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聖子上座!!!」孟坤扯著嗓子大吼,幾欲破音。
「請聖子上座!!!」
在他身後的眾人齊齊躬身行禮。
正準備下船的趙興都嚇了一跳。
您這直接不裝了啊?
以前說聖子之類的話,大多都是開玩笑。
可是孟坤今天就直接帶人喊出來了!
為什會這樣?
原因還是出在那道聖旨上。
景帝要求坤元學宮舉辦回歸聖典,其中關於神農鋤和趙興的安排,說得很清楚:「興掌神農鋤,封靈山使,注聖賢經義。」
意思就是趙興至少能初步掌握神農鋤的威力,並且把他安排去坤元學宮負責的靈墟福地,當正三品的靈山使,讓他潛心鑽研司農聖賢的經義。
景帝都這說了,孟坤還裝啥?
直接就把聖子喊上了。
『我這到底下不下去?」趙興都有些愣住了,看向旁邊的李伯謙。
公開場合這喊,是不是有點不好啊?
現在又不是封建的上古時代,老孟搞啥呢。
「你看我幹什?」李伯謙翻了個白眼,「人家叫的是你,又不是我。」
要換成是個修為弱的,隻是將東西帶回來,不至於有這種超級待遇。
可趙興是什人?寫過《三陰三陽六氣大周天論》,寫過《兩經注集》
和《物法論》。
修《鯤鵬變》、《尺天涯》、《萬法草人》、《瀚海地宮》
...
他是法、理皆通,境界也高。
如今又是能掌握神農鋤的,自然意義就不一樣了。
這不是有個人運氣好,撿了神農鋤回來。
是傳承!是冥冥中的社神之意!是坤元學宮當興的象征!
趙興這愣神的時間,山呼海嘯的恭迎聲又再次出現:
「請聖子上座!」
這就沒辦法了,都已經喊三次了。
如果再不去,那就是擺譜了。
無奈,趙興隻得手握神農鋤,一步步從朝廷的禮船,踏上雲道,來到了坤元學宮準備好的車攀上。
車是珍寶級的後土戰車。
長五米,寬十米,中心有一張神石座,座後有【地皇頂】,這又是一件珍寶級神器。
此等規格,隻有軒轅擎天養出天下第十五的靈山【擎天山】時,曾動用過一次。
現在,趙興坐上去了。
火鳳嘶吼,天龍清吟,拉動車攀前進。
雲道分層,平移至趙興所在的大道左右上方,開始流動。
「咚咚咚咚咚!」
起架之後,雲門大鼓開始敲動,樂師在兩側起舞。
不擋住趙興正前方的視線,若他想欣賞,餘光隨時可以看到。
朝廷送行的禮官們,看著都覺得新鮮。
畢竟這種場景,一輩子都不一定能見到一次。
迎接的排場從東石郡開始,繞著道源洲走了足足三個月,才回到坤元學宮。
整個道源洲都知道了絕世奇珍、司農至寶、社神器之一的『坤元神鋤』,回到了坤元學宮。
帶它回家的,為正三品靈山使、神威侯趙興!
回到學宮內,依舊還不算完。
這的人就更多了!
軒轅擎天親自領著五大院的院長、副院長、治經博士、基本上能來的學宮頭腦,全部都出動,站在坤元宮前等候。
雖然說是社神器,但它也屬於司農神器!意義非凡,所以商洛學宮、玄天學宮的司農強者們,也來了大半。
如候變派的領袖淩天辰、治經博士張天行、副院長胡陽。
玄雷院的苑、耿壽昌。
雲中院的司馬雲海、陸春華。
還有王天知、王玄一等人。
放眼望去,司農強者的濃度,簡直拉滿。
「若是在此時放一發星火把這炸掉,大周恐怕不到百年就得垮了。」趙興膽大妄為的想著。
可不是得垮?這若炸掉,高品司農幾乎得絕跡。
高品的武者也不可能去吃低階的食物,若沒有高品司農種植,維持天地穩定。不出百年,其餘職業高品的整體實力,也會跟著大幅度倒退。
「天寧,你當初收徒的時候,可想到今日?」觀禮區域一艘王船上,幽若公主笑著問道。
「哈哈哈哈,我柳天寧就是做夢,也不敢做這種夢。」柳天寧負手而立,難得的開懷大笑。
幽若公主倚靠在柳天寧懷中,身後的姬紫萱頓時關上門了,退了出去。
她來到另一個房間觀看,在她身後則是有一群畫師,正在記錄著一幕幕場景。
「師兄真乃氣運之子也!」
「真是沒想到啊。」耿壽昌和苑,在遠處看著,「當初在滄海洞天發現他,隻是覺得他天賦不錯,沒想到一眨眼,居然就成了這樣的大人物。」
苑也點了點頭:「當時我們去招攬他,那時他還隻是五品境?這才過去二十七年。」
「不但有如此斬獲,甚至還找回了神農鋤。」
「得虧司馬雲海沒有阻止,否則就是罪人也。」
旁邊的司馬雲海聽得胡子一歪:「你說什胡話!凡事論跡不論心,要說教導,你苑可是屁都沒沾,老夫至少還教了他雲門之法!」
「啊哈哈,是我失言,雲海兄莫怪。」苑樂的。
司馬雲海本因為龐元稹叛出師門而惱怒欲要報複柳天寧,結果不但沒成功,到後來反而幫趙興去做事。
緣,真是妙不可言。
「師兄,你剛才聽到了嗎?」胡陽看向旁邊的張天行。「好像坤元學宮的人在喊聖子?」
「聽到了,這不胡鬧嗎?」張天行摸了摸腦袋,「這可是公開場合,坤元學宮也太不要臉了!」
「誰說不是呢。」胡陽攤手道,「還把軒轅擎天的座駕都給派出來了,
地皇頂和後土戰車,就是上古時期的聖子,也不該坐。」
「真不要臉啊。」張天行酸酸的。「趙興可是在玄天學宮分院寫出的三陰三陽六氣大周天論。」
「不得喧嘩。」淩天辰看了兩人一眼。
胡陽和張天行,頓時閉嘴,改為傳音。
淩天辰也懶得管兩人,隻是盯著趙興的身影。
他能夠感覺到,趙興的身上,發生了某種蛻變,
淩天辰把候變法《吻變》修到了極為高深的境界,他能夠感受到,趙興身上有驚人的變化。
「難道他的候變法,在龍庭得到了升華?」淩天辰思索著,「看來事後得叫他回萬化洞天一趟。」
不過近日是不可能了,現在是坤元地宮的榮耀時刻。
誰要叫趙興走就得跟誰急眼!
