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巔,
短暫一片寂靜。
陳牧踏碎虛空而來,顯然給予了眾多天人高手以不小的震撼,盡管一再高估陳牧的體魄強度,但此時此刻,真正麵對陳牧之時,他們才發現自己似乎仍然小覷了幾分。
但想想也是,若無這般舉世無敵的體魄,又如何能夠憑借一己之力,擊破百萬青龍軍,橫掃整個京都,鎮壓統禦世間千年的大宣王朝?!
山巔一側。
天刀公羊愚佇立,他眸光深邃的凝視著陳牧,眼眸深處卻也有著波瀾起伏。
當年他同門師弟絕刀拓跋璽殞命於冰州地淵之時,陳牧的名字就已傳入了他的耳中,他當時雖也認為陳牧乃是不世奇才,未來踏入換血之後,必能成為當世頂尖高手之一,有資格與他論道,隻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快。
才隻不過短短數年,陳牧不僅僅邁入換血,一身體魄更是登峰造極,連死在其手中的天人高手都不止一位,他這柄縱橫世間的‘天刀’,而今也已看不透陳牧了。
不止是他。
在場包括天湖島主、六道盟主、東臨劍尊等一位位絕世天人,看向陳牧的目光也俱都是一片深邃和鄭重,且不論其他手段,單單是這一手踏碎虛空,就已出神入化,抵達了武道修行之至境,讓他們都能感受到不小的壓力。
“陳聖過謙了。”
短暫寂靜後,終於有人向著陳牧開口。
“橫掃京都,重塑乾坤,平定天下……陳聖的武道已修至出神入化之境地,武聖之名亦是實歸,武道之上向來達者為先,非是我等賜教,而是我等要請陳聖賜教才是。”
南華莊老祖滕玄敬略有些感歎的說道。
盡管論及年齡,他都超過陳牧數倍有餘,但世間武道一向是達者為先,陳牧對他們稱一聲前輩,那是以年紀小加上自謙,他們在陳牧麵前一樣不能托大,否則便是失禮。
“陳聖一身玄功登峰造極,為當今淬體武道開辟了前路,已是一個時代的分水嶺,我等能與陳聖論武談道,乃是幸甚。”
青雲太上司空蕤也是衝著陳牧作揖。
陳牧在眾人目視之下,就這緩步往前走去,很快來到了位於昆侖山巔中央,一塊隆起一小節的岩石前方,右手輕輕撫向山岩。
但見這塊山岩棱角分明,曆經九天罡風無數年的吹拂也不曾被侵蝕,這不是山體本身的材質有多強韌,而是山岩內部蘊含著磅的山脈之力,是以整座昆侖山為根基,撼之則如同撼山,因而便是時不時破裂的虛空裂隙,也無法崩毀這塊昆侖山巔的山岩。
此時。
陳牧將手輕輕撫在山岩之上,也是感受到了山岩內部流淌的那股渾然浩蕩的艮山之力,萬丈高峰化作一個整體,的確是鎮壓八荒,無可撼動。
曆年昆侖論道之際,也不是沒有天人高手在此地交手,但也極少在山岩上留下什痕跡,整個昆侖山巔殘留下的痕跡寥寥無幾。
“不愧是天下第一峰,的確是浩瀚磅,令人生畏。”
“既諸位如此盛情,那這此次論道,便從在下先開始罷,些許微末本領,不足為道,便獻醜了。”陳牧緩緩說道。
繼而他手掌緩緩向下,食指忽的凝起,驀然用力。
哢嚓!!
在南華老祖等諸多天人心中震動之下,就見陳牧以指力硬生生的在那塊山岩之上按入進去,隱約可見山石從他指尖破碎迸濺!
一時間,不少人皆是目露震驚的注視著那塊山岩,就見陳牧以一指之力一路滑下,竟是在山岩之上寫起了字,指力所到之處,那天人高手傾盡全力都難以崩壞一角的山岩,就這不斷的迸濺石屑。
終於。
陳牧的手指一路劃過,在這塊位於昆侖山巔的山岩之上留下一行字跡。
——昆侖論道!
“好!”
眼看著這字跡落成,在場幾乎有不少天人,皆是忍不住齊齊出聲。
對於他們這些天人高手而言,倘若傾盡全力,也不是不能在山岩上留下一點痕跡,但往往也就是一點點而已,想要開鑿那是極難,更不用說如陳牧一般,以純粹的指力留字!
他們手持靈兵,全力開鑿,想要留下這一行字跡,也至少需要經年累月之功,可陳牧卻是頃刻之間,以指力塑成,宛如在尋常竹石之上留字,可謂是令人望而生畏。
並且。
陳牧這落下的字跡,也不僅僅是文字,其中不僅展現了他那登峰造極的體魄,也將他所修行的武道,所修煉的乾坤之道,以及他行走的武道意誌,皆留在了其上!
