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師把因果法分成因法和結果法。
兩種法術麵又有‘善因’、 ‘惡因’、 ‘善果’、‘惡果’之分。
主流的命師,修的是善因善果,如姬姒的天師府,就秉持著成善因,得善果的理念。
這樣的因果法,即便不小心失敗了,被反噬的代價也是比較小的。
但還有一類命師,專修‘惡因’,‘惡果’。
妊秋君的《因果惡靈》就是主動收集惡因惡果,甚至為了修煉這種法門,殺戮、折磨其他生命,累積的惡因足夠多後,再抽取修行者的地魂(因果魂)被自己的因果魂吸收。
“別人是不想背負因果,這一類命師,卻是主動承接因果,當做修行之法。”
“反噬更重,更短命,但威力也更強大。”
“惡因之靈如果攻破因果結界,就會感染湯夢和,進而間接打擊到姬姒了。”
趙興的指尖已經出現了一縷青花花蕊,但就在這時,他又停了下來。
隨後姬姒額頭上的天命之眼睜開,映照在結界上。
無數道正撕咬結界的惡因血靈突然往下墜落,卻都掉到了姬姒的眼中。
“嗡~~”
姬姒的腦袋突然轉向,看向妊秋君的因果法身。
下一刻,妊秋君的因果法身上出現了細密的紅點,就如同起了紅疹的大胖子。
“倒為因果,定轉乾坤,是天師府的絕學嗎?感覺有點不像啊。”趙興緊緊的盯著。
雖然是絕學,也要看姬姒的法力強不強,能不能奏效。
“因果大道的波動……”趙興仔細感應著。
初始時隻是普通輪回境層次,緊接著就達到了資深級。
最終,跨入了領主級的門檻!
“什?”趙興眨了眨眼,姬姒的這一次攻擊,居然達到了領主級層次?
此時妊秋君的因果惡靈全部像是叛變了一樣,反而撕咬妊秋君本人。
嗤嗤嗤嗤嗤嗤~
妊秋君感應到這一波反攻的威力,臉色終於是變了。
“嗯。”鳳陽領主突然看向妊秋君。
發現她肥胖的體型突然大幅度變化,就是眨眼的功夫,就已經瘦了一大圈,甚至還因此變得好看起來。
“不好!桑於領主,她出事了。”鳳陽領主立刻手持界修筆,神情嚴肅。
“怎回事。”桑於領主也看著一動不動,逐漸變瘦的妊秋君。
“妊秋君之所以法體龐大,主要是功法的原
因。”鳳陽領主快速解釋著:“她的經脈血肉不是憑白多一層的,而是學了氣宗武者,讓一部分肉身與一部分地魂、命魂結合。達到假金身的效果。”
“假金身唯一的作用是用來對抗因果法術反噬的!”
“越胖,她越安全,越瘦,證明她越危險!”
就在說話間的功夫,桑於領主驚訝的發現,妊秋君已經從一個土肥圓,變成了苗條的大美人。
她的皮膚不再粗糙,出現了一種病態的美,雙眼緊閉,大量的氣與血冒出來。
青筋暴在皮膚下時不時蠕動,似乎有什東西在麵。
桑於領主是一名靈魂大師,能夠感覺到妊秋君的靈魂在以驚人的速度枯萎。
這是命、身雙雙衰弱的情況。
“怎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但現在不能動她。”鳳陽領主嚴肅道:“領主,我將參戰,也無心行動。如今唯有請領主遵循我的指引,去找到攻擊妊秋君的那位命師,將他殺掉或者施法打斷,方可救命。”
“嗡~”桑於領主二話不說,立刻消失在原地,往姬姒的方向而去。
而就當桑於離開後。
“嘩啦~~”
一封時光信箋在因果河流中沉浮,逐漸飄到了妊秋君的方向,不過卻遲遲無法落到妊秋君的手中。
“大司農,楊大人,有人過來了。”姬姒的聲音回響。
“鳳陽領主交給我。”楊白河身形閃爍,他收回命師列傳分身,專心與鳳陽領主切磋。
“姬姒,你想讓我做什?”趙興問道。
“我不知道。”姬姒搖頭。
“大司農身上先前發生過因果之戰,有超乎尋常的強者博弈。姬姒算不到你能幹什。隻知道這一戰缺不了你。”
“這是我敢在戰前放讖言的原因。”
趙興卻是秒懂,將手搭在了姬姒的肩膀上。
手背上的光芒綻放出一朵青花,沒入到姬姒體內。
姬姒渾身一震,難以置信的低頭看了一眼花間椅的趙興。
趙興微微搖頭,示意姬姒先不要驚訝,專注解決敵人再說。
得到了青花法力的姬姒,如同吃了猛藥,
戰鬥力直線飆升。
“轟隆~~~”
在湯夢和結界外的因果法身首先破碎。
緊接著在因果河流中追尋的妊秋君,突然發現自己失去了【讖言】的下落。
“怎可能!他的讖言怎可能會流動得這快?!”
