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道台上的講述在繼續,天上某座樓船中,有畫師迅速完成了一副傳道畫作——《米芾問道圖》。
孟坤看了看畫師遞上來的作品,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畫師察言觀色,立刻詢問是哪不對。
孟坤沉聲道:「此圖神韻非凡,畫是畫得很不錯,但你怎能把米芾畫得比大司農還高大一些呢?」
畫師微微一愣:「可是米芾問道時是站著的,但大司農是坐著,他開口說話時,確實要比大司農要高一些.」
「小光啊,你又不是寫實派的畫師,怎畫畫還講現實邏輯呢。」「叔啊,您這是要我抽象一點?」孟光小心翼翼的問道。
「當然,你畫是畫米芾問道圖,但也可以將色墨多著重於大司農的光輝之上嘛。」「我明白了叔!」
孟光頓時又開始飛快的創作起來。
此次論道大會,盛況空前,不止是司農的盛會其餘職業也不肯錯過這樣的場景。
根據姬澈的聖旨,畫師參加論道大會,誰的畫被選中,將成為史冊的一部分,專門修訂一本插畫版的史冊。
此聖旨一出,畫師們直接嗨到爆炸,這可是名垂萬古的大好時機啊!可是如何能被選中呢?
「你們的畫,都要盡量彰顯大司農的風采!」姬瓔珞在巡視宮廷畫船時,說出了自己的見解。「如此,才有可能被選中。」
而在另一艘畫船上,晨曦郡主姬紫萱則是給出了相反的指令。
「大司農心胸寬闊,陛下亦是曠古難尋之聖君,米芾既然能被安排在第一人,就代表著大司農並不介意自己的風頭被人搶了去。」
「你們如實作畫即可,不必過分渲染大司農。我想,這也應該是他所樂意看到的。」
趙興確實不介意米芾搶風頭,相反,他留出了充足的時間來給米芾發揮。
當然某些台詞是對過的,就比如米芾和自己的問答,解注春秋金文中的「靈』字時,便是故意將其引申至飛升大計上來。
他不止讓米芾講解了《玄黃析元術》的初版,同時還讓米芾講了《純元衍生種》《植物兵種軍團技法》兩種著作。
趙興力捧米芾,騰了很長一段時間來給米芾發揮,給了他一次個人秀的機會。米芾果然也不負眾望,他的兩本著作出來,商洛學宮的人直接高潮了。
「大才!米芾是大才啊!」莊大稔喃喃自語,「我總算明白院長為什要讓他第一個上去論道了。」
作為神木院的院長,莊大稔當然能懂米芾這兩本著作的含金量。
商洛學宮在以前發展不起來,其主要原因就是門檻太高了,門檻一高,就會變得小眾化!
可現在有了玄黃析元術,再加上平替版的《純元衍生種》中的四百多種植物兵種,配合《植物兵種軍團技法》,這就足以讓本我派司農的數量在未來暴增!
如果說趙興的《本我天物論新解》,隻是強大了本我派的精英階層,那米芾就是強大了本我派的根基!
順著這一路發展下去,本我派成為第一大派指日可待!
「米芾竟然有如此經世之才,大司農果然慧眼如炬啊。」楚幹秋唏噓不已,作為兵使院的院長,他能深刻體會到《植物兵種軍團技法》的牛逼之處。
這種震撼不亞於有人當麵寫出了《天地種兵經》和《兵使神決》!
「怪不得他多次要把米芾撈上來。」柳天寧看著高台上的米芾,也不由得有些震撼。「米芾在我手底下也做了幾十年的事,我竟然都沒能發現他有這樣的才能。」
意義非凡啊!
本我派原先要聚元五十階才能修,可如今門檻卻降低到了聚元三十階!
有玄黃析元術降低門檻,純元衍生種中的平替植物,又降低了本我派司農的修煉成本!
植物兵種軍團技法,還能在低階時就形成戰鬥力,甚至可以單獨成軍,這就極大的增加了本我派司農的話語權。
畢竟能打的才是最容易被人看到的,在後方默默種田,這總是容易被人忽略。三大著作,直接將米芾抬上了神壇!
