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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麾下的謀臣又不是笨蛋,在阿爾達希爾回轉喀布爾之後嚐試強襲喀布爾,占據西北入口這個計劃,曹氏這邊的謀臣也都有過估測。

  隻是礙於現實情況他們的把握沒有當前的曹昂和之前的曹操那大,但這個計劃,這群人是有考慮過的。

  問題在於,那個計劃的執行人需要是曹操,因為隻有曹操才會有如此程度的冒險精神,並且在冒險的時候抓住那僅有一次的機會,至於曹昂,說實話不僅僅是荀彧認為沒戲了,陳群也認為沒戲了。

  隻不過陳群挨過陳曦的錘,表麵功夫做的非常到位,曹昂上位之後,該給的禮數非常到位,一點都沒有因為這次的動亂導致大好時機錯過而產生不滿,就像是真的接受了曹昂一樣。

  實際上,真要說的話,陳群其實也並不覺得曹昂有希望做到他爹都沒有做到的事情。

  “長文,你若信我,現在就不要推三阻四,盡快去籌備糧草後勤,按照當時我們的準備繼續推進,這幾日,局勢可能就要明朗了,這雨你也知道不可能持續下去,就在近期了。”毛玠被陳群拽著袖子也不惱怒,反倒給陳群透露了一些東西。

  “你?”陳群聽聞這話,眼睛不由得睜大了一圈,這怎可能。

  “我尚有事情要去處理。”毛玠一抖衣袖,將陳群的手震開,也不多言其他,迅速的冒雨離開。

  站在雨幕之中,看著毛玠消失的背影,陳群的神色異常複雜,和毛玠共事了這多年,他很清楚毛玠這人的能力,這是一個長於規劃目光極其長遠的人物,老曹早期“奉天子以令不臣,脩耕植,畜軍資”的戰略就是毛玠搞出來的。

  這個人你可以懷疑他的執行和操作能力,但你要是懷疑他的眼光,那就

是對於自己和對方的侮辱。

  “曹子脩若是能做到曹公都未做到的事情,那可就不止是翻盤的問題了。”陳群的雙眼亮了很多,他好歹也是當世頂尖的人物,自然明白相比於曹操身上的曆史包袱,曹昂基本算是輕裝上陣,接下來如果真的完成了原本應該由曹操完成的計劃,那曹氏的新時代真就降臨了。

  “這樣的話,按照之前的計劃進行就是了,這本就是我之前在推進的事情。”陳群在意識到了這一點之後,又覺得毛玠值得信任,對於原本準備敷衍應付的工作,多了幾分激情。

  因為早在之前曹氏的謀臣就考慮過如何拿下喀布爾,也進行了相當的分工,目前停擺隻能說是曹昂的能力所有人都信不過,所以被迫放棄了,但前期的準備,這些人其實已經做好了,就等著曹操冒險一試了。

  【若真如孝先估計的那樣,接下來搞不好真的能斬斷束縛。】陳群帶著幾分若有所思的神情頂著大雨回到了自己的宅院。

  “公達?難得你居然在我這。”陳群入了自家正廳就看到荀攸坐在自家的圈椅之中,吃著廚娘給自己準備的小吃,一副的自在灑脫的樣子。

  “沒辦法,整個坎大哈和我一個輩份的就剩你了,所以現在也隻能鑽到你這了。”荀攸這次並沒有正常的木訥狀,相反很是灑脫的說道。

  雖說比荀彧的年紀大,但荀攸確實是侄子,陳群作為女婿自然和荀攸一個輩分,而且曹操這邊的大環境,逼著這些人抱團取暖,在這種情況,荀攸和陳群的關係明顯比曆史上好了很多。

  “你已經知道了?”陳群看著荀攸直奔主題道。

  “我又不眼瞎。”荀攸搖了搖頭說道,“這頻繁的調度,而且都是針對大軍,又怎可能瞞過我呢?”