妊秋君頓感大事不妙,原本她有很大把握拿掉姬姒的【讖言】,並且進行更改,讓姬姒受到反噬,畢竟她在時空大道上的領悟是要高於姬姒。
可突然,姬姒的境界猛增!就好像兩個命師在時空大道上飆車,她馬上就要追上了,姬姒卻一腳地板油直接原地起飛,已經達到了指定時間點,讓讖言生效。
妊秋君怎能不驚訝?
與此同時,她真實世界中的身體,那封時光信箋也突破時空大道阻隔,落在了她的手。
命數削減!
“哢哢哢哢~”
妊秋君從一個窈窕美女,迅速變成了一個皮包骨的老嫗。
頭發花白,迅速脫落。
妊秋君看著手中帶著一絲青氣的信箋,無論如何都想不通。
她拚命去抓自己掉落的頭發,一半心神在因果河流中也在拚命的伸手,去抓姬姒的【讖言】。
仿佛想要抓住自己的命運。
可她的手掌卻寸寸瓦解,皮膚碎掉,就連骨頭化成了灰。
“沒想到我竟然會死在一個小小的道域境手中。”
妊秋君明白了自己的命運,不再掙紮。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發出了留在天地間的最後喟歎。
“天機難測,命運無常啊……”
“妊秋君!”鳳陽領主感應到隊友的死亡,不再戀戰,立刻結束與楊白河的界修之戰,來到妊秋君原來的位置,可是卻隻看到一地的灰燼。
“妊秋君死了。”鳳陽領主沉默了,他和妊秋君從小在暗殿一起長大,接受訓練。當初暗影聖殿篩選出來的無數天才,星空史學家隻留下了他一個,命師訓練界也隻留下了妊秋君,其餘人都死在了訓練中。
雖然早就知道幹這一行是行走在生死邊緣,可是鳳陽領主還是感覺到一陣悲傷。
“在傳界樓中死於因果法,連複活的機會都沒有。”短暫的悲傷過後,就是深深的恐懼。
鳳陽領主毫不猶豫的捏碎了懷中的界玉,結束了這一次的任務。
“嗡~”
下一刻,時空凝聚,他的身影消失在這一時空,返回了荒域2紀元。
“任務失敗了。”鳳陽領主從傳界樓第六層出來,整個人依舊有些茫然。“拋棄雇主跑路,雖然會遭受暗殿懲罰,但至少我還活著。”
至於為妊秋君報複?他沒這個想法。
就算想,也隻能想想罷了。
“姬姒作為帝國天師府的弟子,生死道域境居然能殺已經抵達領主級的妊秋君,這簡直匪夷所思,如此逆天的天才,必然是那位天師收為親傳弟子了。”
報仇?憑借他是很難報仇了,他要如何才能找到一個會算命的命師呢?
“不過,我卻可以將這個消息報告給聖殿,或許能夠抵消掉一些懲罰。”
深吸了一口氣,鳳陽領主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傳界樓。
……
“混賬,兩個混賬!!”
桑於領主在浩東城的上空發出了一聲怒吼,引來周圍人一陣側目。
當鳳陽領主離開之後,他立刻就失去了指引。
也立刻明白,這人拋棄自己跑路了。
同時,他也感應到自己與妊秋君的靈魂契約消失,這證明妊秋君已經死了。
一個死,一個逃,他怎也不能相信居然會到這個局麵。
明明剛剛還淘到了一顆世界之心,形勢一片大好,可沒想到眨眼的功夫就急轉直下。
說好的一切異常的順利呢?!
