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書友臉上有些虛汗,走進來時,整個人有點飄。
譚文彬嚴肅問道: “你插針了?”
林書友撓撓頭: “沒忍住,就來了兩根。”
接下來,林書友就拿起本子,開始講述起今晚的事。
剛開了個頭,譚文彬就將其打斷: “等下,這個你跟小遠哥匯報了?”
“還沒,主要是我擅自做了個決定,想先讓彬哥你幫我看看,這決定做得對不對,有沒有紕漏。”
“所以,你現在回來了,沒跟小遠哥匯報,而是來跟我匯報?”
“嗯啊。”
“你把我這當什地方了,司禮監?”
“啊,我本來是想直接去敲小遠哥房間門的,但童子建議我先來找彬哥你。”
“。”
“那我,現在去找小遠哥?”
“扶我上輪椅,一起去吧。”
“好,彬哥。”
林書友將譚文彬推了出來,敲響小遠哥的房門。
“進。”
推門進入後,林書友將晚上發生的事情進行了匯報。
聽完後,坐在輪椅上的譚文彬開口道:
“別說,這三隻眼的女人緣還真好,上次那個蠱女叫什來著,山女還是聖女?”
林書友: “名字好像叫山女,聖女是她的身份,蠱女是她的職業。”
譚文彬: “無所謂了,怕是又得變成他的消耗品,這家夥,十足渣男一個。”
林書友點頭: “是的,沒錯。”
李追遠: “徐明本來是趙毅手底下的打手,現在被趙毅修改路線,成了團隊防禦角色,這就說明,團隊在攻擊方麵有了絕對的擔當。那對雙胞胎,不能輕視。”
譚文彬: “小遠哥,我是好奇,怎這巧,這次又碰到他了,點燈行走江湖的明明這多。”
李追遠: “第一次老變婆那一浪,趙毅能出
現,是因為當初鎮壓老變婆的是他家先祖。
上一次在麗江,是因為趙毅當時心髒出了問題,他是為了活命,提前卷入因果想謀求走江功德續命的。
我覺得,這一次,應該也是有著某種特定原因。
而且,從阿友的敘述中可以看出,徐明的變化很大。
雖然在絕對力量的增幅上,比不上我們,但這變化幅度,不應該是正常節奏。”
譚文彬: “小遠哥,你懷疑三隻眼他提高了走江頻率?”
李追遠點點頭: “沒錯,上次在麗江,他就已經表現出來了,既然成功了,那就有可能食髓知味,繼續高頻率地賭下去。”
簡而言之,就是別人兩道浪之間,是有一段休整時間,他趙毅不要,一道浪結束後,馬上故意去拉扯因果,強行開啟下一浪。
譚文彬: “他這個家夥,確實是能幹出這種事的人。”
能屈能伸,且對自己還狠,調侃歸調侃,卻絕不能輕視。
李追遠: “所以阿友這次做得不錯,這個敲打,很好。讓他再次提前認清差距,為接下來的合作,打下個不錯基礎。”
一想到那天的施工現場的工人都被做了標記,李追遠就覺得有些頭疼,如此大規模的擴散,確實需要更多的人手參與。
譚文彬: “那我們需要主動聯絡他?”
李追遠: “不用,一是目前還沒迫切需要,二是他那應該有他的線索,提前合流會有點虧。”
緊接著,李追遠又看向林書友: “身體恢複需要多久?”
林書友: “隻是兩針,兩天足夠恢複。”
以前插針後,得在床上休養至少半個月,現在雖然看出有點透支,但能走能動,且徹底複原隻需兩天。
真君體係,是真的對真君本人好。
商議結束後,其餘人回到自己房間,李追遠蓋上被子,開始睡覺。
少年的生物鍾很穩定,很早就起來。
陰萌敲門,送來了早飯。
並說潤生現在人還坐在那家早餐店,一碗一碗地幹著豆花,豆花既香又便宜,潤生吃得放不下筷子。
說完後,陰萌幽幽來了一句: “其實做豆花並不難,配飯也巴適。”
李追遠繼續吃著包子喝著豆漿,不接話。
陰萌聳了聳肩: “小遠哥,我隻是開玩笑的。”
李追遠: “我知道,這是吳鑫的名片,去給他打個電話,讓他早點過來。”
“好的,小遠哥。”
吳鑫騎著三輪摩托來了,還帶來了一大袋早飯。
好在潤生及時回來,李追遠就讓吳鑫把早飯交
給潤生。
潤生雖然吃了很多碗,但沒吃過癮,他本意是想難得奢侈一把,幹脆把老板今天店的豆花都包圓了的。
但老板不樂意繼續賣他了,為一個忽然出現的生客耽擱了老客的生意,不劃算。
“你們起得可真早。”吳鑫抽出一根煙,猶豫了一下。
李追遠: “你隨意。”
“好的,謝謝。”吳鑫將煙點起, “你是高考狀元?”
