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1章 劍丸成型(補更)
紅葉的聲音並不高,卻像一道驚雷在青竹與墨鬆耳畔炸響!
“妖聖?”
墨鬆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臉色微沉,緩緩道:“師侄,你知道自己剛才在說什嗎?!”
“我當然知道。”
紅葉的眼神銳利如刀,掃過兩位震驚的師叔,語氣斬釘截鐵:“若非如此,我紅葉豈會輕易許諾‘木靈使’之位,甚至動用妖聖之力三次?”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悸動,將剛才碧落軒中發生的那匪夷所思的一幕,原原本本地道出。
從“無影蟬”玉符如何感應到千之外那鎖定熊月兒的恐怖殺意,到丹陽生那看似隨意的一瞥,再到玉符中那代表殺意的暗紅絲線瞬間消散,如同被無形之手徹底抹除……
“……情況就是這樣,聽風樓派來的殺手不止沸山一個,還有一位隱藏在暗中的殺手。但這位殺手根本來不及行動,瞬間就被丹陽生抹殺了!”
碧落軒內陷入一片死寂。
青竹和墨鬆的臉色變幻不定,紅葉的描述太過離奇,完全顛覆了他們對造化境修士能力的認知。
也不知過了多久,墨鬆率先打破沉默。
“這……這不可能!”他用力搖頭,試圖驅散心中的寒意,“千之外,無聲無息抹殺一位聽風樓的頂級殺手?這簡直荒謬!且不說他如何鎖定千之外的目標,就算他能做到這一點,可要怎在瞞過我等的前提下,瞬殺一位造化境中期的高手呢?就算是最頂尖的‘三霸’也做不到吧?除非他是妖聖,但這可能嗎?”
另外一邊,青竹眉頭緊鎖,撚著胡須,沉聲道:“師侄,‘無影蟬’雖然玄妙,但也並非萬無一失。或許……是聽風樓自身出了問題,任務臨時取消,而那位殺手又擁有在瞬間隱匿氣息的神通呢?這世間巧合之事,並非沒有。”
“對啊!”墨鬆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補充道,“也有可能是那殺手察覺到了什不可抗拒的巨大危險,比如他的仇家在此時找上門來,驚得他瞬間收斂殺意遠遁?‘無影蟬’感應不到殺意,自然就平靜了。未必就是那丹陽生動的手!”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提出了各種看似合理的假設,試圖解釋這件詭異的事情,竭力否定紅葉那驚世駭俗的推斷。
畢竟,一個造化境的妖修擁有聖人手段,比他們那些離譜的假設更加離譜!
紅葉聽著兩位師叔的分析,秀眉微蹙。
這些解釋確實都存在可能性,邏輯上也勉強說得通,她的內心不禁產生了動搖,難道……真的是自己過度解讀了?
沉默片刻後,她的目光再次掃過手腕上那枚溫涼安靜的“無影蟬”玉符,瞬間又回想起那股殺意消散時的徹底,以及丹陽生那平靜到近乎漠然的眼神……
一種源自本能的直覺告訴她:不是巧合!
她搖了搖頭,緩緩道:“二位師叔的推測,的確有可能。但……紅葉相信自己的直覺,那丹陽生,絕非凡俗!”
青竹聽後,眉頭微皺:“紅葉師侄,你被那‘無影蟬’的異動所驚,心神震蕩之下,將兩件幾乎同時發生的事情聯係起來也不奇怪,依老夫看,此事巧合的可能性極大!你……”
他話還沒說完,紅葉就揮了揮手,打斷道:“二位師叔,你們可曾想過我木族如今的處境?”
此言一出,青竹、墨鬆都沉默了下去。
紅葉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深切的憂慮與無奈:“自從上一屆青帝陛下功行圓滿,破界飛升之後,我木族的氣運一年不如一年,到如今已徹底衰敗,妖聖的數量遠遜於其餘四族,若非現任青帝陛下以一己之力獨撐大局,我木族恐怕早已亡族……”
說到這,頓了頓,沉聲道:“如今妖界五族表麵和睦,實則暗流湧動,覬覦我木族神器者不知凡幾!我身為木族預備祭司,有義務為木族招攬人才,尤其是那種有潛力衝擊聖境的天才,若能在他們成聖之前予以幫助,將來必定反哺我木族,這筆投資難道不值得嗎?”
