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藝丹很快又恢複了原樣，無語的道：“哭什，我還沒死呢，把這些淚收回去等到我死的時候再哭吧。”
“你不會死的。”薑允川難過的扯出一抹笑。
拉過嚴藝丹的手：“我二哥是很厲害的醫生，他一定會有辦法的，我帶你去找他。”
“薑允川……”
“求你了，藝丹。”薑允川哽咽了一下，低下腦袋：“活下去吧，求你。”
嚴藝丹想說的話就卡在喉嚨。
終究順從的跟薑允川走了。
她看向薑允川焦急的側臉，想告訴他，就算她死了也沒有遺憾了。
她搶回父母的公司，給她的家人報了仇，還學了一身本事，有好好的為祖國建設，還結識了一群誌同道合的朋友。
三個月啊……
好短。
她還想……像以前一樣……去看海上日出。
……
楊嘉述突然去F國了。
薑南書得知消息的時候，楊嘉述已經去了三天。
至於他有沒有找到許兮，薑南書就不知道了。
她每天都會去跟陸清衍說很多話，看他身體一天天的慢慢痊愈，她就覺得開心。
轉眼，她懷孕九個月了。
度過了危險期，即將迎來生產。
十二月的京城，迎來了第一場初雪。
薑南書的肚子已經很大了。
紀母每天都陪著她，讓她在醫院走廊多轉轉，方便生孩子。
薑南書每次轉一圈，就會有一大半的時間在陸清衍的病房。
“已經三個月了，孩子都快出來了，你怎還在睡？”薑南書抓著他的手，往臉上蹭了蹭。
除了滴滴作響的儀器，薑南書聽不見他的回答。
她也不知道他能說話。
醫生說，他能有命在已經很幸運了，至於什時候能醒，全看天意。
薑南書看向窗外紛紛揚揚的雪：“下雪了，陸清衍，你生日是冬天，寶寶的生日也是冬天，你們真的跟冬天有緣，本來我很討厭下雪的，但現在不討厭了，如果你能醒來，我會愛上下雪。”
但床上的人還是沒有反應。
“你是不是去別的地方玩了？玩夠了也該回來了吧？”薑南書繼續道。
說著說著，她眼眶開始濕潤。
從病服口袋掏出一張平安符塞進他掌心：“你送給我跟寶寶的平安符是不是被你撿到了，我問的時候警察說那兩道平安符被血泡糊了，這是我去新求的，你要平安，陸清衍，不然我一輩子都會內疚的。”
薑南書深呼吸平緩自己的情緒，但情緒波動太大，導致她肚子抽痛，溫熱流出。
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捂著肚子站起身，撐在床畔的手抓緊了陸清衍的手。
“媽……媽！”
聽見聲音的紀母連忙走了進來。
一看薑南書這痛苦的樣子，立馬就明白了。
連忙招呼護士：“護士護士，我閨女羊水破了。”
薑南書被護士有序的帶走準備待產。
在她離開以後，陸清衍的手指細微的動了一下。
薑南書這胎有些艱難，十多個小時還沒進產房。
她疼得冷汗淋漓。
紀母心疼的給她擦汗，喂她吃東西：“吃點南南，等宮口開了，等會兒一下就生出來了。”
得知薑南書要生消息的所有人都趕來了。
薑亦森煩躁的皺眉：“孕婦都要疼這久嗎？”
一旁的護士耐心解釋：“初產婦是這樣的，第二胎就好了。”
薑鶴眠也心疼的看著妹妹：“還第二胎，生一胎都費勁，沒第二胎了。”
陸老爺子既高興能見到重孫了，又難過自己的孫子還在昏迷不醒：“可惜阿衍不能看見孩子出生了，真是苦了南南了。”
薑父在一旁感歎：“誰說不是呢？”
薑舟野急匆匆趕來：“妹妹生了嗎？”
薑景澄冷聲：“沒有。”
薑舟野睨他一眼：“都要當舅舅了，幹嘛還冷著一張臉，笑一個。”
薑鶴眠攬著妻子，也跟著笑：“就是，二哥笑一個，不是我說你，我都找到老婆，你們到底怎回事，一個二個都不結婚？”
薑景澄撇他一眼：“就你話多。”
薑舟野雙手環胸，搖頭晃腦：“愛情這東西，可遇不可求。”
薑景澄目光瞥向坐在不遠處座椅上沉默寡言的薑允川身上，無聲的歎了一口氣，徑直坐到他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藥物無法治愈她的病，那就交給奇跡吧。”
“奇跡？”薑允川怔怔抬頭：“有這種東西嗎？”
薑景澄難得對他溫和笑了一下：“以醫學角度來說，南南的情況那孩子是保不下來的，但是它還是活下來了，而且陸清衍身中三槍，還跌落山崖，傷上加傷，還是撐著一口氣，等到了救援，這些都不算奇跡嗎？”
他揉了一把弟弟的腦袋：“所謂奇跡，就是想要活下去的動力，會有希望的。”
薑允川眼睛越來越亮，對啊，他們隻要放手一搏，無論成功，隻要最後不留遺憾就好了。
薑南書被推進了手術室。
因為薑南書的事，他們一天一夜都沒合眼了，皆在外麵等候，希望薑南書跟孩子都平安。
一道人影杵著拐杖，一瘸一拐的快速走過來。
後麵還跟著護士：“陸先生，您慢點。”
眾人聽見，不可思議的轉過頭。
陸老爺子挺直的脊背突然彎下，一張臉老淚縱橫：“我的阿衍……”
陸清衍臉色有些白，走路也不穩，搖搖晃晃，走到手術室門口的時候，身子踉蹌一下差點跌倒，還好一旁的薑亦森一把扶住他。
皺著眉問：“你沒事吧？”
陸清衍搖頭，額角的傷口成疤，他仰著臉看亮燈的手術室。
眼眶微紅。
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還好沒來遲。
直到一聲嘹亮的嬰兒哭聲從內向外傳開。
陸清衍眨眼間，眼淚止不住的湧出來。
護士抱著孩子出來報喜：“恭喜恭喜，母子平安！”
陸清衍一邊哭，嘴角卻帶上笑意。
南南，我沒有食言。
我能陪著你變老，看著我們的孩子長大。
南南，我好想你。
昏迷的時候，他多少次都想讓薑南書不要哭了。
薑南書被護士從手術室推了出來。
兩人對視的那一瞬間。
薑南書忍了很久的淚水流了出來，伸著手抓他：“陸清衍……”
他緊握住薑南書的手，笑中帶淚：“我在，別哭，我永遠都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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