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醫院的外科,上限能有多高因素太多了。但一個醫院的下線有多低,那就要看這個醫院的普外科能不能托底了。
對於油城醫院,短期內張凡不指望它能走研發的路子,鳥市這邊有點想當然了。要是科研的路子這簡單就好了!
因為邊疆太大了,油城如果能托起邊疆南的醫療中心,這就已經是撿漏發達了。
所以,對於人員的挑選,張凡這邊的要求就是能打硬仗的。
“師父,啥時候啊,下班了都還讓我過來。我最近忙著相親呢!本來談了一個人家是口岸海關的,可惜我休息,她上班,她休息,我又遇上了急診。
結果黃了,人挺漂亮的,哎!”
辦公室,馬逸晨倉鼠一樣,翻過來翻過去的一遍看看張凡的茶葉是不是好茶,其實他和張凡一樣,懂個錘子的茶,他就看包裝精致不精致,還有就是順便看看有多餘的招待煙沒有。
他自己不抽煙,可他帶的人多。當年張凡帶著他過了手術關,又跟著盧老頭一段時間,不過他科研水平沒開竅,反而是手術越來越好。
現在成了茶素普外手術正高以下第一人了,進修的,實習的,他一個人帶了兩個組,光跟著他轉的就有十來個人。
這個貨會做人,時不時的給一些進修的實習的弄包好煙什的,還會帶著大家改善改善生活,擼擼串吃吃烤肉。
“你弄亂了,收拾好啊,別土匪過境一樣,讓人家王主任又來收拾。”張凡也沒搭理他,自己看著文件。
等這個貨消停了,張凡才抬頭看了一眼:“不是聽說你有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嗎?你老子都給我打電話了,讓我勸勸你。
怎,現在看不上人家了?想當陳世美了?”
這話一說,馬逸晨泄了氣了,“您可別聽我老爹胡咧咧了,哪是什青梅竹馬。是他的合作夥伴。
認識倒也很早,我老爹他看不明白,覺得對方的家底比我家的厚,我娶她以後就不用再辛苦。
可您知道嗎?那姑娘英國什劍橋分校畢業,回來找工作國家都不承認她的學曆。
這也就算了,她家有錢,也不用她上班。
上次一起吃飯,我尋思著她都劍橋畢業了,我剛好有個論文,想讓她給翻譯一下。
結果,她倒好,英語還不如我,倒是華國各地的方言說的相當的流利,知道的是出國留學去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去相聲公司學相聲去了。
一身的名牌,手腕上掛著的一個塑料手環,據說都好幾萬。
這是過日子的人嗎?而且她在肚臍附近紋了一個盤子大的紅蜘蛛。我真的降不住啊。
您什眼神啊,她和我吃飯,穿著露臍裝,那天來來往往的人,她都是餐廳的焦點,我真降不住。”
“怎,人家沒看上你?”
張凡一看,就不擔心了。但還是故意的說了一句。
“我可求她看不上我啊,前幾天開著小跑車,天天來找我,弄的我提心吊膽的。有一次我看她嘴角有點潰爛,嚇的我都以為是……”
“行了,一天讓人不省心,就不能老老實實一點嗎?我看你是有點危險了,這樣,明後天報名去油城。
我告訴你,油城那邊的普外要是帶不起來,我饒不了你。行了,沒事就滾吧!”
張凡借著由頭就安排了馬逸晨,馬逸晨都沒反應過來。
“不是,這個,我,師父我回家和我爹得商量一下。”
“不用,我給你爹打電話,你不用商量了,回去收拾收拾,準備出發吧。”
“可是,我得有個準備……”
“要老婆沒老婆,連個女友都沒有,你要什準備。現在通知到你了,你自己心有個數,給你兩個助手的名額,去和人家談好。
到地方官升一級,你就是普外的主任!跟著你的助手,如果是主治以上,可以安排副主任。”
“可是我現在就已經負責普外的日常工作了!”
“把你能的,沒有人家趙京津院長給你拖著,沒有你們老王主任給前麵扛著,你懂個屁啊。
這次也是鍛煉的機會,去吧,先把油城的普外帶起來再說,帶不起來就別回來了。”
這幾天,張凡天天和醫生主任們談話。一個綜合性的大三甲醫院,科室太多太多了。
內科讓任書籍談,小科室由李存厚談,而外科,隻能張凡親自上。
有的科室好談一點,比如泌尿科的何心怡,人家一聽油城的情況,自己就自告奮勇了。
“院長,要不我過去一段時間?”
