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刀,這玩意要是按照現行醫療法規來說,不光價格貴,而且還違規的。正規的飛刀,應該是院外會診,一般是通過當地醫院聯係當地衛生局,然後當地衛生局聯係外地衛生局,外地衛生局批準外地醫院,外院派遣醫生來當地醫院進行診療計劃。
這個規定現在執行的有點意思,就像是雙軌製一樣。
正規的這種已經死的差不多了,而非正規的卻還是比較生機盎然的。
為什呢?
首先,正規的這種申請製度相對來說很慢,一個科室出了一個危重患者,科室主任想找院外的大佬過來,他就給醫院醫務處打電話,醫務處得問為什做不了這種手術?然後會讓人查詢醫院既往病曆。
看是否是真的,尤其是近幾年越大的醫院,醫務處的一些負責人並非是專業人士出身。往往有時候,醫務處的會責難臨床的,一個科室的主任,其實並不怎把醫務處當回事,而醫務處呢,非要讓臨床科室把自己當回事。
這就往往弄的有點劈叉了,弄不好就走了旱道。
等醫務處通過了,然後上報副院長。
副院長就會問,為什是要邀請這個醫院?這個醫院啥都不是,我覺得邀請什什醫院比較好。
狗屁倒灶的事情特別多,最主要的是一般人想通過這種申請,很麻煩。
而另外一種飛刀就簡單很多了,比如主治醫生覺得拿不下來這個手術,然後給主任匯報,主任一看,自己也沒把握。
兄弟兩人就湊在一起,開始商量。
就像是打牌一樣,主治說,我認識某某某,他是我當年進修的老師,業內有一號。
主任微微點點頭,這人我知道,手術做的不錯,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們還是邀請張凡吧!
“茶素張?這就更好了,主任您認識嗎?”
主任略微點點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說道:“關係一般,上次去茶素,他專門請我吃飯!”
主任的在主治的心,形象立刻高大起來了,主治的身段也柔軟了許多。
而這一次的邀請,大概情形是一樣的。
海河兒科中心的兒外三科,遇上了這一個極端的病患,患兒太小了心髒病又過於嚴重,最麻煩的是還有感染。
科室的一群人開會研究。
送出去?這要是個普通三甲醫院,送出去也就送出去了,這種頂級三甲醫院,就算在華國排不上前十,但送病號出去,會丟人的。
自己幹不了,送出去又丟人,那就請人。
通過醫院嗎?肯定不會,誰還沒個老師朋友的!
一群人開會討論,各路神仙各出奇招。
海河這個城市,有點讓人看不懂。
要論醫療基礎的雄厚程度,說實話,早些年的除了首都魔都以外幾乎沒有其他城市比他厲害了。
甚至可以說,當年人家未必差於魔都,不過也不知道怎了,慢慢的,海河這邊的醫療,超牛逼的越來越少,據說目前最好的竟然是涉外護理是最好的。
當然了,真的假的張凡也不知道。
兒外三科開晨會,討論患兒的病情,請人已經是確定了。
到底請誰?
這個醫院,有個認識張凡的人,怎說呢,說熟,也不是很熟,但說不熟,也好像很熟。
她本科畢業,考入了海河二院,研究生畢業就留在了海河三院的兒外,然後又跟著自己的主任博士畢業。
算起來,也是比較順利的,也是比較努力的。
肅大這個學校,地處西北,或許學術地位不高,但學生的學習態度是相當厲害的。
她在海河這幾年,自家導師是主任,自己妥妥的是嫡係。雖然不怎會來事,因為有導師,倒也沒人給她難堪。
讀碩士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可能碰不到什同學了,畢竟同學們大多數都在西北。
結果,張凡來海河飛刀了。
當時那個架勢,海河二院上到院長下到主治,不說畢恭畢敬,但也是把張凡捧在了人群中央。
當年黑瘦黑瘦,一臉狡詐的小夥子,變的穩健了,臉上多的更是一種像自己導師一樣的莊重。
她有點不知所措,甚至想藏起來,因為她覺得,對方就算不奚落自己,也會言語上給自己難堪的。
結果,人家沒有,還一臉熱情的稱呼自己老同學。
等張凡走了,她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說不上討厭,也說不上喜歡,就是一種怪怪的感覺。
說起來,自己還沾了對方的光,因為自己碩士導師因為張凡的關係,把自己親自介紹給了現在的博士導師。
因為自己的博士導師是碩士導師的師叔,這個關係論起來還挺複雜。
但,她知道,要是沒碩士導師的推薦,自己的博士導師肯定不會要自己的。
這幾年,時不時的就能聽到他的新聞。
今天和中庸打架,明天和數字挖人,好像他就沒有變,永遠的那雞賊。
本來自己是不打算和對方有任何聯係的,就算自己沾了對方的光,也不打算聯係的。
但今天,這個患兒是自己導師帶組的。
晨會結束,她一個人敲開了導師的門,“老師,這個飛刀是不是有更好的?”
