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家之道,在於大勢,在於兵家戰陣,在於統率精銳,匯聚萬人,十萬人之力於一身。
於是舉手投足,皆有偉力。
而兵家之道,有謀士謀臣,居中調和,令數萬,乃至於十數萬大軍出手,協調如同一人,氣息相連,攻伐配合,借此手段,將大軍的戰鬥能力徹底地彰顯出來。
如同元執,便是這樣的類型,而樊慶也算是這個的範疇。
雖然能夠影響調動大軍,令軍陣爆發威力。
卻不能夠引導大軍衝陣,不能夠讓那萬人,數萬人的氣息匯聚在自身,讓自身的實力大幅度提升,抵達不可思議的境界。
而在這樣超凡武功的時代,人的神將和宗師,足以和天地誕生孕育的祥瑞相互抗衡,真正的最頂尖的神將,無不是自己的武功就已經堪稱宗師,麾下又有頂尖的大軍,聚攏數萬人之力於自身,攻伐無敵,所向睥睨。
當李觀一的統率能力突破十萬這個數字的時候,他有一種極為明顯的感覺。
就仿佛身在海底,渾身都被一股一股彼此排斥的水流牽製住的手腳,隻能屏住呼吸,一直在這樣的情況下往水麵的方向上升,在沒有突破到十萬統率能力的時候,每提高一千,都會讓自己的身體和元神感受到的壓力提升,抵達九萬統率的時候,李觀一的腦子都在炸。
渾身的每一根肌肉,每一根筋骨都在呻吟,元神似乎被人用鑿子不斷鑿著。
但是當他踏破十萬的時候。
卻忽然就輕鬆下來。
仿佛瞬間突破了什屏障。
之前如同墜入了泥潭當中,仿佛再增加一個人都會讓他整個統率能力坍塌崩潰的感覺徹底消失不見了,之前那一股一股束縛著手腳的暗流忽然就順從起來,成為了自己的助力似的。
李觀一統率這些兵團,渾身的兵魂煞氣猛然暴漲,隱隱然化作麒麟昂首咆哮。
霸主的十萬大軍軍勢狀態和李觀一的十一萬軍勢狠狠地碰撞在了一起。
殺氣三時作陣雲,寒聲一夜傳刁鬥!
那之間,整個秘境幻化出現的天空都似乎翻滾著壓抑下來了,鐵與血的特殊煞氣流轉變化,千軍萬馬在廝殺,兵器碰撞的聲音,戰鼓轟鳴的聲音,足以讓沒有經曆過這些的人生生嚇死。
李觀一和霸主的兵器狠狠地撞擊在一起。
這一次———
平手!
而當霸主發現,這個根基應該不如自己的家夥,在每一次交鋒都會被削弱,受傷,可是幾乎是在幾個呼吸之後,就會直接恢複全盛的時候,終於意識到了什。
這個後世的小子,根基並非是遠不如自己。
而是側重不同。
自己擅長的是瞬間的爆發和強大的耐力,持續性。
而這個小子不知道是吃過什東西。
還是練過什東西。
雖然瞬間的爆發力還不如自己。
但是卻擁有同樣強大到了好像不會疲憊的持續性。
以及,一種堪稱打不死,打不傷,永遠處於巔峰狀態的生機。
是同級別的根基,隻是側重的方向不同,但是在這個時候,爆發力更在李觀一之上的霸主,卻對這個後世之人的根基風格,有了一種說不出的羨慕和一絲絲歎息。
強橫生機,強大耐力和持續性。
自己當年若是也擁有這樣的特性的話,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霸主道:“你,很不錯,這樣快就習慣了。”
“那,熱身結束,是時候開始動真格兒了。”
李觀一握著兵器。
作為青史當中頂尖名將的十萬統率分界嶺。
在這位八百年前,所向睥睨的霸主眼底,隻是【熱身】嗎?