可以說在論道大會前期,討論的熱度最高的就是米芾!看著在論道台上意氣風發的米芾,趙興不由得十分欣慰。「米大爺終於得到了他應有的地位,不用死後再出名了。」米芾講道,和趙興還不一樣,他喜歡邊講邊演示
米芾本就精通畫道、聖言,他在講道的時候,還會在空中曲指作畫寫字,使得人更容易理解他的法理。
在下麵沉澱了那多年,米芾講道的方式也很接地氣。
「霧孫,今日一看,趙天尊還真是值得你違背祖訓。」月英道人突然感慨。
「師叔祖,我可沒有違背祖訓。」霧行者道:「入主中土神州,未必要打過去,這怎能算違背祖訓呢。
月英道人沒有反駁他,隻是說道:「他作為大司農,論道大會給了米芾這多的時間發揮,可見他有容人之量。」
「雖說米芾是研究了初版玄黃析元術,但二版是他創的,三版也有他的參與。但他就願意給米芾發揮的機會,有能力,又有這樣的大胸懷,確實配當神宗之主了。」
「師叔祖,您願意支持我了?」霧行者欣喜的問道。
「再聽一聽。」月英道人微笑道,「我們叫玄天神宗,總得再聽一聽他在其餘兩派上的高論。」
「現在商洛學宮出了那大風頭,我看其餘的論道者,是不會再圍繞玄黃析元術提問題了。
王天知在論道台上,確實有些坐不住了。
米芾排第一,講了那久,柳天寧排第二,不出意外還是得問玄黃析元術。
他們都是說的本我派的經典,這怎能行?本我派要成為司農第一大派,接受不了哇!
「我王天知沒當上大司農也就罷了,難道還要在我這一代,丟失掉第一大派的地位7 "
「我怎麵對列祖列宗?」王天知心中苦澀。
前有柳天寧後有趙興,現在又跳出來個可以開宗立派的米芾。真他媽的活見鬼了!
等柳天寧走完過場,輪到他王天知的時候,他就再也按耐不住了。「轟隆~」
神木論道台迅速拔高,王天知以第三個論道者身份來到了趙興麵前。
「天時氣象,三十年一紀、六十年為一周、三百六十年為一大運,三千六百年為一大周天!」「厥陰風木、少陰君火、少陽相火、太陰濕土陽明燥金、太陽寒水,此為三陰三陽六氣也。」「王天知問道大司農,主氣述常,客氣測變,元氣潮汐是為常乎?或為變乎?」
趙興一聽就笑了,老王不按劇本走啊。
按照原來的台本,王天知也當論玄黃析元術,當以天時派的角度來問道玄黃析元之理。
但他上來就先講《三陰三陽大周天論》,又結合當下玄黃界最關注的元氣潮汐現象來發問,企圖很明顯了。
「老王想為天時派挽尊,這是真急眼了。」趙興心中暗笑。
不過論道大會嘛,也不是本我派的專場,各家都能暢所欲言,講道、問道,既可以說自己的見解,也可以說自己心中的困惑。
王天知的問題簡單又不簡單,他問的是:元氣潮汐到底是天地之間偶然的變數,還是將會成為一種常態的現象?
趙興先前講《氣論》,既提到了元氣又提到了靈氣,那都是理論,現在王天知就提到了一個實際的問題。
道場上的無數人,原本都沉浸在本我派三大著作當中,可現在頓時就被王天知給拉了回來心神。
和本我派的著作相比,元氣潮汐才是當下最值得關注的。
是啊,天底下的司農到底該如何看待元氣潮汐?又該怎應對?
畢竟大家都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況,天地在變,氣候也在大變,有劇烈天災,又有打破桎梏的機緣。
處在這樣的變革中,小國寡民,方外宗派,是真的不知如何自處。
自元氣潮汐出現以來,方外之地確實第一波享受了福利,可也有很多實力不行,抵抗力不足的,已經在元氣潮汐中被毀滅了!
「朝飛霞、日正陽、夜沆瀣、日飛泉、天地二氣化玄黃。」趙興開始回答王天知的問題,他首先說的就是三陰三陽六氣大周天論中的『主六氣'。
「四氣為主,日升月落,陰陽和合,萬物生長,此為大周天之常態變化。」「天地玄黃,天地二氣,元氣生靈,不其身,藏其神。」
「此為米道友先前所問之「靈」與『靈』的區別。」月英道人聞言,頓時激動的狠狠拍大腿!