「羅,這派頭你都沒體驗過吧?」天衍王笑著問道。
「是沒體驗過。」羅王搖了搖頭:「陛下就差沒讓六價大舞師紀夢君來跳一遭了。」
紀夢君是沒來,但她也是觀禮者,並且她派出了自己的弟子,一名五偷舞師進入禮儀舞師隊伍中。
不過這種派頭就是羨慕也羨慕不來啊,想弄回一件象征意義的絕世神器,那可不是有實力就行。
「請靈山使移駕!」
到了坤元學宮這,孟坤總算是有所收斂,不再口稱聖子。
不稱聖子,那就得叫趙興最大最有派頭,還得跟坤元學宮相關的職務。
原先趙興是有個司業的職位,但這大不過靈山使。
趙興起身,踩著雲梯下來。
「刷刷刷刷~」
無數的目光注視趙興,每一道眼光都充滿著強烈的情緒,大多都是一品目光,畢竟一品靠的最近。
萬眾矚目!
要是一般人,恐怕腿都軟了。
但趙興每一步走得很穩,他捧著坤元神鋤,目不斜視,一步步的來到了軒轅擎天的麵前。
「靈山使趙興,見過院長!」趙興隻是微微躬身,因為他還捧著神農鋤呢。
軒轅擎天人如其名,十分高大,足有兩米二三,他臉龐剛毅,絲毫不見衰老,身穿明黃色坤元法衣,頭頂地靈帽,一根簪子從帽間穿過。
他高聲問道:「靈山使趙興,你手中為何物?」
趙興答道:「社神器,坤元神鋤!
「它有何妙用,可稱神器也?」
趙興朗聲道:
「移八荒靈脈,填四海之水!」
「搬九天之嶽,究大地之源!」
「法可通神、妙用無窮!」
軒轅擎天抖袖躬身拜道:「軒轅擎天領坤元學宮全體,恭迎神器歸位!」
「恭迎神器歸位!」
黑壓壓的人群頓時朝著神器行禮。
所有司農,不管是否為坤元學宮司農,都在這一刻熱淚盈眶。
趙興高舉坤元神鋤,神器的無盡高光打在他身上,簡直如同社神在世。
禮拜三次後,接下來還有流程要做。
軒轅擎天和趙興,共持坤元神鋤,會現場搬移一座靈山,用來展現神器之威。
天下排名第一的【靈山】,第二的【青山】,都不適合做演示,
挑選的是天下靈山排第十五的【擎天山】。
這也是軒轅擎天養育的靈山,是他畢生功績所在。
擎天山,山高萬丈,其峰險要,如同利劍刺破蒼穹。
在一陣繁雜的儀式走完後,軒轅擎天和趙興共同飛向【擎天山】上,
無數麵地鏡現場直播。
一老一少共握神農鋤,當頭揮下。
山頭震動,下一刻,金光閃過。
偌大的靈山,直接消失不見,隻留下一片盆地!
「哄~」
觀禮群眾,爆發出了雷鳴般的呼聲。
「神器之威,恐怖如斯!」
「社神器!這就是傳說中的社神器!」
「搬九天之嶽,究大地之源!」
「此生能目睹神器之威,死而無憾矣!」
「臥槽!辣大個山,就這不見了?」
「兄弟,能不能文雅點,整得我們武夫就隻會臥槽一樣。」
「兄有何高論?」
「呢——-算了,神器牛逼!」
天上,趙興感覺坤元神鋤變得無比沉重,他的手都往下一沉。
還是軒轅擎天及時用力,他才沒有跟隨神器一起掉下去。
此時的鋤刃上,有一座微型的山峰閃爍。
萬丈靈山,何其重也?
就算神器牛逼,單趙興一個人也是萬萬拿不動的。
好在軒轅擎天在旁邊分擔了大部分的壓力,趙興才沒有鬆手。
軒轅擎天衝著趙興微微一笑,示意他放心,隨後和趙興一起,舉起神鋤,昭告四方:「坤元神鋤,真真神器也!」
「為大周賀!」
「為大周賀!」眾人山呼。
「為司農賀!」
「為司農賀!」又一次呼喊。
「為神威侯賀!」
「為神威侯賀!」
三呼之後,軒轅擎天和趙興將靈山複位。
隨後兩人飛下來,將坤元神鋤帶到社神殿之外的廣場進行祭拜。
主要是讚頌關於它的功績和傳說,講述它的曆史。
坤元神鋤,已有三十萬年不曾現世!