  “那你什想法?”陳群也沒有拐彎抹角的意思,看著荀攸詢問道。

  “這個計劃如果沒有我的話,根本無法實現的。”荀攸歎了口氣說道,“雖說我也不知道你們掌握了什底牌,但你和孝先明顯開始推動此事了,那我也願意隨你們一起賭一把。”

  陳群聞言點了點頭,荀攸的精神天賦是這次冒雨出擊的關鍵,暴雨本身所提供的庇護,加上荀攸精神天賦帶來的庇護,兩相合一之下,在靠近喀布爾河穀之前,基本不會被發現。

  這是強襲阿爾達希爾的基礎,沒有這個話,哪怕是冒雨,阿爾達希爾也會提前收到漢軍出擊的這一消息,而坎大哈到喀布爾這個地形,有時候多千八百精銳,攻克難度可就直線上升了。

  “我也就出個精神天賦,其他的還是要靠你們。”荀攸平淡的說道,“希望你們到時候握有足夠擊敗阿爾達希爾的底牌。”

  “其實如果沒有軍心動蕩的問題,現在的條件已經不需要所謂的底牌了。”陳群帶著幾分歎息開口說道。

  現在這個大環境,曹軍主力可以穩定的抵達喀布爾河穀的外圍,而天象在曹昂和阿爾達希爾約定之後,其實已經掌握在了曹昂手上,換句話說天時已經到了曹昂手上了。

  至於說地利,曹昂率領主力在荀攸的精神天賦的保護下,能安穩的冒雨抵達喀布爾西北口,隻要速度夠快,地利其實是能扭轉的。

  唯一的問題還是軍心,若是沒有軍心動蕩的問題,天時地利人和都在手,除非對手的兵形勢強到打出微渺的可能,否則是不可能輸的。

  故而理論上講,曹昂能拿到手的拚圖其實已經齊全了,拿不到手的人和,理論上做再多的努力,其實也拿不到手。

  “田仲、徐元、鄧英,你們三個一直以來多虧了你們的幫忙,這次又將你們請了過來,因為有些事情,我需要和你們了解一下。”曹昂在毛玠去組織各部百夫的時候,已經將他手下最能信得過,而且名聲能力最大的那三個

百夫請了過來。

  相比於曹操無法做出這種行動,曹昂在見到這三人時的行為,就顯得異常的流暢了,最起碼,三人對於曹昂的道德都還是信任的。

  “將軍請說,若我們知道,定是知無不言。”田仲看了看旁邊的兩個家夥,覺得還是由自己開口比較好,畢竟自己的閱曆更為豐富一些,旁邊這兩個家夥,確實是有些莽撞。

  “如果我想要率領一萬坎大哈最精銳的骨幹攻打喀布爾河穀,我需要付出什?”曹昂看著田仲很是認真的詢問道,“因為大環境的問題,這一萬精銳可能需要奮死而戰,才能守住喀布爾的西北口,雖說隻要守住,大軍就會從坎大哈出發,以最快的速度匯合,徹底占住那,但一開始的一萬坎大哈精銳,非常難。”

  打下喀布爾河穀的西北口,以現在的前置條件其實並不難,難得是在阿爾達希爾反應過來的時候,守住喀布爾河穀的西北口,這個會非常要命,聖殞騎在這種地形,幾乎是無敵的,你打不過,就是打不過。

  這種地方就是趙奢當年說的,狹路相逢勇者勝的地方,當然將士用命的話,聖殞騎其實也沒什辦法,硬填,也能死守住喀布爾河穀的西北入口,但問題來了,曹昂能命令這些人硬填戰線嗎?

  直接點,就現在這個情況,曹氏麾下的士卒,願意用命去搏這一把嗎?大概率是不願意了,雖說理論上搏贏了,後續一切都豁然開朗,但搏輸了呢,同心戮力的情況下,基本是穩贏的,可這是同心戮力的情況下。

  “恐怕很難。”田仲看了兩眼曹昂,最後還是給出了否定的答案,曹操做的事情,讓他們多少還是有些忌憚,所以在這個時候奮死一戰,說實話,精銳骨幹心中的疑慮是不可能清除的。

  “隻是很難的話,那意思是說還有希望?”曹昂聞言絲毫沒有氣餒的意思,轉而抓住田仲的話柄詢問道,“我的出身注定了我的一些看法和你們不太一樣,哪怕我盡可能的了解過你們,但這種了解和你們的經曆帶來的認知

