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鳳謙心中稍寬。
雖說現在最重要的還是陳淮生的下落問題,但是一當陳淮生平安歸來,還是要麵對大槐山的諸多事兒,若是這期間大槐山分崩離析,那意味著陳淮生辛辛苦苦幾年打造起來的這個地盤徹底崩滅,也是所有人不願意見到的。
無論是吳天恩,還是趙嗣天和唐經天,都無法取代陳淮生的作用,陳淮生一當不在,大槐山的生存就失去了根基,這一點所有人都清楚。
正因為如此,所有人現在都表麵鎮定內心惶惑,這都快一年了,陳淮生依然沒有音訊,繼續這樣下去,兩年,三年呢?
可以想象得到,一當幽州寧家和鳳翼宗完成了滏陽道勢力的吞並,這邊天鶴宗和月廬宗的對峙有了結果,那大槐山現在的實力根本無法支撐起局麵,落幕是必然。
陳淮生本來的想法也就是要利用這三五年時間他來衝擊紫府,同時依靠這些異修暫時穩住局麵,加上有三年之約的公孫勝,這個場麵勉強能撐得住。
可他一不在,公孫勝縱然能守諾三年,異修們呢?
和曹家康家的盟約還能遵守?
大槐山還有保護增援曹康兩家的實力?
沒有這份實力,塵嶺仙泉靈田的產出,人家憑什還要分給你?
哪怕是之前,陳淮生雖然隻有築基六重的實力,但是其法術戰力也展示出了逼近紫府的水準,這才讓曹家勉強接受。
“也不必太過憂心,如佟童所言,淮生就算是進入秘境,也不會超過三年,現在已經過去快一年了,還有兩年,堅持穩住局麵,咬咬牙也過了。”
於鳳謙也是在聖火宗經曆過各種場麵的,大槐山總的來說還是初建,不算太複雜。
“那位公孫勝先生已經是凝魂境的強者了,隻要他守諾,哪怕就是三年為期,這兩年他也能起到很大作用,無論是寧家也好,鳳翼宗也好,要碰大槐山也要掂量一下是否劃算,至於說山中眾人,唐經天其實可以讓其閉關好生修行一下,衝擊築基三重了,其他幾位築基的,隻要條件合適,都該如此,這期間大槐山能放棄就放棄,能低調盡量低調,…”
方寶旒也點頭讚同於鳳謙的觀點:“滏陽道那邊,能舍棄就舍棄了,包括閔家那邊,和青鬱說一聲,讓他們家暫時隱忍,大槐山現在還無力考慮那邊,衛懷道這邊,若是曹康兩家提出靈寶靈材要少分配,我們也應允便是,不分,也裝作不知曉便可,…”
“那今年的弟子也不再招收了吧?”佟童皺著眉頭問道。
“弟子倒是不必一下子就不招了,但可以適當減少,……”宣尺媚看了一眼方寶旒,見方寶旒點頭認同,這才繼續道:“我們和衛懷道和滏陽道本地宗族有過承諾,我們可以繼續招收弟子,但如果他們不願意則另說,那就不是我們失信於人了,另外招收弟子也能向外界表明我們的存在。”
於鳳謙欣賞地點頭支持:“尺媚說得對,必要的動作還是要有的,離了淮生肯定有影響,但是他肯定會回來,一旦回來,再來重新做這些事情就太遲了一些。對了,現在山中有沒有提出要離開的?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這也是最好的考驗時機。”
“暫時還沒有。”宣尺媚搖搖頭:“當初邀請這些人過來的時候淮生也是做過一番調查了解和選擇的,而且他們也或多或少受益於來大槐山,前期山中靈寶幾乎都盡力予以了滿足,我想哪怕是其中有人現在有些猶豫意動,恐怕也不好表露出來,不過如果淮生如果一直不回來,也許就不好說了。”
“不必著急,徐徐圖之。”於鳳謙寬慰道:“至少在之前,大家還是能感受帶大槐山欣欣向榮的氣勢,他們還是對大槐山抱有很大的希望,除非三五年之後都還見不到淮生,又或者來自外界的壓力讓大槐山難以維持局麵。”
“也沒有想象的那糟糕,嗣天、經天和吳師伯、苟師伯他們還是很可靠的,還有國麟、虎生、懷江他們幾位也都很感恩的,…”方寶旒補充道。
歸根到底,還是得要陳淮生平安歸來才行,但這個時間上卻是讓人心焦,又沒有一個明確說法,奈何?就在所有人都在為陳淮生究竟去哪兒而擔心不已時,陳淮生究竟在哪?死了,還是沉睡不醒,抑或真的進入秘境了?
陳淮生當然沒死。
但和死了也有點兒相像。
他醒來的時候也不知道究竟是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
同時他也一樣不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態如何,除了意識,他完全感受不到其他。
靈根,道骨,經脈,血髓,匯聚成的道體丹元,似乎都在。
唯一能確認的鼎爐無存了,但好像有還存在,像是與整個道體融為一體了。
醒來之後那幾個月,陳淮生就一直試圖讓自己的意識來與自己的道體建立聯係,但是一直未能如願。除了這一雙眼珠還能轉動,陳淮生發現自己甚至連發聲都做不到。
自己的身體究競處於一種什狀態下,他不確定。
是燒毀了,破壞了,還是斷肢殘體了?
他印象中當時自己的身體是闖入並被火魅之體給徹底包圍和吞沒了,而在冰火兩重天的元力衝擊銷蝕下,火魅之體似乎與自己的身體融合在了一起,那種灼蝕交融帶來的劇痛和排斥感,憋得他都快要窒息而亡了。
但現在自己的身體指揮他卻感受不到,可根骨經髓卻又能感受到,也就是說,靈力驅動行功周天可以,但是行動好像就沒有反應了,猶如癱瘓在床一般。
這是一個問題。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自己的鼎爐呢?鼎爐中的三靈呢?
他記得自己驅使三靈出體與火魅的火元一戰,但隨即自己就陷入了昏迷,這一戰最終的結果如何,還有為什自己變成這樣,他都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