李追遠: “每年各省都會有。”
“高考狀元怎幹我們這行了?”吳鑫馬上解釋道, “我的意思是,應該有更好的去處才對,咱們這行,還是太辛苦了。”
“因為喜歡。”
當初就覺得水利工程與撈屍很搭,事實證明的確如此,薛亮亮現在都能給自己“發布”浪花線索了。
“那我們現在去醫院?”
“不急。”李追遠指了指床邊, “你先坐下,我給你檢查一下身體。”
“我。”吳鑫雖然不解,但還是乖乖坐下了。
越是與這少年接觸久了,就自然而然地會聽從他的話,要知道,他在單位,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氣。
李追遠指節在吳鑫額頭上連彈了三下,然後指尖按壓紅泥,在他額頭畫了道紋路,確保將其自身
意識壓製下去後,李追遠閉上眼,運轉黑皮書秘術,強行進入吳鑫的意識。
在昨晚看的吳鑫陳述中, “石油”噴發時,他是站在外圍的,身上雖然濺灑了些,卻不多。
如果他的記憶也被改動過的話,那就幾乎可以證明,當時在場的所有工人都無法幸免。
讀取記憶,相當於感受一個人的前半生,過多的喜怒哀樂會成為負擔。
李追遠再次“來到了”李三江家,上了二樓,推開自己房間門。
桌上、地上,全是書,本體的自己,是真的發奮用功。
知曉自己這個“心魔”來了,本體頭都沒抬,依舊埋頭苦讀。
本體: “垃圾放門口吧,我待會兒處理。”
李追遠: “好。”
本體: “浪費個什精力,把那群工人全殺了就是了,匡扶正道總得有人犧牲小我,天道能理解。”
李追遠: “繼續看你的書吧。”
本體這時抬起頭,將手的書拿起來,居然是《走江行為規範》。
隻不過,李追遠的那本,隻是個小本子,而且寫到現在還沒用到一半,本體手上的這本,像是塊厚重的大磚頭,如同字典。
本體: “有時候,別想著把雙手弄得太幹淨,帶點血帶點髒,它可能會更喜歡。”
李追遠: “這就是你的研究成果?”
本體: “暫時的。”
李追遠: “暫時的互惠合作與永久賣身為奴,還是有區別的。”
本體: “的確,你說得對,但你還是矜持了,因為隻要你擁有足夠的能力,契約,是可以撕毀的。”
“砰!”
李追遠把門關閉,本體說過,他暫時不會對自己發動反擊,但他從未停止過鋪墊。
這會兒,對吳鑫的記憶已經讀取完畢。
再精妙的技術,也無法徹底掩飾修補過的痕跡,記憶也是如此。
在吳鑫記事起的一段記憶,李追遠看見了一道紊亂,另一道紊亂則在工地上發生事情時。
這意味著,吳鑫如此漫長的記憶,已經被截取下來又放了回去。
簡而言之,如果對方想,那就能輕易地把這一段直接取走,讓吳鑫瞬間忘記過去的一切,而在這一基礎上,隨便往上麵填充一段記憶,吳鑫就能迅速變成另一個人。
李追遠先前的猜測在這一刻被證實了,對方這是真的做好了最極端的後手打算。
現實中,少年睜開眼。
吳鑫依舊閉著眼,李追遠先給他擦去臉上紅泥,又在他眉心敲了兩下,吳鑫倒頭就睡。
李追遠坐在旁邊床上等著,半個小時後,吳鑫醒來。
“抱歉,昨晚不該熬夜,居然睡著了。”
“沒事,我們去醫院吧。”
潤生早上吃滿足了,正坐在招待所門口的長椅上曬著太陽。
不少進出經過的人,都來找他攀談,確認口音不是本地的後,馬上就會接一句:你是不是東北的?
其實,潤生的體格,放在東北,也算是異類了。
招待所的前台女孩對潤生很熱情,主動給他送水,還拿來水果請他吃,且故意坐在長椅上,想要和潤生多聊聊天。
李追遠和吳鑫下樓時,正好撞見陰萌站在門口,用川渝話叫潤生去附近小賣部給她買東西。
那個女孩臉色訕訕,先一步起身離開長椅回到工作崗位。
然後,陰萌的臉就沉了下來,看著潤生。
潤生很無辜,他真的隻是吃美了,坐在那消化。
“潤生哥,跟我去一趟醫院。”
“好!”潤生馬上站起身,又對陰萌道, “急,不急的話我回來時帶給你。”
陰萌: “不用了,我自己去買,你保護小遠哥。”
“哎,好。”
陰萌轉身前往隔壁火鍋店,先前她花錢,讓老板幫忙煎藥,這會兒藥煎好了,她端著兩碗藥回到招待所樓上。
先將一碗給了林書友又將剩下的這碗送到譚文
彬房間。
譚文彬拿著根吸管,自己喝藥。
陰萌站在床邊,忽然笑了一聲,說道: “剛剛在樓下,居然有小姑娘找潤生搭訕。”
“咕嘟咕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