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0章 大紅魷

    葉耀東注視著顯示屏，直到看到隨著漁船的移動，屏幕上的黃綠點突然變紅了，他眼睛一亮，那紅色的圓點還越來越紅。

    紅色的一大片都快占滿屏幕了，隻有邊緣一些零散的綠色跟黃色的小點。

    他欣喜非常，立即駕駛著漁船，朝這些紅點的方位周圍緩緩地移動開去。

    馬上都快起網了，沒想到還能讓他碰到一大波魚群。

    紅點越密集，顏色越深，說明魚群越龐大。

    這一路上，他也不是沒看到顯示屏上的紅點，但也隻是零散的一些，並沒有那紅，也沒有那一大片占滿屏幕。

    畢竟海底下的魚群是移動的，聲納探測儀隻能探測一個大概，等移動過去，漁網的覆蓋也是碰運氣。

    自然是魚群越大，漁網能網住貨的概率越大，也越多。

    反正哪探測到紅點，他就往哪移動，直到紅點消失，才又繼續沿著既定的軌道前行。

    此時，他正操作著漁船朝顯示器的紅點移動，而頻道頭也傳來嘈雜聲。

    是另外兩條漁船正在討論著他們這一網的收獲，並且說離他們海圖的捕撈點不遠了。

    按照現在2~4節的速度，也就一個多小時就能到達捕撈點，然後大家可以自己在周邊一帶移動捕撈，隻要不偏離太遠就行。

    其實現在也大差不差，自己看情況移動，反正大方向差不了多少，也快到地點了。

    就剩下的那十海不到的距離，正常航行的話，可能也就半個小時就到了，現在這也算是在周邊一帶，自由活動也無所謂。

    葉耀東聽他們說話，隻隨口應和了幾聲，說自己也打算收網了。

    他要等顯示屏紅點消失了再起網，反正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底下的工人此時也差不多都在等著起網，他們心也有數，也該起網了，前一批的貨也早就分揀完了。

