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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毅開口提醒道:

    “先殺陣法師,他們第一次聯合,破綻會很多,先一口氣,無視代價,破其核心,要不然鏖戰下去,你將沒機會。”

    單挑和團戰不是一個概念,且團戰拉鋸得越久,對方的默契度也就越高。

    甚至可能伴隨著傷亡出現,對方之間的信任與攙扶力會更強的情況。

    因為這幫家夥的底層配置很高,真把他們壓到自己將死的時刻,他們是能豁出去命製造鋪墊,讓外人幫自己完成複仇的。

    二長老很強,可他弱項也很明顯,最重要的是,他缺乏這方麵的經驗。

    “你……”

    二長老心怪怪的,這小子,居然還給自己做起軍師了。

    雖然清楚,趙毅這做,。是為了讓自己更好地與對方廝殺以求兩敗俱傷乃至……兩敗俱亡。

    但心,卻還是覺得挺好受。

    如果局麵不是這樣的話就好了,換做其它局麵,外敵入侵,自己背著這家最有出息的孩子,單純地保護他,禦敵殺敵,這該有多痛快。

    此時,二長老心是的確動搖了,但也隻限於輕輕的那一搖,隨後立馬再度變得堅定。

    二長老喊道:

    “他不是我趙家大長老,他是假的!”

    趙毅眼睛向上一翻。

    內心:一家子蠢貨。

    在這個時候還能喊出這種話,是真的天真未泯。

    那幫家夥難道沒猜出自己可能是假的?

    甭管真假,自己披上大長老的“皮”,他們就必然得嚐試殺一殺。

    而且,就算自己是假的,借著自己這個“大長老”的名義,先聯手除掉你這個趙家長老,不也是一樣的?

    果然,回應二長老的,是對方整體發動的攻擊。

    二長老亦呼嘯而出,以一種超越先前的果決,一舉突破第一線的攔截,燈籠直指慧音師太。

    小老頭笨是笨,卻也是真的聽話。

    大概,這也是他會被選為主持祖宅事務無法進入那的原因吧。

    正如趙毅所預料,三夥人的第一次正式聯合,到底還是出了紕漏,層層疊疊的誓死攔截並未做到極致。

    二長老突破到了中心,一杆燈籠,洞穿了慧音師太的胸膛,火焰燃燒而出,將慧音師太全身覆蓋。

    抽出燈籠,再順勢一掃,想給鄭明來個雨露均沾,把這個莫名惡心的玩意兒也給燒化燒幹,可鄭明肚子上的肉瘤提前一步炸起,在火焰覆蓋過來前,先一步製造出了一場小型膿雨。

    縱使二長老有所阻擋,卻依舊無法避免自己身上多處被淋。

    有的地方發黴,有的地方變黑,有的地方皮膚還完整,下麵卻開始被蛀食。

    而趙毅的建議,也成功打開了亂殺的魔盒。

    不僅是慧悟和尚自體內引動金液覆蓋身體,引動金身羅漢相,其餘人也都將壓箱底的東西拿了出來。

    第一條人命一出,還是陣法師的命,又加之強敵在前,終於將眾人的血性與狠厲完全激發出來。

    接下來,二長老不會麵對團陣的壓製,卻得麵對一群瘋狗。

    這樣,傷亡才最大,也是趙毅最想看到的。

    但他並未沉浸於這種強烈的感官刺激畫麵,而是慢慢掃視四周。

    那位真正意義上單人走江的家夥,可還未現身呢。

    那位,能一個人與二長老交手後成功遁走,其實力,可謂強大。

    趙毅相信,對方肯定沒逃遠,這這大的動靜,必然吸引到了其注意。

    還不出手?

    哦,對,這會兒確實沒必要出手。

    你繼續藏著,繼續扮演著那黃雀。

    趙毅的目光,最後還是落到了祖宅方向。

    在進到那間地下室前,他其實對自家祖宅深處的秘密,並不了解。

    可有些時候,布局沒必要講究那詳盡,真懂完了徹底沒了視野盲區,但凡腦子正常點的都能當起指揮家。

    這玩意兒最有趣的地方,不就是一個盡人事聽天命?

    盡我的事,聽李追遠……你的命!