相比起之前踏碎虛空而來,這一手山巔留字,更清晰的展現出了陳牧的武道修為!
一時間。
所有人盡皆矚目於那一行字跡,一時間也是皆沉浸在體悟之中。
過了片刻,有人率先醒過神來,看向陳牧,衝著陳牧拱手作揖,作討教狀,道:“敢問陳聖,淬體八境,換血一境可為終點?”
這一問,也讓其他人俱都看了過來,盡皆凝神向陳牧。
陳牧的一身體魄究竟是如何修煉而來,這是所有人心中都想知曉的,因為這毫無疑問是一條武道的新路,但陳牧能說,旁人卻不能問,畢竟這涉及到了陳牧能夠冠絕天下,舉世無敵的秘密,毫無疑問是處於冒犯的領域。
因此他向陳牧請教的也並非陳牧一身武藝如何練成,而是換血之上是否有路。
“換血即為終點。”
陳牧對來人的討教泰然回應道:“換血之境與淬體前七境一般,亦有小成、大成、圓滿之分,若能練到一身武血皆為赤金,便抵達換血圓滿之境。”
聽到陳牧這個回答,在場眾人有的目露異色,也有的則恍然有所明悟,也有的則微微點頭,似乎是早就有這種想法,隻是得不到印證,而今從陳牧這得到回答,才算是真正明確了他思索的方向並無差錯。
這一段話陳牧也沒有刻意壓抑,甚至略微放開聲音,令遠處屹立於諸多山巔的那些各宗各派的換血太上們,也俱都聽的清楚。
一時間。
幾乎所有人都是霎時屏住呼吸,眼眸中皆是泛起一片漣漪!
其實換血境亦有層次之分這一點,世間許多換血高手都有推論,但他們在換血境始終難以寸進,因而也就無法確定推論是否正確,故而絕大部分武者仍然認為,換血境並無層次之分,踏入換血境之後隻需三五年時間,便能修煉到換血境的極限。
可今日在此,卻是從陳牧這得到了明確的印證,換血境並非那般淺薄,所有武夫初入換血,僅僅隻不過是換血小成,而之後再修煉三五年,也隻是在換血小成的台階上略微往前進步些許,連換血大成都沒有幾人能夠真正觸及。
陳牧這一句話。
便是為武道明確了一條前路!
就像是無數年前,換血境尚未開辟之際,屹立於世間頂點的武者便是洗髓宗師,那時洗髓境也無明確的層次劃分,也是經由曆代武道先賢論武談道,不斷的開辟,最終明確了洗髓境乃是修煉武體之境,是將武體從小成到圓滿的一步步提升。
今日。
換血境的道途則在此明確,這無疑是世間武道發展的又一曆史性的節點!
在場的所有換血境存在,哪怕都是縱橫天下的太上級人物,此刻也幾乎都難以抑製心中的興奮情緒,這不僅僅是為他們指出了明確的道路,他們更是在此見證著武道的曆史!
昆侖山巔。
正當諸多天人紛紛消化陳牧給出的明確道途之際,一直不曾參與論道的東臨劍尊等五絕中人,終於有一位衝著陳牧緩緩開口,討問道:
“我也有這般想法,可為何一到換血境,再想前行便是極難?”
天湖島主看著陳牧,眼眸中有著些許明光閃爍。
作為世間五絕,被公認位列天下前五的絕世天人之一,他在抵達武道盡頭之後,所探尋的道途便是淬體武道的修行。
探尋這條路的人極少,大部分都是在探究天人之上,探究虛空能否參悟,歲月能否掌控,隻有寥寥幾人去探尋淬體武道的換血之路,他是其中之一,也是走的最遠的人物。
陳牧聽到天湖島主的話,將目光投了過去。
此刻。
天湖島主在向陳牧討問的同時,一身體魄氣機也是悄無聲息的升騰而起,迸發出一股洶湧磅的氣血,這股氣血雖比陳牧要弱小了許多,但卻又比在場的任何一人都更強!
這並不是向陳牧示威,而是他要向陳牧討問淬體武道的前路,問到了最關鍵的問題,那他自然也要向陳牧展露自身所修行的武道,以求得印證。
陳牧感知到天湖島主氣機的一那,就已明白了天湖島主的境界。
煉血大成!
亦或者說……換血大成!
在世間淬體武道尚不明確,而追求換血修行的人又不多的情況下,天湖島主赫然於眾人之中脫穎而出,在換血的道路上,比其他人走出了更遠的一步!
這一股氣機的展露,也是讓陳牧眼眸中閃過一絲波瀾。
的確不能小覷了天下英傑。
這位天湖島主,位列當世五絕之一,在沒有係統麵板的情況下,憑借自身的能力硬生生的在換血之路上往前開拓了一步,走到了換血大成的程度!
