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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興趕到豐京後,秘密進入了皇宮內廷。

    此時的姬澈坐在天心殿的王位上,周圍有很多神器包圍著他。

    如【天運金榜】【識緯神羅】【造化之盤】【人皇劍】【天帝戰甲】

    【五帝戰車】·—

    但姬澈不能動,他需要在王位上坐三個月,才能初步恢複行動。

    當趙興趕到天心殿時,殿內隻有幽若公主姬安瀾、命官姬姒,不見其餘八「臣趙興,參見陛下。」

    「大兄,請坐。」姬澈的聲音低沉,坐在王位上一動不動。

    「謝陛下。」趙興坐在了幽若公主旁邊。

    接下來殿內陷入沉默,隻有王位上的姬澈,異象不斷、氣運、元氣在變化。

    變化瘋狂而內斂,趙興即便不刻意感受,都能發現姬澈的氣息在急速攀升。

    隻花了三天,姬澈的氣息,就已經提到了命宮境巔峰。

    之後有人陸續到來。

    柳天寧、羅王、楊國公、六價大舞師紀夢君、鸞儀衛副統帥秦廣、神宿衛副統帥鍾梓、通天祭司姬伯常-·---所有人無言的陪同了姬澈三個月。

    三個月後,姬澈身上的金光逐漸斂去,他從王位上站了起來。

    「多謝諸君為朕護道。」

    殿內的人都站了起來,朝著姬澈默默行禮,這時也不好說什恭賀的話,所以隻需行禮即可,不用開口說什。

    姬澈看向代丞相「佟文升』,以及宗伯姬文昌,

    「先帝大行,不永天年,請佟相和宗伯擬定先帝的諡號,昭告天下,一個月後舉行殯天大典。」

    「遵命。」

    佟文升和姬文昌立刻出去。

    大行皇帝,是說皇帝死了,但諡號未定這段時期的叫法。

    姬澈消化了人皇道的初步力量,恢複行動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昭告天下,給景帝操辦喪事。

    殯天大典結束,才是登基大典。

    整個過程持續半年左右,原本該有三年,但文皇帝節儉,主動縮短了這個過程,景帝繼位時也是這辦的,於是這就成了祖製。

    一個月後,景帝的諡號和功績確定。

    「除奸侯、廢淫祀、封諸神、剿邪教、弘萬法、征南荒、開東海、定西極。」

    此乃大周王朝『孝景皇帝』生前的八大功績。

    孝景皇帝是姬明景的諡號。

    剿邪教、廢淫祀、封諸神、弘萬法四樣都是老一套,基本是個皇帝都會做,也都會出現在身後名當中。

    除奸妄排第一位,屬實是老景殺臣太多,數都數不過來。當然,殺的必須全部是『奸臣、倭臣』。

    征南荒排第二位,是因為兩新時期打下來的南蠻疆域,如今的九天應元府雖然地盤縮小了不少,但依舊存在,那這就算是景帝的功績,是太祖和文帝都沒有做到的事情。

    開東海、這是因景帝廣開東海商道,使得平海州從一個新洲貧瘠之地發展成了天下第一大的洲。

    他睡服了幽若公主母親,使得高品龍庭名額從一千增加至一千五。

    在景帝時期,趙興在龍庭又取得了極大的收獲,自然算是景帝的一大功績。

    定西極,是指西極冰川靠近大周邊疆的各藩國、部族,有三百八十幾個新的國家和部族投靠。姬明景在位時期,統治了西極冰川的藩國九百餘年。

    雖然在晚期發生了戰事,使得投靠藩國數量有所減少,但這並不妨礙景帝整體的功績。

    由於帝皇死,就是連肉身都沒有,直接消解於天地之間。

    所以景帝下葬的時候,就隻有衣冠家。

    三個月後,姬明景的衣冠進入『安陵」,這就算是下葬了,安陵就在文帝的西皇陵旁邊。

    由於皇帝的皇後、妃子都會走在皇帝前麵,所以大周也沒有太後一說,

    武帝一登基,就是獨攬大權。

    玄黃曆,4417紀元的第112年,武帝舉行登基大典,並擬定年號為『元狩」。

    這個年號一出,朝野沸騰。

    許多大臣紛紛上奏建言,覺得此年號不妥,各種引經據典,其中最經典的言論就是『父死三年,子不改其誌。

    像景帝一開始都會延續他老爹的政策,不動刀兵,和平了幾百年才開始實施新政。

    怎到您這,上來就元狩呢?

