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炷香時間都不到,浙軍就已經吃完了飯,在什長、哨長的指揮下開始列隊。
“浙軍屬豬的嗎,吃飯都不嚼嗎,吃的真快。”埋伏的倭寇吐槽道。
“他們急著來投胎呢,多好,咱們可別辜負了他們。”周圍倭寇壓低聲音獰笑了起來。
“來吧,來吧,我的倭刀已經饑渴難耐了。”一眾倭寇嗜血的盯著整隊待發的浙軍,一遍又一遍的摩挲著倭刀,舔了舔嘴唇,躍躍欲試。
終於,在他們期待的目光中,列成了簡單長蛇陣的浙軍騎兵,馬蹄得得馳向了通往蘆葦蕩的小路。
小路狹窄,浙軍也隻能三騎並行,長蛇一樣,在小路上縱馬馳奔而來。
“太好了,浙軍這長蛇陣過來,讓他們通過一百餘騎,正好是七寸,打蛇打七寸,今日就是他們的死期了。”
麻葉看到浙軍擺出了他最希望的長蛇陣,禁不住咧著嘴角,陰惻惻的笑了起來。
更令麻葉嘴角弧度控製不住的是,在浙軍騎兵動身一半後,朱平安也在浙軍的前後簇擁下,同樣踏上了長蛇陣,跟著浙軍騎兵一起往這邊馳奔而來。
“朱平安來了,朱平安他來了,這一戰我們要封神!!!!!”麻葉感覺渾身的血液都燃燒起來了。
溫度在升高。
甚至都能聽到劈啪啦的聲音
甚至鼻翼間還能嗅到風吹來的煙霧的味道,嗆鼻子,嗆嗓子。
呃?
等等
不對啊,怎能聽到劈啪啦聲,怎還能聞到嗆人的煙霧的味道?
麻葉感覺不對,轉身,瞬間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臥槽,他的真的燒起來了啊!
視線中,身後的蘆葦蕩燃燒起來了,好些個起火點一起燃燒,幹枯的蘆葦蕩在寒風的吹拂下,大火像是被烹了油一樣,如一條火龍,不,如一群火龍一樣,呈半包圍態勢迅速的朝這邊燃燒起來,很快燒成了一體。
該死!
身後蘆葦蕩怎燃燒起來了?!還是那多起火點一起燃燒起來了?!
麻葉一時間懵了。
一眾倭寇也都傻眼了,身後的蘆葦蕩怎燃燒起來了?!還是這巧的呈半包圍態勢?!
這怎看怎不對勁,那多起火點,總不能是巧合吧?!
現在怎辦?
如果繼續埋伏在這,那就要被火燒死了,可要是起身吧,那可就暴露了?!
下一秒,他們就不用做選擇了。
呈一字長蛇陣馳奔過來的浙軍,在快要衝到他們埋伏位置的時候,竟然勒住了馬。
為首的數十位浙軍從後背拿出長弓,點燃了一支支火箭,向著前麵的蘆葦蕩射了出去。
一支支火箭落在了蘆葦蕩,引起了一片又一片的火焰,熊熊燃燒起來。
“該死,浙軍早就發現我們了,他們這是要把我們燒死在蘆葦蕩!”
“朱平安,我草擬祖宗!”
這個時候要是麻葉再反應不過來,那他就白費十餘年的戰場摸滾打爬了。
麻葉目眥盡裂,一頭亂發如蛇狂舞,這一刻他恨朱平安恨到了極點。
萬萬沒想到,他們本來是要伏擊浙軍的,可是沒想到反倒被浙軍用火伏擊了。
“上當了,我們上當了,浙軍早就發現我們了,他們放火要燒死我們!”
“我們中計了,浙軍要燒死我們!”
一眾倭寇也都反應過來了,看著身後熊熊燃燒的蘆葦蕩,禁不住驚慌失措的大喊。
可是晚了,他們明白的太晚了,幹枯的蘆葦蕩一遇到火焰,簡直就是烈火烹油一樣,迅速就燃燒起來了。
尤其是浙軍射了上百支火箭後,又向蘆葦蕩扔了上百個燃燒的小酒壇子。
蘆葦蕩一下子就燒起來了,不受控製的火焰如海嘯一樣,席卷而來。
浙軍的火箭和燃燒瓶為包圍倭寇的大火畫了最後一道,一個巨大的烈火圈圍繞倭寇燃燒了起來,在寒風的吹拂下,向著埋伏倭寇越燃越近。
這個時候麻葉等一眾倭寇也都明白了,這是浙軍處心積慮針對他們設置的火攻陷阱。
這個陷阱可不是一蹴而就的,浙軍要設置這個陷阱也要花費不少時間和精力。
所以,浙軍早就開始準備火攻陷阱了。
也就是說,他們暴露了,他們早就暴露了。
浙軍肯定早就發現他們了,早在那兩個浙軍斥候前來偵察前,他們就已經暴露了。
浙軍斥候隻是做做樣子而已,麻痹他們,讓他們誤以為浙軍沒有發現他們。
實際上,浙軍早就發現他們了,那兩個浙軍斥候隻是為了迷惑他們,哦,對了,也是為了拖延時間。
還有,浙軍埋鍋造飯,吃飯,也都是為了拖時間,為了他們的火攻陷阱拖時間。
這熊熊燃燒的大火,絕不是單純的蘆葦蕩易燃,浙軍肯定在後麵澆了火油!
該死的浙軍!
該死的朱平安!真是太陰險了!
蘆葦蕩,被大火包圍的倭寇,老倭不由想到了蘇州一戰,樹林的那場大火。
那場大火跟這場大火何其像啊!
熊熊燃燒的大火,越來越近,;蘆葦蕩的溫度急劇升高,寒冬臘月的蘆葦蕩,溫度宛若春夏,不止如此,劇烈的濃煙席卷而來,倭寇們嗆眼淚都流出來了。
濃煙烈火之中,能見度急劇降低,他們已經肉眼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怎辦,怎辦,四麵八方都是火,我們被大火包圍了,我們要被燒死了?!”
一眾倭寇抱頭痛哭。
“快逃,快逃。”
倭寇們鬼哭狼嚎的跳起來,大喊大叫著,無頭蒼蠅一樣亂竄,那還顧得隱藏啊,暴露了,還隱藏個屁啊,再不起來快跑,他們就要成烤豬了!
如何在烈火中求生,老倭們比新倭具有經驗,蘇州城下一戰,他們就是從大火之中逃生的,回去之後,他們每每回想那場大火,都忍不住麵無血色,慶幸不已,再遇火攻,如何在大火之中逃生,已經成了他們茶餘飯後睡前的必思項了。
在火起後,麻葉以及老倭們第一時間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解開腰帶就開尿。
一泡尿尿濕了破布後,他們也不顧尿騷,直接用尿濕的破布捂住了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