霧行者捂著大腿齜牙咧嘴。
「您激動就拍自己大腿啊,拍我大腿幹什。」
月英道人無視了霧孫的抱怨:「小子,你知道他在說什嗎?」「不知道。」
「快求師叔祖,我給你講解。」
「請師叔祖講解!」霧行者也是服了。
「趙天尊是在說,天地之間有六種氣,日出朝霞之氣、日中的正陽之氣,日暮的飛泉之氣、太陰之時的沆瀣之氣,以及天之氣、地之氣。」
「其中四種主氣,也就是由太陰、太陽主導的,陰陽之氣,遵循大周天的運轉,孕育了生靈萬物。」
「本座雖然不知道他為何能把大周天劃分的這細,但仔細一算,卻發現曆史的天時之變,總是逃不開這六氣之變遷!」
月英道人激動道:「天地二氣化玄黃,這是對前麵四氣的總結。」
「也就是說,這些日升月落,導致萬物生長的情況具體是怎來的?」「怎來的?」霧行者捧哏道。
「你真笨啊,他之前講的《氣論》就解釋了啊!」月英道人:「天地二氣,便是元氣與靈A!"
「二氣化玄黃,也就是說元靈二氣導致了一切的存在。」
「元氣好理解,可靈氣不顯,即便曾經出現過這樣的時代,可大部分時間是以元氣時代為主。為什他要把靈氣劃分到常態的主氣麵?」
霧行者也逐漸跟上思路。「這難道不應該劃分到變化無常的「客之氣』上嗎?」
月英道人氣得鼻子都有點歪了,他指了指霧行者的腦袋:「就你這悟性,你果然隻能當個臨時宗主啊,放在我們那個時代,你連個長老都撈不上!」
霧行者心中大恨,老東西倚老賣老,動不動我們那個時代,總是說一代不如一代。說得他好像跟個蒙童一樣。
老子這個代宗主也是宗主,麻煩尊重一下好嗎?!
他很想給老東西一榔頭,話到嘴邊又變了:「是是是,您教訓的是,請您指點。」月英道人幫他回顧道:「他之前和米芾論道了靈與靈的區別。」
「我們通常說的靈氣,是法術修煉所用,其實它應該說是靈氣。」「另外一個靈氣,則是生靈之氣!」
「靈氣一直就存在,它使得生命有了靈智,這就是靈氣藏神,而不藏身的解釋。」「也解釋了靈氣為何是六主氣之一!」
霧行者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怪不得天地二魂常在外,若是在內,無論是武者的融合,還是法道的收魂,就是規則境了。」
「突破規則境,則是靈氣時代常見的事情,不常見,則是元氣時代。」
「不錯。」月英道人點了點頭,「本座一蘇醒,隻是命宮境,可是很快就恢複到了規則境實力,便是因為我曾經便完成了藏靈於身的步驟。」
「隻要有靈氣給我吸收,便能快速恢複實力。」
「道和法,法與理,都是指導修煉的機要,趙天尊願意無償的分享這些東西出來,放在我們那個時代,那可是.」
「是一種莫大的機緣對嘛?」霧行者都學會搶答了。
「對!」月英道人晞噓不已:「以前哪有這樣的好事?聆聽強者講道,那是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要就是命好。」
「否則哪有人會給你掰碎了喂嘴啊。」「太對了,太對了!」
「我們這停屍費沒白交啊!」
長孫傀的兩具肉身都顫抖起來,他和旁邊的幾名屍傀宗長老,都聽得如癡如醉。以前很多修行上的困惑在此時茅塞頓開。
「趙天尊真是曠古奇才啊!」長孫傀開始瘋狂吹捧趙興。
當然,他之所以這樣,還因為他曾經在紫神遺跡中,被趙興放了一馬。
當時為了放過霧行者,趙興釋放了咕嚕星上的很多人,這長孫傀就是其中之一,他是屍傀宗的司農。
「不枉費我大老遠的跑過來,還給大周交了那多錢,又等了好幾個月的時間..這一趟花費,值了!」
神木論道台上,王天知、淩天辰也陷入思索當中。
大周的司農們對元氣潮汐的認知,隻停留在兩個表象上,一是天災,二是機緣。研究本質的天時派司農,王天知又和淩天辰是截然相反的立場。
淩天辰認為元氣潮汐是一種客氣之變,他認為這是波及整個玄黃界的超大型,萬萬年才有一次的候變!