    您這是妥妥的要打仗的節奏啊!

    保守派的大臣坐不住了,奏折如同雪花一般從各地飄向豐京。

    然而武帝表示:我的規矩就是規矩。

    年號到底是定下了『元狩」。

    皇宮後花園,華清池。

    「大兄,你看看。」姬澈笑著將一堆奏折招了過來,「我隻不過改一個年號,很多人就坐不住了。」

    趙興道:「陛下所表現出來的偏向性,也是一種態度,他們當然著急。」

    姬澈責怪道:「大兄,說多少次了,你我私下見麵,稱呼照舊。我已經沒有多少親人了-難道你也要讓我做個孤家寡人?」

    趙興微微一愣,隨後笑道:「五弟。」

    「這才對嘛。」姬澈笑了:「大兄,你說說他們為什會這反對?」

    趙興思索道:「說一千道一萬,還是因為先帝打了很多年,他們沒撈到好處,反而使得人丁凋零,當然不願意再打。」

    姬澈搖頭道:「我總不能滿足所有人的利益,現行的軍功製已經足夠優渥,況且以利驅之,豈為正道?」

    「大兄覺得要將所有人綁在我這輛戰車上,還有什辦法呢?」

    趙興道:「比利益更重要的是生存,倘若不征伐各國,就會導致大周衰落,那就能使得絕大多數人都團結起來了。」

    姬澈若有所思,凝視了華清池片刻後,他看向趙興:「大兄,你可曾聽說過飛升的傳說?」

    「略有耳聞。」趙興道,「相傳上古時期的氣運王朝,有奪天地造化之功,打破了玄黃界的桔,得道飛升,被後人稱之為神庭。隻不過這終究是一種傳說。」

    姬澈道:「如果我告訴你,神庭不是一種傳說呢?」

    趙興麵不改色:「願聞其詳。」

    姬澈笑道:「我就喜歡大兄你這點,天大的事在你這,也好似小事一般,聽到這樣的話,你也絲毫不驚訝。

    2

    頓了頓,姬澈道:「大兄,我認真的告訴你,神庭之說,並非傳聞!」

    「它是真實存在的,不過隻有統一了中州的王朝皇帝,才會得到這個秘密。」

    趙興道:「澈,你為何要告訴我。」

    「因為我本來就打算公開這個秘密。」

    姬澈揮了揮衣袖,一塊黑色石板出現在空中:「此乃天命之書,萬國時代三萬五千年,它從未現世過。」

    「但自太祖統一中州之後,此物便從天外飛來,到了他的手中。」

    「上麵記錄的乃是王朝飛升之奧秘。」

    「曆代神朝,達成飛升後,便擇文武百官破碎虛空離開玄黃界。'

    「也正是一代又一代的神朝飛升,才導致曆史斷層,大周的史官修史,

    僅能修到五十四萬年前。」

    「當然,更多的是失敗的例子,遭到了天罰,灰飛煙滅,消失在曆史長河中。」

    趙興靜靜的聽著。

    「我在得到天命之書後,時常會想,那些失敗了的王朝,是否失敗在了『擇文武百官』這一點上?」

    「會不會神朝飛升的真諦,本該是攜帶所有臣民?」

    趙興有些心潮澎湃,武帝還真是參悟了飛升的真諦。

    前世的飛升版本,本就不是一個人就能飛升!