大周編訂的曆史麵,也就五十萬年左右。
傳說中的神器,降臨到現實,回到坤元學宮手中,怎宣傳都不為過。
足足祭拜了一個月,然後才將它請進社神殿供奉。
接下來,它將供各地遊客、來訪者,觀禮整整三年,之後就將封存,不再對外開放。
之後會交由趙興研究,當然,趙興也不能隨便帶著它走。
沒什大工程、大戰爭,基本是不會動用坤元神鋤了。
想要帶著坤元神鋤出境?那就更不可能了!
除非趙興成為院長,天下無敵的那一天。
盛典從大治二十年的七月的迎接算起,持續到了大治二十一年的開春,
才算告一段落。
「呼,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趙興長出了一口氣。
盛典來來回回大半年,整個坤元學宮都沉浸在巨大的狂歡之中。
每天來看神器的人不少,看他趙興的人也不少。
一開始還有點暗爽,久了就受不了。
成天被人當國寶看,這誰受得了啊?
尤其是孟坤,那架勢,恨不得衝上來抱著親兩口。
天天都要來瞄趙興一眼,甚至還帶客過來。
明明他說的都是一些場麵客套話。
但聽在趙興耳朵就好像在說:
看,這就是咱們坤元學宮的國寶,名為趙興,我挖出來,厲害不?
好不容易這熱情勁消退了一些,
趙興以為可以休息休息。
結果人到倒是不來了,換成了鬼來觀光。
大半夜的孟坤帶鬼來敲門!
陰界的地官司,大量的地利派司農神,都顯靈上來,要來瞧一瞧他,
直接給趙老爺整不會了!
待那些司農神走後,趙興連忙拉住孟坤的袖子:「院長,您可千萬別往我這帶了。」
孟坤有些惋惜:「好吧,其實還有一些,不過———--算了,下次再說。」
趙興這才真正鬆了口氣。
「趙興,說起來,我還沒正兒八經的謝謝你呢。
「且受我大禮。」
孟坤撣了撣衣袖,就要大禮參拜。
「哎,別別別,這如何使得?」
趙興都無語了,您還真要跪啊?
孟坤見趙興阻止,就隻能改大禮為小禮,
「你是不知道,此次迎回神器,可是幫了我大忙啊!」
「你知道不,要是再不來,我這院長的位置,都要被秦山嶽那臭嘴給說沒了!」
聽這名字,趙興略微一思索:「玄土院的副院長?」
「不是他還有誰?」孟坤不滿道,「這家夥,幾年來一直在和我爭位,
隻要抓住機會,就要公開批判我一番。」
「不過現在他是無話可說了,誰見著我不得誇我一句院長高見?『
趙興不由得笑道:「院長確實高見。」
老孟這眼光不是蓋的,當初玄天學宮,一開始都隻打算給個傳道法師的職位。
還是孟坤他們大氣,上來就是治經博土,後又把他給整成地藏學院的院司業。
孟坤還把他的資源給自己使用,在玄天學宮那邊鬧出蛾子的時候,坤元學宮這邊,卻是沒什動靜。
他還是照常去靈山區域參悟地宮,觀摩地脈律動。
「地利派到底是親近一些,當初十陽洞天,我也是在地利院獲得了很多資源。」趙興心中感慨。
「你在想什?」孟坤問道。
「我在想,院長既然要挖掘賢才,我倒是有幾個人選可以引薦。」
「哦?你倒是說說看。」孟坤好奇。
「通明府的平原令,名為陳時節,他經驗豐富,地利法天賦也很高。」
「他在通明府二十餘年,很早就將動亂時期的地利恢複。」
「通明府多河流,二十餘年不曾有過一次水災和地動。」
「哦?」孟坤點了點頭,「我改日去看看。」
「院長既要去平海州考察,不如順道看看,我還知道幾位軍司農———」
和孟坤談了一夜,趙興打算啟程去一趟玄天學宮總院,
他如今是正三品的靈山使,景帝的意思是讓他去靈墟福地擇靈山而修。
靈山法,趙興還未曾學習過。
山養人、人亦養山,一旦開始天運境的修煉靜養,本尊就不好輕易的跑開。
候變法卻又恰恰隻能本尊施展,所以他還得趁著進福地之前,把該交代的事交代一番。
總之坤元鋤也還要三年後才會到他手,倒是不急修煉。
道源洲,幹清郡。
趙興於大治二十一年的四月,來到幹清郡。
萬化洞天,候變派的傳承之地。
「見過院長。」
「趙興。」淩天辰目光炯炯,「你身上似有大變化,可是在龍庭中有所收獲,練成了《吻變》?」
趙興之前修煉的是《火變》,若有所成,應該是達到了《吻變》的高度。
不過趙興接下來的話,卻是讓淩天辰大吃一驚。
「院長,我在龍庭中繼承龍皇法典時,領悟了一種新的候變法。」
「哦?是哪般變化?」淩天辰好奇問道。
「我命名為祖龍變!」
祖龍變三個字,頓時讓淩天辰心頭一震。
「讓我看看。」
「是。」
趙興搖身一變,腳下金色雲霧湧起。
一道龍影扶搖直上,在此過程中,霧氣快速擴散,龍軀也越來越大。
「!」
隨著一道龍吟發出,金色雲霧散去,一條長達萬的五爪金龍,出現在了上空。
「昂」
淩天辰頓時化作一條吻,同樣也極速擴大。
他如同一條魚兒,繞著趙興遊動,眼中滿是震驚。
「祖龍變,你將其修到了幾轉?」淩天辰問道。
「我在龍庭之中,可達九轉之境,不過在外界,就隻有八轉層次。」趙興道,「這是因為龍庭古地的天地規則適合施展此法。」
「悟出來就是八轉?在龍庭中甚至是九轉層次?」
「是。」
淩天辰忍不住道:「此法將直指終極,若你完善成功,當為最強內練候變法!」
「你可開發出祖龍天賦秘技?」
「有,不過僅僅開發出了兩種。」
「哪兩種。」
「一為祖龍吟,以祖龍之軀施展,大音希聲,以音入道,掌握聲音規則,效果是可以破開規則道場。」趙興解釋著。
他當初從火海中拖走伏明熔爐,就是用的這一天賦秘技,
「第二種天賦秘技,名為祖龍之力。」
「即便是在無法動用任何規則之道的險地,不利用任何五行真意,單憑力量,我亦能輕鬆搬起三座【萬重山】那樣的重器。」
淩天辰聞言,簡直兩眼冒光。
單憑力量搬動三座【萬重山】?