“暗影聖殿的廢物!!!”桑於領主臉色鐵青,飛離了鬧市區。
……
“大司農,你……”結束之後,姬姒不由得看了看趙興,此時他仍舊充滿震驚。
姬姒在說那句讖言時,也沒想到自己能殺掉妊秋君。
哪怕對方隻是剛步入領主級,姬姒也完全沒把握。
他之所以覺得能成功,主要是認為自己能夠抵抗妊秋君。
生死道域境能對抗領主級,和生死道域境
能殺領主級,這完全是兩個概念。
可是,最終的結局是,他成功殺死了妊秋君,這是姬姒都沒想到的!
他在看這場戰鬥的未來時,也隻是看到了模糊的未來,有很大一種可能是自己成功救下湯夢和與梁瑞,其餘人死,而妊秋君避免產生曆史虛無事件,選擇不再糾纏而退走。
這個結局是他、楊白河、趙興三人一起締造的。
可是,未來的變故,產生在趙興傳遞給他法力的那一刻。
當法力傳來時,一切就變了。
趙興沒有回應,畢竟心封法他無法透漏,於是隻能笑道,“恭喜你啊姬大人,你創造了一個命師紀錄,生死道域境殺領主級,帝國應該很久沒有過這種情況了。”
此時的楊白河,也是一臉震撼的回過神來:“你到底是什妖孽。”
姬姒無言以對,隻能閑話道:“僥幸罷了。大司農本源境也殺過領主級的。”
“那怎能一樣?”楊白河搖頭道,“星火事後調查得很清楚,那是一群人合力借助界火山噴發才辦到的,更何況,當時那頭老烏龜還沒死。隻是這份功勞照樣算了在趙興的五十人團身上。”
“你可是正兒八經,正麵擊殺了領主級命
師。”
“帝國多少年都沒出現過這樣的紀錄了。”
如果說之前楊白河認為姬姒是頂級天才的範疇,現在就覺得他是妖孽級別了。
小小的大周,居然出現了兩個這樣的人物?
“我真得去大周生個孩子了。”
趙興啞然一笑。
其實造成這樣的結果,是在意料之中,姬姒在命師中的戰鬥力,已經很接近領主級,再配合上青花法力,實力再度飆升。
命師的對決,不用強很多,超出一點點,就足以完成擊殺了。
不像氣宗武者,可能要很大的實力差距,才能殺死另一名皮粗肉厚的氣宗武者。
“話說那妊秋君到底什來頭,修因果惡靈的命師,這可不是什常見的主。“趙興轉移話題道,“她好歹也是領主級,怎從來沒聽過這一號人物。”
“星火也沒她的情報。”楊白河沉吟道,“修《因果惡靈》是不被主流修行界接受的,如此就隻有一種可能了。”
“哪種可能?”
“暗影聖殿培養的。”楊白河道,“暗影聖殿也是一個超級勢力,它們很神秘,就是星火也
追蹤不到它們。當然它們也很少來赤星帝國執行任務。”
“關於暗影聖殿的資料也很少,隻知道這是一個存在了很久的超級勢力。”
“隻要代價足夠,基本上什任務都接。”
“看來背後是有神境撐腰。”姬姒說道。
“嗯。”楊白河點頭。
不能指望所有的修行者都是充滿秩序的,哪怕神境也一樣。
“好了,此事不用多想。”楊白河道,“暗影聖殿的刺客基本不會因為私人情感而報複的,任務就是任務,除非有雇主。”
“我們就算這次碰上了也不必擔憂。”
“我剛才去對付鳳陽領主,發現他已經逃跑,並未注意湯夢和與梁瑞那邊,他們怎樣,傷勢如何?”
姬姒剛想說什,卻突然抬頭看向噴泉廣場邊緣:“他們來了。”
“救命之恩,因果深重。”楊白河笑道,“看來他們是來了卻因果了,就是不知天悠古國的皇子身上,有些什寶物。”
“天悠古國的七皇子?”趙興心中一動,“隊長,你是說梁瑞此人在荒域2紀元也是天悠古國的七皇子?”
“是啊,梁瑞,天悠國主的第七個兒子,資
深級巔峰的樂師。“楊白河說道。”上受國主喜愛,下受臣民愛戴,他很有希望接任下一任國主。”
“趙興,他還因果這事就交給你處理了。”
“隊長,你可是也出了手的。”趙興道,“怎能我一個人說了算。”
“我不是說了嗎,我來度假的。”楊白河笑道,“到時候我去大周生個孩子,你這個大司農關照關照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