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東京都立咒術學校大門口,白色的巨鳥從天而降、金色的‘駕籠’停在校門口……至於什高檔轎車,世界級手工限量款,在這是最不起眼的座駕;不少來上課的‘學生’,幹脆選擇走路一一畢竟,一般的交通工具,還沒他們自己跑的快。
不過,也有還沒有適應身份轉變的。
“快看、快看!”
“那是校長的妹妹哎”
“還有那邊一一哇,是天馬嬡命……”
一名側馬尾的少女興奮的指著路過的人,就像是遇到了大人物的普通人。
“好了,。”
金發大背頭,掛著大金鏈,一副混混造型,實則是根正苗紅‘和尚’的山神隆二忍不住扶額。
“別盯著人家看,很沒禮貌的。”
“不怪這激動,連我都覺得有些不真實。”
走過學校的大門,辰月勇人也忍不住感歎;雖然他以前也算是‘大城市’的人,但是和這多的高官顯貴一起上學,依然讓他覺得仿佛在做夢:就像是那趟詭異的‘黃泉之旅’。
“孩子他爸,豐田財閥的家主哎”
“那不是……奈緒社長嗎?”
在辰月勇人的身後,飄著一對中年男女,驚呼連連中,讓少年也忍不住抬眼望天。
“爸,媽,你們……”
你們兩位能不能矜持一點?
“,別管他們。”
另一名少女辰月雪乃挽起的手臂,厚厚的劉海下原本陰鬱的臉上,全是溫柔。
“我們去劍術教室,有什不懂的,我教你。”
“好啊”
這四人,正是‘三途河事件’的幸存者;虧得他們運氣好,遇到了地府的隊長岸田純,而且是剛複活了愛人的岸田純,心情不錯下順手把他們的靈魂,送回了肉體之中。
在超凡對策科的審訊室中,四人非常配合,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都詳細的描述了出來。
知曉他們隻是‘受害者’之後,竹雅總監安排四人來上學。
作為超凡事件的幸存者,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都是有‘氣運’在身的人一一這可不是開玩笑,超凡對策科做過總結,凡是從超凡事件中幸存的關鍵人物,在超凡道路上往往會走得更快、更遠。
辰月勇人,身後跟著‘父、母’兩名守護靈,體內殘留著一絲九空搖愛的靈力,即便不喝超凡藥劑,也算是個犬級超凡者。
辰月雪乃,被養父用秘術改造為超凡者,一手劍術也是不俗;不僅是強犬級超凡者,還能控製被稱為‘冥奴’的活屍。
沒錯,雖然她的養父醫生死在了三途河,但是其製造的‘冥奴’依然存在,全都被政府保存起來;隨著醫生死亡,其控製權限落在了辰月雪乃身上。
實力不值一提,普通人水平,但架不住其擁有‘不死’的特性。
這些‘冥奴’平時處於休眠狀態,如同單純的屍體;一旦被注入靈力,就能活動起來。
政府的專家們一邊研究,一邊提出了不少構想:其中就有在體內塞入大威力爆炸物,充當移動自爆裝置的用法。
山神隆二,正牌的東密傳人,僅靠聽誌雄大師講經,就掌握了‘不動明王陣’;自我突破成為超凡者一一別人都是先喝下藥劑成為超凡者,然後研究超凡能力踏入狼級。
他是反過來,先擁有超凡能力……不對,應該叫‘佛法神通’;接下來隻要靈力積累足夠,踏入狼級板上釘釘。
至於隻是普通少女的。
島國政府又不是瞎子,辰月勇人是她的青梅竹馬,辰月雪乃是她的好閨蜜,山神隆二處處維護她;三個未來不可限量的超凡者‘團寵’,占一個上學名額再正常不過。
甚至若是她提出,島國送一瓶三級超凡藥劑都沒問題。
算是一種投資,以及羈絆。
“年輕真好啊,”看著四名結伴而行的少年少女,穿著正裝的齋藤介忍不住感慨。
“嘻嘻齋藤老師,這快就進入狀態了嗎?”