    忽然間,趙毅自個兒給自個兒撓到了癢癢處。

    他想笑,可又得維係住自己“大長老”的形象。

    沒笑出來,但“外皮”下麵本就容易引起亢奮的各處殘破肌肉,開始集體不規則的跳動起來,整得他整個人也被帶著一抽一抽的,險些沒站穩從山坡上栽倒滾下去。

    沒辦法,這種自己一通稀糊塗瞎折騰,最後讓另一個人去收局等待刮獎的感覺,真是太爽了。

    “姓李的,我現在終於明白……天道為什喜歡拿你當刀了。”

    ……

    “我不明白……”

    林書友舉著雙,看向前方出現的三長老與四長老。

    一樣的身形飄渺,一樣的氣勢強大,一樣的壓迫感。

    可再看看站在己方身前已經淪為被操控傀儡的五長老。

    林書友是真的想不通,對方是怎還敢繼續派相同款式的人出來的?

    事實是,最不明白的還是此時仍身處於地下房間的大長老。

    他剛付出了巨大代價,先探查到趙毅的具體位置,再給祖宅外的老二傳完訊息。

    結果轉頭就發現,老五失聯了?

    如果經曆過一場大戰,老五因某個意外,大意折了,那也就罷了,可就這一小會兒功夫,老五像是投了對麵一樣。

    大長老不是沒想過傀儡術,他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但老五已經蘇醒,誰能將其煉為傀儡?

    換言之,能一手主導這一結果的,那個人又該強大到何種地步?

    在這種情況下,老三、老四的蘇醒,就是一種必然了。

    一是大長老現在離不開這個房間,二是家進了外人,不可能放著不去處理,而且,這股外人,透著邪性。

    換做以往,無論是祖宅的大長老還是外麵的二長老,都能調動守靈衛出來幫忙。

    若是有一群數量可觀且實力能上台麵的幫手,很多局麵應付起來就能從容很多,不至於次次都得自己孤身陷陣。

    可問題是,守護祖宅之地的所有守靈衛,在第一時間,就被趙毅喚醒,一波送了。

    趙毅還給他們設置了最後時限,生怕他們送得不夠幹淨。

    這也就使得,整個祖宅陷入了全靠長老幹活的尷尬境地。

    李追遠繼續掐動起黑皮書秘術。

    這兩位長老與先前那位不同的是,他們在蘇醒後,付出一定代價,將體內刺入的銀針給都逼了出來。

    可那銀針本就是一種“裝飾品”,真正有用的,是借以銀針之手段,將氣勁打入完成身體周天布局的結果。

    趙毅對黑皮書秘術的理解程度極高,雖然他不能真正意義上去學,可他始終在核心點外使勁地蹭著。

    少年目光--凝,四長老止住了身形。

    三長老見狀,速度進一步提升,猛撲了過來。

    李追遠深吸一口氣,最開始就被控製的五長老動了,主動迎了上去。

    “轟!”

    雙方對拚之後,五長老倒飛出去,但三長老身形也被止住。

    然後,

    三長老就這一直被止住了。

    他的雙眸化為了白色,被少年完成了控製。

    同時控製三位趙家長老,讓少年鼻腔一暖,鮮血流出。

    譚文彬馬上幫小遠哥止血,林書友“噗哧”一聲,打開了--罐健力寶。

    可李追遠的鼻血,始終無法止住。

    這三人,稱得上是九江趙明麵上的一半頂尖戰力了,少年同時控製著三個,哪怕什都不做,這持續的消耗亦是巨大的。

    潤生:“剁了他們。”

    這確實是個好辦法。

    “我還能再撐一會兒。”李追遠拒絕了潤生的提議,“他們都是從沉睡狀態中被喚醒的,這意味著在這間宅子,還有一個能發號施令的。”

    趙毅將自己“祖宗”獻祭出來了,李追遠也接住了,要是隨隨便便地就剁了,未免太過辜負趙大少的好意。

    還沒出來,且能發號施令,那必然是這祖宅地位最高的,他所在的位置,應該是……

    李追遠向前邁開步子,發覺自己的空間感有些失真,第一步落下去後,似是有些沒站穩,而且視線也出現了些許模糊。

    “潤生哥,背我。”

    “好。??”

    潤生彎下腰,將少年背了。起來。

    “阿友,??去族長院子。??”

