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和龐明殿主相提並論。”
“這一路上，言虛兄和青虹妹妹他們，都說過龐明殿主事跡，可是推崇備至，我亦是欽佩，像數百年前，您曾於衛威生命泉界’，力敵數十天仙，護住生命泉界的諸多寶地。”李源笑道：“那一戰，可是名傳整個天地。”
龐明殿主臉上笑容愈盛。
那一戰，的確是他的榮耀之戰。
他本就因李源事跡而對其抱有好感，如今看李源更為順眼。
“哈哈，相信以七星兄弟天賦，將來成就遠超於我。”龐明殿主笑道：“這一路上可驚險？”
“有驚無險。”李源笑道：“這次能安全抵達萬泉虛空，全賴言崇虛神指點有方。”
“言崇？”龐明殿主看向言崇虛神，道：“你們這支潛伏軍，這些年辛苦，能夠帶回七星兄弟，便是大功一件，神殿都有記錄，我也記住了，會向左洪殿主說明的。”
“謝龐明殿主。”言崇虛神連忙點頭，又感激看了眼李源。
青虹虛神他們亦是看向李源。
他們都記得，在戰船上提到龐明殿主事跡，李源根本不在意。
至於說能安全回來？完全是靠李源……且以李源顯露出的實力，其實沒必要刻意討好龐明殿主。
顯然，李源這樣說辭，其實是在幫他們。
“行。”
“言崇，我先帶七星兄弟走了。”龐明殿主道：“你們將來有時間再聚。”
實際上。
龐明殿主未嚐看不出李源是刻意幫言崇虛神等人……但這更令他心中看好李源。
連對待一群認識不久的虛神都如此幫助，足以窺見李源性格。
“恭送龐明殿主。”言崇虛神等人皆恭敬行禮“言崇兄、風辰兄……回頭有時間再聚。”李源笑道。
嗖！嗖！
李源收起虛空飛舟，和龐明殿主化為流光飛向了遠處的世界。
留下言崇虛神等人。
“七星兄弟，的確是一好人。”伏康虛神低沉道：“我最初還誤會他，以為他是奸細……他心中竟絲毫不在意。”
“如此胸懷，殺伐亦果斷，實力又強。”風辰真仙輕聲道：“是我萬神殿之幸，說不定又是一位司五殿主。”
“七星。”青虹虛神眸光閃爍，好奇盯著李源離去的方向。
李源和龐明殿主，飛行在尤炎生命泉界中，這是一方頗為繁華的世界，一座座大型城池，有著大量修行者在其中。
乍一看。
李源就仿佛回到神域的一些超大型星球，簡直沒什區別。
“龐明殿主，為何萬泉虛空的各大世界，都要稱之為‘生命泉界’？”李源好奇。
“你出自九千界，不知道此事很正常。”龐明殿主臉上露出一絲神秘笑容：“等會你便會知曉。”
李源隱下心中好奇。
不久後，兩人抵達了尤泉生命泉界的核心之地，這有著一巨大無比湖泊，湖水晶瑩剔透，宛若綠波般。
一座座懸浮宮殿在湖泊上空，偶爾便有一道身影飛出，竟然都是虛神。
這些宮殿，皆是神明宮殿。
毫無疑問，這便是‘尤炎生命泉界’的強者匯聚之地。
“那是？”李源眼眸中閃過一絲‘震驚’，隻見這廣闊湖泊中央屹立著一株龐大巍峨，枝繁葉茂的樹木。
這一棵樹木衝天而起，通體金黃，宛若寶塔般，高度恐怕超過了十萬公，每一片葉子都璀璨無比，散發著無盡濃鬱的生命氣息。
“沒見過吧。”龐明殿主感慨道：“那便是‘生命樹’，這一輪湖泊便是‘生命之泉’，乃是生命樹源源不斷孕育出來的，正因有生命樹和生命之泉滋潤，以此為根基，才能令這一方世界生機盎然。”
“不然，以‘萬泉虛空’的惡劣環境，哪能夠穩定維持這多生命世界？”
“如此世界，才能被稱之為生命泉界。”
“每一座生命泉界，都有著這樣一棵生命樹。”龐明殿主鄭重道：“故而，我萬神殿無數強者，也都是稱之為‘母樹’。”
李源恍然，點頭感慨：“厲害！生命樹，紮根於世界中，便能令一方世界如此穩定的誕生如此多生命，天地衍變的確神奇。”
李源一臉‘厲害“崇敬’之色。
可實際上，李源心中已掀起了驚濤駭浪，更生出無盡疑惑。
生命樹？
李源的確沒見過生命樹，但他是何等存在？源火星的資料庫中，早就提及過生命樹。
這是一種‘天神級’的神樹，但它並沒有開啟真正的靈智，某種意義上，它就仿佛大型世界本源的另類衍變。