身旁的少女抱著他的手臂,歪頭微笑。
“都開始感慨青春了呢,”“不,我隻是。”
感慨逝去的年華罷了。
認真說起來,齋藤介一張臉和高中生沒什區別;
但是心態就大大不同了:曾經的殺人犯、被血改造成半妖,經曆過大大小小的戰鬥,見過不少生離死別。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實力已經固定在了強虎級,很難再有突破。
加上性格使然,所以到這所學校來當老師一一對此,島國政府自然是熱烈歡迎。
強虎級別的老師,鎮住大部分狼級學生已經綽綽有餘;並非誰都能不斷變強,每個人的天賦都有自己的‘上限’,學校的作用,就是幫助學生盡快抵達天賦的極限。
同時掌握大部分基礎技巧,不至於被人莫名其妙的陰死。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座咒術學校,頗有幾分火影世界‘忍者學校’的風範了。
“走啦”
在少女牽著手臂中,齋藤介邁步而出。
不僅是他,大量超凡者從各處匯聚而來;除了東京本地之外,其他地方的超凡者,有資格的都來到這所學校,接受係統的訓練:體術、劍術、符咒、靈體、甚至還有躲避、應對各種熱武器的課程。
如此龐大的數量,看得校長室中的悠端著茶水感慨。
“我現在是不是應該說一句一—”
“天下英雄,盡入吾彀中?”
一天的時間,彈指而過。
“為了慶祝奪下這次的大單,大家幹杯。”
“幹杯。”
“幹杯!”
居酒屋中,一群人模狗樣的社畜痛飲著杯中的酒水。
桌子上已經是狼籍一片,餐巾紙,食物殘渣,灑落的酒水到處都是。
“武雄科長,我們敬您一杯。”
一名年輕的社畜滿臉紅光,舉起酒杯向首座的老人敬酒。
他們所屬的商社,隻是一家做遊艇內飾的小商社:遊艇這種東西,在島國的地位和汽車差不多,普通遊艇甚至還沒有汽車貴;也沒有汽車暢銷,所以工資待遇一直都挺寒酸。
但那是以前了!
“多虧了這個時代啊……”
有社畜感慨,隨著南邊海域的戰鬥越發激烈,他們這些做船的生意就越好。
真應了那句老話:風浪越大,魚越貴。
“還有武雄課長的領導有方一—”
“不了,不了”
麵對手下社畜們的敬酒,頭發花白的老人笑著擺了擺手。
“我喝不下,你們盡興就好。”
眼看課長拒絕,其他人也不再勸酒。
畢竟課長六十多了,要是喝出個好歹來,在座的眾人都脫不了幹係,少說也得出點‘慰問費’,何苦來哉?
“來,走一個,走一個。”
“謔,厲害。”
“我見底了,該你了!”
島國的酒桌文化也是十分的嘈雜,那種對著枯山流水喝清酒,是‘風雅’之人身份的象征;和普通人無關,說到底大家都隻是打工的牛馬,壓抑了一天後再不放縱,隻怕某天就要從電車站台上往下跳。
這一次,他們拿下了一個大訂單。
據說和花開院家有關!
誰不知道,如今花開院家那位是島國的守護神;
其麾下的產業,隻要漏出一分半點,就足夠讓他們商社吃撐。
桌上已經堆滿了碟子,還有一道道新送來的下酒菜和肉食;若不是因為拿下了這個大單,他們這些社畜的工資,可經不起這樣的花銷,即便是武雄課長也不行。
“這次的成功,是大家的功勞。”
好歹也混了大半輩子,剛升任課長不久的武雄,也像模像樣的鼓舞士氣。
“諸位再接再厲,要把這單做得漂漂亮亮。”
“請課長放心!”
“我們絕對用百分之兩百的熱情來工作!”
一群社畜紛紛拍著胸膛保證,倒也不隻是醉話,畢竟關係到他們一家人的生計,誰敢不上心?
花開院家固然大方,但若是產品有什瑕疵,都不需要花開院家動手,他們這個商社就會迎來滅頂之災:以如今這個卷成狗的東京職場,被辭退之後想要再找到工作,那幾乎不可能。
“你們慢慢吃喝,我把賬單結了。”
名為武雄的老男人站起身來,拿起身旁掉漆的公文包。
“這就要回去了嗎?”
“課長不再坐一會兒。”
“請慢走,”一群社畜紛紛起身行禮,等武雄離開之後,借著酒勁,立刻竊竊私語起來。
“你們有沒有覺得,武雄課長突然。容光煥發了?”
“是遇到什好事了吧?”
