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人以麵試第一的成績闖入神州大學,這是十年內都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了。
十年前倒是也有一個神州人拿到了這等殊榮,最後他的筆試也是第一,被神州大學的一位名譽院長收為了唯一一位弟子。
隻可惜,天妒英才。
入學不過一年的時間,這個神州人便因為一個十分難解的世界未解之謎中陷入了極度的痛苦之中,他解不開這個迷,最後以自殺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那位名譽院長也因為得意門生的死亡而失意至極,提前退休,不再問世。
這樣的結果令人十分惋惜。
但到底這個神州人是真的自殺,還未有肯定的定論。
“先生,要不要今晚就——”青年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姿勢。
“不,不用那急。”中年人淡淡道,“太過急切反而會壞事,等他筆試結束之後,再做行動。”
青年恭敬道:“還是先生考慮周到,想必,眼睜睜地看在即將進入神州大學的時候將要身死,一定是一件很絕望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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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試在第二天下午兩點,一共考三個小時,分別考國學、數學和物理這三項科目。
中文是神州大學的官方通用語言,因此國學考試是重中之重。
作為土生土長在神州大陸的人,這門考試對林溫禮來說反而十分簡單。
筆試當天的上午,他的心也並沒有什負擔。
在其他人還在看書的時候,林溫禮正在和林懷瑾、許佩青進行視頻通話。
“嗯,拿了第一。”林溫禮癱著一張臉,“很有挑戰難度,所以我很喜歡。”
“真是太厲害了,溫禮。”林懷瑾也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還是老話,明天的筆試也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能拿多少分是多少分,爸爸媽媽都會為你感到驕傲的。”
林溫禮有些不好意思了,他點了點頭。
“也記得照顧好你姐姐。”林懷瑾又說,“可別讓她又累著了。”
“好的,爸。”林溫禮應下。
林懷瑾又叮囑了幾句,才結束了通話。
夜挽瀾剛好在這時回來。
“姐?”林溫禮轉頭,“剛才爸媽來電話了,讓你不要太累。”
“我最近在休假,會好好休息的。”夜挽瀾揚眉,“讓叔叔嬸嬸放心。”
姐弟二人正聊著,酒店的侍者將幾封信送了上來。
“姐,你的朋友給你寫的信?”林溫禮有些疑惑,“你們不是網友,平常也應該都站在聊天群交流吧?”
“不是給我的。”夜挽瀾聲音淡淡,“是寫給你的邀請函。”
林溫禮皺眉:“給我的?”
“幾個環球中心當地的勢力向你發出了邀請,希望你能加入他們。”夜挽瀾說,“你麵試第一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
神州大學每年招生也有近千人,這輪麵試針對的是環球中心以外地區的考生,還不算特招生。
可以確定的是,林溫禮已經未來的神州大學畢業生了,當然要提前聯係。
送邀請函來的都是中等偏上的勢力,頂尖勢力並沒有任何動靜。
夜挽瀾看了看每一封信的署名,直到最後一封。
信封的右下角,有一個大大的“姒”字。
姒家。
姒家是環球中心的大家族,在綜合實力上還要壓了康斯坦斯家族一頭
姒家人是當年遷徙至環球中心的神州人,都是正統的神州血脈,兒女也隻允許與神州人結婚。
以姒家的地位,根本不需要去拉攏任何一個神州大學的畢業生。
之所以會發來這封邀請函,也是因為林溫禮是神州人。
夜挽瀾沉吟片刻,將這封信挑出來,遞給了林溫禮:“有興趣嗎?”
