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狗罵了一句:“畜生果然是畜生,一點都不知道感恩。
隨即,白狗拍了拍自己身下的這顆腦袋。
身下的虞奴馬上一個閃身,來到另一個人麵前,先伸手攥住其頭頂的妖物,然後掰開妖物身下虞奴的嘴巴,將妖物捏碎了,塞入其嘴。
速度很快,根本就不給它們反應時間,一個一個,全部捏碎,再讓虞奴吃掉。
除了白狗外,其餘三個虞奴眼睛都開始發綠,眉心間有妖氣流轉。
它們的肉身被毀了,妖靈卻被注入了虞奴體內,它們依舊能操控虞奴的行為,但幾天後,它們就注定徹底消亡。
隻有真正天賦驚人的妖,才值得由家調配資源,幫其擇選天賦卓絕的虞家人,進行人與妖靈的結合。
那種狀態下,才能持久。
就比如那位尊貴的小姐。
白狗見過幾次那位小姐,她高高在上,氣度不凡,
連其身邊的阿元,也是無比強大的血脈存在。
可惜,小姐去走江了,然後,死了。
小姐妖牌熄滅的那晚,老太太憤怒刺耳的尖叫聲,傳遍了大半個祖宅。
老太太遣人去調查小姐的死因,得到了一條重要線索……九江趙!
說是小姐與另外兩夥人,一同進的玉龍雪山深處,其中一夥人籍籍無名,也探聽不到訊息,應該是運氣好拿到碎玉湊數的。
那,罪魁禍首,且能與小姐爭鋒的,隻有那位九江趙毅!
得到答案的老太太,不停吐血,麵白如紙。
白狗覺得,這是老太太被氣的。
有傳聞說,老太太想調集人手,去九江,為小姐的死報仇。
結果,一直閉關不出的祖公蘇醒,叫停了老太太這一舉動。
那日,先是貓叫聲不絕於耳,像是在進行著各種淒厲哭訴。
最後,一聲“汪”,帶來可怕的威嚴,讓貓叫聲就此沉寂,不敢造次。
現在的虞家,貓妖因老太太的關係,能得到偏愛與照顧,除了貓妖之外,狗妖也屬於這一列,因為祖公是一條狗。
雖然白狗這一生,隻見過祖公三次,且每次祖公都是以人的模樣現身,但所有供奉祭拜的畫像中,祖公基本都是一條狗,一條普普通通的土狗。
後來,家開始流行起畫人的畫像,這是隻有化形的妖以及和虞家嫡係血脈成功融合的妖才能享受的待遇。
祖公在那幅畫,像是一個人了,但全身黃色的毛
發,長長的尾巴,雖威武雄壯,卻依舊能看出狗的模樣。
“呼……”
“呼……”
“呼……”
三道白息,依次從三個虞奴口中發出,這意味著融合已經完成。
三個虞奴,全都扭頭看向白狗,它們不解,白狗為什要這做。
白狗:“沒有後路了,徹底沒有了,懂?”
三個虞奴低下頭,紛紛攥緊拳頭,有不甘也有無奈。
白狗揮舞了一下尾巴:“走吧,去做我們這次出來該做的事情吧。”
在接到這一任務時,白狗就被告知,它們無法回來,也不能回來。
白狗也是不理解,但它選擇接受。
很快,在趙毅的嚴陣以待中,四個人,外加一條趴在人腦袋上的一條白狗,出現在了視線中。
這四人身上的衣服全部破損不堪,身上還遍布新鮮的傷痕。
這說明,他們是直接扛著禁製的打擊進來的。
以這般蠻橫的姿態,能闖入這,就足夠說明他們的強大。
不過,這還真符合趙毅現在對虞家人的新刻板印象,做事時跟沒腦子一樣,喜歡用蠻力。
陰萌:“他們的眼睛、耳朵、鼻子……”
譚文彬:“我敢打賭,舌頭應該也被割了。”
陰萌:“為什要這做?”
譚文彬:“為了,隔絕因果,可是……”
趙毅:“沒什可是,要是姓李的在,就會說:不要犯把蠢貨想得太高深的錯誤。”
這做,就是為了隔絕因果,想要天道無可指摘。
但這做,除了可笑還有什意義?
首先,這種隔絕因果的活兒,幹得是真糙,江湖上有不少家族門派也會幹些醃攢活兒,但他們從提前布局到正式發動以及最後的收尾,都會有一條完整清晰的流程,絕對不髒自己的手。
哪像眼前這樣,眼耳口鼻一割,就算盡到意思了。你就這糊弄天道的?
