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鐵川,化神級修士,專修兵法,乃是兩注國上將軍之一。
他擁有一項天資一一鐵壁。
這門天資能夠讓修士,在短時間內,極大地增強自身的防禦,宛若鋼鐵城牆般巋然不動。所以,施展這門天資的同時,修士也無法移動,隻能立足原地。
因為有這樣的重大弊端,鐵壁這項天資從始至終,都被評定為下等。
下等天資,似乎配不上杜鐵川這樣的人物。
然而,強大的從來不是什天資、法寶、功法,真正強大的向來都是修士本身。
任何的天資,都隻是一個機會而已。
如何把握這個機會,挖掘這個機會中的內在價值,從來都是因人而異。
以結果而言,杜鐵川牢牢把握住了這個機會,且從中挖掘出了天大的寶藏!
他開發自己的天資,使其晉升成為了神通。
即便晉升,鐵壁神通和其他神通相比,仍舊平平無奇,使用場景不多,實用價值不高。
但放在杜鐵川的手中,他以鐵壁神通為核心,結合他的主修功法,開創出了一係列的兵法。其中的鐵流平川,威能最強,也最為著名!
這門功法一旦施放,能加持將士,令全軍體重、防禦激增,力量、攻勢渾然一體,不斷增速,越來越快。最終,利用強悍無比的衝勢換來無以倫比的攻擊。
其威勢之大,猶如龍卷颶風,破山開海,卷席天地,勢不可擋。
大軍如同鋼鐵洪流般,摧枯拉朽、所向披靡,碾壓一切敵人,開疆拓土!
但凡阻擋在大軍麵前的障礙,都將被衝垮,碾壓成渣。即便強大的修士個體要與之爭鋒,就要麵對數以萬計的鋼鐵猛獸,萬難抵擋之力。
這是杜鐵川的王牌手段,是殺手,使用得當,能決定一場戰爭的結果。
在先鋒軍被困,情勢不明之後,杜鐵川派遣四支軍隊,深入千峰林,暗中派遣修士強者護航。試探出敵情虛實之後,他就耗費巨資,迅速搭建了龍影九柱閱兵台。
各支軍隊輪番被檢驗,好讓杜鐵川磨練這些軍隊的同時,挑選出適合施展鐵流平川兵法的優秀軍隊。第一輪閱兵之後,許多將領就猜到了杜鐵川的意圖。
杜帥在當天下達了明確軍令,闡明接下來的計劃一一他要耗費九天時間,進行五輪閱兵。最終支撐到第五輪的軍隊,將作為主力,施展鐵流平川兵法,全麵進攻千峰林。
一時間,全軍沸騰,都在議論這門兵法。
過往的戰績,已經徹底證明了這門兵法的厲害。
可以說,這是杜鐵川的獨門絕技!
“一定要加入進去!例數鐵流平川兵法的每一次使用,都是大勝,沒有一次例外。”
“能夠親自參與,體驗鐵流平川這門著名的兵法,對於我等兵家修行,可謂是絕世良機啊。”“必須要加入!一旦開戰,主力軍都被加持了鐵流平川兵法,難以撼動。剩下的邊軍都會被敵方集火,淪為炮灰。”
將士們都不傻,議論一番後,明白了局勢。
木輪鎮中十幾支軍隊,都會在這場檢驗中被選拔和淘汰。
選拔進去的軍隊,將得到兵法加持,不僅安全有保障,而且還鐵定有戰功保障。
被淘汰下來的軍隊,一般都是尾隨主力軍進發,處境就很危險了。敵人都不傻,自然會避實就虛,專門找薄弱環節來攻打。
尤其是千峰林方麵,隻是地方聯盟,雖然也有幾支常備軍隊,但並無以一國國力支撐起來,曆經戰爭的老軍鐵軍。
千峰林聯軍並不擅長正麵的攻伐較量,屆時麵對鐵流平川兵法下的主力大軍,除非是傻了才會以卵擊石。
所以,他們的反應幾乎可以確定一定是朝著其他軍隊全力出擊。
隻有迅速消滅到這一塊,他們才能挽回一些優勢,然後在鐵流平川兵法結束之後,再尋機和兩注國的主力軍決戰!