需知地利派的【萬重山】,乃是九階重器,為什要這樣劃分?那是因為它和戰船、定海神針一樣,都是用料極大的九階神兵。
打造萬重山的材料,可以製作十萬件九階極品單兵武器。
這還不算什,萬重山還要煉化七條七級以上的地脈。
所以當初運送萬重山,都要開看【徹地神舟】才行。
那就不是單兵使用的武器。
淩天辰施展《吻變》,也能輕鬆搬動三座萬重山。
不過他的法術境界要比趙興強大!
趙興八轉就能單靠力量搬動三座萬重山,簡直恐怖!
「來,打我!」
淩天辰興奮道。
「是。」
趙興毫不猶豫,龍尾一甩,直接抽向吻。
「膨!」
淩天辰所化的吻,頓時就被打飛至萬米之外。
一直到三個呼吸之後,淩天辰才穩住身形。
剛才一擊,是單憑力量的對決。
淩天辰的吻變,已經是終極的層次,可在力量上,仍舊是輸給了趙興。
「果然不錯,若是能到終極,可稱得上最強的終極法了!」淩天辰被打飛,反而十分興奮。
頂級八轉的祖龍變,能抽飛終極法變身的自己,何等恐怖!
「再來幾次!」
淩天辰開始在空中和趙興對戰。
半個時辰後。
兩人意猶未盡的停下來。
「院長,我打算將此法留在候變院。」趙興道。「請院長助我完善此道。」
「你真不能留在萬化洞天?」
「陛下任命我為靈山使,我的本尊隻能在靈墟福地。」趙興道。「不過院長放心,我會每隔十年就送一批真龍之血過來。」
他拿出一個箱子,箱子麵的器血,正是化身祖龍後抽取的血液。
「不用十年那頻繁。」淩天辰思索道,「當下候變院能練此法的不多,你二十年送一次即可。」
「好。」趙興點頭。
本尊在六月離開總院,留下了兩具分身。
一具待在候變院,一具履行治經博士的職責,順便也參悟其餘頂級天時法。
離開幹清郡後,趙興又分出多個分身,飛往不同的州。
本尊於七月來到商洛學宮。
八月,柳天寧的本尊開始秘密閉關,分身則仍舊處理著日常事務。
至九月,趙興返回坤元郡,開始修習靈山法,為上任做準備。
教他的人是軒轅擎天。
此時,兩人正在天下第一的靈山之巔,背靠一棵鬆樹同坐。
前方是一片雲海,放眼望去,已無更高峰冒出頭來。
「鍾天地之靈秀,蘊山水之華英。」
「天地之運道,最能具現化的地方,便是靈山。」
「山在養人,人也在養山。」
「人與自然的交互,是彼此成就。
「我去感知天地的運道,天地運道也在影響我的運道。」
「這就是通常講的天運即吾運。』
軒轅擎天悠悠道:「無論哪種靈山法,在初期階段,都是人去養山,辰安,你可能理解?」
趙興點頭道:「把山看成一種植物,就好理解了。待靈山成熟,可結靈山之秀果。」
「山漲幾丈,人之運道就跟著長幾丈。」
軒轅擎天笑道:「不錯,你不愧是能注經的天才,總是能把複雜的東西說得通俗易懂。」
趙興問道:「院長,這天下第一靈山,已摘幾次?」
第一的山就叫靈山,趙興問的是靈山養育出了多少絕世強者出來。
軒轅擎天思索道:「可稱絕世強者,自當有大運。」
「自有史記載以來,靈山也不過八十五次大運秀果。」
八十五次?按五十萬年曆史來算,那也得幾千年一見。
這就是已成熟之靈山結果的運期,相當之長。
且但凡這種大山,都是很多人一起分。
倒不如是自己擇一小山養起來。
如果總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那天下的靈山也會逐漸消失不見,不符合靈山派的理念。
想到這,趙興問道:「我聽聞南蠻有一座聖山,可通天地,不知那已行多少次大運?」
軒轅擎天聞言,歎氣道:「據傳已過千次。」
趙興微微一愣,這差距可有點大了。
軒轅擎天道:「你可知我為何取名擎天?」
「學生不知。」
「一種寄托,我的父親也是地利派司農,他就是想讓養出天下第一山來,超過南蠻那座山。」
趙興恍然,大周所說的天下第一山,實際是把南蠻聖山排除在外了,
怪不得打南蠻地利派那起勁,敢情真正的天下第一山,並不在大周。
靈山派的司農,窮極一生的夢想,恐怕就是想把南蠻那座聖山挖回來,
不挖也行,把南蠻占了也可以。
「靈山法無終極法,有傳聞說需得在南蠻那座聖山上,才能找到終極的靈山之道。」軒轅擎天滿懷期望道,「如果有朝一日,你到了那,記得幫我去驗一驗真偽。」
「是,學生相信這一天很快會到來。」趙興堅定道。
時間流逝,轉眼就來到大治二十四年。
此時,坤元神鋤不再對外展覽,重新回到趙興手中。
他也在靈山上,跟著軒轅擎天,修了三年的靈山法。
靈山法雖無終極,但頂級層次的卻有幾十種。
軒轅擎天教趙興的,正是《擎天靈山法》。