生命樹正常生長，本源力量之強大都會達到天神級，無論是結出的果實或是樹木芯，都蘊含著極神奇的力量。
是真正的奇珍。
甚至於，天神們若將生命樹栽種於自己內天地，都會令內天地更為穩固、強大，乃至神體都會有所蛻變，可以想象此物何等珍貴。
在李源家鄉神域中，每誕生一株生命樹，都會引得無數天神瘋搶！
隻可惜。
漫長歲月中，李源的家鄉神域衍變，也沒誕生多少生命樹。
“這萬泉虛空。”
“竟然！每座生命泉界，都有一株生命樹？”李源心中震撼：“怎會這多生命樹？這方神域不是因戰火近乎覆滅嗎？”
“且這多生命樹，怎又會集中誕生於此？”
李源心中有太多疑惑。
“難道！”
“這方天地，蘊藏著某種大秘密？”李源心中一動。
這幾乎是一種本能想法。
因為眼前景象太不合常理。
“龐明殿主。”李源一臉‘好奇’道：“我聽言崇虛神說，萬泉虛空的誕生開辟，乃是和我們這方天地最後一批天神、神王有關。”
“為何，又是這生命樹？”
“言崇說的沒錯。”龐明殿主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神色：“這也不算是大秘密，所有殿主都是知曉的……這些生命樹，並非是真正的生命樹。”
李源臉上愈發‘疑惑’，心中卻才鬆了口氣。
這才正常。
可旋即李源更為好奇，不是真正生命樹？但李源看過去，隻覺那一株龐大‘生命樹’和自己所知資料中的生命樹簡直一模一樣。
“快到空間通道了。”
“司五總殿主剛傳訊催促我。”龐明殿主低沉道：“等你成殿主，司五殿主會告訴你的，我們現在先去見他。”
兩人已飛行抵達了那一株龐大生命樹的最下方。
這，竟有著一條空間通道。
“萬泉虛空的所有生命泉界，每一株生命樹之間，都是有固定‘空間通道’連接的，類似於傳送陣。”龐明殿主解釋道：“通過這些空間通道，我們萬神殿強者能做到迅速支援……唯有神道強者才能進入這些空間通道。”“正因此，漫長歲月。”
“雖有大量生命泉界因生命樹衰敗而潰散，但沒有一座生命泉界被道庭徹底攻破。”龐明殿主道：“道庭的大軍，哪怕占據上風，也最多殺戮些生命，毀掉生命泉界的一部分區域，便會迅速撤離。”李源恍然，心中又一動。
大量生命泉界衰敗？
“難道，昔日萬泉虛空，真有上萬座‘生命泉界’。”李源猜想。
通過生命樹下的空間通道，不久兩人便抵達另一座廣闊世界。
這仍是一片生命之泉仍有一棵生命樹。
但一飛出，感應到眼前這株生命樹的全貌，李源就錯愕了。
太大了！！
尤炎生命泉界的‘生命樹’，高達十萬公便很驚人……但眼前這一株生命樹，高度絕對超過了百萬公。
高度差了十多倍，體積便差了千倍。
那無比茂盛的枝葉，籠罩著一切，恐怕比一顆太陽還要龐大得多……
大量宮殿都是建立在這一株生命樹的軀幹之上……那大樹軀幹的一處細小分支，就仿佛連綿的山脈。
“這？”李源屏息，哪怕家鄉神域的記載中，也沒有這龐大的生命樹啊。
“這便是‘生命神界’。”龐明殿主鄭重道：“數千生命泉界中排名第一的世界，也是最龐大的世界。”
“我萬神殿的總部，便在這。”
“這一株生命樹，是最龐大巍峨的生命樹，謂之世界樹，也被我們稱為生命聖樹。”龐明殿主低沉道：“它不是紮根於世界中，它自身便是一方世界，可容納無數生命於內部生存。”世界樹？李源暗自驚歎。
在家鄉神域中，或許有類似奇珍靈樹……但至少李源不知曉。
“果然，不能小瞧任何能傳承漫長歲月的勢力。”李源暗道：“這方天地看似衰敗，絕大部分區域都已是絕域，但仍有些不可思議底蘊。”
“七星兄弟，總殿主正在‘生命神殿’中等你，來吧。”龐明殿主道。
兩人化為流光一路向上飛去。
沿途不少虛神，見狀都是恭敬行禮，同時也好奇看向李源。
“他就是七星？”
“好像是。”
“據說，不久前一戰滅殺了三位天仙，是從道庭中殺出來的。”
“真厲害！”
“三位天仙？我怎聽說他殺了六位天仙呢？”