“要拚盡全力擠進主力軍之內。”
“千萬不能被淘汰,一旦被擠下來,大戰開啟後,情勢會對我們很不利。”
“兩種待遇,幾乎是一個上天,一個下地啊。”
有了這樣的認知之後許多有人脈的將領,在杜鐵川正式頒布軍令的當晚,就已經開始運作。但所有的公關都以失敗告終!
杜鐵川早有防備,能做出選取結果的,隻有他一人,沒有其他人參與。
一些手眼通天的將士,直接拜見了杜鐵川,結果就連機巧公主都被杜鐵川冷酷拒絕!
“我治軍從嚴,爾等皆要遵守軍紀。”
“我若帶頭違反,如何統帥全軍?”
杜鐵川義正言辭。
這番態度流露出來,廣為人知後,頓時讓他的名望急劇增長。
兩天之後,全軍進行第二次閱兵。
這一次寧拙感受較輕了許多,不再像之前那般難受了。但是其他人的反應都普遍不好,三將營中很多士卒都半途而廢,昏倒當場。
按照閱兵台的布置,不同修為的將士承受的檢閱,承受的壓力都是不同的。
寧拙是築基期的修士,承受的就是築基級別的檢驗。
如果檢驗的是他的戰力,或者境界、法力等等,他會輕鬆過關。問題是,檢閱的重點是他的自身防禦,以及肉身的強度。
這就讓他第一次經曆時,頗感難受。
“但這一次好多了!”
“許多築基修士也都昏倒。”
“改變這個局麵的原因,就是我借用了胎息靈舸啊。”
孫靈瞳意外開發出來的這個修行捷徑,寧拙是越用越喜歡,越是上癮。
這一輪下來,三將營能通過的將士,隻有總數的六成多,將近四成的士卒被淘汰。
“我們的軍隊草創不久,吸收的兵員良莠不齊,有這樣多人被淘汰,其實很合理。”寧拙寬慰三將。關紅撫須,有些羨慕地道:“紅花營的表現很不錯,幾乎沒有人員被淘汰。”
寧拙搖頭:“照這樣的趨勢下去,他們也會有大批被淘汰之人出現。”
果然,到了第三輪閱兵,紅花營也出現了大量淘汰,三將營中一大半的人沒有走完全程,場麵相當難堪。
就連蠻妖營都比他們的情況,要好很多。
這支軍隊經曆過覆沒後,重建沒有多久,又被當做棋子派遣出去,試探千峰林的兵力虛實,在這個過程中損失不小。
但蠻族、妖修的身體素質,要比人族修士具備先天優勢的。
三將營的表現,幾乎可算是墊底。
這讓劉關張三將顏麵大失,同時也都感到了強烈的危機。
“用什辦法,能夠盡快增長肉身強度呢?”
“已經連續三輪閱兵,僅剩下最後兩輪了。”
“關鍵是每一輪閱兵,難度增長得太多了。真要照這個趨勢下去,恐怕木輪鎮的十幾支軍隊,沒有一個合格的。”
“過往的時候,杜鐵川都是這樣高的要求嗎?”
三將的焦慮和問題,也是其他將士們議論的內容。
熟知內情的人是存在的。
從杜鐵川的副將口中,流傳出了一個秘法禁術一一鐵皮肉鎧術!
這門魔法施展出來,十分痛楚,需要讓修士自己剝開全身皮毛,肌肉完全裸露,然後穿戴鎧甲。在這門魔術之下,鎧甲和血肉會黏連、融並,化為一個整體。
鎧甲就代替了之前的皮膚。
如此一來,修士的防禦暴漲,肉身素質拔升一大截,有飛躍性的進步。
而這種急功近利的暴漲,自然也有相當多的弊端。
比如說,維係久了,會對修士產生侵蝕。這種侵蝕程度會越來越嚴重,剛開始隻針對肉身,隨後還會對修士的心性產生影響。
魔功嘛,絕大多數的魔功修煉至深,都會扭曲修士的正常心智。
不過這些弊端,都是較長時間之後才有結果的。
就目前來講,大戰在即。若是有這門手段,確保自己能加入到鐵流平川加持的名單中,那戰場的存活率就會很高。
戰場上存活下來的話,戰功也不會少,甚至還可能平步青雲。
這樣一算,傻子都知道怎選了。
絕大多數的將士,都選擇要搏一搏!