    姬澈看著華清池上空的天命之書,眼中流露出一絲堅定:「這是我參悟天命之書得來的感悟。」

    「大兄,讓所有人飛升,這個理由夠不夠強大?飛升之後,長生不死,

    無病無災,這個目標,能不能將所有人擰在一起?」

    飛升並不能長生,隻是擁有了這個可能性-—----趙興心想著。但他沒有糾正,隻是點頭道:「能成一半。」

    「一半?」姬澈異的看著趙興。

    「澈,你有沒有想過,這畢竟是一個虛無縹緲的東西,在沒有真正看到希望之前,底層的官員壽命不過一兩百年,根本看不到希望。」

    「所以我說,隻能成一半。」

    姬澈點了點頭:「那如果不能飛升,大周就將會在數百年後經曆一場史無前例的大天災呢?」

    趙興想起了天衍王逝世前所說的災難:「或許可以再增加兩成的希望。

    姬澈點了點頭:「我現在隻得到了三個有用的信息。」

    「一為『飛升真諦』,此乃我自己的領悟,不能隻有王室在努力,需天下臣民一起努力,才能增加飛升的希望。」

    「二為元氣潮汐,這是場災難,也是個萬載難逢的機遇,傳說中比元氣更高級的靈氣,將會大規模的出現,天地上限會打破,無論是萬物生靈的壽命、境界,強者的數量,都會大規模增長。誰占據先機,誰就能主導命運。」

    「三為南蠻聖山,此為飛升的條件之一,這一點,我和父皇的領悟是相同的。唯有登臨這座玄黃界第一高山,才能知道接下來該怎做。」

    「我明白了。」

    姬澈有些期待的看著趙興:「大兄,父皇去前曾說,隻有你能理解我,

    懂我的誌向——·—--你真的能理解嗎?」

    景帝還說過這話?

    趙興認真點頭:「信!我在龍庭中看到了一些古怪的現象,或許就和『元氣潮汐』有關。」

    「此外,我先前撰寫的《三陰三陽六氣大周天論》,其洞天術數篇的計算,也得到了一些關於洞天世界的異常之處。」

    「或許,這正是先帝高看我的原因。」

    「不過,此事不可操之過急,還需從長計議。」

    姬澈道:「當然,這些機密,知之者甚少,大兄你算是知道得最多的。

    趙興聞言,頓時鬆了口氣。

    他也怕姬澈現在就大刀闊斧的開幹。

    如果隻是重蹈覆轍,那武帝和前世的下場不會有任何區別。

    實際上就算在靈氣時代,打南蠻也是最後一步,不能是第一步。

    但它是最重要的一個步驟,這導致曆代皇帝參悟天命之書的時候,都先看到了南蠻聖山。

    武帝時期隻是元氣潮汐,並非真正靈氣複蘇。

    此事沒他來運作,武帝不可能做到。

    當然,這話趙興也不能直說,他同樣得考慮方方麵麵,正如他勸武帝的話,他也不能操之過急。

    他將來或許有攤牌的時候,可那得是自己絕對無敵,不可能被皇帝殺死的前提。

    否則真要全部告訴了武帝,假若武帝急了怎辦?這事沒有絕對把握,

    趙興不可能全部透露。

    現在的姬澈雄心壯誌,還很年輕,可到了將近壽命大限,甚至知道自己沒希望飛升時,誰也不知道皇帝能做出什來。

    現階段,順勢而為,還不到逆天而行的時候。

    一連數月,趙興都待在皇宮內,和武帝促膝長談,不僅僅是飛升的事,

    還有天下局勢,時政的看法。

    如此親密的特殊對待,逐漸引來了禮官的不滿。

    「陛下和神威侯之間的稱呼,十分不妥。」

    「您已是陛下,不再是年少時,怎可還稱神威侯為『大兄』?與禮不合也。」

    陛下和神威侯,私會過密也,連朝政都懈怠了,如今各司主官也該定下人選,否則下麵的吏選都無法進行——..

    姬澈看著右相「樊艾林」的嶗叨,以及禮官姬文昌的勸誡,不由得笑道。

    「樊卿說得對,他隻是侯,朕再稱呼他為兄,確實不符合禮儀了,」

    樊艾林見姬澈聽勸,正打算說陛下英明,結果姬澈話鋒一轉。

    「既然如此,那便加封為正二品少司農、進王爵位,掌兵界十大禁衛洞天之三,為兵界第九位執政王,再遵先帝遺詔,擇一公主成婚。」

    「如此一來,我稱之為王兄,就名正言順了嘛。」

    「什?!」樊艾林頓時愣住了。

    封王?還是執政王?這玩笑開大了!