“沒有。”林溫禮眉眼清淡,“我以後是要回神州的。”
“好。”夜挽瀾也沒再說什,將所有信都放入了碎紙機中,隨後扔入垃圾桶。
她抬起頭,緩緩道:“溫禮,接下來我說的話,你務必記好。”
林溫禮一怔。
他還從未見過夜挽瀾在他麵前露出過如此嚴肅的表情,這讓他的神經不由地繃緊了:“姐,你講,我在聽。”
“你也看到了,你還沒有進入神州大學,已經有不少勢力想要將你收入麾下。”夜挽瀾說,“相應的,也一定會有不少勢力,想要你的命。”
林溫禮神色驟變。
“雖然淩雲湛會給予你保護,但他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地看著你。”夜挽瀾盯著他的眼睛,“所以更多的時候,你需要保護好你自己。”
林溫禮抿了下唇:“我知道的。”
“來到環球中心,進入神州大學,這是機遇,可機遇往往也意味著風險。”夜挽瀾輕聲說,“我也在思考,讓你這早便去麵臨風險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但很多東西,隻有實踐才能夠得到。”
林溫禮聽得很認真。
“所以,你必須要去麵對。”夜挽瀾的聲音忽而冷了下來,“從這一刻開始,你不能想再有人給你兜底,你隻有你自己。”
這種寒涼的視線,林溫禮也是第一次見到。
某種迫人至極的氣勢迎頭直下,仿若在這一瞬,帝王臨世!
林溫禮被震在原地,四肢都有些發麻,久久都沒能回過神。
“當然,要是誰欺負了我堂弟,我肯定會去討回公道。”夜挽瀾又微笑,所有氣勢頃刻間卸去,“隻是我希望你要清楚地知道,生死時刻,隻有自己是最可信的。”
半晌,林溫禮才回神,他擦了擦額頭上沁出的汗珠:“姐,我知道,你都是為我好。”
“好了,話就說到這。”夜挽瀾點點頭,“有什問題,直接問我。”
林溫禮握緊了拳頭:“好。”
夜挽瀾推門出去,門外,淩雲湛將她的話全部聽見了。
他環抱著雙臂,眉挑起:“是不是給孩子的壓力有些太大了?我見他臉都白了。”
無論如何,林溫禮也隻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十八歲學生。
“這是環球中心,不是過家家的地方。”夜挽瀾淡淡道,“我需要讓他知道,今後他的每一步,都會走在刀刃上,而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夠徹底幫到他。”
她今天對林溫禮所說過的話,是曾經寧昭宗對她說的。
而寧昭宗的語氣和言論,還要重十倍不止。
世人皆知永寧公主體弱,可從小受到的教育,讓她的性子遠比誰都烈。
“是啊,這是環球中心,危機重重。”淩雲湛沉默片刻,喟歎一聲,“即便已經過去了十年,我仍然還會夢見我遭受電擊的那些日子,好在已經過去了。”
所有的苦難,也終將得見天光。
“剛才那些話是對他說的,我也有話要對你說。”夜挽瀾抬眼,“若是我堂弟真在神州大學出了什事……”
“一定不會!”淩雲湛雙手舉起,“我以我的人格做擔保。”
夜挽瀾頷首:“等筆試成績出來,確定入學,我就把他交到你手上了。”
“你要回神州?”
“嗯,還有事要處理。”
淩雲湛並未多問:“我做正事,你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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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點,夜挽瀾去接林溫禮。
筆試對於林溫禮來說有難度,但不多,充滿挑戰性的題目才能讓他愉悅。
“姐,你早上說的話,我都已經全部理解了。”林溫禮神情認真,“我會從這一刻開始,自己保護自己。”
“不錯,男子漢大丈夫,說到做到。”夜挽瀾不緊不慢道,“倘若今天有人來圍攻我們,那姐姐就要仰仗你了。”
聽到這樣的話,林溫禮還是難免有些緊張。
但……就算再快,也不可能今天就有人來吧?
然而,事實和林溫禮所預想的有著極大的出入。
因為夜挽瀾忽然停了下來。
“姐?”林溫禮也跟著停下。
“說來就來。”夜挽瀾拍了拍林溫禮的肩膀,微笑開來:“你上。”
是時候見證一下林溫禮這多個月以來的訓練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