此刻。
不止是陳牧,就連在場的其他天人,也是紛紛矚目向天湖島主,盡皆吃了一驚。
每一位天人抵達武道盡頭,都在嚐試探尋前路,其中天湖島主探尋的乃是淬體之道,這一點可謂是人盡皆知,也知曉天湖島主的‘五行武體’卓然有成,舉世無雙。
但如今感知著天湖島主的氣機變化,再加上陳牧之前明確指出的道路,顯然天湖島主並非是在換血之道上往前摸索了一小步那簡單,而是真正跨過了一個層次!
不僅僅是那些尋常天人。
就連玄天道主、六道盟主、寒北天刀等人,也都紛紛將目光投向天湖島主,盡皆目露異色,因為三十年前昆侖論道之際,天湖島主尚且沒有這樣的體魄和血氣!
“張兄於淬體一道,已是走在我等前方了。”
玄天道主目光幽幽的說道。
作為以陰陽入道的存在,他練就的陰陽武體也是舉世無雙,在武體方麵除了完美的乾坤武體,其他皆不可能在體魄上勝過於他。
但如今,天湖島主在體魄方麵卻是切切實實的勝過了他一籌,往前走出了一步。
“玄天道兄謬讚了,我些許成就,與陳聖一比,實乃螢火皓月之別,當不得讚。”
天湖島主此時微微搖頭。
在陳牧未曾出世之前,他的確是認為他在淬體武道方麵,已是冠絕天下,超越了世間所有武人,可今日陳牧踏碎虛空而來,也是讓他立刻明悟差距之大,非同毫厘。
盡管不知道陳牧究竟是如何做到,在短短不到二十年的時間,練出這一身冠絕天下的武道修為的,但毫無疑問的是,陳牧在淬體武道方麵,比他走的更遠的多!
眾人目光很快又都望向陳牧。
倘若沒有陳牧在前,天湖島主展露的淬體修為,足以讓他成為此次昆侖論道的核心之一,會令眾人皆向他尋求討教,可現在縱是天湖島主,也要向陳牧問道。
陳牧對於天湖島主的討問,卻仍然是神色泰然,道:“換血修煉極難,是因淬體之修行,與心魂之修行相輔相成,沒有足夠強大的心魂之力,便不可能完成武血的淬煉。”
“至少也要踏入天人層次,心魂曆經天地磨礪之後,方才勉強有望踏入換血大成,但依然需要諸多資源的堆砌,想要真正前進一步,還要凝練出一點‘不滅靈光’才行。”
如今的陳牧對於淬體武道已經了解很是深刻。
天人層次的心魂之力,是踏入換血大成的基礎,不具備比肩天人的心魂之力,那就算是有足夠的資源,都難以踏入換血大成,因為煉化起來也會浪費十之七八。
隻有凝練出一點不滅靈光後,方才有可能憑借自身能力,將淬體修為練到換血大成,而天湖島主顯然就是這樣的一位人物,其在心魂方麵的成就也是非同一般。
不滅靈光!
聽到陳牧提到這個詞,在場的諸多天人或是蹙眉,或是恍然有所悟。
心魂凝練出一點不滅靈光,這並非是陳牧專有,隻是縱在天人高手當中,能達到那個層次的也是極少,幾乎沒有幾人,尋常天人幾乎都達不到。
在場的也就唯有天湖島主、玄天道主等當世五絕,心魂之力能達到那個層次,其他人縱然也是在世天人,但也都相差些許,也難怪他們在換血之道上無法前行。
“心魂與體魄相輔相成……”
南華莊老祖滕玄敬喃喃自語,時而有所明悟,時而又目露迷惘。
天湖島主聽罷陳牧的話,則是微微呼了口氣,緩緩說道:
“果然如此。”
作為世間唯一一個踏入換血大成的人物,他是傾盡一生手段創造出了一門簡陋的煉血法決的,也同樣大致弄明白了心魂和體魄相輔相成的關係,隻是沒有陳牧那的明確。
實際上此次昆侖論道,若不是陳牧橫空出世,他便是打算將他探究的武道成就,與玄天道主等人探討一番,看能否推陳出新,明確一條道路,隻是現在卻不需要那麻煩了。
陳牧一言便已指明了一切。
並且。
此言也是令所有人都為之信服,因為陳牧曾經在橫壓中州之際,曾經遭到過巫神宗陽青山的心魂一擊,結果卻是陽青山潰敗而退,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堂堂天人死的無比怪異憋屈,那時候便有人推斷,陳牧要就是身上具有守禦心魂的奇物,要就是陳牧本身的心魂極其強大!