霸主騎著如同龍一般的神駒坐騎,手中的兵器抬起,指著天空,神色傲慢而睥睨。
他穿著墨色的甲胄,大氅在身後微微晃動晃動,在這大氅之下,無窮無盡的士兵開始出現了,他們都穿著沉重的甲胄,皆雙目熾烈,他們用一種狂熱的目光注視著前方的霸主背影,這是觀星一脈的力量,用星光匯聚,記錄下來曾經在這個世界上的畫麵,然後用英雄的心象為基礎,重現過去的一幕。
曾經的霸主全盛。
曾經的,需要整個天下九州一切英雄聯手,共同討伐,才能擊敗的最強的英雄。
士兵的目光當中充斥著熾烈的火光狂熱。
就仿佛他們不僅僅隻是借助了搖光一脈的手段創造出來的,虛幻之物。
而是曾經在霸主的身後,曾經隨著他討伐這天下的那些同袍,跨越八百年的歲月,重新匯聚在這霸主的身後。
姬子昌被秘境當中創造出的大軍軍勢對衝之氣勢掀翻,連連後退了好久,看著這一次,先是霸主和秦王竟似乎是打成了平手,一時間都有些恍惚,一時間都有些不敢置信了,而後,那霸主爭奪天下的大軍再度出現,隻是在這恍惚失神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陣陣清脆細密的碎裂聲音,姬子昌微微怔住,然後低頭看去。
秘境的地麵,台階開始破碎了。
這種碎裂,和之前被李觀一和霸主出招對攻的餘波撕裂的痕跡不同。
這種粉碎,是來自於更深層次的,更為明顯,更為徹底。
即便是觀星一脈的手段,但是這一處秘境畢竟已經存在了足足八百年,在這一段時間麵,一直被赤帝力量封印於皇宮之下,本來就已經處於衰微的狀態,又在剛剛被開啟之後,就展現出了霸主的巔峰狀態,讓八百年前的最強白虎大宗,和這八百年來的最強白虎大宗,率軍廝殺。
不要說是已經被消磨了足足八百年的秘境。
就算是本來的全盛秘境,也經不住這樣造啊。
要碎了!
姬子昌麵色大變。
那邊的霸主也感知到了這一次的變化,握著手中的兵器,道:“可惜,可惜,終究,還是不能傾力一戰。”
李觀一呼出了一口濁氣,秦王,霸主彼此對峙,白虎法相昂首,兵家煞氣洶湧,那霸主心中展露的風景逐漸消散了,從那無盡的沙場重新破碎,重新歸於這個時代古樸破碎的秘境,那些在陣法之下重現的故人,紛紛消散了,最後被剩下的霸主站在那,神色蕭瑟而平靜。
李觀一當真遺憾,道:“可惜了..”他的真正的遺憾,作為一名天下頂尖的戰將統率,竟然不能夠見到霸主的巔峰。
這並不是裝模作樣的假話。
無論如何,不能不說是一種巨大的遺憾和可惜之事。
隻是在這個時候,秘境卻忽然散發出低沉肅殺的嗡鳴聲音,一股金紅色的流光蔓延開來,填補在了觀星一脈秘境之中出現的裂隙當中,將原本即將要破碎的陣法短暫地聚攏起來了,於是剛剛消散的霸主大軍頓住,開始重新聚合,李觀一和霸主都下意識看去。
在那裂隙蔓延開來的地方,快要四十歲的當代赤帝,將手中的赤帝印璽按在秘境上。
赤帝印璽當中的人道氣運湧動流轉出來,彌補了這秘境的破碎。
姬子昌大口喘息,他躲起來了,坐在那個狹窄逼仄的地方,一身帝王常服上,沾染了許多的灰塵,箕坐於此,按下印璽的動作卻果斷,狼藉不堪,卻也有了幾分豪邁,道:“兩位,繼續吧!”
霸主看著那後世的赤帝,卻仿佛看到了那個恣意隨性,卻也同樣豪邁痛快的,自己唯一的對手。
仿佛在緊繃的姬子昌旁邊,看到了那個像是個混渾一樣展開雙腿坐著,提溜著酒壺喝酒,對著自己舉了舉手中酒壺的身影。
霸主的嘴角勾起:“有點意思,這一次,是真的想要大笑幾聲了啊。”
“既如此,就來吧!”
兵器的肅殺聲音洶湧霸道,一股熾烈的氣焰猛然散開來,兵器甲胄的碰撞聲音肅殺,帶著讓人幾乎呼吸都驟然停止住的壓迫之意,旌旗衝天烈烈,無數的兵器戈矛指著天空,高呼烈烈之氣。
霸主的兵器指著天空,他閉著眼睛,卻從容的仿佛站在舞台之上。
“諸君,久違了。”
千古,兵形勢第一。
統率力--
四十萬大軍!