“不止，我聽說還殺了上千位真仙呢！總之實力極強。”這些虛神都在小聲交流著，也都頗為激動。
就仿佛，李源斬殺天仙，是他們自己所為。
“我萬神殿強者，都極為團結，也崇拜英雄。”龐明殿主笑道：“你作為虛神能有如此耀眼成就，在這些虛神眼中，便是絕對的英雄。”
李源點頭，從言崇虛神他們身上，便已感受到兩點。
團結！
甘願赴死的無畏勇氣！
不久後，兩人飛過數十萬公，已然來到生命聖樹的高層，建立在這的宮殿愈發龐大，顯然生活在這強者層次更高……終於抵達一座巍峨上千公的宮殿，散發著無盡威壓。
“這是？”李源心中閃過一絲震驚：“難道是神王兵器？且似乎是被認主的神王兵器？怎可能！”
萬神殿有神王兵器，李源不奇怪，畢竟曾經誕生過神王。
但是！！
神王級數兵器，一般情況下，必須要天神才能夠煉化使用。
且還不能是那種最弱小的天神。
若是真神，哪怕是十星真神，法則感悟不夠高都是難以催發神王兵器的。
“難道，那所謂司五總殿主是十星真神？或是天神？”李源心中閃過諸多疑惑。
轟！轟！
兩人飛落在龐大宮殿前，這已匯聚了許多真神，許多人都好奇看著李源。
“七星兄弟！”
“歡迎！”
“哈哈，七星兄弟恐怕要被封為‘殿主’，虛神境便能得到殿主封號，也是罕見，太古以來都沒幾例。”這些真神都極為熱情。
那笑容也不似作偽。
“都別嚇著七星兄弟。”龐明殿主笑道：“我先帶他去見司五總殿主。”
“去吧。”
“哈哈，等七星兄弟出來，定要和他好好喝一頓。”眾多真神都笑道。
李源感受著這些真神的笑容。
不得不承認。
或許是滅亡危機始終籠罩，也或許是破滅‘偽天道’的崇高理想加持，萬神殿的高階強者氛圍的確好，令人不自主生出要加入其中的想法。
呼！呼！
李源和龐明殿主，終於進入了那巍峨宮殿的深處主殿。
這座主殿很空曠，沒有任何裝飾物品。
“拜見總殿主。”龐明殿主恭敬道，他眼中滿是崇敬之色。
李源也恭敬行禮，旋即才抬頭。
宮殿中，隻站著一名身形瘦削的老者，眼睛深深凹陷，穿著寬大的黑袍……但仍掩蓋不了他近乎於骷髏般的身形。
但這一股蒼老氣息中，又透著無盡生機。
這，便是司五總殿主。
萬神殿最高存在，也是令七大道庭都無比忌憚的人物。
“龐明，我和七星私下聊聊。”司五總殿主聲音沙啞。
“是。”
龐明殿主恭敬退出殿內，隻剩下司五和李源兩人。
“七星，你很優秀。”
“作為虛神，能爆發出近乎真神中階實力，力斬三大天仙。”
司五總殿主感歎道：“我萬神殿，已很久沒誕生這種絕世妖孽了，我當年也不如你。”
“總殿主過譽。”李源恭敬道。
李源不敢小覷對方。
誕生於這方殘破天地，在‘道滅時代’走到這般層次，豈能當做普通真神去對待？
“你出自道庭疆域，可明白我萬神殿之宗旨？”司五總殿主道。
“明白。”
“為天地長存，為眾生未來，當破滅偽天道、驅除道庭。”李源鄭重道。
這便是萬神殿一代代強者的理想。
“我萬神殿設有‘元老殿主’，我和諸多元老殿主商議過，都認為你潛力極大、戰力也極強。”司五總殿主道：“所以，決定授予你‘殿主’一職，同時將你列入‘萬神軍’擔任統領神將，專門和道庭大軍對決，你可願意？”“願意。”李源點頭。
雖對那生命樹、生命聖樹好奇。
但李源更清楚自己此行任務——令殺戮之晶圓滿。
這萬神軍的神將之職，簡直是為自己量身定做。
“好，希望你不負所托，為天地未來做出貢獻。”司五總殿主道：“這是關於殿主的諸多權限、贈予。”
呼！
司五總殿主揮手，又一道靈魂流光飛向李源，李源沒拒接，接收了起來。
都是‘殿主’才能知曉的大量訊息。
也讓李源更清楚這方天地的底細，但偏偏少了李源更好奇的那一份訊息。
“可還有困惑？”司五總殿主道。
“晚輩好奇，這生命聖樹是如何形成的？”李源道：“還有那一株株生命樹。”
“原來是這個。”司五總殿主輕歎道：“都是來自我萬神殿的創始者，是我們這方天地最強大，也是最後一位神王‘生命神王’。”