    「陛下,不可啊!」樊艾林撲通就跪下了,「正二品少司農還說得過去,可王爵————--非戰功不可封啊!更何況還是執政王?」

    大宗伯姬文昌也忍不住了,同樣跪下道:「陛下,先帝在時,想法設法的削藩,您不可剛上位就破壞了先帝的政策啊。」

    『更何況神威侯在您的魔下,加官已是恩寵,寸功未立,如何能封王?

    退一萬步說,您現在就封神威侯為執政王,將來還有什可封的呢?」

    姬澈豈能不知道這個道理?

    他就是故意這說的。

    姬澈八歲時就在趙興身上學到了一個樸素的道理。

    想要讓人開窗戶,最好先說把屋頂給掀了。

    見兩人都如此大驚失色,他淡淡道:「那就隻封郡王、正二品少農令、

    管兩大洞天、賜婚公主,如何?」

    大宗伯搖頭:「不可,非戰功不得封王,這是祖宗定下來的規矩。」

    樊艾林也道:「兩大洞天?這難道不應該先看一看神威侯在其餘地方做得怎樣嗎?長公主尚且未嫁,豈能先嫁其餘公主?」

    姬澈聲音低沉道:「那就正二品少農令,進一等國公——」

    還未等姬澈說完,樊艾林就苦著臉打斷道:「陛下,就是一等國公也使不得啊—.」

    姬澈聲音帶著一絲怒意:「這也使不得,那也使不得,要不這皇帝你來做?」

    「臣不敢,陛下息怒。」樊艾林聞言,隻得重重的磕在地上,一言不發大宗伯姬文昌叩拜道:「陛下,臣建言,可封神威侯為三等君義國公,

    賞一郡封地,既可見陛下情意,亦不會讓世人擊神威侯乃是幸進之臣,再擇一地,待神威侯立功,再行封賞。」

    見姬文昌總算是說在了點子上,火候差不多了,姬澈便哼道:「罷了,

    朕也不是聽不進去諫言的昏君,就按宗伯所說吧。」

    「陛下英明!」

    兩人再拜。

    什是君義國公?這完全是姬文昌的臨場反應,是他從禮傳中的『六順」:君義、臣行、父慈、子孝、兄愛、弟敬得來。

    所謂君義,既是國君的道義。

    姬澈硬要稱趙興兄,姬文昌就隻能找典故,來滿足他的願望。

    三等的郡公,這封賞就不算誇張了,至於名頭———」·

    好家夥,這波操作下來,姬澈不止私底下可以稱兄,公開場合也能了!

    等姬澈走後,樊、姬兩人對視一眼,不由得苦笑搖頭。

    兩人不但勸了個寂寞,反而做實了這個稱呼。

    「樊相,您————」」大宗伯張了張嘴,「算了。」」

    還說個啥,他們都知道皇帝並沒有真正生氣。

    「陛下頗有先帝之姿啊。」樊艾林感慨。

    景帝末期,很多職位都空出來,隻有暫代之職,沒有正式官職。

    如今武帝登基,就開始正式進行封賞。

    元狩一年就封了一大批官爵出去。

    在沒有新的政績和功勞的情況下,武帝對大臣進行了破格提拔、加官進爵、提升勳階、散階,這就是君恩,是因果。

    元狩一年,秋。

    柳天寧被任命為大司農。

    王天知重新封為正二品少農令,淩天辰本就是正二品少農令,便榮爵淩國公、邱遠山加官正二品少農令、孟坤、姬佑棠為從二品少農令。

    大祭司由韋弘接任,他乃是韋玄成的兄長。

    姬伯常保持通天祭司職業不變,爵位升一級,散升一級,勳升三級。

    大司工由原本矩子宮的掌控者軍司工魯應接替,陳距為少司工。

    佟文升為左相,樊艾林為右相。

    紀夢君升八偷大舞師,戰舞殿副殿主轉為殿主。

    羅王的官、爵都到了頂,沒關係,還有散、勳可以封,羅王還有家人,要拉滿所有虛銜,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實在不行,武帝可是最喜歡生造名詞的。

    朝會封賞輪到趙興時,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神威侯趙興,加官兩級,任司農監正二品司農卿。」

    同農卿?正二品什時候多出來個司農卿?