據他說,此法是由太爺爺構思了中低階段的根基、爺爺驗證、父親創出高階階段,最終由他軒轅擎天完善。
四代人,曆經三千多年研究出來《擎天靈山法》。
光是驗證和構思基礎階段就花了兩代人一千六百年。
之後又經曆一千二百年,到軒轅擎天這一代,終於完善。
他在四百歲創出頂級圓滿的山法,也正是因此,軒轅擎天才能成為院長,並且得景帝賞賜地皇頂,乘坐後土戰車。
因為軒轅擎天養出來的靈山,名列天下靈山,排在十五位。
這就很牛逼了,之前流傳下來多少名山?能養出一座靈山,後來居上,
超越諸多前輩,這是何等的功績。
『擎天靈山法前三層,配合法陣入手。」
「最短預期是五十年,最長就沒個數。」
「擎天靈山法理論上沒有上限層數,可以無限的增長下去。」
「不過實際上,軒轅擎天也就達到了十八層,之後無論怎養,都無法使得擎天山再長絲毫。」
「養運不止是個人的氣運這簡單,以靈山法來鞏固天運境,比武者打打殺殺高級多了。」
「看來我要有很長一次的潛修了。』
趙興站在徹地神舟上,思緒飄忽,他身後跟著一隊護衛,現在正是去靈墟福地的路上。
靈墟福地中有二十九座小型靈山,都不超過百米,但山脈都是經過特殊改造的,山被水環繞,有法陣聚集天地元氣。
隻要有天運境前來養山,便會啟動法陣,一旦開啟,大量的資源就將投入進來。
所以趙興的本尊達到天運境,來到這為官,就不能輕易離開了,否則會浪費一座「幼山」不說,也會浪費大量資源。
「顧大人,我就選這座吧,編號二十九的幼山。」趙興挑選中了其中一座。
「好,辰安要給他取什名字?」顧長卿問道。
「我欲讓此山與天齊高,就叫它齊天山。」趙興道。
「山與天齊,好寓意。」顧長卿誇讚道。
大治二十四年六月,趙興的本尊便在『齊天山』上開始了漫長的修煉。
至於分身,則是各有任務。
在大治二十五年的七月,趙興派了一具分身去往了豐京。
景帝答應他可以在皇宮內庫挑選三件寶物,他之前沒選,現在得空自然過來看看。
皇宮內庫寶藏豐富,都是王室的私人珍藏。
趙興進來之後,仔細瀏覽了一番,並未發現『一夢天地』這件奇珍。
事後複盤,趙興猜測它並未在皇家內庫,恐怕是在國庫內,又或者仍舊在被人研究、試圖破解。
至於其他寶物,趙興就沒什興趣了,景帝摳門,厲害的珍寶都藏起來了,一般的珍寶他又看不上,於是就隨便選了兩件珍寶打算用來做人情。
既然又一次來到了豐京,趙興就又去探望了一下天陽真君。
其次就是太醫院。
「當年在十陽洞天救下的李賦寒,在梁王叛亂中救下的王仲景,都已經進入到了太醫院。」
「景新曆十八年,李賦寒僅僅是八品的遊方郎中,現在卻已經是五品的中庭藥令。」
「王仲景是景新曆三十六年救的,他當時是七品,現在不過是六品的寒醫,還有得學。」
趙興翻看著記錄。
學醫道的是慢,人命關天的事每一步的上升都極為苛刻。
幾十年過去,這兩人的升官進度都隻是正常範疇。
當然,這隻是升官的進度,個人的修為來講,兩人在太醫院中都是天資上佳的了。
『李賦寒進入上社院,王仲景仍舊在中社院。」
『兩人的性格也完全不同。」
趙興看著記載。
王仲景為人熱情,性格溫和,擅於用藥法。
李賦寒性格孤僻,不善和同窗打交道,擅針法。
「追加一波投資吧。
趙興的計劃要調整,這些人才的投資也得適當追加。
他合起書本,叫來一名上社司業。
「下官張舍,見過神威侯。」
「張舍,我聽聞太醫院的進學醫官,俸祿都很低,下社每月隻有6兩、
中社60兩、上社600兩,還隻管兩餐?」
「是。」張舍點頭,「這是朝廷定下來的。」
趙興也不是要改製啥的,他哪來的資格?隻是找個借口罷了。
「本侯想私人捐贈,獎勵一部分優異的醫者,以報陛下之恩。」
張舍靜靜聽著,趙興也不是第一個來捐贈的了,曆來就有人這幹。
尤其是大治年間,捐贈的達官貴人突然就變多,也不知道是怎回事。
「你可擬一份名單,但這兩人必須上名單,明白本侯的意思嗎?」
「明白,多謝神威侯。」
元靴州,百兵道院。
地下岩漿湖上,第十九號地火熔爐旁。
「鐺鐺鐺!」
密集鐵錘敲擊之聲響起,光著膀子的嶽靈芝,揮舞著手中的玄鐵錘,砸向一塊好似門板的材料。
他的手揮出殘影,火之元氣往他周身聚集,周圍還有十六根銅器好似導管一般,將周圍的雜氣給抽走,形成了一個獨立的鍛造空間。
「鐺!」
最後一錘落下,門板大小的材料,就變成了巴掌大小。
「嘶哈~斯哈~」
嶽靈芝臉色漲紅的跑出空間,進入另一個光罩內,貪婪的呼吸著空氣,
他身上汗如雨下,饑餓感席卷而來。
正當他想擦一擦汗,吃點東西時。