生命神王？李源聆聽。
“悟透空間法則即為神王。”
“然，神王們超脫天地外，追求都極高，大多都已沿空間法則走上獨屬自身的道路，生命神王便是開辟了一條極恐怖的道路‘生命道’。”司五總殿主感慨道：“生命神王，在這條道路上走的極遠……傳說，他的生命道已足以令他超越神王之境。”李源心頭一震。
超越神王？
難道，這位生命神王也是類似‘幻心神王’的存在？
“但最終！”
“他還是敗了，不知是突破失敗還是其他原因，總之，生命神王走到了生命盡頭，那時太古大戰已近結束，我們一敗再敗，已至絕境。”司五總殿主歎道：“他，作為天地間最後一位神王，所以。在生命最後一刻。”“為天地尋一線生機。”
“生命神王衍變出‘萬泉虛空’，同時近萬天神甘願赴死，被生命神王以大神通點化為‘生命樹’。”
“而生命神王自身，最終更是化為了生命聖樹。”
“他們用生命，延續了天地間的最後希望。”司五總殿主低沉道。
李源心中一震。
原來，那生命樹、生命聖樹竟是這般來曆……難怪龐明殿主說它們不算真正的‘生命樹’。
……
和司五總殿主聊了片刻後，李源手持‘殿主令’，飛出了生命神殿。
巨大殿廳內，剩下蒼老瘦削的司五總殿主一人。
忽然。
“司五，你為何不告訴他真相？”一道蒼老聲音響起：“他幾乎是最好的人選了，自太古以來，沒有比他更好的人了。”
“這個時間節點，能誕生這樣一位絕世妖孽，簡直是我們的氣運。”蒼老聲音道。
“哪有那多氣運？”
“半神之身，九星脈、真神級靈魂，能爆發真神實力，他的空間法則感悟近乎十段……”司五總殿主聲音極度冷靜，竟是一語道破了李源的諸多底細：“別說我們這個時代。”
“哪怕是曾經的神域時代。”
“諸多神王並存，又幾個能有他這般恐怖天賦？”司五總殿主冷冷道：“絕世妖孽，不止要看自身天賦，更要看外部環境。”
“道庭疆域，能誕生這妖孽的半神？這不合理，聖樹！”
蒼老聲音沉默了。
的確！
這樣的絕世妖孽，太罕見……正因太過妖孽，反而令司五總殿主遲疑。
“而且！”
“他未真正信任我萬神殿。”司五總殿主輕聲道：“他不願將自己‘半神’身份告訴我。”
“但我們沒得選除了他，沒人合適。”蒼老聲音道。
“我懷疑。”
“他是‘仙祖’刻意培養出來的，目的就是要得到‘生命神王始祖’留下的寶藏，同時徹底掌控萬泉虛空。”司五總殿主道：“聖樹，我背負的是一代代先輩期許，我必須慎重。”“寧可毀滅，哪怕敗……也不能讓仙祖再得到更多。”
“雙輸，總好過我們一方輸。”司五總殿主冷冷道。
蒼老聲音輕輕一歎，知道難以勸說。
他清楚司五總殿主，為萬神殿傾盡心血，一生行事不曾出錯，但行事也極為謹慎。
“你既認定他是奸細，為何不直接擊殺？還派遣他去統兵？”
蒼老聲音道。
這下，反倒令司五總殿主沉默。
許久。
“或許，他真不是奸細呢？”司五總殿主聲音幽幽：“先讓時間去驗證吧。”
……
生命聖樹高處，一座龐大宮殿內。
“殿主！”
“沒想到，萬神殿竟如此相信我，沒有做過多甄別，便賜予了我殿主之位？”李源暗自疑惑，稍加分析，便察覺到諸多不合理之處。
自己最大的疑點。
在道庭疆域中，怎能成長到這般層次的？按理早就被道庭絞殺。
在來的路上，李源已準備好了一套說辭。
未曾想，司五總殿主根本沒問。
“萬神殿高層成員是團結。”
“但絕不是蠢。”李源暗道：“若如此輕易便相信外來者，隻怕早就被道庭覆滅。”
“看似賜予我殿主之位，恐怕，暗中也在觀察我，看我是否值得信任吧。”
“不過，隻要讓我統兵即可。”李源露出笑容：“借助萬神殿的情報，參加戰鬥，我殺戮道庭強者將更為高效、安全。”
在生命聖樹待了數日，熟悉殿主、萬神軍神將之職後。
李源便離開了生命神界，前往萬神殿邊疆的一些‘生命泉界。
一次次戰鬥廝殺中，轉眼便是百年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