    價值高的放到冷凍室，價值低的放到冷藏室，賣不了錢的通通都倒回海。

    那嘩嘩的一筐一筐，倒的葉耀東都肉痛了，這些放到以後都是可以賣不少錢的，即使是現在，他拖回去也能曬魚幹賣錢，就這哪來？回到哪去了。

    要是能錄視頻，他都想像不到能漲多少粉。

    可能留船上都還沒有倒下去的多，這也不是沒可能。

    他遺憾的搖搖頭，隻能眼不見為淨，把注意力放在屏幕上。

    就在這時，他看到底下人好像在那驚呼，很興奮的樣子，他也好奇的伸長了脖子。

    漁船周圍好像沸騰了一樣，不斷的有水花四濺，還有魚群跳躍，工人們都在那來回跑著拿手抄網。

    他驚訝了一下，也好奇的拿著手電筒走出駕駛艙，站到舵樓上麵往水麵照著，這時他也看清了。

    「哎喲，我操，炮彈魚……」

    漁船的單邊密密麻麻全部都是炮彈魚聚集著，隨著漁船的前進，那些炮彈魚也一直追著漁船。

    隻有單邊有，另外一邊反而沒有。

    底下的工人也在那不斷的喊話。

    「撈撈撈啊……」

    「快點，小心一點……」

    「我的媽呀，這多……」

    「太大條了，幫忙啊，一個人拉不上來……」

    葉耀東拿著喇叭衝他們喊：「加油啊，多撈一點，應該是被你們手電筒跟頭燈的光吸引過來的，等會兒也要準備起網了。」

    大家頭也沒回的應和著，都專注的跟邊上的炮彈魚鬥爭。

    那船邊被燈光吸引的炮彈魚密密麻麻的，這種炮彈魚小的在十幾斤左右，一般的都有三四十斤，大的五六十斤也挺多的，撈上來也能賣不少的錢。

    為了撈船邊的這些魚，他現在也不敢起網，隻能繼續再拖著，在駕駛艙來回進出的看著。

    其實還挺想下去上手幫忙的，但是底下人夠多了，他得坐鎮這上麵。

    可是也不能無限的這保持下去，到時間還是得起網，不然萬一貨太多了，到時候網收不上來也是一個大問題。

    從傍晚下網到現在，也四五個小時過去了，已經比下午的時間長多了，而且剛剛一大波魚群過去，此時漁網頭的貨肯定很可觀。

    一般這大的漁船在底下作業，都在3~6個小時之間，看掌舵的人自己把握，看情況收網。

    葉耀東眼看著半個小時過去了，大家還在跟那些炮彈魚做鬥爭，隻好拿著喇叭喊了一下，讓他們準備起網。

    「準備起網了，一半的人準備起網，一半的人繼續打撈炮彈魚…有沒有聽到…」

    「哦」

    大家應和著，然後商量著分一半人出去收網。

    有的人找到連接到漁網的引纜，通常這些引纜會有明顯的標識，以便快速識別。

    引纜的一端固定在漁網上，另一端則在船上。

    將引纜連接到甲板上的絞車上。絞車通常有一個專門的接頭或鉤子，用於固定引纜。

    並且盯著，確保引纜與絞車之間的連接牢固可靠，避免在收網過程中出現鬆脫或斷裂的情況。

    有的人去尾部關注著漁網收起的過程免得出差子。

    等他們準備後，他們就衝他呼喊。

    「準備好了……」

    葉耀東確定他們準備好後，就讓他們啟動絞車。

    今天才剛出來，有的都是新手，大多心沒底，都得等他發話確認，等做熟了後，他們自己會看情況啟動絞車。

    絞車啟動後，就開始緩慢地收攏引纜，將漁網逐漸拉向船邊。

    絞車的速度必須適中，避免過快導致漁網受損或引纜斷裂。

    他一邊心神關注著漁網收起，一邊看著邊上他們繼續撈炮彈魚，駕駛艙麵還是有點隔音效果的，再加上風聲，海浪聲，底下他們驚喜的聲音聽著沒有那清楚。

    但是他可以看到他們每拖上來一條炮彈魚，都帶著欣喜的笑容。

    雖然都是替他打工的，打撈上來也是他賣錢，但是自己撈上來也是有一份成就感的。

    他們還將掛著燈泡的繩子往船邊挪了一下，好讓光線能照到海麵，讓那些炮彈魚更激動一些，好保證它們會一直跟著漁船。

    這收網的過程也得大半個小時，絞機緩慢的收緊，頭的魚貨越多越沉，收繳的可能會稍微慢一些。

    等絞機不動了，葉耀東也知道漁網都收上來在船尾了。

    這下他也能放心的下去瞧一下，讓船暫時按照預定的線路繼續航行。

    「東哥……這一網肯定多，老沉了，絞機都咯吱咯吱響……」

    「前一網也響……」

    「這一網比較響，看著更吃力……」

    葉耀東笑著說：「肯定多啊，剛剛碰到一大波魚群，而且這一網拖的時間比前麵一網長多了，貨肯定多。」

    「馬上先放一包了，看看有啥好東西……」

    他點點頭，讓他們先吊，自己去另外一邊。