“……師侄所言,不無道理。”
青竹聽到這,長歎一聲,撚著胡須的手停了下來,“木族積弱,確實需要強援。隻是……賭的成分太大了。”
“賭又如何?”
紅葉的目光冷靜而深邃:“此等人物,可遇而不可求!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哪怕要承擔一些風險,我也要試一試!”
青竹和墨鬆對視一眼,都歎了口氣,後者沉聲道:“這小子已經明確拒絕了我們,師侄還有什打算?”
紅葉微微一笑,目光投向梁言等人消失的方向,喃喃道:“他剛才不是說,讓我陪他三天嗎……”
“師侄!”
不等她把話說完,青竹便臉色一沉,打斷道:“你是我木族的預備祭司,身份何等尊貴!豈能自降身價?”
“師叔稍安勿躁,你們想差了。”
紅葉以手扶額,笑道:“我紅葉豈是輕薄之人?我不是許身於他,而是暫時與他同行。”
“與他同行?”青竹、墨鬆二人微微皺眉。
紅葉續道:“丹陽生同時得罪了九重府和聽風樓,這兩大勢力豈會善罷甘休?說不定會聯手圍攻此人,隻要他們動手,我們便出手相助!”
青竹、墨鬆二人聽後,都露出恍然之色:“原來如此……師侄是想讓他看到我們的誠意。”
“不錯!”
紅葉雙眼微眯:“雪中送炭,遠勝錦上添花!一次並肩作戰的情誼,一次同生共死的經曆,勝過千言萬語!我要讓他明白,哪怕麵對九重府和聽風樓,我們也會堅定地站在他這邊!”
墨鬆臉上的怒意稍減,但疑慮未消:“這倒是個好辦法,隻是……風險太大了!萬一他們麵對的敵人遠超預料,我們也將被卷入其中,難以脫身……”
紅葉微微一笑:“師叔,風險與機遇向來是並存的,咱們賭的可是未來的妖聖,這點風險難道不值得冒嗎?”
“這……唉!”
青竹、墨鬆二人都歎了口氣,不再勸說。
……
卻說熊月兒和沸山的一場大戰打得昏天黑地,整座棲霞島都受到波及,不止山川閣樓被夷為平地,還有許多妖修因此而受傷。
發生了如此嚴重的事情,城主府的衛隊自然要來調查。
如果放在以往,不論理由,爭鬥的雙方一定會受到懸空城的嚴懲。
但這次卻不同了。
熊月兒乃是天元商會的座上賓,而整座懸空城都是由天元商會在暗中把持,所謂的城主不過是個代理人罷了。
所以,查到熊月兒這,懸空城也就偃旗息鼓了。
至於另外一邊,沸山是聽風樓的殺手,他本人都已經死了,懸空城也不可能拿聽風樓怎樣,所以隻能不了了之……
雖然懸空城不再追查,但熊月兒大戰聽風樓殺手的事跡,卻在各地迅速傳播。
坊市之中,酒樓之中……到處都有人在談論此事。
“喂,聽說了嗎?聽風樓七殺星之一的‘爆殺星’沸山,讓人給宰了!”
“鬧那大動靜,想不知道都難!實不相瞞,我當時就在棲霞島附近的靈葉島,隔著老遠都看到那衝天的金光和炸開的熔岩!聽說沸山是被一頭……一頭熊妖給活活打死了!”
“謔,有這種事情?那可是沸山啊!七殺星之一!死在他手的造化境大妖恐怕有幾十個,居然被一頭熊妖給宰了……這也太玄乎了吧?”
“千真萬確!現在都已經人盡皆知了,‘七殺星’又如何?架不住人家真金剛!”
“嘶,這熊妖到底是何方神聖?怎以前從未聽說過?”
“不知道……我聽有人說,這是玄帝秘密培養的高手,準備在萬妖大會上一鳴驚人!”