“什好事?總不會是女人一一”
“哈哈哈,你真逗!誰不知道武雄課長,可是顧家的好男人……”
然而事實上:讓原本等待退休的武雄,突然爆發出無窮精力的,真是‘女人’。
“美奈子,”來到那個人煙稀少的公園,老男人急不可耐的掏出照片。
“武雄先生,又見麵了。”
穿著教會長裙校服,齊肩短發的少女徐徐出現;笑著抬手打招呼,一顰一笑都如記憶中那般恬靜。
“您這是。喝酒了?”
“啊,抱歉,因為今天拿下了一個大單。”
在老男人不好意思的抬手撓頭中,少女微笑著搖頭。
“不用道歉,”“踏入社會後,肯定有需要應酬的時候。”
“可惜我隻是個幻象,不能給你做醒酒的茶一”
麵對眼前如此體貼的少女,老男人先是有些愣神,緊接著抬手擦了擦眼角。
“不,不用。”
“能聽到你這說,我就心滿意足了。”
急匆匆的跑來這個公園,老男人有些喘息的坐在長椅上。
“老了,不行了。”
“不會啊,我覺得更有男人味呢……”
少女將裙子按住,坐在武雄課長旁邊,雙手疊放在膝蓋上;兩人在夜色下開始暢談曾經的點點滴滴,那個美好的時代,無憂無慮的時代,那是他們逝去的青春……
滴滴滴、“啊,這晚了?”
手腕上的手表響起,讓低頭一看的老人武雄臉色微變。
怎會……是了!
今天自己‘遲到’,所以還沒有到‘美奈子’消失的時間,反倒是他,該回家了。
那個冰冷,無趣的家。
“要走了嗎?”
少女也看出了老人臉上的窘迫,“快回家去吧,武雄先生。比起不存在的人一”
“你應該要更珍惜眼身邊的人才行。”
“我。我。”
聽到心愛之人的勸慰,老人欲言又止,一臉悲苦。
“抱歉,讓你擔憂了。”
最後,老人默默地收起照片,佝僂著背轉身,提著公文包消失在夜色中。
“我回來了。”
無精打采的推開自家的大門,老社畜原本準備直接去休息,卻被眼前的人嚇了一跳。
“你站在這幹什?”
站在玄關的,正是他的妻子:滿臉皺紋、一頭短發,穿著居家長裙。
“我聽人說,你今天變得很古怪?”
老婦人盯著進門的武雄,眼中全是懷疑!
“該不會是招惹了什小姑娘吧?就憑你這種快要退休,才升職的課長?”
課長雖然也算是管理層,但絕不算是什高層:橫向對比,島國著名的動漫中,蠟筆小新的老爸,就是最低級的係長;而野比大熊的父親,則是課長。
而且那還是在沒有金融破滅前,現在商社的低層管理人員,也就高級一點的牛馬而已。
何況是武雄這種,幹了一輩子才在快要退休之前才升職。
不過是看在他幾十年的‘苦勞’上罷了。
“怎。怎會?!”
下意識的提高了聲音反駁,武雄臉上的慌亂卻肉眼可見。
“誰、誰想要陷害我?”
“把公文包給我一一”老婦人劈手奪過武雄的公文包,就要開始試圖檢查‘罪證’。
然而全都是正常的東西。
“夠了!”
一把將公文包奪回,將被取出的東西塞回去;
胸膛劇烈的起伏的老人,深深的看了一眼麵前的老婦人,轉身奪門而出。
夠了,夠了!!
這個家已經呆夠了,為什,為什會這樣?如果是‘美奈子’的話。
“喂,你要去哪來?”
追出門的老婦人,惡狠狠的向老人的背影喊。
我要去哪?
我要去有美奈子的地方!
老人緊緊的抱著公文包,不顧街道上那些目光異樣的行人,奔跑……不,應該說小跑著,向那個公園,向他曾經逝去的一切。
“呼呼呼”
“武雄先生?您這是一一”
隨著老人跑到公園,取出照片,曾經魂牽夢繞的身影再次出現在麵前。
“嗚嗚嗚”
“為什,為什會這樣?”
麵對眼前的愛人,老人哭了,哭得老淚縱橫。
?
“您遇到了什傷心事嗎?”
“如果可以的話,請告訴我,我願意傾聽武雄先生的任何煩惱……”
就在少女上前一步,安慰老人的時候,公園外傳來喘息聲。
“等。等等!”
“你這老家夥。哈?這個女孩是誰?!”
同樣氣喘籲籲的老婦人追來,咬牙切齒的踏入公園,然後愣住了:“這一一”“不是學生時代的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