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部工作交接的差不多之後,書法協會的官網發了第二條通告。
通告修整了今天青少年書法大賽的評選結果,將第一名歸還給了夜挽瀾。
並且,在文字後麵,還附上了夜挽瀾和扶喬的作品圖片。
但其實即便沒有圖片,直播保留了片段。
“對了,扶喬小姐,協會這邊還需要您歸還冠軍的獎杯。”對方繼續說,“相應的,到時候會將亞軍的獎杯給您,以及其他獎品,您……”
“!”
扶喬直接將手機摔了出去,抱著頭發出了一聲尖叫。
已經評出了結果的獎還能撤銷?
而且,還是她爺爺親自去書法協會的決定?!
為了夜挽瀾,她爺爺竟然連協會會長的都開掉了?
扶喬怎也不願意相信,扶老先生竟然偏心至此!
她才是他的孫女,夜挽瀾不過是一個外人而已!
扶老先生和夜挽瀾不過認識半年多的時間,就為她在書法協會大動幹戈,那以後呢?
扶喬的目光忽然晦暗了幾分,她的手指也一點一點地攥緊。
她絕對不允許事情超出她的掌控。
扶老先生的所有東西,隻能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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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項家。
“我可是冒著大不敬之名,才將玄天玉給你的。”項少虞抱怨道,“你總得也給我一些好處吧?”
晏聽風漫不經心地眯了眯眼眸:“可以,賣你一個人情。”
“當真?”項少虞微微一愣,“你竟然這好心大方?”
晏聽風端詳著掌心中的這枚藍紫色的玉石,這種顏色十分罕見,於是晶瑩剔透,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質。
用這枚玄天玉雕琢一枚玉佩,的確是最好不過的生辰禮了。
先前他已經拿過幾枚玉石練手,但玄天玉在硬度上也比普通玉石要高,需要用到更深的內力。
晏聽風將玄天玉收好,才慢條斯理道:“當真。”
“這倒是差不多。”項少虞點點頭,“行了,你可以走了,別被其他人發現了。”
他話音未落,晏聽風已經踏上了房簷。
黑衣下,銀白色長發的男人微微回頭,月光將他的麵部輪廓勾勒上了一層銀色,更顯冷清。
下一秒,他已從原地消失。
項少虞還抬頭,望著天空。
這時,項家主悄無聲息地從他的背後冒了出來,更是冷不丁地在他耳邊開口:“說,你小子把什東西輸出去了?”
“爸,您能不能不要從背後接近我?”項少虞深吸了一口氣,“也幸虧我早就聽見了您的呼吸聲,萬一我把您當成敵人怎辦?”
“哦?早就聽見了我的呼吸聲?”項家主若有所思,“看來這一年來,你的功力也沒有落下,不錯。”
項少虞歎氣:“霍雲弈回來之後,總想著拉我幹架,我若不加快速度,被他暴打怎辦?”
“我項氏一族的皇天後土內功,不比他神策軍的槍法差。”項家主眼睛一瞪,“你要是被暴打了,你直接滾出項家。”
項少虞:“……”
這是親爹。
“少轉移話題,你到底把什輸出去了?”項家主狐疑地看著他,“什都行,玄天玉不行。”
項少虞再次:“……”
項家主眼睛瞪得更大了:“你小子……你小子真把玄天玉輸出去了?”
知悉莫若父,他一看項少虞這個表情,就知道他說對了。
“爸,我真沒想過我會輸。”項少虞舉起雙手,做投降狀,“您知道,我也打不過晏兄啊。”
“臭小子!”項家主恨鐵不成鋼,“那玄天玉是祖上傳下來的,可是昭宗無意間得到的一塊寶玉,原本是要做成玉符,贈給永寧公主的!”