最可笑的是,按照自己與姓李的推演,天道早就在布局針對虞家的巨浪了,自己都為了提前撈好處給陳靖獻殷勤了,結果虞家人,還在這把腦袋往沙坑一埋,自欺欺人呢。
可老問題又出現了,你可以說虞家人蠢,但你不能說虞家人弱。
這四個人,身上妖氣很弱,可體內的氣血以及與周圍環境的呼應卻很強烈,仿佛妖隻是表麵,真正能拿得出手的,還是人。
四個,虞家強者。
而且這會兒,黑潭有個沒解決,自己等人進不去,可它卻是隨時都能出來的,兩相疊加之下,局麵對自己這邊很不利。
趙毅眼睛眯起,他想到了一個辦法,有些荒謬,卻又想試試看,而且這方法,可謂相當陰損。
他對譚文彬道:“你自報家門與對方聊聊,拖一下時間。
譚文彬苦笑道:“趙少爺,你是懂我們家小遠哥的習慣的。”
趙毅:“那就報我的名號!”
譚文彬:“好!”
趙毅將目光看向那處岩壁,靜氣凝神,再次融入那神念圖中。
譚文彬則開口朝著那四個虞家人喊道:
“胸臨九江,膽照潯陽,氣蓋廬山,神踏鄱陽。在下九江趙毅,敢問諸位為何而來?”
白狗:九江趙毅?
白狗悟了,這就是家派自己等人到這的原因,原來,是讓自己,幫小姐報仇!
狗爪向前一探:“殺!”
其身邊三個虞奴,如風雷般衝殺向前,狠狠撞擊到防禦陣法後才停止下來,陣法隨之開始劇烈顫抖,顯示其剛剛到底承受了多恐怖的壓力。
林書友:“這是談都不談就直接開幹了?”
潤生:“趙毅風評。”
譚文彬:“先不要出手,這陣法還能再撐一會兒,等趙毅回來。”
進入神念的趙毅,再次看見了正在上山的虞天南。
隻不過這次,虞天南身邊跟著兩條狗。
一條健康活潑的黃色小土狗,另一條體型差不多,但身上遍布膿瘡。
而且,健康的小土狗一邊跑一邊甩著蛋,另一條則毫無累贅可言。
虞天南走在前麵,兩條狗跟在後麵。
可以看出來,第二條狗很享受這一刻,哪怕奪蛋仇人也出現在了這,它也隻是用凶狠的目光掃了一眼,並未脫離隊伍過來撕咬。
即使沒了記憶,卻還是有本能,而且因為舊有記憶被徹底抹去,新的記憶更容易覆蓋,並且,這確實是真實的。
行吧,試一試。
趙毅對著虞天南喊道:“狗能爬到人頭上去?”
虞天南沒回應。
趙毅跟著一邊跑一邊繼續問:“狗能爬到人頭上去?”
虞天南依舊沒回應。
不應該啊,先前在神念圖時,虞天南不是還問過自己和姓李的問題的?
難道說,是因為姓李的這次沒來,虞天南的殘念就不理自己了?
別啊,別這看人下碟啊,你可是龍王,得有教無類。
趙毅又連續喊了幾遍,依舊沒能得到虞天南的回應。
難道是殘念在上一輪已經消耗光了?
不得已之下,趙毅指尖抵在眉心,生死門縫快速運轉,心髒瘋狂加速:
“虞天南,我家先祖趙無恙問你,狗是否能爬到人頭上去!”
“噗!”
這話一問完,趙毅就噴出一大口鮮血。
虞天南終於停下腳步,反問道:
“狗,怎能爬到人頭上去呢?”
隨即,虞天南又看向自己身後跟著的一條……兩條狗,繼續道:
“是吧,元寶?”
小土狗開心地點頭,另一條瘡狗也學著點頭。
趙毅深吸一口氣,雙手掐印,打向身前,神念圖開始震蕩,將進入麵的意識強行逼出。
瘡狗發出憤怒的嚎叫,它不希望眼前的這一幕結束。
於現實中,趙毅睜開眼,擦了擦嘴角血漬。
“轟!轟!轟!”
三個虞家人,正在瘋狂衝擊陣法。
趙毅詫異地問譚文彬:“不是叫你拖延一下?”
譚文彬:“我也沒辦法,一報你的名號對麵就跟打了雞血似的。”
趙毅馬上扭頭看向黑潭,黑潭內先是發出一聲慘叫,顯然意識回歸後,身體的痛苦感再度襲來。
但很快,鎖鏈全部收起,元寶從麵跳出,準備去和趙毅拚命。
它剛剛很享受在神念圖的感覺,是這個家夥,中斷了這一進程!
他,該死!
腥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趙毅。
就在這時,站在邊上等待其餘三人破開陣法後再出手的白狗,忽然激動地喊道:
“祖公!”
元寶扭頭看過去,看見了趴在人腦袋上的白狗。
白狗正操控身下虞奴朝著“祖公”跪伏下來行禮。
元寶的耳畔,響起了虞天南的聲音。
它的脖子扭動了幾下,然後忽然一個閃身,衝到了白狗麵前。
白狗還以為能接受來自“祖公”的撫摸,誰知下一刻,它就被“祖公”單手攥住,使得其脫離了虞奴,狠狠地壓在了地上。
元寶一字一字怒道:
“狗,怎能爬到人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