倒了純淨水。很多時候,女人打動男人的並非美貌,而是一種潤物細無聲的體貼和關懷。

別人看不到,許純良卻看得清清楚楚,這小的酒局,就這幾個人,他明察秋毫,心中暗歎,蔣奇勇啊蔣奇勇,你可別自我感動了,這是一個精心營造的溫柔陷阱,你快掉進去了。

許純良對楊文國警惕起來,這個笑起來人畜無傷的副局長手段可以,今晚的這頓飯醉翁之意不在酒。

許純良本以為楊文國宴請的主賓是自己,試圖通過這樣的形式來緩和甚至拉近他們之間的關係,以防他對胡先勇追殺到底,可來了之後才發現,楊文國真正想要拉近的人還是蔣奇勇。

楊文國應該是認為隻要搞定了蔣奇勇,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所以他在蔣奇勇身上投入了不少的精力。

如果許純良沒有猜錯,胡芸應該是楊文國投出的餌料之一,如果蔣奇勇進入了他的陷阱,以後想要脫身恐怕沒那容易。

許純良本想早點結束這場酒局,可蔣奇勇不提,他也不方便出來說這句話,晚上九點的時候,蔣奇勇總算想起結束。

一直沒怎說話的邱海天提議道:“泡個澡再走吧,感受一下酒店的洗浴文化,這的按摩師手法一流。”

蔣奇勇笑道:“不了,早點回去休息,明天還要工作。”

邱海天笑道:“蔣局是不是誤會了,這很正規的,您應該體驗一下,隻有更好的放鬆才能更好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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