突然一隻手,提著個箱子,伸進了結界內。
「你也太拚命了吧,玄火精哪有你這打的,你每次都進入火精鍛造界中,不得把自己死啊。」
嶽靈芝有些愣然的抬頭,隨後臉上浮現欣喜之色:「侯爺?您怎來了趙興微笑道:「我來看看你,沒想到一來就看到你差點把自己死。」
「嘿嘿,我這是為【火神鍛兵】準備,要進那鍛造,我就得堅持足夠長的時間。」嶽靈芝接過東西,沒有著急吃。
「先吃,邊吃邊說。」趙興提溜把凳子過來坐下,微笑道:「你每年都寫信過來匯報所學,我便特地過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
「好,好得很!」嶽靈芝拍著胸脯道,「得侯爺相助,我現在都已經是四品火兵使了!」
趙興笑了笑,他這些年對於最早資助的嶽靈芝,一直沒有斷過聯係,資助也沒斷過。
總之對他來說,都是些小錢,但對於嶽靈芝來說,那就是巨款了。
在嶽靈芝身上,趙興也是投資力度最大的。
沒辦法,他這個職業是比較耗錢。
「你這身上的傷口是怎回事?」趙興眼睛一凝,抓向嶽靈芝的手腕,
上麵有一道愈合的傷疤。「你小子玩上血鍛法了?你難道想以身伺兵,當器靈?」
「不不不,侯爺,您誤會了。」嶽靈芝連忙擺手,「我這不是血鍛法,
而是火兵法中的一道工序,以血引凝兵魂。」
趙興一愣:「這不還是血鍛法嗎?」
見嶽靈芝還要解釋,他打斷道:「你可別想著走什捷徑,獻祭心血要減壽命的,隻有零次和無數次。」
血鍛法可是會上癮的,每次隻要一點點壽命就能使得兵器鍛造大成功,
這是多大的誘惑?
他怕嶽靈芝誤入歧途,要是過早隔屁,那自己的投資就打水漂了。
「是,侯爺,我記住了。」嶽靈芝信誓旦旦。「我絕不碰那種法門!」
平海州,玉瀧郡,樂府。
「錚~」
一把紫色古琴發出劍鳴之聲,聞其音者,仿佛置身金戈鐵馬的戰場。
琴清秋扣弦一拉,隨後廣場上就有一隊劍修的虛影出現,衝向廣場另一端。
「!」
那也有一名樂師正在彈奏,可見到刀光劍影衝破他的音波防禦,頓時就慌神,節奏也亂起來。
「噗~」
這名同樣撫琴的樂師被彈飛,古琴也被折斷。
「琴清秋,勝!」有大樂師宣布此次的戰樂官選拔結果。
「承讓。」琴清秋抱起琴施禮,爾後飄然下了高台廣場。
就在她要離開的時候,一道聲音攔住了她。
「清秋,且慢。」
「老師。」琴清秋頓時停下腳步。
「有一位大人物給你送來了一份禮物,慶賀你升為五品戰樂師。」
『大人物?我不要。」琴清秋產生了某些不好的聯想,頓時搖頭。
「你也不聽聽到底是誰送來的?」琴清秋的老師道,「他叫趙興,乃是一等神威侯。」
「趙興?」琴清秋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激動,「老師,他在哪?他來了嗎?」
「沒有,隻有禮物,還有封信,你要不要?」
「要,我要!」
平海州,安平府,府君殿。
有一道身影正慷慨激昂的講述著:
「我朝立國已兩千七百年,安平府所封大小陰神,逾越百萬之眾!」
「所立宗祠分廟,又何止億萬?」
「不說祭祀所帶來的靡費,就說建立宗祠所圈之地,都是一個驚人的數字了!」
「府君,下官認為,應當上書朝廷,推行毀宗棄廟之策—」
「韋玄成,你夠了!本君不想聽你在這大放厥詞!」
「府君·——」
「你給我出去!最近三個月,你不必來參與府議了!」
「哼,庸吏!你哪用禁我參與府議?我這簪花頂,不要也罷!」
說完,韋玄成就將帽子脫下一甩,丟在地上,直接出了府君大殿。
剛一出來,就碰到了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
「你趙兄?」
「韋兄。」趙興脫下鬥笠,露出一絲微笑。
「你怎來了?」
「我感知韋兄你似有煩心事,特地來找你喝一杯,不知韋兄可有空?」
「哈哈哈哈,有有有!」韋玄成大笑道,「你來得正好,走,去我府上!」
西洱郡,校場。
「都給老子精神點!」廖如龍吼道,「南蠻賊心不死,時不時騷擾我朝邊境,我神威軍遲早有派上用場的一天。」
「你們都是將官!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今日不流汗,明日就要流血!給我練,狠狠的練!」
「喝!」回應他的是激昂的喝聲。
廖如龍滿意的轉身,隨後愣在原地。
「廖都統,好大的威風啊~」
「侯爺!」
日升月落,不知不覺間,趙興在齊天山上,已經修煉了三十五年。
他所在的齊天山,也從百米高度,漲到了千米高。