    眾人疑惑不解。

    但緊接著就從司農監的體係上看到了對司農卿的詳解。

    正二品司農卿,排在了大司農柳天寧的後麵,在王天知之前。

    並且對正二品司農卿做出了說明:大司農之下第一屬官。

    等於是武帝給原本地位平等的少司農之間,生生搞了個老大出來,憑白給司農卿這個位置拔高了半級。

    雖然有些意外,倒也沒什波瀾,因為趙興在司農中的地位威望很高,

    就算是擺淩天辰、王天知、邱遠山之前,大家也沒啥意見。

    緊接著就是進「君義國公」

    「君義國公又是個什鬼?」

    群臣再次懵逼。

    宣讀的右相樊艾林,隻得再次進行擴展解釋。將禮傳中六順引申來的概念闡述。

    群臣聽完,表情微妙,看向趙興的眼神都有些不對了。

    就連趙興自己都有些驚訝。

    沒想到武帝居然給自己整了個「君義國公』出來。

    如此還沒完。

    右相樊艾林又念道:「進『天祿大夫』,賜一品壽。」

    大殿內依舊無聲。

    可趙興分明聽到了眾人心中的嘩然羨慕的目光更是如陽光一般照耀在他的背後。

    趙興心中也是感慨,好日子來了。

    相比景帝的摳搜,武帝完全不同,對看重的大臣,經常直接給人壽命拉滿。

    他原本是三品的靈山使,可現在直接就變成了正二品的司農卿,武帝更是依據一品散階來賜了他一品的壽命。

    原本是一等侯,現在就是郡公。

    趙老爺都有些受寵若驚了。

    「臣,叩謝皇恩!」

    「吾皇永壽無疆!」

    趙興這次喊得真心實意。

    他是真心希望武帝永壽。

    樊艾林念的其餘寶物麵,還有三件珍寶,其中就包括戰船、法衣、和鞋子。

    等所有封賞念完,大殿上空,一道金色光柱籠罩下來。

    「轟」

    國朝氣運洗禮。

    趙興的壽命直接被拉到了一品的理論極限。

    餘運仍舊未完,又將他的衍八的氣運進一步鞏固。

    得完賞賜,趙興退回朝列中。

    百官的封賞,持續了七天才結束。

    姬澈又在皇宮內宴請百官,吃吃喝喝了半個月,這才結束了整個封賞大典。

    元狩一年立冬,豐京,司農監。

    柳天寧坐在大司農的主位上,趙興坐在左下第一位,其餘九位少司農,

    依次排列。

    按景帝時期的情況,大司農的直接屬官,不止這點,足有三十幾位那多。

    可那個時候是打仗,事務多。

    現在屬於和平時期,算上趙興,也隻有十位。

    當然,這十位都是武帝直接定的。

    柳天寧作為大司農,可酌情推薦人選,按需求將屬官的規模擴大。

    「一二品司農何其多,不過能當上少司農的,算我一起就十位。」趙興看著周圍。「權力最大的司農官,都坐在這了。」

    沒有權力,命宮境的司農能做的也不多,可若是為少司農,能調動十九州的司農官,一道命令下去,就牽扯了無數人的命運!可能導致很多家族崛起,也可能導致很多家族衰落。