所以必然應該劃分在『客氣』的範疇內。
王天知卻不一樣,他覺得趙興提出元氣潮汐的概念,又說它是靈氣時代前的征兆,不久的將來就會進入到飛升時代。
那元氣潮汐所帶來的變化,就將是一種穩定的常態。
依據是什呢?那就是超一品將成為一種常見的境界,至少不是隻有有限的幾個人才能達到的了。
規則、立道(飛升)這兩種境界,既然成為常態,那元氣潮汐也將劃分進六主氣的範疇內。
可是怎解釋本質是一個困擾,如今趙興卻給出了答案。
靈氣一直存在,靈氣卻比較少見,隻存在於玄黃界的某些秘地當中,比如龍庭古地,比如南蠻。
「宇宙中的太陰、太陰之星,造就了二十四節氣之分。」既然開始講了,趙興便就這個方向多講了一些。
他召開論道大會,除了公布玄黃析元術,吸引天下人來大周,增長氣運之外。一統三派,也是他的目的,自然不可能讓本我派一家獨大,否則就違背了初衷。
「陰陽二十四節氣,把它們分屬六氣六步之中,大周之大寒日為起點,按木、火、土、金、水相生之序推行。」
「每一步分六十天又八十七刻半,若是拉長天時的尺度,則倍數乘之即可。」「當某一氣主令時,便會顯示出與之相關的五行特點。」
「如果站在紀元的角度來看,元氣潮汐是經常發生的,它當然是一種常態變化。」
王天知、淩天辰等人陷入沉思,因為這又和他們原本所知的《三陰三陽六氣大周天論》有些出入,似乎在此基礎上更加深入了。
「王天知問道大司農,如果站在大周天紀元來看待元氣潮汐,是一種常態變化,那是否也有大四季之說?」
趙興微笑點了點頭,老王的悟性果然可以,不愧是萬年老二,他也就是生錯了時代,不然當大司農是綽綽有餘的。
「不錯,以大周天論來推導,確實有大四季的存在。」趙興悠悠道。「隻不過玄黃界的地圖太小,人的壽命太短,根本見不到大四季的存在。」
「難不成大司農在大周天論中所寫的紀元,也是四季的季?」
「嘶,如此高瞻遠矚,簡直、簡直..」「這是不是青榆子傳承中的內容?」
「放屁!青榆子是什垃圾,大司農寫周天論在前,得青榆子遺留在後,這都是大司農自己悟出來的!」
王天知和趙興的論道環節,又引起了極大的轟動。僅從轉移注意力來講,老王算是做到了。
此時大部分人都沒去想玄黃析元術,而是集中精力來聽他們兩人的論道。天時派頓時狂喜。
「哈哈哈,老王果然不負眾望啊!」焦安王大笑不止。「他沒有給玄天學宮丟臉!」
「風雨雷雲四院都看著呢。」氣質清冷的天時派司農闞清也滿意的露出笑容:「商討大半年,推他到第三個論道者位置上,還真是做對了!」
論道者的次序,這可是三派半年來爭奪的重點了
除去米芾是趙興欽定,柳天寧沒有爭議。其餘人怎排,那都是爭論不休的。王天知、淩天辰、陸春華、邱遠山、姬佑棠、孟坤、楚千秋、莊大稔.
三派的院長、副院長、治經博士,那都是有資格來論一論的。
王天知是比較出名不假,那都是因為他當了官,又是李伯謙的師弟。司農內部來看,可以和王天知比肩的仍舊有很多。
論道畢竟不全看戰鬥力,治經法理的成就才是要的。如今王天知發揮不錯,也算是平息了之前的內部爭論。
「上下四方日宇,古往今來日宙。橫四維而含陰陽,紘宇宙而章三光。」
「根據三陰三陽六氣大周天論來推導,玄黃界中為小四季,宇宙中為大四季。」「我們該如何麵對元氣潮汐這樣的大紀元常態變化?」
「可以運用客、主加臨,超標或變弱的司天『客氣』加在主氣的第三氣上。」「其餘五氣,以次相加,這就是客主加臨。」
「正所謂氣相得則和,不相得則病,按照這個規則去應對元氣潮汐,便能夠事半功倍T.