李觀一的瞳孔劇烈收縮,自古超過十萬的統率就已經是頂格的戰將,而更多的,往往是走兵權謀的路數,兵形勢,所向無前的兵形勢,率領的軍隊,竟然可以抵達四十萬的數字?
霸主的戰績之中,帶著五萬就可以打崩敵人四十萬軍隊。
而現在,他麾下有四十萬!
霸主的兵器指著前方,臉上出現了一絲絲睥睨的笑意:“小子,很好.”
“就讓你來見見我等最強的軍勢。”
“諸君!”
霸主的兵器抬起,神色睥睨而傲慢,從容不迫:“共戰!”
那之間的轟鳴,抵達了極致的戰意軍魂那暴起,李觀一看到軍魂升騰,仿佛化作了身穿鐵與火甲胄的巨大化形,那之間的壓迫,已經超過了軍神薑素!
這是足以,在戰場之上,正麵擊潰薑素的力量!
霸主動了。
整個秘境都在劇烈的搖晃著。
李觀一一咬牙,拚盡全力,在秘境之中,隻要他的統率力能夠跟得上,自可以借助星光的力量,展現出兵馬和鐵騎,李觀一自小就在天下流浪,吃過許多的苦頭,在他的心中,有一種很濃鬱的賭性在,一咬牙。
姬子昌發現,這印璽當中的人道氣運忽然開始了加速抽離。
神色呆滯。
祖宗啊..
祖宗之法不可變,不可..
媽的,來都來了!
豁出去了!
姬子昌臉色都有一股豁出去的流氓混混般的決意,惡狠狠地用力,把這印璽更用力壓下去!
李觀一統率暴漲。
在巨大壓力之下李觀一選擇直接和霸主爆了,不管能不能夠做到完美的細膩,完美的操控,先把統率的量拉高。
要不然的話,就會被霸主一波帶走。
李觀一身邊,虛空泛起了肉眼可見的漣漪,旋即,白虎,赤龍,玄龜,青鸞,麒麟五尊法相齊齊出現了。
而後,五尊法相瘋狂抽調了搖光秘境的星光,以及赤帝一脈皇帝印璽麵的人道氣運。
補充自己。
補益自身!
尤其是那太古赤龍法相,可以說是和回家一樣,毫不客氣!
不單單是毫不客氣,甚至於還大有一種正在招呼著其他人一起‘吃’的熟絡和熱情感。
伴隨著李觀一統率的提升,也伴隨著姬子昌感覺自己祖傳的印璽被抽空。
五尊法相之上也散發出了朦朦朧朧的流光,旋即隱隱匯聚起來。
在霸主的殺意和壓迫之下。
舍棄了操控性的秦王,統率接近了二十萬。
這並非是真正的統率能力,而是不顧一切,而是在壓迫下突破極限,是率領大軍衝鋒的數字,而在李觀一的統率抵達這個級別的時候,那五尊法相忽而齊齊地發出了一聲咆哮,長鳴,旋即五尊法相,齊齊爆發出一股濃鬱明亮的流光,下一個那,五尊法相,隱隱合一。
低沉肅殺,威嚴遙遠的龍吟聲在流轉。
兵家大陣化作了流轉的層雲,氣運在其中變化湧動著龍爪緩緩探出,赤色褪去,化作了純粹華貴的暗金色,從容的龍吟響徹四方。
化作了真正的,純粹的【龍】。
這不再是純粹的量的提升。
當統帥率抵達二十萬的時候,便是一—
質變!
霸主眸子綻放異彩,道一聲:“好!”
兵器往前一指,複又大笑:“來!”