    「諸位。」柳天寧率先開口道:「新君繼位,司農監當以維穩為主。」

    「當務之急,是拔擢人才,任用賢能。」

    柳天寧的第一道命令,就是立刻開始司農體係的吏選。

    因為自永治九十年,大周的吏選就陷入一潭死水了。

    除低品官員的升遷還算正常,中高品官員已經很久未動,這是不正常的情況,所以柳天寧上位之後,就要迅速使得它恢複正常。

    同農體係恢複正常,那其餘的部門才能好做事。

    『我打算向陛下再舉薦三至九位的少農令。」柳天寧道,「文、武各占一半,諸位有何合適人選,可呈報於我。」

    淩天辰率先發言道:「敢問大司農,此人選,可有派別要求?」

    刷刷其餘人的目光頓時注視過來。

    柳天寧道:「不分派別,隻看才能。」

    這就是定下基調,不管是天時地利本我,隻要有才能,都能上位。

    淩天辰點了點頭,沒有繼續發言。

    因為他也不會胡亂推薦,需要謹慎考慮。

    「第二件事,諸位可擇賢才,舉薦三品司農官。」

    第二件事,還是用人。

    沒有人,什工作都展開不了。

    第一場會議,就是圍繞選拔賢能進行。

    趙興在結束會議後,很快就呈報了奏折上去。

    他舉薦了米芾、陳時節、胡陽、張天行四人為正三品官員,當做自己的副手。

    柳天寧看了看:「陳時節我知道,他當正三品官足夠,胡陽和張天行本就是三品官,此時由從轉正,問題也不大。」

    「這米芾是何人?竟值得你大力推薦?」

    趙興的公文中,米芾排在第一位!

    可米帶到現在還是個五品官。

    說起來也是搞笑。

    因為在歸墟界屯田有功,米芾原本在永治初期就已經升到了正四品上,

    他當時遇到了正在遊曆的姬澈。

    那時姬澈就向景帝舉薦了米芾一次,米蒂便獲封了三品的散階,其本身的境界也在永治二十年突破了三品。

    結果到了永治六十年,這老兄又犯病了,把自己的上官暴揍了一頓。

    事情鬧到州府,米蒂的散階被削,官職被削,但好歲保住了自身的境界。

    隻是他又做回了五品官,而且直接是從五品,又被發配回了歸墟界帶著罪民種田。

    「此比人—....」·

    趙興拿著米蒂的履曆,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如何簡短的介紹米芾,最終隻得道:「是個奇才。」

    柳天寧聞言,將米芾所有的履曆全部看了一遍,最終神色古怪道:「確實是個怪才。」

    米芾乃三派兼修!

    每一派,他都精通。

    不止如此,就是別的道路,舞師、樂師、符師、他都幹過。

    但他有一個毛病:傲上敬下。

    這個毛病放在官場上就很致命了。

    普通出身的米芾沒有家世沒有背景,還動不動就打上官,這誰受得了?

