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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耷拉著腦袋應了一聲。
把人當客人恭敬伺候,早說啊,他剛把人全得罪了。
您老之前不是不歡迎他們嗎?
沐昂一走,潘筠幾人立即轉身看向床,陶岩柏和妙和收手了。
倆人眉頭緊皺,和潘筠道:“他體內的蟲子太多,雜音也多,脈聽不準確,但他的五髒六腑應該都被蟲子啃噬了,目前隻能肯定心髒是自主跳動的。”
陶岩柏蹙眉道:“還有,肝和腎應該還有些功能。”
妙和:“我們現在唯一能肯定的是,他的脖子以上被金針佐以元力封住,這些蟲子上不去腦子,不然他早成空殼了。”
潘筠眼睛微亮:“用金針封頭的人是誰?我們是不是可以請來一起探討?”
妙和:“我和三師兄小心查探了一下,金針還罷,上麵附著的元力很像二師伯的。”
潘筠一聽,立即看向沐磷。
沐磷連連點頭:“我聽祖父說過,當初把我爹救出來的尹大人用金針封住了我爹的幾處大穴,說是可以防止我爹徹底成為蟲子的軀殼,讓我爹可以自己選擇死。”
“這樣阿……”潘筠走到床邊,低頭去看他的身軀。
張子銘和李文英擠開王璁,一左一右的站在潘筠身邊探頭看。
張子銘問:“你們三清山醫典多,就沒有關於屍蟲的記載?”
潘筠才看了幾本三清山的醫書啊,回答不上來。
陶岩柏和妙和在來的一路上已經把曾經看過的書回憶了一遍,道:“有,凡身中屍蟲者,在其未曾吸盡氣血產卵時,可以用金針十二脈佐以元力、更雄厚的氣血為引將屍蟲引出,病患可救;
在其第一次產卵,而病患未曾氣血殆盡時也可將屍蟲引出,然後以檳榔、苦楝根皮、使君子、烏梅等煎服殺死蟲卵。”
屋所有人都聽得很認真,見他不往下說了,就催促他:“還有呢?”
陶岩柏道:“隻有三成的成功率,所以,醫典治人的方法隻記到屍蟲第一次產卵之後,它說,若體內的屍蟲已經開始第二次,甚至是第三次產卵,那人必死無疑,為絕後患,最好的辦法是一把火,連人帶蟲全燒了。”
潘筠眼珠子一轉:“要是內力深厚,或是修為高深之人呢?他們也撐不到第二次、第三次?”陶岩柏道:“屍蟲以人的氣血、精力、內力和元力等為食,一個人的修為越高,氣血越足,養出來的蟲子越白胖,蟲子對身體的傷害也更大。”
他頓了頓後道:“不過,修為高的人的確堅持的時間要更長一些。”
潘筠扭頭問沐磷:“他的醫案有嗎?”
聽呆住的沐磷回神,立即點頭:“有!”
沐僖的醫案,其實就是一遝堆在一起的紙。
從他被尹鬆救回來開始便有記錄。
第一張還是尹鬆記下來的。
沐磷將一直伺候沐僖的長隨沐白叫來。
沐白拿出一張張醫案給他們解釋:“尹大人一回來便說,屍蟲已遍體,他無能為力,讓我們去三清山請他大師兄,或許有一線生機。”
潘筠和王璁四個刷的一下扭頭看向他。
沐白此時也後悔不已,哽咽道:“但當時左都督還在前線,府中忙亂,沒有主持大局之人,我們想著三清山太遠,便先就近尋找了大夫和巫師上門……”
沐僖被帶回來時,腦袋已經被金針封住,人是清醒的。
雖然他很痛苦,臉色慘白,但身上一點傷也沒有,他們以為隻是普通的蠱蟲。
論玩蠱蟲,雲南敢稱第二,便無人敢稱第一。
黔國公府因為朝廷的原因,不敢豢養蠱師,但昆明內外哪有能力高的蠱師,他們都一清二楚,是可以把人請來的。
他們花了大量的時間請來大夫、蠱師。
沐白將十幾張紙遞給潘筠看:“這是當時的脈案,還有他們的治療方法。”
潘筠伸手接過,翻了翻問:“尹大人就這回京了?”
“沒有,和二老爺一樣中了屍蟲的士兵不少,他們在軍營中自相殘殺,人一死,蟲子便破體而出尋找新的宿主。”
“一隻蟲子鑽進內體,平日根本看不出異常來,等自己和身邊的人發現異常,可能連腦子都被蟲子吃掉了,隱藏頗深。
而等蟲子破體,可能會出來百來隻蟲子,也就是說,一個人感染屍蟲,可能會傳染給一百人。”潘筠帶頭打了一個寒顫:“太恐怖了,是在軍隊?”