隻是還沒等這塊寶玉被拿去雕琢,永寧公主已經與世長辭了。
項少虞無奈:“我又豈會不知道這一點?可輸了就是輸了。”
“那也不行!”項家主氣得不輕,“這要是被長老團那群老古董知道了,肯定扒了你的皮!。”
項少虞垂下腦袋:“我知道了,我去要回來試試,但這玉放在我們手上也無用,說不定……”
玄天玉的名字十分響亮,能讓昭宗收藏,當然也是一塊至寶。
可越是有靈的玉,越認主,需要特定的人才能進行滋養。
否則放在其他人的手中,那就是一塊再普通不過的玉了。
“也有些道理。”項家主皺了皺眉,“那長老團這邊我先幫你把掩護打上,你盡快解決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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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項家出來後,晏聽風回到了林家宅子。
容家太上長老說,夜挽瀾乃是預言中的人,同永寧公主一樣,能夠拯救神州於水火之中。
那這枚玄天玉在夜挽瀾的手上,或許也能夠發揮出其真正的作用。
傳說玄天玉有著逆天改命之力,但傳說總歸是傳說,沒有人能夠證明其真實性。
晏聽風去了三樓,喚了一聲:“叔叔。”
“啊?!”正在凝神想事情的林懷瑾驚得跳了起來,像是一隻貓一樣騰空了,“你你你你嚇死我了,你走路怎沒有聲啊?”
“抱歉。”晏聽風輕咳了一聲,“可能是從小習慣了,所以走路一直很輕。”
“唉,苦了你啊。”林懷瑾也從容域的口中知道晏聽風父母雙亡,是個孤兒,想必小時候就活得很小心翼翼。
真是個令人心疼的孩子。
林懷瑾的目光愛憐了不少:“怎這個時候來找我,有什事嗎?”
晏聽風思索了片刻,才緩緩道:“小挽快要過生日了,我以前也沒有特意為誰準備過生日,去年的成人禮,也是叔叔你們準備的,所以我來向叔叔討要一些經驗。”
“經驗?”林懷瑾想了想,掰著手指頭數,“過生日一般就是聚餐,去遊樂場,開派對、舞會……好像也沒有什特別的了。”
晏聽風聽得認真,微笑:“我知道了。”
“對了,小晏,你生日是什時候?”林懷瑾關心地問,“以前過過生日嗎?”
“我的生日……”晏聽風怔了一怔。
有關他出生時的事情,他大多是從旁人的口中聽來的。
昔年他拜謝樂遊為師,謝樂遊就講過這一茬。
說他出生時,是血月之夜。
這樣的天地異象,本就被視為不祥。
當時太素門便有位長老說,血月之夜出生的嬰兒,命星主的便是殺戮,應該盡早除掉。
但他的父母並不願意放棄他,而是帶著他一路逃命,直到被敵人殘忍地殺害。
而那一天,也恰巧是他的生日。
晏聽風的神色冷了下來:“我不過生日的,多謝叔叔好意。”
他眼睫垂下,快步離開。
這個時候,夜挽瀾正在花園自己和自己下棋。
聽見腳步聲後,她也沒回頭:“聽聽,來得正好,坐,一個人下棋久了還是有些無趣。”
晏聽風應邀在她麵前坐下,忽然問了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問題:“小挽覺得,她會等到什時候動手?”
夜挽瀾卻知道他在問什:“聰明點兒,會現在就動手,這是雲京,她可以想辦法將責任推卸到其他人身上。”
晏聽風微微一笑:“比如,雍東嶽。”
“笨一點,那就等回到鳳元。”夜挽瀾淡淡道,“但這樣一來,就隻有她有嫌疑了。”
晏聽風笑得更深:“那小挽認為,她是聰明點,還是笨一點?”
“很可惜,兩種她都不是。”夜挽瀾抬手,在棋盤上落下一字,“但是她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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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扶喬正在跟扶老爺子認錯:“爺爺,對不起,獎項頒給我之後,我也沒有仔細去看夜小姐的作品,我不知道書法協會會這做。”
“唉……”扶老先生搖了搖頭,也沒說什,淡淡道,“你去練字吧。”
書法的的確確需要天賦,可一旦被功名利祿蒙了心,字也會逐漸失去靈氣。
“是,爺爺。”扶喬恭敬地遞上一杯茶,“爺爺,您喝茶。”
她盯著扶老先生,將這杯茶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