“,肯定有更好的,但就一例患者……”
“我認識茶素的張凡!”
導師愣了愣,看著對方。
“我和他是本科同學!”
“哦,本科同學啊,這個手術比較緊急,你們關係如何,有沒有把握?”
“我試試?”
她不知道怎描述關係如何,她覺得,如果她是張凡,肯定會說關係很差。
畢竟,少年愛慕想起來是挺美好的,但自己當年好像給他的是不太好的感覺,用現在比較流行的話來說,一瞬間的熱情換來了一輩子的……
但,為了患兒,為了導師,為了自己,好像也應該試一試。
當著導師的麵,電話打了過去,沒有想象中的熱情,也沒有想象中的高傲,就是簡單的就事論事,給張凡說了患兒的病情。
然後把電話交給導師,導師親自和張凡寒暄了兩句。
掛了電話,自家的導師頗有一種責怪的表情。
“有這個關係,還不說出來,也不聯係。你啊你,閉門造車是要不得的,你跟著我三年,什都沒學會,就學會了你老師我的孤傲。
哎,說你什好呢!我不希望你以後走我的老路,我走的有多艱辛你是不知道的。
這樣,這段時間,我給你聯係幾個項目,你是有能力的,但這個性格,有點太不自信了。”
她不知道是怎出的導師門,反正心莫名的煩躁,尤其是看到威信群,好多人在討論茶素肝髒代謝的事情。
海河,張凡帶著人呼啦啦的下了飛機。
高晶晶校長和張凡請假了,她要去護理學校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老師。
這一點,張凡還是很欣慰的。
“這樣,你先不著急,先住下來,我給你弄個身份,不然你這樣過去,人家會未必真心接待你。”
三院接機的是人家的院長和書籍,雖然人不多,但牌麵給的是夠足的。
張凡這種違規飛刀,人家醫院兩位班長親自來,這絕對是給牌麵的。
畢竟你是非官方身份來的,而且還有點違規。
從機場去醫院的路上,張凡抽空給鳥市的組織領導打了一個電話。
對方一聽張凡說的事情,直接大包大攬。
掛了電話,人家直接給對方城市的組織打電話,說鳥市組織派人過去調研,請對方接待。
然後,住進辦的主任急急忙忙的從首都趕到海河,好幾個在首都在海河的辦事處,企業駐點之類的人也趕緊到海河當高晶晶的隨行人員。
弄的高晶晶像是做外事訪問一樣!
不是張凡愛顯擺,因為對於挖人,張凡比中庸的新院長高出了不知道多少個段位。
有的挖人,要悄悄的弄。
而有的挖人要大張旗鼓,讓人家看到自己的氣勢。
這玩意,看人下菜的本事,中庸新院長估計這輩子都學不會。
海河三院,單論水平,還是很不錯的。
但放在目前華國所有三甲醫院麵前,估計前二十都費勁。
但人家兒科這一塊,還是有點東西的。
尤其是兒外科這一塊。
有時候,華國人的這個毛病,你不得不罵兩句。
兒外科為啥不行?
是華國人的手藝不行嗎?
不,是因為華國醫生看不上這一行!
兒外,這個學科出了省會城市,幾乎就沒醫院弄這一塊。
一問就是什醫生不好培養了,技術難度比較高了,反正人家的借口多的很。
尼瑪技術難,介入不難嗎?
髖關節置換不難嗎?
膝關節置換不費勁嗎?
一個縣級醫院關節置換都做的飛起,介入一年能給你操辦個幾百台。
輪到兒外了,他給你說技術太高,人才培養不出來,這就是純粹糊弄領導的。
領導一聽,這難啊!
還容易出事,那就算了!
三院的門口,兒外的醫生幾乎都來迎接了。
張凡雖然執業骨科,師父是普外肝膽的,可這幾年已經沒人提這個事情了。
以前提,一邊是奚落張黑子,一邊是嘲笑祖係。
現在,沒必要了,黑子的高度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