張凡搖頭,不是何心怡水平不夠,人家老何現在老牛了。
醫院有幾種老病號不好管理,一個是呼吸科的精瘦老頭和精瘦老太,氣憋的臉都紫了,但凡他要是能喘口氣,不是和護士幹仗就是和病友幹仗。
還有一種就是醫院該溜子,泌尿科領著尿袋的禿頂老頭。
隻要尿的利索了,不是扯著脖子湊熱鬧,就是四處撩撥。
根本不怕護士,但這些老頭沒有一個不怕何心怡的,尤其是提著鐵絲要給疏通下水道的何心怡。
很多人不知道,前列腺增生了以後,無法順利排尿。到醫院後,首先會導尿,一般情況下,是先來個小醫生,提著橡膠軟管,塗抹石蠟油了,各種的準備完成後,患者難受的抽搐。
但還是可以忍下來的。
就怕的是進不去的,各種搗鼓,結果還是進不去。
緊接著,來了一個大醫生,仍舊是導尿。
這次就不是什橡膠管了,直接就是上導絲,啥是導絲,說白了就是一個大約油筆芯粗細的鋼絲,然後塞進橡膠管。
軟綿綿的橡膠管,瞬間就支棱起來了。
接著就是朝麵搗鼓,而且還換著體位的搗鼓。
真的,但凡被導絲導過尿的漢子,一般能戒掉手藝活。
導絲還不行,就造瘺,直接在肚臍眼下恥骨上三分之一的地方戳個窟窿,直接把膀胱給幹破,讓尿液流出來。
所以,平時號稱一小時的英雄們,一定要注意了,時間太長不是什好事。
而且,泌尿科這邊的科研,人家也是扛起來了。
所以,張凡肯定不會放手。
對於泌尿科誰的技術好,張凡是清楚的。但誰有管理才能,張凡就不是很清楚了,不是特別了解的,比如馬逸晨,王亞男這一類,張凡還真不知道誰的管理才能不錯。
其他行業張凡不是很了解,但醫療的主任,推薦是很重要的。
一般一個小醫生,進入科室後,表現不錯,情商智商在線,而且業務能力也完全可以承擔所屬職稱。
這個時候,就等於進入了主任的視野,每一次安排的所謂的科室宣講了,科室非臨床活動了,其實這都是一個觀察的過程。
如果合格對口,然後主任就會安排一些其他非臨床的事務,比如教學秘書,主任助理之類的。
如果主任升職成為院長副院長之類的,接替者往往就是這些人。
如果主任退休,上級也會參考主任的意見,而且往往主任的意見占比很重。
當然了,這種推薦未必是科室最好的,但絕對是綜合能力在科室中占前三的。
“我們科的三個副主任都可以,如果需要短時間內穩定科室的話,我還是推薦柴東,他在科室中……
不過院長啊,他要是去的話,估計這邊的科研就會有點幹擾,如果能給我們配幾台EMS最新的碎石機。
我覺得就沒什問題了。”
何心怡一臉的不好意思,張凡對於她的不好意思還是挺滿意的。
畢竟還是要臉的。
“怎設備科不給批?”
“嚴院長不給批!”
張凡心說,肯定不給批啊,你們科研和碎石機有什關係,而且還要最好的。
“兩台,不能再多了,再多我也不好工作了。”
何心怡一臉喜色的出門走了,她本來想著能有一台就不錯了,沒想到院長給批了兩台。
一個一個的談,人員配備也快速的形成。
第二天,張凡早早就打發了老陳提前去了油城,張凡繼續找人談話。
最重要的幾個科室,張凡都留在了最後。
比如婦產科,比如兒外科,比如急診科,這都是重中之重。這幾個科室,相對來說不光肩負治病的職能,還肩負著救命的責任。
“出差三個月,行不行?家沒問題吧?”
薛飛和馬逸晨一樣,一進門就開始掃蕩,馬逸晨還會收斂一點,薛飛直接就是來進貨的。
“上次都有和天下,這次怎沒有了?”