    他能力再出色,在官場上也是人嫌狗棄。

    「米芾這人,是大器晚成的類型啊。」柳天寧笑道。

    「不錯。」趙興也笑了。

    老柳看得透徹,米帶這人就是要到老了,性子才能收著點,明白不能一味憑著喜好在官場混。

    正常軌跡來講,米帶也是到生命後半段,才開始爆發。

    甚至一路做到了大司農的位置,雖然很短暫,但也足以證明此人能力天賦驚人了。

    草根出身逆襲當上大司農,其中有碰到了武帝這種明主的原因,但更多的還是米帶這人自己就很行。

    「我來當他的上官,有我撐著,他就算鬧出什問題,也都是小問題。」趙興道,「此人潛力無窮,在本我之道上也很有研究。」

    柳天寧點了點頭,這種性格的人他見得多。

    甚至他自己年輕時就是這個性子。

    殺官?當年他柳天寧也殺過。

    甚至他還掀翻了半個道院的年輕一代。

    唯一的區別就是,米芾沒背景,沒有人保他,護他的道。

    米芾這人能不死在世家權貴手,純粹是景帝這些年炮製權貴世家的效果很出色。

    換別的時期,米老頭三頭侯變法都不夠人砍的,

    「可以,你帶他去西極州吧。」柳天寧搖頭道,「去一去他的火氣。「

    「嗯。」趙興點頭。

    他這個司農卿,全稱應該是西極七洞天兩福地司農卿。

    因為西極州的藩國,正在西部打得不可開交。

    武帝派趙興,純粹是去撈功勞的。

    不然不好封賞啊。

    就不提封賞,作為司農卿,君義國公----趙興當然得盡快建功,才能配得上這些封賞。

    縱觀大周邊境,也就西極地帶能有不錯的功勞可撈了。

    平海州的幾大洞天,原先屬於王天知的管轄下,也不好換成趙興,

    別的地方又沒像樣的功勞,所以武帝十分貼心的給大兄安排去了西極州「你還要不要帶點人?」柳天寧道,「四個夠不夠。」

    「夠了。」趙興道,「西極州七洞天兩福地,本就有不少賢才,司農副手四個就足矣。」

    柳天寧點了點頭,趙興掌握了終極法,又悟出了天時領域,還有萬法分身,安危是完全不用擔心的。

    「摩斯國的使臣於明年開春返程,你的副手到位後,就跟著他們一起出發吧。」

    「金科王子?」

    「對。」柳天寧道。

    趙興離開司農監後,便跑去和金科王子見了一麵,了解下情況。

    不料再看到金科王子時,他已經斷了一隻手。

    原本摩下的五位強者,此時也隻有三位了。

    隻剩冰圖王、克羅王、索羧三人。

    其中冰圖王已是一品,克羅王和索羧仍舊是二品圓滿。

    「金科王子,怎搞成這樣子?」趙興皺眉問道,他有點懷疑小老弟是故意賣慘。

    斷隻手這並不算什大事,廣陵洞天的斷骨參完全可以幫他接上。

    「神威侯———--不,君義公,我並不是在賣慘。」金科王子慘笑道。

    「那你為何—

    「是有原因的。」金科王子說起了往事。

    「在前年,我們摩斯國與西斯國交戰不利,我的弟弟『金樂』為了掩護我撤退,被敵方的強者殺死,我也斷了一臂。」

    金科王子紅著眼晴道:「為了不忘記這份恥辱,我便一直保持斷臂。」

    「不報此仇,便絕不恢複。」

    趙興聞言,看向金科王子的目光多了幾分同情。

    親兄弟當著麵被人砍了,這確實是恥辱。

    金科王子頂著斷臂來大周,也不能說是賣慘,因為人家是真的慘。

    據我所知,西斯國的國力,不是和你們相當嗎?」趙興看過情報,這兩個國家原本就是一體的,隻是後來發生了分裂。

    按理說實力是相當的,怎被吊打了?

    那是很久以前了。」金科王子道,「西斯國近八十年發展很迅速,有大量的強者誕生,而且他們不斷吞並其餘部族,得到了大量的資源,運道也越來越強盛。」

    趙興仔細的看了一下情報,發現景帝在永治時期對摩斯國的支援很少,

    頂多就是給些物資,派了幾隊使者警告。

    老景在永治期間確實是收縮了力量,隻想讓皇權安穩過度,為此其餘的一切都可以靠後。

    一旦打一場大戰,那就會牽扯到國運動蕩,那會拖慢姬澈的進度,

    另一方麵來想,或許景帝也想將平定西極州藩國這邊的功勞,留給新君「王子放心,摩斯國為大周藩國,我朝絕不會坐視外邦侵犯你們。」

    「王子回去準備吧!明年開春我會跟你一道啟程回國。」

    金科王子感動道:「多謝君義公!」

    元狩一年的十二月。

    米芾、陳時節、張天行、胡陽陸續抵達豐京。

    「下官拜見趙大人。」X4

    趙興揮了揮手,一股微風將四人扶起:「四位不必多禮,都是老相識了。」

    陳時節、胡陽、張天行依舊行禮道:「多謝大人。」

    唯有米芾愣愣的看著趙興:「趙興,沒想到你這厲害了,居然成了國公,還是大司農魔下第一屬官。」

    他近些年都待在歸墟洞天那鳥不拉屎的地方。

    就連景帝死掉,新皇登基,都沒有人通知到歸墟洞天。

    還是元狩一年的秋天,米蒂才知道外麵已經換了新天。

    他更是沒有辦法將趙興與當初那個趙興聯係起來。

    「米兄,你是有大才的。」趙興毫不介意米芾直呼自己的名字,微笑道:「我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喊你過來做事,還望你不要見怪才是。」

    米芾搖頭道:「哪的話,你肯定要比那些屍位素餐的老家夥好。」

    胡陽有些不樂意了。

    哪來的愣頭青,趙興話都到這份上了,怎還不知道順勢拜一拜上官?