說到這,趙興又不忘朝天心殿看一眼,為姬澈的飛升大計做起了宣傳。
「以三陰三陽六氣大周天論中的五步季運推導,合一百二十三萬六千五百四十六年,玄黃界正好運行至所處宇宙疆域中的太陽之星之北分界線之南部。」
「此時也正好是大春季來臨之前。」
「玄黃界的元氣潮汐,即為立春前夕的寒流倒轉,從宇宙的尺度來講,它是春之日暮飛霞。夜之沆瀣之氣加臨導致。」
「春季象征著複蘇,我們的世界即將麵臨一場靈氣之雨!這就是古籍傳聞中的靈氣複蘇了。」
「隻不過由於玄黃界的地理位置原因,現在有人想阻止它的降臨,獨霸這樣的好處。「隻有吾皇在為天下蒼生考慮,試圖讓所有人都能享受到複蘇的好處。」
王天知聞言一笑,台本沒有這一段,大司農這純粹是臨場發揮了。他當即也十分配合道:「吾皇心懷大愛,真乃不世仁君也!」
「陛下心懷大愛,真乃不世仁君也!」天心殿中,摩斯國國王金科,率先站了出來,舉起酒杯:「臣身為大周之臣,真乃榮幸也!」
「小臣鬥膽請諸位大臣舉杯,敬陛下一杯!」
童文卓看著不禁無語這樣的馬屁,居然被一個外國邦臣給搶先了,真是失策啊。看著曾經的摩斯王子,如今的摩斯國王如此拍馬屁,恨不得把他塞進佞臣傳。
但他身為右丞相,也不好再出來搶這些,隻是自己的屬官中,怎就沒有機靈點、大膽點的呢。
眼看百官都紛紛端著酒杯敬自己,姬澈不由得龍顏大悅。「哈哈哈哈,諸君且滿飲!」
要不怎說奸臣總招人喜歡呢,好話誰都愛聽啊。「比不了,比不了啊。」薑華不由得感慨。
趙興在闡述宇宙天時說後誇讚姬澈,等於是用了一部著作為鋪墊,拍姬澈的馬屁。姬澈本不是這容易被誇高興的君王,奈何趙興這波確實是會整活。
天下還有誰人能用這樣的方式?沒有了,獨此一家,別無分號。
史官司馬玉奮筆疾書:【大司農趙興布道宇宙天時說,稱帝為不世仁君;帝甚悅。時有摩斯國王舉杯邀群臣,群臣皆和,頌帝之聖明。】
王天知和趙興的論道環節告一段落,接下來就輪到淩天辰了。
淩天辰其實沒有多少可說的了,因為王天知這混帳沒給他留多少空間。
再加上趙興這個大司農剛才解釋了元氣潮汐是一種常態變化,也就不屬於候變範圍內。
於是他就隻能從候變派的角度,講一講玄黃析元術,是內天地的一種候變。淩天辰也不看重什虛名,他們這一脈就是默默無聞付出的那種。
能到第四個上,也是因為他們這脈的犧牲很大,本來就該在靠前的位置。
趙興也給了淩天辰充分發揮的機會,讓他側重講法,總體來說是中規中矩,淩天辰講完便很快就下去了。
「轟隆~」
第五個,輪到了孟坤。
為什不是邱遠山這個坤元學宮院長,而是副院長孟坤第五?主要還是因為孟坤曾經挖掘了趙興,給予了極大的幫助。
邱遠山是個懂事的,地利派的頭號發言人位置,就讓給了孟坤。「孟坤問道大司農,請問大司農可有地利派之著作嘛?」
「您可是答應了我幾百年哇!」道場內外,頓時哄堂大笑。
孟坤眼神幽怨,他上來不像是問道的,倒像是來討債的一般。趙興也有些忍俊不禁,因為老孟整得跟個委屈的小娘子模樣。「有。」
聽到這個肯定的回答,孟坤頓時興奮的跳起來邱遠山、姬佑棠、蕭等人也按捺不住,發出一聲歡呼。
太不容易了!