而今看來恐怕便是後者了,否則陳牧也不可能練成一副登峰造極的體魄。
“不知陳聖淬體修為已達何境。”
有人敬聲問道。
陳牧神色坦然道:“換血圓滿。”
如今的他已登臨世間絕巔,自然是不在意展露武道修為,甚至他也希望世間武道能夠前行發展,更進一步,至於說是否會被人超越,他心中則從無這個念頭。
被他跨越的,就不可能再追上他的腳步,過去是如此,現在亦是如此,當初同代的天驕,而今都已望不見他的背影,他希望這天下能夠繁榮昌盛,希望能有更多的堪破神境之門,踏入那神境之後的道路,他的目光早已不再局限於大宣天下。
“圓滿?”
聽到陳牧的回答,在場的諸多天人又是一片震動。
盡管之前看到陳牧踏碎虛空,以指力在昆侖山巔的山岩上留下字跡,他們心中就已經有所預料,可當真正得到證實之時,還是難免心中泛起波瀾。
換血圓滿啊!
他們都是天人高手,屹立於世間頂端,或多或少都是知曉一些‘神境’概念的,如今陳牧已將淬體武道修煉至煉血圓滿,豈不是說再往前一步,就能跨入傳說中神境了?!
六道盟主漠尊眸光鄭重的看著陳牧,忽的問道:
“陳聖離神境,已僅有一步之遙?”
“不,還差得遠。”
陳牧這次卻是微微搖頭,道:“神境難,難如登天,換血圓滿亦不足以推開那扇門戶,還需要修煉到換血之極限,淬體武道之極限,方才真正能破開那個界限。”
說到這,他目光掠過在場眾人,在天湖島主身上略微停頓一下,心中有些惋惜。
天湖島主的根基乃是最好的,但以他的眼光來看,仍然相差了很多,單單是這換血圓滿的一步,便極難極難,至於想修煉到極限,則幾乎不可能了。
過去的根基不夠強大,不曾將每一個境界都練到極限,在換血境這就形成了巨大的瓶頸,可以說換血圓滿幾乎就是天湖島主等人的上限,不可能練到極限了。
或許在那些修行道路發展比大宣更遠的多的世界,亦或者是尋木所提到的‘家鄉’,在那淩駕於大宣之上的地方,或許能有彌補根基之法,但在大宣是不存在的。
在場之人,注定都堪不破神境的門戶。
聽罷陳牧的話,在場的眾多天人高手怔然之餘,也是紛紛陷入了默然之中。
修煉到陳牧這般程度,仍然還不夠推開神境之門!
還需要更進一步!
神境究竟何等之難,難的幾乎已令人絕望!
哪怕在場的都是天人高手,都是一代英傑,是這個時代最巔峰的人物,可感受到那樣的鴻溝和距離,心中仍然難免升起一種高山仰止之歎息。
“欲煉血,先煉魂,可心魂又該當如何去修煉?除了邁入換血,修成天人這兩步,也就僅有世間寥寥無幾的那些能淬煉心魂的天地靈物有些許效用,但到了天人層次後,效果作用也俱都一般。”有人微微搖頭。
“要開辟一條修煉心魂的道路,可比開拓武道要更難的多。”
南華老祖歎息一聲。
“大荒之中,或許有凝練心魂之法,也有增強心魂之靈物。”
忽然有人開口說道。
其他人聽到這,眼眸中也都閃過些許微光。
大荒!
世間最為神秘的秘地,也是諸多稀世奇珍的來源。
在那是否有凝練心魂之秘法,沒有人知曉,但壯大心魂的靈物是的確存在的,甚至天湖島主之所以能凝練出一點不滅靈光,就是因為曾在探索大荒之際得了機遇!
當然。
真想從大荒之中得到收獲也是很難很難,畢竟曆年皆有無數頂尖武者會探索大荒,但能有收獲者寥寥,隕落在其中的換血境遠不止一位,甚至偶爾還會有天人喪命其中。
正所謂機遇與凶險並存,天下沒有白得的好處。
但總歸,這是一線希望,是他們能否將武道修煉更進一步的希望。
眾人開始短暫的議論起了大荒之事。
而其中也有人,諸如天湖島主等,則走向陳牧,與陳牧進一步探討淬體武道,陳牧也是十分隨性,將自己對於淬體武道的理解和感悟一一訴說出去。
他其實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整理一套煉血法決,而這東西秦夢君很需要,未來陳玥、陳瑤等人或許也有需要的一天,倒不如他將自己的理解和體會都敘述出去,由天湖島主這些天人高手們去探討和推敲,最後他再收回成果,這樣就不需要用到他的時間。
包括凝練心魂之法,他其實也很需要,但他同樣沒有太多的時間能放在推敲法決上麵,若是其他人能推敲出些許法子,哪怕簡陋粗糙,或許對他也有用。
這就是由他先行一步,再回過頭傳承武道,帶動世間武道的發展,繼而再從中去其糟粕,取其精華,得到受益,一同進步,如此,則正合天道之輪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