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風險與機遇
有時候需潛龍在淵，低調行事，以此避免暴露實力，帶來麻煩。
可有時候就該雷霆行事，彰顯實力和地位，畏畏縮縮反倒會讓人以為底氣不足，不斷的被人試探。
在魔域之中，最大的兩方勢力便是魔神山和妖庭，這兩者都知道顧元清的存在，隻是摸不清楚底細。
其他的似乎大都不足為慮。
至少說眼前這些散亂在外的人或者妖尚且未在顧元清忌憚的範疇之內。
而且顧元清本在準備混天之劫的關口上，也沒有心情去玩什你來我往的試探。
眼前的陰陽周天境的黑龍似乎正好合適！
唯一的缺點，便是現在能看到此事的“猴子”還不夠多。
但顧元清也根本沒在意，無非就是一掌了事罷了！
黑龍施展全力之後威勢無雙，打得龍魔域的人節節敗退。
魔龍老祖渾身都是被撕裂的傷痕，虎君和魔猿王化為原形，也是遍體鱗傷，狼狽至極。
黑龍冷笑：“一群廢物，也想攔得住我？爾等妖族，卻甘心臣服人族之下，當真的是該死，今日便將你們這群廢物都殺了！”
轟隆！
界域之膜破碎，黑海之水倒灌而入，淹沒大片地勢。
山峰碎裂，河流改道，任何一擊都讓這片世界難以承受，或許唯一還好的是不論是哪一邊都未曾讓力量滲透進地下空間，要不然，怕就是另外一樁事情了。
而龍魔界域之外，有大妖遙遙看向遠處的界域。
黑海之中，充斥著濃烈的腐蝕氣息，有人說，這方海水來自地窟，是地窟之內最為汙穢的汙水滲透而來。
尋常妖物根本不敢入黑海之內，沾染半點，便會失去理智。
唯有陰陽大修，或者某些特殊的妖族才可在黑海之內生存。
黑海廣闊無邊，有層層疊疊空間迷霧，若實力不夠，或許就算一方界域就在你眼前，你也未必能發現得了。
黑龍發現這方界域似乎隻是巧合，可當他站在世界之外與魔龍老祖大戰之際，龍魔域的位標就如同閃耀在黑海的太陽一般耀眼。
周圍的妖物們紛紛投來目光，並緩緩靠近。
一方界域，即便是再小，隻要有生靈存在便是好東西。
對這些生存在黑海之中的妖物來講，便是最誘人的食物，就如當年的九頭蛇一般無二。
有兩頭距離本就不遠的陰陽層次妖物飛快的到了近處，它們能感應到了破碎界域薄膜的後麵傳來的氣息。
“血食，數不盡的血食，至少能夠我吃上數百年!”
在血月下，它們的雙目閃著紅光，眼神盡是瘋狂一般的貪婪，隨後，蜂擁而上！
可轉瞬之間，一道氣息衝天而起，甚至直接衝破龍魔界域，傳達到黑海之上。
巨大的黑龍倒飛而回，全身崩裂炸成血氣。
隱隱間有個聲音淡漠的說道：“你算什東西？吾之妖仆，也是你能說三道四的？”
黑龍一道精血裹著神魂倉皇而逃。
一道視線注視四周，與之相觸者紛紛忍不住移開。
本來要衝過去的幾位大妖步伐一滯，眼中血色似乎都稀疏了幾分，意識中多了幾分清明，相互對視一眼，接著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
魔域之龍族在妖族之中也是頂尖大族，實力也超乎同境界其他妖族一籌，卻在一擊之下落得肉身破碎，這座界域的實力可非他們能夠招惹。
那之間，周圍觀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或者妖皆是升起忌憚之色。
忍不住猜測這一座界域之來曆。
黑海之中界域萬千，不乏大修藏身其中，可一尊明顯超過陰陽層次的大修，其威懾力不用質疑。
……
遙遠處，一頭正常人大小的猿猴站在黑海之上，此猿皮毛呈現流動的墨玉色，每根毛發皆是癸水之精所化。
他安靜的看著那一方水域，任憑黑海波濤萬丈，可到了他他周圍三千丈時，卻忽然風平浪靜。