    甲板上已經散落著好多的炮彈魚了，目測有二十幾頭，小的十幾斤，大的五十幾斤。

    有的已經被放血了，甲板上到處沾起來，看著血淋淋的。

    「東哥，這個魚好多啊……」

    「辛苦你們，打撈一下，等會累了就換人休息。」

    「哎……這要是金槍魚就好了，兩個不是親戚嗎？」

    「隻要是金槍魚，那就發財了。」

    葉耀東笑著說完，也看向海麵，那些魚真的跟在熱鍋一樣，都爭先恐後的往漁船邊上湧動，浪花打在那些炮彈魚上，增添了幾分光澤感。

    「還真的很多啊。」

    「是啊，要是船上有以前的那個滾輪就好了，撒一網，還能用滾輪滾動著收起來，省事。」

    「慢慢來，累了就休息一會……」

    能多撈一點肯定是好的，但是，這一隻一隻的撈，按人體的體力，也是發不了大財的，大頭還是得看漁網頭。

    這漁網隨便拖一網上來幾萬斤，不比在這費勁的一隻一隻打撈來的強？

    但是也不能不要，都是能賣錢的，隻能讓大家盡量。

    累的話，就讓他們休息。

    休息夠了，還有精力就再打撈，反正看樣子，隻要有燈光在，這些炮彈魚就會被吸引的一直跟著漁船走，能捕撈的話，就盡量捕撈。

    這周圍這一片炮彈魚數量還真多。

    「哇……吊起來了……」

    「都是紅色的，猜一猜，賭一賭，這一回都是什魚！」

    「魷魚，我賭那是魷魚……」

    「我賭有蝦排……」

    「我賭紅鯛……」

    葉耀東聽到他們歡呼聲，轉頭笑看了他們一眼，還是年輕人有活力。

    「還不累啊，你們還這能叫。」

    「哈哈，沒看夠呢，也就中午看到吊了幾次，第1次跑這遠……」

    「是啊，他們都還沒過一網幾萬斤，還沒興奮夠，以前就隻能聽大家吹牛逼，現在見識到了。」

    葉耀東調侃的道：「等明天精力被磨沒了，隻剩下疲憊，你們就叫不出來了。」

    「那明天是明天，現在還興奮的。」

    「行，看你們這興奮，那晚上給你們輪班，給你們多叫一晚上，那邊在撈炮彈魚的，等會累了就直接去休息吧，剛好你們這一半人輪班，天亮了再去睡。」

    「啊……」

    葉耀東沒管他們慘叫，看著一大包貨已經吊起來了，他就去把網口的杠子抽掉，魚全落下來。

    「哇靠……好多大魷魚…給我猜中了……」

    「都是魷魚啊……」

    「我靠，還在動……」

    葉耀東正在把網口封住，將集魚袋扔水，讓漁網剩下的魚繼續填滿集魚袋，聽到他們的話，轉頭看了一眼。

    那一個個大魷魚都有他前臂長了，紅彤彤的，剛被放出來，還透明的，觸角跟背部的小蝴蝶還在不停的擺動。

    「紅魷啊，不錯啊，挺多的……」

    這是深海大紅魷，肉厚，拿來曬成魷魚幹，或者做魷魚絲是個好選擇。

    「東哥，小管可以直接生吃，這個這大，可以生吃嗎？還沒生吃過這大的……」

    「饞死你，你要吃也行啊，但是你吃得完嗎？這攤開來，比你的臉都大兩倍。」

    「那曬一點，明天煮湯。」

    葉耀東應和，「可以，你們等會兒殺一些掛起來，吹一晚上海風，明天再曬一天，明天晚上就能吃了。順便也曬一點魷魚絲好了。」

    「魷魚絲，咋曬？」

    他靈機一動，這一波肯定很多大紅魷魚，到時候全部都拿回去曬魷魚幹，不賣了。

    然後一部分做成魷魚絲，一斤幾塊都好賣的，而且製作又簡單，不費勁，又好吃，絕好的零食。

    自產自銷。

    或者等他回去後，把原本製作魚露的那個作坊全部都搬遷到市去，家的那個作坊全部拿來搞魷魚絲。

    整一個東升牌魷魚絲！

    捕撈、生產再到銷售一條龍。

    這深海紅魷多的是，又便宜，又好捕撈，生命周期也就隻有一年，也隻需要一年時間，就可以從魚籽長成幾十斤的大魷魚。

    自產自銷可太好了，利潤還能翻好幾倍，也能免去一船貨幾百噸不好銷售的煩惱，減輕阿財的負擔。

    他打了一個響指，越覺得自己這主意不錯。

    這個比搞魚罐頭廠更省事多了，工序簡單，村麵的婦女都能幹。

    反正魚露現在大部分都在市，家的隻是之前搞的一些，還沒有全部發酵完。

    等這一趟回去，就讓阿清跟他娘抓緊處理了，把空的一些木桶跟大缸，讓他爹運到市去，把家那個魚露作坊騰出來。

    因為灌裝機挪到市去了，家的現在沒有灌裝機，不能袋裝，全部都是小壇子或者大缸裝著。