一時間,全軍上下對於全身重鎧的需求暴漲,並且迅速攀升到一種十分誇張的程度。
許多將領第一時間找到了軍需官。
軍需官麵帶微笑,告訴眾人:王都撥發的軍備,都已經下發出去了。不過,的確是有一批重甲,作為後備來保障重甲士卒的戰損、替換之用。
將領們眼前一亮,紛紛賄賂,提出強烈的購買意願。
軍需官便報出了一個驚人的高價。
這當場就嚇退了不少人,甚至有口直心快的將領直接甩手,咒罵軍需官過於心黑!
軍需官並沒有被嚇住,始終堅持這個價格,甚至還說:“諸位將帥們,重甲數量有限,先到先得。後續數量越少,我們提出的賣價也就越高了哦。”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立即就打開了局麵。
許多財大氣粗的將領,率先開口收購,逼得其他將領不得不跟進。很快,眾將領之間就發生了爭吵,產生了激烈的競價的現象。
“什,每支軍隊還有限額?”有將領想要包圓,結果被軍需官製止。
軍需官態度從容:“諸位將軍大人,你們可不要為難小的啊。”
“這些全身重甲就這多,不可能隻售賣一個人或者一支軍隊。”
“否則,我難以向上交代啊。”
軍需官攤開雙手,表示自己的無奈,最後也補充道:“當然,你們也可以不買。”
眾將軍麵麵相規。
旋即,一些人捏著鼻子,滿臉苦色:“買買買!”
重甲數量是有限的,每支軍隊的限額,也是有限的,往往抵不上軍隊的總人數規模。
就這樣,重甲還是被哄搶了許多。
因為物以稀為貴,剩下的重甲價格節節攀升,很快就到了讓人望而卻步的程度。
寧拙處於胎息靈舸中修行,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已是晚了。
劉耳急得團團轉,把著他的手臂,急匆匆地見到軍需官。
得知價格之後,寧拙瞪眼,這和搶錢有什區別?
劉耳更是臉色煞白。
“我買了。”寧拙想了想,當即做出決斷。
他咬牙掏出小半資產,當場買下了四百具全身重甲。
至於輕甲,也有的賣。但有經驗的副將已經明說,必須重甲,才能充分發揮出禁術威能,才有望通過檢閱。
稍次一點的半身重鎧,都沒有這個可能性,更別說輕甲了。
軍需官為此感到震撼,盯著寧拙猛看。
寧拙一擲千金的消息傳出,惹來一波熱議。
劉耳感動不已,之前的憎厭已經煙消雲散:“軍師付出太多,耳銘記在心,銘記在心!”
寧拙:“隻可惜仍舊無法全軍裝備。”
兩人回到三將營,剛要進入營地,穆蘭從天而降。
她盯著寧拙:“夫君,聽說你剛買了四百具重甲?”
劉耳頓時麵色驟變。
夫君一詞,確實刺激到了他。
他立即看向寧拙,神情緊張,欲言又止。
他心中又產生些許厭憎,但比厭惡更多的情緒還是恐懼!
劉耳在這一刻,分外擔心寧拙反悔。
寧拙摸了摸鼻子,苦笑道:“穆蘭將軍不必如此。你想要收買全身重甲,我也可以資助一二。”穆蘭卻不滿足:“就算用光我的名額,買下的重甲數量也不夠覆蓋全軍。所以,夫君,我還要你手中的一部分重甲。”
“這個……”寧拙頓時為難起來。
穆蘭搖頭,態度堅決:“我紅花營的紅花戰陣,需要精兵良將,才能締結和運使。少一部分人對我軍影響非常巨大。”
“劉耳。”
“你們三將營少一些人,完全可以再招嘛。”
穆蘭最近這段時間,也在憂愁這個問題。
她倒是比寧拙更早接觸到禁術的信息,但苦於沒有資金來收購。
寧拙這一次展現出來的財力,著實驚到了她。她之前萬萬沒有料想到,這位大頭少年競然這有錢!早知如此,還焦慮什?
為了自家的紅花營穆蘭也是豁出去了,直接稱呼寧拙為“夫君”。這引起營地士卒們的興奮、躁動,他們頻頻用目光打量穆蘭和寧拙,並且還用神識進行密切交流。
一邊是態度堅定的穆蘭,一邊則是眼巴巴望著的劉耳。
寧拙頓時陷入到一個艱難的抉擇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