“馬逸晨拿走了!”
“他個兔崽子,他又不抽煙!”薛飛罵罵咧咧的有點不樂意。
“問你話呢,出差三個月,家行不行?”
薛飛這個滾刀肉,張凡隻要不真生氣,他根本不害怕。
有時候,為了吹牛逼,還會裝逼說他是張凡大師哥。
“問題不大,家孩子在學校,三頓飯都管,老婆接送一下就可以了,沒啥事情。又讓我去進修啊?”
“油城這邊的事情,你去把油城的急診科整頓一下。三個月,必須出成績,出不了成績,你就別回來了。”
“多大的事情,還讓你這正式,我以為讓我當副院長呢。你給我弄幾條和天下,我連油城的骨科都給你拿下來。”
“趕緊走人!”張凡一邊從帶鎖的抽屜拿了一條,一邊趕緊又合了起來,不帶鎖不行啊,這種不要臉的貨太多了。
薛飛提了一兜的東西,賴賴皮皮的離開了辦公室,出門看到王紅,還調戲了一句:“王主任,今天的這個襯衣是不是有點小了!”
王紅翻著白眼,小聲的罵了一句:“你個牲口!”
婦產科,呂淑顏雙手插兜的進了辦公室,黑皮鞋黑絲襪白大褂再套上冬季白大褂,明明包裹的很嚴實。
可成熟的氣息,感覺怎都包裹不住。
她不求張凡的時候,就像是張凡欠了她三吊一樣。
“科室最近有沒有危重產婦?”
張凡也不和她客氣,以前不會拿捏這個貨,不過現在,張凡已經有經驗了,男人和男孩是不一樣的。
男孩或許能被拿捏,男人就不一樣了。
呂淑顏以為張凡這是要找借口批評她,立刻坐直了,瞪著大眼睛就開始了:“怎可能,我們現在的危重產婦已經比曆年降低太多太多了。
首先,我們人員宣講已經下沉到到鄉鎮,每個月的定期鄉鎮義診複查宣講比咱們醫院任何一個科室都做的好。
你批的那點差旅費,我們全部都用在了下鄉的路上……”
張凡一邊看著文件,一邊聽著這個貨的回報,雖然臉上沒什表情,不過心還是滿意的。
婦產這個科室的工作,大頭其實不再科室,等送到科室其實已經晚了。
最重要的是還是科室外的工作,比如孕婦每月需注意的事項之類的,如果社區醫院能做到清晰告知,醫院就會少很多的危重孕婦。
“嗯,工作可以,做到位了。看來你這個主任可以脫產是三個月了!你對你的科室有沒有信心,你三個月不在,你覺得會不會出現大問題。”
“怎可能,你說半年我沒把握,不就三個月嗎!瞧不起誰呢,我們科室的三級製度……
怎有好事想起我了?讓我脫產去當校?醫院要成立婦幼醫院?咱地區不是有婦幼醫院嗎?
不會你要兼並婦幼醫院?我覺得還不如弄個婦幼中心算了,我……”
聽呂淑顏吹完,“去油城!”
呂淑顏一聽,有點失望了,不過眼珠子咕嚕嚕的轉了好幾個圈,
“我們科研項目最近有點進展了,不過資金方麵還是有缺口……”
“你不要過分,你從三年前就開展科研了,你看看你們科室拿什成績出來了嗎?就是個哪吒也該出來了吧!”
“科研不就十年十幾年摸一劍嗎?要是誰都能當天投入第二天就出成果,還要這多科研工作者幹什?”
“行了,別嘰嘰歪歪的,很多人對你們都不滿意了,說我偏心。給你們一百萬,不能再多了!”
“誰說的,你給我說,誰說的,這是赤裸裸的嫉妒。”
“誰說的還能告訴你?你是領導,我是領導!要不要,不要就算了!”
“要,要,要!”
領走的時候,這個貨又嘀咕,“才一百萬,你是真的越來越不行了!”說完推開門就疾步而走。
張凡愣是裝著沒聽見。
這些都是諸侯,一個醫院,最重要其實就是這幾個人。
不過就是各自的安撫方式不同而已。
鳥市這幾天的電話,一個接著一個。
從剛開始秘書處,到白秘書,最後領導親自打來電話。
張凡也知道,他們有點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