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回來了就好。”
安慧眼中含淚的望著他,臉上說不出的歡喜。
陸德釗還算穩得住,瞅著他上下打量,“身上的傷都好了吧?”
“都好了。”
安慧注意到旁邊的江茉莉,看她巴掌臉凍得霜白,忙關切的拉著她手,“冷了吧?行了,都別站著說話了,回家再說。”
安慧拉著江茉莉走在前麵,親密的挽著手,不像是婆媳反倒像親母女。
陸德釗和陸埕並排走在婆媳倆後頭。
蔣小光和江鵬走在最後,兩人一邊拎著行李,一邊閑聊。
陸埕有一搭沒一搭應著陸德釗的話,眼睛卻看著前麵的媳婦和親媽。
想剛結婚那會,他還挺擔心婆媳倆脾氣不對付,會在家幹架。
結果結婚半年多,婆媳倆從沒鬧過一次架,反而相處的越來越融治了。
還是他眼光好,挑了個旺家又鎮宅的好媳婦。
前頭的安慧也跟江茉莉說著話,“茉莉,辛苦你照顧老三這久,瞧你都累瘦了,我讓表嬸燉了你愛吃的羊肉,你多吃點,把身體補回來。”
“好的呀,媽,您腰有疼嗎?我這回又給你買了些那個狗皮膏藥,回去就讓爸給你貼上。”“你有心了,走到哪都還惦記著我。”
安慧心妥貼極了,她真是上輩子積德,討了個這好的兒媳婦。
回到軍區大院。
範文芳、徐秀珍,還有陸婷婷等幾個侄女侄子,一大家子都站在院門口迎接他們。
在範文芳的身邊,站著一名臉生的中年男人。
男人身材中等,穿著軍大衣,濃眉大眼,五官端肅,一身浩然正氣。
應該就是素未謀麵的陸家大哥陸淵了。
陸淵今年42,雖然是養子,但眉眼和陸安陸埕兄弟倆也有兩分相似。
“媽,你們回來了,這位是三弟妹吧?”
不等她們走近,陸淵就大步迎了上來。
江茉莉笑著喊了聲“大哥”。
陸埕也走上來,高興的喊了一聲“大哥”。
陸淵拍拍他肩膀,“好小子,聽說你這回又立功了?”
陸埕笑:“組織信任,把任務交到我頭上,我不能給咱們陸家丟臉不是?”
“行了,都到家門口了,有話回家說。”
陸德釗發了話,一大家子人紛紛往家走。
客廳燒了炭盆,一進屋就暖烘烘的,飯桌上已經擺了好幾道硬菜。
馬紅梅拴著圍裙從廚房出來,“小埕,茉莉,你們回來了!我煮了紅糖醪糟,我給你們端出來,喝了去去寒氣。”
“叔婆,我也要喝!”
馬紅梅忙道:“有,大家都有,進廚房來端。”
陸娜娜幾個都跟著跑去了廚房,陸婷婷反常的沒以前對吃的那積極,慢吞吞走到炭盆邊烤火。範文芳幫忙打了盆熱水,讓江茉莉和陸埕洗臉洗手。
洗完,馬紅梅將紅糖醪糟湯給兩人端了來。
陸埕端接了一碗,先遞給江茉莉。
雖然早從妻子口中,聽到自家三弟對過門的媳婦多有寵愛,可親眼看到,陸淵還是很稀奇。從小到大,自家三弟對姑娘家從來都是不假辭色,如今倒是成了繞指柔。
江茉莉吃著醪糟湯,坐到陸婷婷旁邊。
“你不吃啊?”
陸婷婷白她一眼,沒吱聲。
範文芳數落道:“一個學期學下來,實踐成果和文化考,兩項都拿倒數第一,豬都沒她這笨的,還有什臉吃,別浪費糧食。”
江茉莉暗忖原來是期末考砸了,難怪悶悶不樂。
陸婷婷不服氣道:“我哪有學一個學期,我隻學了半學期!”
說完還瞪江茉莉一眼。
顯然埋怨江茉莉把她弄到孟亥做支教,才導致她耽誤了上課。
“你再頂嘴一句試試?好吃好喝的供你上大學,考出這爛的成績,念不好書就別念了,明年跟我去部隊上去!”
陸淵沉淫軍隊多年,氣勢嚴厲,訓起人來是一點不留情麵。
陸婷婷又氣又羞,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起身就往外跑了。
“馬上就吃飯了,你跑去哪?”
安慧衝孫女背影喊了句,沒得到回應,轉過頭數落範文芳陸淵夫妻倆。
“你們也真是的,就非得當著這多人麵訓她,她這大姑娘了,不要麵子的啊?”
範文芳忍不住委屈:“媽,婷婷她再這吊爾郎當不學無術的,隻怕明年都畢不了業了。”陸德釗道:“明年畢不了業,那就多讀一年,後年再畢業,多大點事。”
多讀一年,那就22了,都成老姑娘了。
範文芳心這想,嘴上倒是沒說出來。
馬紅梅擔憂道:“外頭這冷,婷婷大衣都沒拿,可別凍感冒了,要不我出去找找吧。”
範文芳往窗外看了眼,嘴上沒說什,但眼神看得出還是擔心的。
江茉莉出聲,“我去吧。”
安慧忙叮囑她:“茉莉,你把大衣穿上,別凍著了。”
江茉莉放下碗,起身去穿大衣。
陸埕也跟著起身:“我陪你一塊去。”
“你還是在家歇著吧,婷婷看到你就怕。”
遭到自家媳婦嫌棄,陸埕不禁反思,他平時對侄女太嚴厲了嗎?
出了院子,左右望了望沒見到陸婷婷人影,江茉莉抬腳往陸婷婷家去。
陸婷婷蹲在家門口,雙手環抱胳膊,冷得瑟瑟發抖。
她忘了帶鑰匙回來,又拉不下臉回去拿。
就當她冷的快要暈厥時,樓梯間有腳步聲傳來。
她偏過頭,看到抱著軍大衣出現的江茉莉不由愣住。
“你蹲這孵蛋呢?”
“要你管啊,你來幹什?”
江茉莉將軍大衣扔給她。
陸婷婷倒是沒嘴硬的接住大衣穿到身上。
“爺爺奶奶擔心你,讓我出來找你。”
聽到這話,陸婷婷眼眶忍不住一紅。
還是有人關心她愛她的,嗚嗚嗚。
江茉莉掏出鑰匙打開她家的門,走了進去。
陸婷婷跟在她後頭咕噥:“問都不問一聲就隨便進別人家。”
“你家感冒藥放哪了?”
陸婷婷打開抽屜,拿出感冒清的藥瓶遞給她。
江茉莉接過藥瓶,“去倒杯水。”
死女人,倒個水都要使喚她,嬌氣的要死。
心罵罵咧咧,但還是拎起水瓶倒了半杯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