還是有很大的差別,可能看起來相似,但本質上的差距,你們也知道,所以對於你們的事情,在我的層麵無法解決,所以我需要幫助。”

  曹昂從前年梁和殺了丁氏和自己親弟弟之後,曹昂就意識到因為出身和教育的關係,他所看待問題的思路和中下層將校看待問題的思路是不一樣的,哪怕他努力的深入中下層將校,去接觸認識他們,讓更多的百夫長認識到自己曹昂是實打實的在解決問題。

  可一些認知上的錯位,依舊是存在了。

  溝通能解決很多的問題,但層次的差距在那擺著,有些問題,曹昂根本認識不到,而認識不到,又如何能去提出相應的問題。

  這種情況不僅僅是過去存在,現在存在,甚至是官方用以記錄的史書都存在,最簡單的一點,曆史的視角和立場,大多數非專業研究曆史的人都會輕易的疏忽過去。

  以清末民國到建國為例,曆史的視角隻有三個地方,北京,上海和沿岸,清末視角以北京為主,北京發生了什曆史就泛化的記錄為全國都發生了什,比方說義和團,曆史記錄是扶清滅洋,但實際上隻有北京地區義和團因為當地的大環境不得不如此,其他地方是清洋一起滅。

  比方說剪辮子,北京地區是哭喪著不同意,甚至剪了再續,所以曆史上全都是如此,但實際上天下大多數的地方都是剪了在祠堂說了,告慰列祖列宗,說是三百年的奴役結束了。

  同理還有民國民國曆史的記錄點是上海,所以泛化的描述都以上海模式為主,哪怕明知道其他地方不是如此,也依舊按照此記錄。

  實際上這便是所謂的曆史視角,這種視角下,有些東西是看不到的。

  曹昂學的是世家的法度,那有些東西哪怕深入到了百姓之中,也不會意識到問題在什地方,這天下是一條條規則束縛而出,身在規則之中,其實是很難看到全貌的。

  所以曹昂自然而然的理解了劉備的做法,有些事情必須要問士卒,士卒才會告訴你答案,你才能懂得士卒真正的需求。

  “很難。”田仲苦笑著說道。

  “可再難,也有解決問題的辦法。”曹昂看著田仲很是認真。

  “我怕我說了出不了這個門。”田仲歎了口氣說道,轉頭時的餘光看了門外,確定沒有人阻攔,又想了想這兩年曹昂的表現,覺得曹昂多少還是值得信任的。

  “出你口,入我耳,不會外傳。”曹昂認真的說道。

  “先落實了保障,然後曹氏成年男子都得上戰場,並且與我等一道方可。”田仲低頭回答道,曹昂聞言如遭雷擊。

  “將軍,若想要兄弟信得過您起碼您要信得過兄弟。”徐元低頭說道,他的老婆是衛氏的女兒,曹昂的老婆是衛氏的嫡女,大致就是這種關係,所以徐元也願意說點出格的話。

  在現在的這個情況下,信任是很困難的,曹昂自己說自己信任麾下,但現在真正的拷問來了,帶著你曹氏所有的青壯一起,要死一起死,隻要你提前將保障發了,那我們就信得過你。

  難嗎?不難!

  不難嗎?如登天!

  曹昂自認為是信任麾下士卒的,但這一刻曹昂才意識到麾下士卒麵對的到底是什局麵——我戰場殺敵,居然還要考慮會不會被老曹坑,那我殺個屁啊!

  現在在田仲的反問下,曹昂終於意識到了,士卒要的保證很簡單,你先給了戰死之後該給的東西,解了後顧之憂,然後帶著你曹氏的青壯一起,要死大家一起死,這地形,打輸了,誰都別想跑。

  “容我考慮……”曹昂神色無比的複雜,他信麾下士卒嗎?是信的,起碼在之前曹昂是覺得自己信的,但現在,曹昂捫心自問,好像理解了。

  “您繼續考慮,我們先回去了。”田仲屈身一禮,很自然的準備離開,考慮吧,多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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