    聖子給你客氣客氣,你還當真了?

    「這位米大人,定是有通天之能,才得趙大人如此看重啊。」

    張天行配合道:「定是如此,如今米大人與我等為同僚,應該多熟悉熟悉,不知米大人修的是哪種頂級法,又掌握了哪種真意,悟得哪本真經?」

    米蒂隻是不想動腦子,不代表他聽不出好賴話,哪聽不出兩人擠兌自己?

    他頓時道:「某不才,侯變法頂級五轉,雲、雨、雷、風,各有六轉。」

    「地利法稍弱,地宮、地藏、玄土、裂土也以入門,唯有靈山法無緣習得。」

    「純元土壤不過區區六級,僅養了一株七階兵種,三千六階,不過是些便宜貨,不值一提。」

    胡陽和張天行一聽,頓時愣住了。

    哪蹦出來的高手?

    這尼瑪是老版的趙興啊!

    原本他們兩人打算提一提自己,但這一比,好像自己那點法術有點壓不住米芾。

    於是隻得道:「米大人果然厲害,已經比得上一百年前的趙大人了。」

    一百年前?

    米芾也愣住了。

    他這人就是有話直說:「趙興,你如今是什境界?」

    趙興微笑道:「不瞞米兄,我僥幸到了天運圓滿。」

    他不想在米芾麵前裝逼,可是胡陽和張天行卻吹噓起來。

    「趙大人,天時四法有兩法皆為頂級圓滿,一門雲法達到終極,自創了侯變法修到了頂級九轉!」

    「地利法更是四法皆頂級九轉,更是把地利派神器坤元鋤拿了回來,米兄,你怎連這個都不知道?」

    「本我之道,就不用說了,趙大人現在時商洛學宮副院長!」

    米蒂聽著,逐漸張大了嘴巴。

    他還真不知道趙興這些過往,連新皇登基這事他都後知後覺,可想而知其他事了。

    趙興見兩人吹得差不多,已經震住了米帶,頓時打斷道:

    「好了,我請你們大家來,不是閑聊的。」

    「現在我要前往西極州上任,你們四位為我的副手,具體職務等到了地方再確認。」

    老規矩,先成三品待調官,等到了西極州看看情況再進行具體的安排。

    「遵命。」四人包括米芾,都齊齊行禮應命。

    元狩二年,春社日一過。

    趙興便告別家人,從平海州的老家趕往豐京。

    『元狩二年一過,我的燃天鎖元大陣,也練成了。」在戰船上,趙興梳理著自身所學。

    「司晨黃耳變,練到了頂級九轉,地利三十六道,頂級九轉。」

    「五新神符,頂級七轉,燃天鎖元大陣,頂級七轉。」

    「四大基礎秘法,已經全部學會,隻要都修到頂級圓滿層次,就可嚐試施展《元封》。」

    元封乃是終極法,四大秘法隻是基礎,想要成功施展,還有一段距離。

    但至少已經練成了四種基礎,剩下的隻是循序漸進,不會像之前從無到有的卡那久。

    「如今練會基礎,才發現老李頭真沒吹牛啊。」趙興僅僅是初步嚐試結合四法來施展元封,雖然是四不像,根本和真正的元封不搭界,可他卻發現了此法恐怖的潛力。

    「難不成西極冰川底下,真有什古老的傳承?終極法都隻是篩選門檻-·--這未免也太可怕了,前世直到靈氣複蘇,西極海解凍都未曾聽過有這種地方。」趙興思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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