    一些小雜貨鋪也是需要缸裝的，家的這批剩餘的，現在也都是留著賣給周邊一帶，或者縣城附近的一些小雜貨鋪，畢竟也挨得近。

    這樣打算正好，不需要家一個魚露作坊，市頭又一個廠房，分別搞兩個在那。

    按現在的運輸情況，市靠岸更方便，魚露作坊放到市更合適運輸。

    而手曬魷魚絲需要煮曬，需要人工，給村子頭的婦女安排就業更好。

    「等會我教你們，你們晚點把這些紅魷挑出來後就全部放著冷凍，我到時候全部都拖回家去。」

    「要曬魷魚幹啊？行，知道了，如果你沒交代的話，我們大概就直接放到冰鮮，等著過幾天直接賣了，這貨畢竟便宜。」

    他沒有多解釋，「嗯，接下去隻要捕到紅魷的話，全部都拿去冷凍。」

    「其他的呢？有沒有什魚還要留回家曬的？」

    「暫時先算了，太便宜了，那些貨又多，放在冷凍占空間，直接冰鮮賣了吧，值錢的再放到冷凍，留回家再賣貴點。」

    「好的。」

    便宜的貨往往數量賊多，真的什都冷凍留回家的話，那他的冷凍倉大概要不了幾天就滿了。

    反正家還有他爹那條收鮮船，隔兩天就去收一波幾條船的貨往返，拿來曬魚幹的魚肯定也多的要命，他這邊留不留也無所謂。

    但是想要曬魷魚絲的話，也隻能拿深海紅魷來曬，這魷魚又便宜，曬出來魷魚絲又香又有嚼勁。

    光這想著，他這會兒都有點想吃了。

    「你們等會空閑的話，也把這些魷魚拿來殺一些，洗幹淨，肚子掏幹了放鍋煮一遍，然後拿出來用繩子掛起來曬就行。」

    「等曬得幹幹的，拿下來撕成條，就是魷魚絲的，還是正宗的海上風幹的魷魚絲。」

    葉耀東舔了一下舌頭，「香，原汁原味，等曬出來保管你們連舌頭都想咽下去，吃了還想吃。」

    「幹！等會就幹！還沒吃過魷魚絲。」

    「哈哈……忙完了再幹，趕緊準備吊第2包了。」

    「好的。」

    葉耀東說完又重新再爬到駕駛艙喝茶了。

    外頭冷風呼嘯呼嘯的吹著他手都凍僵了，還好他整個人包的嚴嚴實實，帽子圍巾口罩，應有盡有。

    坐在駕駛艙麵，他看底下也能看得清楚，隻不過走出去看的更仔細一點。

    剛釣上來的那一包貨，他遠遠看著又是紅彤彤一片，全是深海大紅魷。

    魷魚絲啊，他還真有些懷念，好久沒吃了。

    想當初跑船的時候，也是想吃啥都自己拿去曬，在船上就是這個便利，隨便吃。

    什貴的吃什，也無所謂。

    個人的肚子能吃得了多少？這種船一網貨撈上來一般都是幾萬斤，一般船老大也都是讓大家隨便吃。

    正好趁著在海上，風大，也容易風幹，等靠岸回去，存個幾筐，也讓工人們都帶一些回家給家人嚐鮮。

    他已經能想像得到，家的孩子蜂擁而上，搶著裝滿口袋，滿村子跑著邊吃邊玩。

    （我也想吃，之前我表哥拿了一大袋過來，漁船上曬的比超市買的好吃太多了，原汁原味，超市吃的都有一股粉味。）

    葉耀東邊掌控著漁船前行的方向，邊看著一包一包的貨吊上來，每一包都紅彤彤的，就是數量多少的問題。

    他心琢磨著，剛剛聲探測到的紅彤彤的一片魚群，或許可能是這些深海大紅魷，數量太多了。

    隻是隨便目測一下，他就感覺有占了總數的1/3了，可能一路作業，也有捕一些。

    若不是想到了拿來做魷魚絲，其實這大紅魷魚並不咋值錢，雖然它個頭大，一個都能有個十幾二十斤，但也是因為重量才能賣得了價格。

    他們當地風俗吃的的冬至米餃，頭的餡就是用的大紅魷魚，餡料麵這個必有的，鮮的很。

    等回家後就開展這項業務，以後想要源源不斷的捕撈大紅魷魚也是簡單的事，實在不行，收也能隨便收，根本就不怕斷貨，而且又有非常大的市場。

    他美滋滋的想著。

    眼前的桅杆也是彎曲了又彎曲，他一直都在數著，已經吊上來七包了的集魚袋了。

    這都有3萬多斤了，工人還在把集魚袋的口子收緊了，繼續丟到海，並且臉上笑容喜氣洋洋。

    還有啊……

    放在以後，一網大概就隻能收5~5包左右，算起來一網在1多萬斤到2萬多斤。

    「嘖嘖嘖……撈不完，根本撈不完……」

    他一直數著，直到放第12包沒滿，心也有數了，剩下沒有了，等把漁網收上來又得重新下網了。

    6萬斤左右……

    還真是一個嚇人的數字。

    算起來，早上出海到現在，兩網收了9萬斤不到。

    前麵那一網，白天放下去的時候，還沒跑多遠，時間也稍微短了一點。

    一半丟回海，那他也有4萬來斤，估摸著那些大紅魷都能有個近萬斤了，那也夠產出很多了。