一隻巨大的頭顱忽然從黑海水麵探起，卻是一隻隻有不到百丈之長的海蛇，而那頭黑色的猿猴正好站在這頭顱上方。
仿佛下方的巨大蛇妖，便是此猿猴的坐騎一般。
“大王，要不要我親自出手前去試探？”
猿猴淡淡說道：“借勢試探那便夠了，親自下場並非明智之舉，當初魔神山的人來此，卻無功而返，說明這座界域之中人非同小可，沒必要結仇。”
“可黑海之地，本是大王您的地盤，此人驟然出現此地，隻怕來者不善，甚至說，會不會此人與魔神山的恩怨，隻是做來給外人看的，借著這份恩怨才好留在黑海，讓大王你降低戒心。”海蛇道。
猿猴未曾回話，隻是淡淡道：“黑海可不是外界，不論是魔神山，還是妖庭，真想要在黑海之中做什，也得先問一句我願不願意。”
“大王威武！”
“走吧，這暫時沒什好看的了，等著這方世界真正墜落下來之時，才是熱鬧開始。”
黑海之水分開，海蛇拖著猿猴沒入海麵。
北泉洞天之內顧元清遙遙看向遠處，隱隱間似乎能感覺到一道強者的氣息。
“是魔神山還是妖庭？或者說其他的哪位混天大修？”
顧元清也神情很平靜，混天大修而已，又不是沒招惹過，至少剛才這人給他的感覺尚且未到魔神山的神皇和太古神宗牧天的層次。
龍魔域中的麻煩似乎暫時消失，渡劫之時，是否會有妖獸趁機襲擊也不在顧元清考慮之內，或者說，顧元清真正在意也隻是魔神山的神皇和太古神宗罷了。
顧元清不是沒有考慮過隻在某一界中渡劫，以北泉洞天的現狀，要做到這其實相當簡單。
但是這意味著他需要放棄一界的天劫資源。
不過，對顧元清來講，一界天劫任何天材地寶都難與之相比。
天劫之中蘊含天地之大道、無窮之元氣、劫氣、破滅之氣，每一樣都是尋常天材地寶難以比翼的。
修士經天劫而破境，除了是這方天地對修士的考驗之外，更是因為唯有經過天地之力的洗滌和淬煉，甚至破而後立，方才有資格更進一步。
顧元清不願意舍棄這唾手可得的機緣是其一，第二則是他自身根基，本是得三界磨煉而來，因為他的根基太過強大，舍棄某一界的力量，或許也會讓他難以在混天境內完美蛻變。
風險與機遇並存，這世界從來都是如此。
顧元清既想渡三界之劫，也就要承受這份考驗。
或許其中有些風險，但恰好，似乎一切尚在他可以把控的範圍之內。
何況，他也還另有謀劃，比如借敵之手……
神墟，神禁山林。
牧天看著玉簡之中的信息，眉頭微皺。
“宗主，這顧元清或許真有可能是要渡混天之劫。”太古神宗九霄一脈的脈主，雷伏嶽道。
牧天捏碎玉簡，負手而立，說道：“其實也不足以為奇，顧元清與我太古神宗有著仇怨，而他想必也從隱曜盟中得知過元會一事。元會之前是他成就混天最後的機會，他自然千方百計的會在此之前突破混天。”
雷伏嶽點頭道：“此人在陰陽周天之境便可與我宗門混天修士一戰，夔無咎的一道分身就是折於其手，至今尚不知是被他用何法所殺！若是真讓這姓顧的成就混天，再與隱曜盟沆瀣一氣，隻怕要成大患。”
“自然是不能讓其成就混天，混天之下，實力太弱，難以發揮規則神器的力量，但混天境後，可就不同了，隻要與神器的契合度足夠，哪怕混天第一境，也可發揮出近乎虛仙的力量。”牧天的神色變得銳利。
雷伏嶽微微沉默，這樣的人，在太古神宗就有一個，那便是監天！
“他若真要渡劫，我便會親自出手，界淵之下或許會感覺到異常，伏嶽，我需要你撐住三息的時間。”
雷伏嶽咧嘴笑道：“宗主大可放心，別說三息，就算三日，界淵的這群雜碎也休想越過雷池一步！”
牧天微微頷首，又道：“玄霄那如何了？”
“他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不過，似乎忘記了很多東西。”雷伏嶽一聲輕歎，葉玄霄雖是牧天之徒，但也是九霄一脈最好的傳承者，可惜現在卻成了這般模樣。