甲胄和兵器的肅殺轟鳴聲猛然暴起,大作。
伴隨著如同悶雷般的轟鳴聲音,兩股大軍對衝,狠狠得撞擊廝殺,李觀一雙手揮舞九黎神兵金鐵,和霸主交鋒。
兵器碰撞發出的聲音,如同天上的雷霆沉沉掠過了四方。
可是,這樣的【二十萬】級別的大兵團級別統率,終究隻是虛妄,隻是李觀一豁出去一切,強行為之。
若隻是衝鋒,尚且還可以勉強凝聚,裝裝樣子。
一旦對衝,撞擊,廝殺,則立刻迸散開來了。
統率能力,真正可以做到的,仍舊還是隻有十一萬。
姬子昌隻覺得自己的眼前一片森白,什都也聽不到了,耳畔似乎有幾千幾萬的人在怒吼,兵器的碰撞聲音猶如巨人揮舞巨錘,敲擊在山巒之上,震撼山河,印璽上都出現了一道道細膩的裂痕,姬子昌的心髒在不斷的顫抖著,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姬子昌的視線逐漸恢複。
他扶著旁邊的柱子,踉踉蹌蹌地站起來,看到秘境展現出的大軍和沙場已經開始逐漸消失了。
李觀一和霸主站在原本的地方。
一開始進入此地的時候,這的秘境仍舊算是完好,可是在這一番連續的大戰之後,各處都裂開了縫隙,原本的色澤褪去了,如同已經經曆了千百年的風華一般,已經處於即將破碎的邊緣了。
不,是已經開始破碎!
李觀一看著霸主,仍舊有些驚歎,有些遺憾。
四十萬統率能力,兵形勢。
這兩個東西聯係起來,任何的兵家戰將都會感覺到一種幾乎是從內心深處浮現出來的顫栗感。
不合理!
這幾乎已經不隻是不合理的問題。
這種怪物是怎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
霸主的巔峰時間存在不長,就因為不聽那一代的破軍之計策,導致連續中了種種計策,分崩離析。
可是,最後麵對著統率十萬人的霸主,另一方仍舊出動了全天下其他所有勢力和英雄。
方才李觀一親自感受到的,正是即便是當年的赤帝也不曾感受過的,霸主隻存在於理論上的極限,而李觀一閉著眼睛,已經把剛剛霸主率領四十萬大軍衝鋒的統率姿態,深深烙入了心神之中,不斷地重演,不斷地模仿,揣摩,卻仍舊感覺到了一種巨大的差距。
統率四十萬大軍的霸主,已經超過了李觀一見過的薑素狀態。
也就是說,隻要李觀一也能夠抵達霸主的境界,亦或者,超過他。
那橫攔於前的軍神薑素,便不再是問題。
而若是能夠親自率領二十萬大軍,具備有這樣的統率能力,就可以嚐試將自身的五大法相,凝聚合一,化作那純粹的神龍姿態。
彼時才算是有了偌大質變。
既已學會了霸主的那一股特殊的煞氣。
又窺見了兵家的前路和巔峰。
此次前來,果是不虛此行。
這兩樣比起那足以武裝一支精銳軍團的甲胄和兵器,更為重要!
李觀一看著霸主,道:“多謝。”
霸主注視著旁邊,伴隨著觀星一脈秘境大陣的破碎和消失,那些僅存在於此身記憶之中的故人,那些熟悉的麵龐也都緩緩消散了,霸主的神色平緩下來,看著李觀一,道:“吾也隻是,難得舒展了自己的身軀罷了。”
“後人如你來此,也隻讓我伸伸懶腰。”
口氣果然淡漠狂傲。
李觀一看著霸主之軀,直抒胸臆,道:“霸主,如今天下大亂,四方洶湧,你在這沉睡安靜,豈不是寂寞無趣得很,不如隨我一同離開這,我自想辦法,創造機關之器,借助墨家的手段,可以容納你的元神,即便是此刻的分神之軀,也可以再入這天下,再征戰於四方,如何?!”
“這一次,或可平定四方,彌補過去的遺憾。”
嗯?
嗯??!
姬子昌瞠目結舌。
剛剛還打得差點火花子都炸開來。
現在竟然就坦然邀請?
你們戰將都這直接的嗎?
不過,旋即他意識到了,霸主若是出現在這個時代,那會是什樣的變化。
自古及今,數千年間公認的兵形勢第一人!
率領四十萬大軍鐵騎的時候,鋒芒之盛,甚至於要在軍神薑素之上!
一旦霸主答應,前往這天下,那接下來的局勢就會變得極端明朗起來。
需要的隻是默默休養生息,富國強民等到蓄勢差不多的時候,霸主,秦王,嶽帥,還有那位不知名的神將,四方出戰,各率十萬大軍,就足以平定四方了,隻是,麵對著這樣的邀請,霸主隻是平淡垂眸,手中的兵器轉了一周,斜持於手中,淡淡
“重入天下,再起征伐?”