本我派三著作米芾造成的轟動夠大了,影響也是深遠,料想本我派的崛起已經是板上釘釘。
天時派在三陰三陽六氣大周天論的基礎上,又有了《宇宙天時說·元氣潮汐篇》。地利派呢?地利派什都沒有。
哦,也不是什都沒有,還是有一把鋤頭的。要放在原先,那是夠滿足了。可如今時代在變化,眼看地利派就要從老二變老了,坐不住了啊。
孟坤也不管什論道不論道,上來就是伸手要經論。
趙興當然早有準備,他不可能讓任何一家獨大,至少在法理經典上是不能有個高低了,實際的發展就另說了。
他也學米芾一樣,開始圖文並茂的講道。首先在空中寫下了五個字:五行四時說。道場內外的觀禮者,頓時來了精神。
五行四時說,這可是司農的大一統理論!
無論是吏員製,道員製,司農官員選拔,都是逢考必考的大題!
「將五行、四時、天幹相合,闡述整個天地的至理,趙神尊竟然已經開始對這樣的經典動刀了嗎?」月英道人不可思議的看著上方。
霧行者頓時樂了。
進大周之前,月英道人叫趙興,到了境內,開始稱趙辰安,論道大會時變成趙天尊。現在倒好,直接整上了神尊。
「沒白帶過來。」霧行者暗自想道,「隻要能說服這個老家夥,其餘的老家夥說服起來也就容易了。」
「冬至日伊始,至下一個冬至日,一年均分為五個等份,每等份72日,合七十二候變之理。」
「依次配木、火、土、金、水、合《五行逐日取用法》。」「甲配木、丙配火、戊配土、庚配金、壬配水。
「以四季劃分為孟、仲、季三月。」
「如孟春、仲春、季春、位東方、五行屬木、配甲已。」「此為當下流行之土王季夏說。」
「然此說不夠均衡,孟夏、仲夏、季夏三月,分給了火與土,火有兩月,土隻有一月,其餘三行皆有三個月。」
趙興先是講述了當下流行的土王季夏說。然後又提出了這套說法的問題,那就是五行在與四季相配時不均衡的問題。
此套思想導致土的地位反而變得最弱,很多司農在調理地脈的時候,都要先去調其餘四行。
比如趙興曾經考過的方法,就有『以金泄火秀,以源水製火,則土可取用也。』這就是講的一個地方出現了超級炎熱的旱災,該怎來調理。
現在趙興提出來的新思想,則是「土王四季說。」
「以季春、季夏、季秋、季冬末尾十八日劃分為土行,共七十二日。自此,五行分管四時,皆為均衡狀態。」
孟坤疑惑不解:「大司農,如此一來,木、火、土、金、水依次相生豈非紊亂?」因為土行分配了四個季節的時日,土從一開始貫穿到了尾。
趙興繼續道:「五行莫貴於土,執繩而製四方。「土之於四時,無所不命者!」
孟坤一聽,心中就笑開了花。
趙興這是把土抬到了更為尊貴的一行,從天幹上來講,土配了四支,其餘則隻配了兩支。
確定了這個思想之後,趙興又回答孟坤的問題,伸手一指天空一塊陸地突然自天空中凝聚。
「五行次序相生,我們利用地脈悟道行法,從來沒有脫離過土行。」「後土歸元,氣變生玄黃,如司農修出純元土壤。」
「也是先有土行,再生其餘四行,開天地之山川河流,草木生靈。」
「沿著這條路修行下去,內天地最終可化洞天世界,這便是土之尊貴了。」「也就是說土行為尊,實際並未影響五行次序相生的原則?」
問話的是邱遠山,此刻的他激動無比,甚至都忘記了還沒輪到他說話。
「是的。」趙興肯定的點頭。他改土王仲夏說為土王四季說,最終又圓到了《玄黃析元術》和《氣論》上麵來。
這不是他牽強附會,三派相輔相成,本身便是天地至理,不可能單拎出來說。
當邱遠山悟透這一思想之後,不由得失聲,指著天上飄著的山陸,手指顫抖,呼吸都急促起來。
孟坤沒有悟透,但他急死了,老邱你要說什,倒是快說啊!
