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三星匯聚,陳傳隻是知道一個大致的時段。
但是紅拂從阿露菈那邊獲得的數據中,有一些附贈的信息,其中一個是三星匯聚的具體時間,另外還夾帶著一個血色頭骨的消息。
從這兩條信息上看,與他之前的判斷相近,今天城中的變亂與阿露菈絕對脫不了關係。
隻是……
他看著遠處那一處光芒源頭,沒看錯的話,那應該是來自那片斷柱群的位置,距離中心城其實還有一段距離,這個可能就是連阿露菈都預料不到的情況。
畢竟她意識應該出不了城域範圍,外麵的情況隻能根據現有的資料和大量的數據進行對比分析,像這種幾千上萬年存在於那的東西,如果沒有什人去研究,那她根本不可能清楚麵的玄妙。
他又望了眼封鎖廳那的方向,維亞洲中心城最大的依仗就是那個上層力量了,如今這份力量無法起作用,那他們又準備怎應付呢?
白岩大廈長廳之中,管理層成員們這時有些慌了,就連萊恩的也不禁臉色變了,這個變故完全打亂了他們的部署。
如果上麵那一道精神力量此刻幫不了他們,那他們應該怎擋住那三個個體?
外麵此刻也有消息傳回來了,告知他們是斷柱石群那邊出現的狀況。
管理者們的腦海立刻浮現出了那些禪者堆搭碎柱的場景。
難道是禪教?
他們沒有輕易下結論,小覺寺的勢力在聯邦同樣實力龐大,沒有證據直接就牽扯進來那是十分不明智的。
有名管理者這時問:“阿露菈,你還能阻擋多久?”
阿露菈不含感情的聲音響起:“根據現有場域儀式強度進行估算,能阻擋十五到十八分鍾。 ”
那名管理者立刻發聲說:“女士先生們我們得為最危急情況做考慮了,我們隻有幾分鍾的時間討論對策。”
在場這些管理者們在涉及到自己生死和統治權威的時候,思維還是很活躍的。有人語速飛快的說:“達耶爾·羅薩德先生就在城外,我們可以用西岸共同防禦的名義邀請他入城,請他協助幫忙防守。”
有一個人憂慮的說:“那位皇帝陛下還有執政官閣下都是王座格鬥家,羅薩德先生可以應付嗎?”
萊恩說:“應該沒問題,每個個體在被囚禁在封鎖廳前,身上都會被植入一個遺落物,這能夠短暫隔絕他們的精神向外索取能量。
沒有了這些,他們隻能依靠現有的物質身軀,再加上他們長期囚禁下也很虛弱,依靠秘殿格鬥家就能夠阻擋。阿露菈的數據,三星匯聚的時間不會超過半小時,隻要能挺過半小時,我們就贏了。”
有人說:“秘殿格鬥家能夠阻擋?那我們可以請自由星辰學院的威斯先生出麵。”
眾人表示同意,自由星辰學院也是維亞洲統治層的一員,他們有義務在這個危機時刻維護中心城。
“但這樣隻能找到兩位秘殿格鬥家,還不足以應付三個方向……”
秘殿格鬥家可是真正的上層格鬥家了,平時根本聚不到一起,現在能找到兩個已經是難得的情況了。這也是陳傳上回的戰績這令人矚目的原因,一般情形下,你別說戰勝這數個秘殿格鬥家,就連碰都碰不到。
一名管理者此時猶豫了下,說:“或許我們還可以請大順訪問團那邊出麵,那位陳處長不是很強?他應該能應付一個方向吧?”