“對,所以尹大人到軍營處理此事去了。”
沐白道:“軍隊能救的,尹大人帶著欽天監的人和大夫都救了,不能救的,都算戰死,在腦子未被吃幹淨前到火坑邊自盡,人一抹脖子就掉進燒著的火坑,人和蟲子直接燒幹淨。”
眾人臉上的笑容早消失了,一臉沉凝的聽著。
“尹大人是在左都督和王大將軍大勝回來後才處理完軍隊的事回來的,這是他當時寫的脈案。”潘筠接過,低頭一看,上麵隻有一行字:“已無可救之法,早早焚之。”
潘筠再去翻後麵的脈案就敷衍了很多。
“所以我二師兄找到人的時候,他體內的屍蟲已經經過第一次產卵並成蟲,正在進行第二次產卵,當時他五髒六腑皆被啃噬,但受損還不重。”
大師兄的修為比她可高多了,醫術更是不得了,潘筠歎氣:“當時帶著他去求我大師兄,說不定我大師兄還真能救他,可惜了……”
沐磷連忙問:“現在去求還來得及嗎?”
錦衣衛肯定上三清山找他去了,天知道他跑哪兒去了?
潘筠揮手:“他都被啃成這樣了……算了,你可以派人去試試,要是能把人請來,起碼可以試試。”沐磷追問:“那你呢,你可有辦法?”
潘筠衝他噓了一聲道:“別急,讓我看看。”
潘筠拿出路上畫的符篆,讓沐磷端一碗黃酒來。
她手指夾住黃符一揮,黃符便自燃,散發出一股特別的香氣。
張子銘和李文英好奇的扭頭看過來,就見潘筠將符灰往黃酒一送,然後塞回給沐磷:“用筷子攪一攪,拌勻以後給你爹灌下去。”
沐磷端著黃符酒問:“這個作什用?”
“讓他體內的蟲子反應更遲緩些,一會兒我要碰他。”
潘筠功德顯現,太容易讓蟲子激動了,所以要先給蟲子灌一口安眠酒。
沐磷聽了,立即叫來兩個壯仆,三人合作把黃符酒一滴不剩的給沐僖灌下去了。
潘筠幾個就蹲在床前等黃符酒起效。
當然,不是幹等著。
張子銘道:“我醫術雖一般,卻知道治療屍蟲的原理,無非是驅蟲、保命。
普通的蟲剛才陶岩柏也說,以元力和氣血為引,可我看沐僖體內的屍蟲已經不是一般蟲子,它們好像……
張子銘眉頭緊皺,找不到合適的詞來。
潘筠接口道:“有王蟲。”
“王蟲?”李文英皺眉:“我隻聽說過母蟲,但屍蟲母蟲已死。蠱師為了防止子蟲繁衍後生出新母蟲,母蟲種下蟲卵時會給它們下暗示,不與母蟲在同一宿主下的蟲子,不會產生母蟲。”
“所以這隻是王蟲,很有秩序,”潘筠道:“脈案上顯示,後來請的巫師、名僧和道長們幾次要把蟲子引出來,都不成功。
明明這具身體氣血已到臨界點,它們繼續留在他的體內,最多隻能得到維持生存的養料,可它們競然可以忍受住體外元力和氣血的吸引,沒有大批外湧,說明有蟲子在控製它們,這隻王蟲,有智商了。”張子銘打了一個寒顫。
李文英臉色沉凝道:“這不就是那邪道想要的嗎?”
“一隻聰明,能聽懂人話,還能指揮千萬隻蟲子的王蟲,”李文英沉聲道:“出體之後,將所吸收的元力、精力和氣血過渡給母蟲,再由母蟲反饋給豢養母蟲之人,吸元蟲是從屍蟲上來的。”
張子銘扭頭去看潘筠:“一隻長了腦子的王蟲,你怎把它引出來?”
潘筠道:“引蟲對我來說一點也不難,難的是,蟲子出來之後,怎保住他的性命。”
“你想以功德為引?”張子銘眼珠子轉了轉,頷首道:“這的確是個好辦法,功德可比元力這些東西香多了。”
張子銘湊近她問:“既然這香,你的功德不能生死人,肉白骨嗎?”
潘筠推開他的腦袋:“沒這功效。”
張子銘鍥而不舍:“會不會是有,但你不懂?你既是山神弟子,那你應該可以神魂聯係池吧?要不你問問池,萬一有這個功效呢?功德呀,神佛都在爭奪的東西啊。”
潘筠若有所思起來。
對於功德,她也一直是摸著石頭過河,張子銘說的也不無道理。
稍晚一些回去禱告一番?
她也許久沒拜見師父池老人家了。
妙和小聲提醒道:“小師叔,蟲子好像都安靜了。”
潘筠一聽,立刻回神,手就搭在他的手腕上,他皮膚下的蟲子一動不動。
放的時間長了,經脈的蟲子才稍稍動一下身子。
潘筠高興起來,擼起袖子就單膝跪在床上,兩根手指從他的脖子處往下尋摸,一點一點的往下按壓,蟲子被驚醒,凡是她的手指過處,都小小的蠕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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