「大、大、大.」邱遠山連續三個顫音,這才穩定了情緒,看著天空的山陸,恭敬的問道:「邱遠山問道大司農,此山陸可是純元土壤中的靈山也?」
趙興笑著點了點頭:「是的,它並非幻象,乃真實存在。」
孟坤、姬佑棠等人也反應過來了。都是噌的站起來,死死盯住天上的山峰。
至於商洛學宮的人,就更加驚訝了,從來沒有人能在純元土壤中修出一座靈山來!沒有人的土壤特性能跨過三個階段,達到體內生靈山的地步!
天時派的司農們,同樣震驚不已,因為趙興的山是飄在天上的,而非落在地下。也就是說純元空間中的土真的脫離了某種桎梏,甚至達到了可以鎮壓天時的程度。
「天.我們一直在以山法煉製萬重山,以徹地舟來托著它去征戰,卻不曾想後土歸元修到極致,自身的純元土壤便可養出山來。」
「土王四季製四方,這不是虛名,趙天尊他真的做到了!」「此山一出,什天時都要被鎮壓啊!」
「原來大道前行,路就在腳下,伏國司農潘昌,多謝大司農傳道!」
道場一處,有一位戴著高冠的命宮境司農,恭恭敬敬的整理衣衫,爾後突然跪了下來,整個人趴在地上。
五體投地跪拜大禮,這位來自伏國的潘昌,是本國的大司農,可他此刻直接是把趙興當聖人來拜了!
「象柳國司農,薄鴻德,多謝大司農傳道!」又有一處觀禮台上,有人虔誠的拜了下去。
象柳國地處大周的北方,是一個中型國家,和大周是邦交之國,薄鴻德的本身門徒甚多,他這一拜背後的門生也黑壓壓的拜了下去。
「東桑國司農『高山洋』,多謝大司農傳道。」這是來自東荒一個國家的強者,東桑國和大蛇國的實力相差無幾,隻不過離中土更加遙遠。
能在短時間內有所領悟的人畢竟是少,但隻要有,必然是天賦極高的強者。月英道人看著天上那一座山嶽,不由得喃喃自語:「觀山悟道,醍醐灌頂啊。」說罷,他也朝著天上作揖道:「月英道人,多謝神尊賜道。」
霧行者樂的看著師叔祖彎腰作揖,您這終於是投了啊。
不料還沒笑多久,就見月英道人猛的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混帳霧孫,老夫都拜了,你還敢站著?趕緊跪下來磕頭!」
「你暫時或許領悟不了神尊的道,可之後遲早能醒悟,這可是莫大的好處!」「嘶是是。」霧行者連忙跪下來叩拜。
人都是有從眾心理的,當很多強者帶頭拜趙興,很快就有人學起來。這些強者又用自己的理解給後輩講述,很快觀山悟道的人越來越多。
拜謝大司農傳道的聲音此起彼伏,很快就如同河流匯聚成了海洋,形成了天地齊鳴之勢。
「多謝大司農傳道!」「多謝大司農傳道!」「多謝大司農傳道!」
聲音不絕於耳,回蕩在天地之間,朝霞、飛泉、日暮各種異象輪番出現。童文卓帶領的禮修隊伍,頓時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因為他們之前下的群體法術,竟然被衝破了!
現在道場內,彼此都能聽到聲音,到處都是論道之音。聲音傳入天心殿,甚至都有點要掀翻九霄的意味。
「好一副眾生拜聖圖,亙古罕見啊。」姬澈眼神深邃,喃喃自語。隨後他輕輕抬手,穩定了道場的秩序,使得天地不再異動。
「大兄雖未立道,卻已有立道之象,若是在靈氣充沛之時,僅憑他能在道場引動此等異象,就可一步入道,破空飛升了!」
神威校尉·作家說
PS:昨天亂碼的那個字,實際是需下麵一個王字,可是這個繁體打不出來,就寫作靈吧,它也確實契合前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