萊恩立刻否決:“我認為不可行。”
他認為這個事情必須由他們來處理,絕對不能讓大順代表的人插手進來,那樣的話,外界會將此事解讀為一次國際幹預,甚至可能被
渲染為他們在危急時刻依賴大順的援助,這對他們維亞洲中心城還有西岸來說絕對是減分項。
管理者們互相看了看,有人低聲說了幾句什,又有人對著內植入體發出去了一段信息。
城外飛艇之上,達耶爾·羅薩德收到了中心城方向的協助防守消息,他幾乎沒有多少考慮就答應了下來。
有鑒於情況緊急,他不可能再用交通工具按照正常流程進城了,他一邊將防護衣物迅速披上,一邊走出了艙室,看了眼方向身上靈性之火燃起,轟的一聲,就見一道光芒縱入天際。
盧諾維拉中心城,奧瑞利安宮,值事員接到了從西岸打來的電話,一邊聽著一邊飛快的用鋼筆將內容記錄下來。
他額頭微微冒汗,在微喘中短促的回應:“收到!”隨即將紙從記事本上一把撕下,邁開大步,從一條鋪著精美地毯空曠的長廊中穿過,到達盡頭後,用肩頭撞開一扇雕花拱門。
屋內的亮閃閃的水晶吊頂之下,奧林和卡西安兩人坐在圓桌之前,手中拿著文件和筆,似乎正在談論著什,桌上擺放著散發著濃濃香氣的提神飲料。
奧林看到帶著氣喘的值事員,馬上站了起來,從他手中接過記錄,看了一眼,馬上說:
“我們需要立刻去見執政官。”
卡西安說:“執政官一小時前剛剛服藥睡下。 ”
奧林搖頭,晃了下手中的紙張:“這件事必須由執政官閣下做決定。”
卡西安上來拿過看了下,抬頭說:“走,我和你一起去。”
十五分鍾後,兩人和值班秘書握了下手,從執政官辦公室走出來。
卡西安說:“執政官要求我們迅速平息事件,現在時間有些緊張,西岸的人不會聽我們的調配,我們的人也趕不及,就算走程序,最快也要一個小時,再加上趕到那的時間,恐怕事情已經無法挽回,我覺得,我們可以尋求還在當地訪問團隊的幫助。”
奧林說:“大順訪問團?”
卡西安點頭說:“我們可以通過大順第一訪問團傳遞消息,那位陳先生的實力也足以信任。 ”
“西岸人可不會同意啊。”
卡西安強調說:“這是執政官授予的權限,他們無從拒絕。”
封鎖廳是絕對不能出事的,雖然東岸一直想削弱西岸,但是封鎖廳的囚犯一旦跑出來,那可是涉及整個聯邦的大事件,在執政官的任上絕不允許看到這樣嚴重的事件出現。
奧林說:“那就……發消息吧,希望還來得及。”
僅僅數分鍾後,第一訪問團團長薑閎治就找來了兩位副團長,還有範振同,他讓助理手中的電報拓印件分發給眾人。
“聯邦讓我們幫忙協助防禦封鎖廳,你們說下意見吧。”
副團長塗海升率先表達看法。
“團長,我覺得這件事可行,既然是聯邦政府主動提出的,那這將有利於我們接下來的談判,可以讓陳處長出麵幫忙。”
副團長楚治先說:“陳處長能應付嗎?”
範振同說:“並不是讓陳處長應付這三個東西,隻是應付一個而已,這些東西關押了這久,陳處長足以應付了。”
薑閎治看了眼眾人,見沒人再說話了,就說:“既然都沒有意見,那就發電報給陳處長,讓他視情況斟酌行動,如果他覺得不可行,那就不動,以自我安全為上。”
助理記錄下來後,等他簽了字,敬了一禮立刻出去發報了。
薑閎治看向範振同,說:“第二訪問團安全必須得到保證,按照外交條例,我們有權執行臨時保護準則,老範,麻煩你留意下了。”
範振同說了聲好,當即站了起來,朝外走了出去,同時能看到他的手臂微微蠕動起來。
維亞洲中心城,那一道光芒來到了封鎖廳的上空,再轟的一聲落了下來,橙黃色的靈性之火向外溢散,羅薩德站在當中,凝視著前方的迷霧。
有一會兒後,那晃動的迷霧之中,一個人影漸漸浮現,並變得清晰起來。
這是一個中等身材的男人,有著一頭淺棕色的茂密頭發,長著令人印象深刻的鷹鉤鼻,眼神卻冰冷而深邃。
他身上穿著一身聯邦早年的軍裝,材質似乎是深灰色的毛呢布料,胸前的雙排銅扣光澤有些黯淡了,經過了歲月洗禮有些褪色泛舊,袖口和肩部都有著象征著西岸高階指揮官舊徽,
羅薩德恍惚了一下,仿佛看到了原來帶領他們衝鋒陷陣的那位司令官。東、西岸內戰時期,正是這一位帶領他們對戰東岸,最後逼得東岸不得不與他們簽訂停戰協議。
隻是他再看一眼,眼神卻是變得凝肅,卻見這位背後密密麻麻地延伸出許多手臂,並正以一種古怪的方式在那晃動著,且他能感受到,對方的後腦勺上還有一張臉,此刻上麵還帶著某種古怪的笑容。
他沉聲說:“卡溫頓先生,好久不見了。”
卡溫頓站定了下來,用帶著某種古怪顫音的嗓音說:“是達耶爾?將軍,我更希望聽到你喊我司令官。”
“司令官……”羅薩德看著說:“你不該出來的。”
卡溫頓聽到這句話,眼神忽然變得凶惡起來,灰白色的眼珠在轉動了一下後,忽然問:“羅薩德將軍,我想問你,把我關押起來的事,你也投了讚同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