“開什玩笑,聽風樓怎敢暗殺玄帝的人?要我說,恐怕是‘十絕’之中的某個人改換身份……”
懸空城各地議論紛紛,熊月兒的身份成了最大謎題,一時間眾說紜紜,各種小道消息層出不窮。
……
數日之後,流觴島深處,天元商會提供的一間靜室內。
“天地胎爐”懸浮於房間中央,爐身緩緩旋轉,表麵刻畫的日月星辰、山川河澤以及龍鳳圖案都仿佛活了過來,流淌著璀璨的霞光。
梁言盤膝坐於爐前,雙目緊閉,雙手在胸前不斷變幻著繁複玄奧的印訣。
隨著他的施法,爐火越燒越旺,隱隱聽見龍吟鳳嘯之聲。
“天地本無名,大道孕其形,混沌養其性……”
梁言喃喃自語,雙手迅速結印,向爐內打入各種法訣。
天地胎爐的內部一片混沌,而在這片混沌漩渦的中心處,一點紅芒閃爍不定,正是已經初步成型的“無名劍丸”!
它不再是粗糙的胚胎,而是凝練如鴿卵,通體赤紅,鋒芒逼人的劍丸!
至於環繞劍丸的那片混沌漩渦,則是已經被梁言煉化的“混沌元晶”!
也不知過了多久,爐內的劍丸徹底凝實,劍芒不再閃爍,隻是靜靜地懸浮在那,仿佛一顆無害的丹丸。
梁言心中一喜,緩緩散去法力,將天地胎爐收回了身邊。
看著爐內的劍丸,他知道,無名劍丸已經成型,接下來便是水磨功夫了。
隻要將爐內的混沌元晶盡數吸收,劍丸便可以出爐了!
他掐指一算,喃喃自語道:“嗯……按照這個速度,隻需數月即可,屆時就能激活劍世界內的第六座劍山,我的實力又能增長不少了。”
想到這,梁言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這次妖族之行的收獲還真不少,不僅鍛煉了熊月兒,自己還得到了第六顆劍丸。
要知道,為了煉製無名劍丸,他在東韻靈州的三百年可沒少下功夫,卻始終一無所獲。
沒想到,來妖族之後,一年不到就湊齊了所有材料。
“人、妖兩族還是有很大差別的,妖族的領地更加廣袤,這的資源比人族隻多不少……”梁言在心中暗暗忖道。
想到這,梁言又想起了紅葉開出的條件。
“三次動用妖聖之力的機會,再加上木靈使的職位……不得不說,此女開出的條件倒是誘人!如果我真的是妖族修士,能得到木族的鼎力相助,將來成聖的概率應該會增加不少!隻可惜……”
梁言暗暗歎了口氣。
隻可惜,他到底是人非妖,混入妖族領地隻是為了完成狗祖的任務,同時也為自己解開浮生印。
紅葉如此著急想招攬自己,正說明妖族內部暗流湧動,五族之間並不是就鐵板一塊,如果貿然答應,恐怕會卷入五族紛爭之中。
屆時,別說完成任務,連自身安危都成問題!
“我雖然有聖人的實力,但妖族大陸也不乏高手,絕不能輕易暴露自己,否則必將引來禍患……”
梁言心中明鏡似的,暗暗忖道:“眼下最緊要的,一是找到‘狂人’,為我解開浮生印,同時完成狗祖的任務;二是將無名劍丸溫養出爐,提升實力以應對妖族這複雜的局勢;三是確保熊月兒在萬妖大會奪得魁首,幫她拿到血玲瓏。”
這三個目標才是他的當務之急,至於其它事情,都可以先放到一邊……
就在梁言暗暗思忖之際,門外忽然響起了腳步聲。
片刻過後,就聽一個聲音恭敬道:“丹前輩,金會長有請。”
“哦?”
梁言心中一動,抬手打出一道法訣,將天地胎爐收好,隨後起身推開了房門。
隻見是一名身穿白袍的人族修士,此時正恭敬地候在門外。
“會長找我?有什事嗎?”梁言問道。
“回稟丹前輩,總部那邊通過‘天樞’傳來了消息,您要找的人有眉目了。”
梁言聽後,心中一喜,暗暗忖道:“不愧是天元商會,這快就有了線索!看來葉孤舟說得沒錯,天元商會的情報網遍布整個天玄大陸。”
想到這,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甚好,煩請閣下帶路。”
“前輩隨我來。”
那人恭敬地做了個“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