這一天,趙興突然睜開了眼晴,若有所思的看著前方的雲海。
「如今已是大治五十九年,明年就將進入永治期間。」
「我的因果魂有所感應,有一根因果線即將斷裂。」
趙興腦海中浮現畫麵,春暖花開的院落,一位老人掌心行雲,少年打量著他手心的三尺天雷。
大治春分,趙興的分身陪著家人回到了南陽郡的穀城老家探親。
趙興來到薛府,迎接他的是薛白。
「草民參見侯爺,參見宗大人。」薛白就要跪下。
「免禮。」趙興擺了擺手,「我聽聞老司農身體不太好,便和宗大人一起過來探望,你不用拘束。」
「是,您請進,爺爺他在院子曬太陽。」薛白領著趙興和宗世昌進了府上。
人一老,似乎就都喜歡曬太陽。
趙興過來的時候,薛聞仲正躺在槐樹下的躺椅上小憩。
趙興看了一眼,薛聞仲的確老得不成樣子了,頭發已經完全花白,皮膚充滿皺紋和斑點。
兩人沒有打擾,就靜靜在遊廊上看著,等待薛聞仲自然醒來。
「老司農於大治十五年,以從八品榮退,回家之後,便一直在家養些花草,帶帶太孫。」宗世昌低聲道。
「他身體和精神頭一直很好,直到今年就不怎出門,連法術也施展不出來了。」
「朝廷給老司農延壽了幾次?」趙興問道。
「四次。」宗世昌道,「不過老司農隻是從八品,每次也不多。」
「你每隔幾年回來看一次,也應該知道南陽郡的官場現在是死水一潭。
「根本沒什升遷的機會。」
「他今年已經一百九十歲,要走也就是這幾天了,我本來想通知你,不過你正好就回來了—··..」
趙興點了點頭,沒有國朝氣運洗禮,八品兩百年就是極限,然而並非所有人都能達到這個極限。
薛聞仲能到一百九十歲,都是趙興之前給他吃過不少對應位階的延壽寶物。
正常的八品官,每天要忙於公務,勞心勞神,哪能活到理論年歲?
景帝的甲子清洗,不是沒有代價的。
他影響了官員做事的積極性,原先升官就難,大治年間升官就更難了。
「他醒了,我們過去吧。」
兩人來到薛聞仲身邊蹲下。
「薛老,您睜眼瞧瞧,誰來看您了?」宗世昌在薛聞仲耳邊喊道。
「誰~啊?」薛聞仲睜開眼睛。
趙興握住了他的手:「老師。」
薛聞仲的笑容如潮水般散開:「是你啊,辰安,你又回來啦?」
「對。」趙興握著老司農的手,一縷元氣渡入薛聞仲體內,「您還好嗎?」
薛聞仲精神了些,麵色也變得紅潤:「我很好,還能吃能睡,就是有些懶了,哈哈哈。」
「你在外麵過得怎樣啊?」
「我也很好。」趙興微笑道。
薛聞仲反握住趙興的手掌:「不用白費元氣了,我無病無災,隻是時候到了。」
趙興微微點頭:「您還有什心願嗎?」
薛聞仲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宗世昌急了:「老爺子,您倒是說啊,都多少年了,怎還和講課時那樣賣關子?」
「是啊老師,這次就別賣關子了。」趙興也笑了。
薛聞仲笑道:「好好好,你們這些家夥,都長本事了,一點耐心都沒有,老夫難道不能喘口氣嘛?」
宗世昌無言以對,我是怕您這一口氣直接過去了。
薛聞仲微笑道:「其實你們已經幫過薛白很多,他自己不成器,這多年也沒闖出個什名堂。」
「我已經幫過孫子,難道還要管太孫的富貴?」
「在走之前還能看到你們兩個,我已經很知足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就隨他們去吧。」
「我要繼續睡覺,你們別來打擾我啦。」
薛聞仲驅趕兩人。
趙興和宗世昌無奈的離開了院子。
薛聞仲雖不說什,但趙興仍舊是走向了在外堂等候的薛白。
「他叫什名字?」趙興看向薛白旁邊一個幼童。
薛白頓時就推了推身前一個七歲孩童的肩膀。
「薛仁,小名榮兒,快,去給叔爺磕頭。』
好嘛,趙興現在都升級成爺輩了。
不過薛聞仲是他的老師,薛白是薛聞仲的孫子,薛仁叫趙興叔爺也沒什不對。
「叔爺。」薛仁切切的走過來,跪下磕頭。
趙興起風托起薛仁,然後朝薛仁點了點頭:「我會替他請一位老師,去道院為道童,能有多大成就,就看他造化了。」
「多謝!」薛白頓時就跪了下來。
一個月後,大治五十九年的穀雨,薛聞仲逝世。
大治六十年,又有兩位故人老去。
曾在十陽洞天為地利院的院長樊照黎、壽終正寢。
萬形地宮的主人『宮天司』逝世,他的萬形地宮法曾讓趙興領悟出「神行守護」。
有人老去,就有人新生。
大治六十年的十二月末,景帝生下一名女兒,取名姬瓔珞。
姬瓔珞頗受景帝寵愛,景帝對她的寵愛,似乎還在幽若公主之上。
她剛一出生,就被賜封瓔珞公主。