    第1批要是曬出來應該也夠用了。

    收好網了，他也將頻道調了回去，本來他將頻道調到公眾頻道去。

    麵也沒有人說話，安安靜靜的，大概他們也調到公眾頻道去聽天氣預報，跟各項廣播注意事項了吧。

    遠處他也能看到兩個亮亮的紅點，他們此時已經到達目標海域了。

    葉耀東也能看到顯示屏上麵顯示的坐標，他這邊偏移了一些，但是也無所謂，反正能看得到另外兩條船就好了。

    既然已經到達捕撈的目標海域，剩下的大家就自己發揮，各自捕撈，互不幹涉，有情況相互通知就行了。

    他估摸著那兩條船此時都在作業，他這一網畢竟收的太晚了一點，也更費時了一些。

    葉耀東抬起手腕看了一下，竟然都快12點了。

    而原本正在慢慢打撈炮彈魚的那些工人，此時也都休息了，看不到人了。

    沒有他們的燈光照耀，此時海麵也暫時恢複了平靜，沒有剛剛那樣一堆炮彈魚沸騰的景象。

    他也無所謂，捕不完的，誰都會累，也到點了，確實該休息。

    而剩下的人此時正在收漁網，把漁網都收上來，然後稍微整理一下，繼續拖到後甲板的滑道去，然後通知他，準備再次下網了。

    葉耀東看到他們的動作後，也出去喊話，通知他們可以下網了。

    卷網機迅速被啟動，漁網也像是一條饑餓的長龍，逶迤在後頭緩緩滑向大海，逐漸消失在水麵下。

    等到漁網完全下到大海以後，門口又在風水板的作用下越張越大，是一條饑餓的巨龍，張開它的血盆大口。

    他的注意力也重新又放在了顯示屏上，跟著聲納的探測器捕撈。

    現在顯示屏上麵又是彌漫著綠色跟黃色的黃點。

    壓根也不需要到處尋找著才能下網。

    工人們在放好網之後，也重新又回到了魚倉蓋周圍，繼續開始分揀著各類魚貨。

    他們人多，相互閑聊著，其實也還興奮著，年輕人能熬夜，還能越熬越精神。

    這些生的海鮮，他們邊挑揀著也能往嘴巴麵送，嚐一嚐最新鮮的味道。

    葉耀東端起桌上已經冷掉的茶水喝了一口，打了一個冷顫，正好也提神了。

    今晚上他來熬夜，等熬到黎明了，他再換人接班，自己去睡覺。

    操作台這些東西其實也簡單，大差不差，頂多有個別複雜一點的，但是教一遍也能知道，不知道就先別碰。

    反正他就睡在駕駛艙後麵，有啥事敲一敲門，他自然就醒了，也能及時把控，不至於出差錯。

    人選他也想好了，等天亮直接喊陳石過來。

    這小子還是比較可靠的，雖然說還有點結巴，但是看著已經挺好了，不怎結巴了，說慢一點也不會，船上大家也都習慣了。

    時間久了，也沒什歧視的心理。

    他也接觸四年了，今年聽著結巴已經好了不少，雖然還有一些結巴，但是憑他能罵人，能把人氣得跳腳，大概再罵個兩年，也大差不差了。

    結巴不怕，就怕你不敢開口說話，越來越自卑，那結巴就別想好了。

    他還是很看好陳石的，等他換大船了，他也有意讓陳石接手這個船，現在可以先練一練。

    主要是陳石也年輕，要是接手這個船的話，可以給他幹一輩子，要是再來個老頭給他接手，等過個幾年他又得換人。

    他也相信陳石的忠誠。

    漁網放下去後他也閑的無聊了，隻能看著屏幕，看著海麵，沒人可以聊天了，要是在東升號上麵，還可以跟幾個朋友聊天打屁。

    底下他們挑揀的倒是熱火朝天的很。

    海上的生活確實單調無聊。

    葉耀東心想著：「人生三大苦，跑船、打鐵、磨豆腐。」

    以後的鐵人三項是，「滴滴，快遞與外賣。」

    吉祥三寶，「保安保潔與保姆。」

    創業三部曲則是，「擺攤、開店與自媒體。」

    幹啥都不容易，啥都不好幹。

    現在在海上，沒有特別的情況，隻能不停的重複著下網收網的工作，碰到稀罕的魚，驚喜了一下，大家議論幾句。

    等過兩天疲憊麻木後，稀罕的魚也不能讓他們多高興，畢竟又不是他們賺錢，到那時，他們心更多的是期盼回家。

    沒情況也是最好的情況，枯燥更勝於驚險與刺激。

    也還好，他並不長期待在海上，大家還能更有盼頭一點，待個半個月，一個月的自然就回去了。，也沒那難熬。

    比趙成周那兩條漁船的船工舒坦多了，他們是真的一上船就待半年才回去。

    這年頭娶的老婆都還樸實顧家，還能熬得住，以後的老婆就不知道了。

    給他幹活待遇是真的很好了，畢竟他也是當過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