牧天神色平靜的說道：“鎮淵冥敕畢竟是規則神器，他本身神魂不過陰陽，且折損了大半，能有今日之造化已是萬幸了，至少也算未曾浪費宗門之培養。”
……
北泉山中，一人坐在了顧元清對麵的石凳上。
顧元清笑吟吟的看著眼前的男子：“隱曜盟果然也有辦法前來玲瓏諸界啊，不過寧道兄就不怕太古神宗看到你來了我乾元界中，生出事端嗎？”
寧虛玄輕歎：“終歸還是要有些手段，否則，又怎可在太古神宗的眼皮子底下接走我隱曜盟的修士，而這一次，就算可能會有事端，寧某也是要與顧道友見上一麵。”
顧元清道：“哦？寧兄有何要事？”
馮大娘過來為二人倒上茶水，隨後躬身退去。
寧虛玄視線在其身上打量了一眼，他能看得出眼前的女子也不到三百歲，卻已是虛天大成之境，這樣的人在幻靈宗內那也是真傳弟子，可在這似乎隻是仆人。
他心中一個念頭閃過，難道顧元清手中的規則神器真的是傳說中的太初天爐？
寧虛玄將心中念頭壓下，緩緩說道：“顧道友可是準備突破混天之境了？”
顧元清笑了笑：“道兄為何會這說？”
寧虛玄道：“乾元界內布下了五方陣台，如此大的動作，寧某又怎可能不知，而既然我能知道，太古神宗也必然知曉。”
顧元清語氣平靜的說道：“隻是為日後做一些準備罷了。”
寧虛玄微笑道：“顧道友或許對我隱曜盟有些戒備，但大可不必如此，隱曜盟與道友是友非敵，寧某此來也是想與道友結一個善緣。”
“善緣？”顧元清笑了笑，端起茶水，輕輕抿了一口，說道：“若是如道友當年這百年契約這樣的善緣，結不結似乎都沒什關係。”
寧虛玄笑道：“原來顧道友還因為此事難以釋懷啊，但古界戰場一行，我隱曜盟空手而歸，反倒是道友得了萬道歸流符。”
顧元清抬手為寧虛玄倒上茶水，說道：“倒也不至於讓人耿耿於懷，不過，與道友打交道總得小心一些。”
也不怪顧元清如此說，當年，他還因為自己拿了萬道歸流符而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連進入古戰場的資源也是隱曜盟給的，而最後的便宜似乎都是自己占了，但當知曉元會之劫一事後，顧元清就不這想了。
當年的寧虛玄分明就是空手套白狼，太古神宗因為鎮壓界淵本就難以對自己出手。
所謂的冥神契約，真正需要兌現的隻有自己，若非是自己也有所謀劃，那就相當於平白冒險一場，而偏偏當時還自以為占了便宜。
寧虛玄笑了笑：“這一次道友大可放心，也無需道友付出什。”
“哦？”顧元清詫異。
寧虛玄緩緩道：“若是寧某判斷無誤的話，道友渡混天之劫，牧天必會出手，他掌控天律鍾，修行太初劫運真經，太古神宗更有監天鏡在手，不論道友如何隱藏，隻要混天大劫一起，他必然可以感知，而他也絕不會容忍道友突破混天。”
顧元清輕笑道：“然後呢？難道隱曜盟願意幫我擋下牧天？”
寧虛玄道：“若是顧道友加入隱曜盟，這也不無不可！”
顧元清懶洋洋的道：“算了，顧某也受不了這些約束。”
寧虛玄的眼神中閃過一縷失望之色，若是顧元清加入，或許隱曜盟真會拚命也會攔下牧天。
“如此一來，隱曜盟便也沒辦法直接為道友和太古神宗出手，畢竟，我二者之間也有盟約，沒辦法撕破臉皮。”
顧元清也不意外，笑道：“那道友所謂的善緣又是什？”
寧選虛輕聲道：“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顧道友可想一觀牧天太初劫運真經，還有天律鍾之威能？”
顧元清眼中光芒一閃，坐直了身軀：“道兄此話怎講？”
寧虛玄微微一笑：“道友不會忘了我幻靈宗最擅長什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