玄黃曆,4417紀元的第13年,景帝又改年號為永治。
瓔珞公主的出生,也讓諸多文武大臣都感到高興。
因為景帝的清洗也在她的誕生後隨之結束。
齊天山,山巔。
趙興聽著這個消息,不由得睜開了眼睛。
「和前世一樣,瓔珞公主也在這個時間節點出世了。」
一位公主的出世,按理說不會被趙興記在心上。
可姬瓔珞不一樣,她似平很受景帝寵愛,從一出生就被封公主這點,就能看出來。
她封公主的時期,比幽若公主更早。
幽若公主都是在出生三年後才封的公主。
「姬瓔珞還有個外號,為『千歲公主』。
「因為她活了足足一千年,甚至要比幽若公主還能活。」
「造成這樣的原因,除了武帝時期的元氣潮汐之外,還有她成為了造化道院的核心成員有關係。」
趙興之所以記得她,主要還是因為姬瓔珞在造化道院搞了一些變態的研究。
她想給武帝打造一支不死不滅的大軍,於是抓了很多強者、異獸過來做實驗,聯合造化道院的變態醫師們,最後竟然搞出來一種叫做『蟲』的寄生蟲來。
蟲乃是魂魄雙生蟲,寄生人體後,哪怕靈魂被滅了,它也依舊能夠驅使強者的肉身進行戰鬥。
就算肉身都沒了,它還能寄生在鬼魂中,繼續操控戰鬥,甚至能將希複為,複為鬼魂。
因為她用來製造「蟲』的一個材料,就是商洛學宮的『天魂果』!
南蠻的蟲巫看了都直呼內行。
「屬於是師夷長技以製夷了。」趙興想起前世記憶,蟲在打屍傀宗的時候簡直是大殺器。因為屍傀宗就喜歡帶一副完美的肉身走。
「不過後來這個研究失控了,連自己人都寄,造成了恐怖的傷害。」
趙興不由得搖了搖頭:「怎王室的公主就沒有一個正常的。」
從永治元年開始,景帝生孩子就比較頻繁了,不過王子都不公布,隻有王女才會被昭告天下。
「如果沒記錯的話,景帝一共有十七個後代,也不知道生到哪了。」
「是否已經有王子開始了傳承曆練?」
趙興思索著。
不過他也沒想太多,因為他該做的準備都做完了。
「武帝是一定會來東海的幽若公主府上度過童年。」
「我現在隻需靜靜的等待即可。」趙興暗道。
隨後他就閉上眼晴,繼續修煉。
心神不斷蔓延,他仿佛化為了齊天山的一部分,每一顆砂礫,都在他的操控之下,每一株花草樹木都在他掌控之中。
在花草生長的過程中,也將經曆風吹雨打、春夏秋冬四季的變化。
不斷有元氣物質被吸收,山脈也越來越厚重。
永治十年,齊天山的高度終於超過四千米,趙興也進入到了天運境中期。
永治二十年,山高超過七千米,趙興來到天運後期。
永治三十年,山高達到9999米,無法再進一步,他也來到了天運境圓滿此時趙興陷入了瓶頸期,此時山上的一切都已經荒蕪,萬物凋謝,雪花飄零。
趙興坐在山巔,整個人已經被石頭和雪花覆蓋,唯有一雙眼晴露在外麵。
山法養天運,沒有捷徑可走,他現在也隻能苦熬。
永治四十六年,東海,碧仙郡。
公主府,天馬北苑。
趙興的分身正在和天馬湖邊看著湖中的天馬發呆,
自從山法進入瓶頸之後,他的思維也仿佛變得緩慢,分身的活動也變少,在家中的這具分身,也時常在這靜靜的望著湖麵,保持和本尊差不多的狀態。
「辰安、辰安醒醒。」突然趙興感覺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
「誰在叫我。」趙興分身的思維逐漸複蘇,回頭一看。
『是我。」劉萬良道。他乃是公主府司丞,是幽若公主的大管家。
「劉司丞。」趙興連忙起身,他看到劉萬良旁邊一個約莫三四歲的幼童,不由得眼神微凝。「劉司丞,這位是?」
幼童像模像樣的朝著趙興拱手。
「我的一個親戚。」劉萬良牽著幼童,「來府上住一段時間。
「哦哦。」趙興直接忽略了小小幼童,「您找我有什事嗎?』
幼童卻伸出嫩嫩的手指,指向趙興,奶聲奶氣:「你這個人,好不無禮「我剛才向你行了禮,你也應該向我回禮才是呀。」
趙興一愣,又看了這幼童第二眼,遠在萬萬之外的本尊,心頭一震。
「是我的失禮。」趙興整了整衣裳,朝著幼童拱了拱手。「我叫趙興,
不知小兄弟叫什名字呀?」
「哼,我生氣了,不告訴你。」說罷,幼童就一溜煙跑了。
他的速度不慢,眨眼間就消失無蹤,趙興都不知他是怎跑這快的。
他看向劉萬良,後者微笑道:「我這個親戚的孩子還未有大名,倒是有個小名叫做『兒』。」
「哦。」趙興笑著點了點頭,「跑起來確實有些像一頭小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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