霸主和李觀一擦肩而過,隻是平淡道:“沒有興趣。”
李觀一微怔。
霸主不緊不慢走遠,站在那白虎的身前,他臉上的神色難得柔和下來,把兵器插在旁邊,伸出手掌,輕輕撫摸著這最為善戰的祥瑞,平淡地道:“本王的事已經結束了,再度複蘇,去做的一切,也不過隻是自欺欺人。”
“那個叛徒,亞父,搖光,八千袍澤,都停在了那個時代。”
“我的故事,也停留在那個時代了。”
霸主平淡笑起來:“自欺欺人的彌補遺憾。”
“到底無趣得很。”
“如何配得上我等的當年呢?”
他的神色很是平淡睥睨,毫無疑問,這沒有興趣四個字並非是故作態度,而是當真覺得無趣抬起手掌,按在那戰死的白虎身軀之上,霸主手掌按下,這巨大的肅殺的白虎緩緩消散開來,留在這的,隻是過去的身骸,真正的白虎真靈,早已經輪轉複蘇了。
五把頂尖玄兵翻騰著落下來,霸主袖袍一掃。
槍,斧,劍,弓,馬槊化作流光。
五把兵器直接飛向李觀一,李觀一抬起手攔下來這些兵器。
這五把兵器之上,蘊藏有一股極強橫的力量,震動得李觀一的掌心都有些刺痛,霸主的神色冷淡睥睨:“另外,你這樣的樣子,當真讓人厭惡!”
似乎是李觀一剛剛就連交鋒過的霸主都能邀約的事情,讓霸主想到了一個,具備有同樣性質和氣質的老流氓,所以有發自內心的厭惡和不喜,而伴隨著這動作,整個秘境開始了劇烈的震顫和晃動,地麵和四方牆壁都出現了裂隙,開始了粉碎,坍塌,霸主淡淡道:“去吧。”
李觀一深深注視著霸主。
點了點頭。
轉身,一隻手抓住了那邊的姬子昌,袖袍一掃。
低沉肅殺的龍吟響起。
赤龍法相出現了,且在瞬間就變得巨大,展露出自己的姿態,在這秘境之中盤旋長吟,尾巴一晃,就將此地的諸多兵器,甲胄,齊齊以內氣裹挾起來,齊齊衝出去,竟然是一把兵器都沒有放下。
雖然在和霸主交鋒時候的收獲比起兵器甲胄更重要。
但是也不代表,另外兩個可以放棄!
自然是,全都要!
有一個頭盔掉了。
那赤龍法相尾巴一甩,一尊玄龜法相飛出去。
脖子伸長,嘴巴長大,綠豆大小的眼睛瞪大了,似乎燃燒著火焰。
似乎又看到了南宮無夢的法相。
吾要,洗刷恥辱!!!
玄龜法相一口咬住了頭盔。
然後脖子收縮,就帶著這頭盔和兵器出去了。
整個秘境都在劇烈晃動著,一塊一塊的隨石坍塌,落下,支撐著秘境的柱子也被裂隙所占據,然後朝著下麵崩潰,毀滅,霸主握著兵器,平靜站在這秘境之中,看著那兄弟,亦是叛徒,敵人,對手的後代被帶著離去,看著這一代的白虎大宗揮舞猛虎嘯天戰戟。
霸主隨意坐在旁邊的青石上,往後靠著出現了裂隙的柱子,神色平和下來了。
他的故事,早在八百年前就已經結束了。
隻是那少女在死去之前,最後的力量托付在他的身上。
歲月長河洶湧,以我的性命,還您再度踏過這歲月場合,卷土重來的機會。
但是。
終究是他。
霸主伸出手,握著心口的一縷流轉的星光,平靜溫和,任由自己的身軀和這星光一起緩緩逸散。
以一種傲慢,睥睨的姿態,平靜俯瞰著自己的消亡。
三百年,就足以扭曲一位武道傳說的執念,讓青袍客遺忘了和故人的約定。
但是八百年的時間,不能扭曲曾經英雄的意誌。
麵對著世人都無比渴望的,再來一次的可能。
他隻是道:“當真讓我,做了一場好夢啊。”
“搖光。”
轟!!!
秘境,毀滅。
餘波不絕,朝著更為遼闊的範圍蔓延開來,最後,將整個宮殿都籠罩其中,頓了頓,猛然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