    說完,少年就閉上了眼。

    趙家山祖宅與外宅一比一還原的效果,在此刻呈現了出來。

    本該是當作一處神秘之地探索的區域,在此刻似是被完全打上高亮。

    潤生背著少年走著,譚文彬在身後,林書友在前麵。

    周圍,是三個一同行進的趙家長老。

    李追遠為了盡可能地降低自己的精力消耗,把他們的動作神態姿勢都做了精簡,幹脆讓他們仨身體僵硬地跳著跟進。

    地下房間。

    大長老頹然地坐在太師椅上。

    九江趙在江湖的地位真不低了,作為趙家實際意義上的最高掌權者,大長老亦是見多識廣。

    可魏正道當年親自創造出的秘法,依舊給他帶來了強烈震撼。

    超人所想,匪夷所思,才稱得上“秘術”中的這個“秘”。

    “現在,他們正朝著我在的位置過來。”

    大長老像是在自言自語。

    “老三他們到底是怎回事,我也弄不懂,現在隻能

    推測,是毅兒先前的布置,給現在進來的這幫人打好了先手。”

    “我現在已經油盡燈枯了,我無法離開這座房間。”

    “老二現在在外麵,很忙,而且他也沒辦法進來。”

    大長老說著說著,目光掃向周圍的琥珀邊界。

    那一口口棺材,仍舊安靜地懸浮在那。

    這躺著的,是趙毅的先輩,同時也是大長老的長輩。

    可是此時,卻沒有一位來響應他的傾訴。

    正如先前大長老喊老三老四老五蘇醒一個去解決那幫人,卻沒一個反應一樣,大家在此時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畢竟,他們已經在麵了,不是外麵迫切想進來的人。

    他們認為,不管外頭鬧得多厲害,這塊區域也都能得到保全。

    他們甚至可以不用趙毅活。

    趙毅死了,哪怕將他身上的那部分氣運一並帶著消亡,也不過是使得這再也無法恢複成先前的規模,又不影響他們這會兒的入住。

    大長老手掌輕撫摸太師椅扶手。

    祖宅內的禁製與陣法,比外宅多出不知多少倍,這會兒,他正在調動這些,去對少年那夥人進行絞殺。

    然而,讓他驚愕的一幕出現了。

    少年等人繼續保持著勻速前進,老三老四老五他們也繼續跟在他們身邊像僵屍一樣蹦跳。

    每當周遭有禁製被觸發或者有陣法將被啟動時,躺在潤生背上的少年,隻是揮揮手,這些本該“險象環生”的局麵,就都被提前消弭了個幹淨。

    李追遠微微皺眉,他的鼻血這會兒已經浸染了潤生

    的後背。

    潤生想加快速度,卻被少年扯了扯衣服,示意繼續勻速。

    再快,少年就沒辦法確保將禁製撫平。

    太師椅上的大長老,張開了嘴。

    這一刻,他也不禁產生了與先前老二一樣的疑惑:

    這到底是誰的家?

    自己操控宅內的陣法,還得借助身下這座太師椅模樣的陣眼,可對方,卻依舊能“如履平地”。

    大長老喉嚨發出沙啞的笑聲:

    “,對方極為精通陣法,現在也正朝這來,你們覺得,等他來到這,發現這的情況後,會什都不做?

    他是有能力去做些什的。”

    琥珀內的一眾棺材,都發出了異動。

    顯然,他們開始擔心了。

    大長老:“等老二那邊處理完了,再折返,就晚了。諸位,你們不要再那天真了,若是趙家徹底垮了,誰來庇護沉睡在這的你們?

    你們也都是我趙家曆代精英,見多識廣,應該清楚,一個沒落勢力的祖地,將會遭遇怎樣的局麵。

    今天還是外宅大喜的日子,必然賓客盈門。

    但今日之後,眼下的賓客,很快就會換一副麵孔上門,將我趙家上下蠶食個幹幹淨淨。

    至於這座祖宅,就算是一群烏合之眾,隻要給予他們足夠的時間,磨也能慢慢把院牆磨塌。

    等這陷落後,這兒在未來不知要成為多少批尋求機緣者渴望探索的區域。

    所以,你們付出點代價吧。

    不求你們出來,徹底犧牲自己,就一點代價,幫我再攢一些生機,助我一臂之力,讓我得以親手處理好外麵的所有事情。

    這樣,你們躺在這,也能安心。”

    大長老覺得心很累,這種簡單的道理,還得自己掰開揉碎了去說。

    可這也正是趙家現在所麵臨的核心問題。

    當一個以先祖作為精神紐帶的家族,曆代精英背離先祖甚至侮辱先祖後,所謂的家族傳承感與使命感,哪還可能存在?

    這就使得,沒人願意為之犧牲了,更沒有去為之犧牲的理由了。

    看似龐大的整體,如果麵包裹著的都是一群自私利己者,也就平時還能勉強裝裝樣子,表演一下自己很強大,可真正遇到事情時,可能一根堅強有力的手指戳過來,都能讓其以一種極為荒誕的方式破碎。

    其實,外麵的局麵本可以很容易解決,如果沉睡的長老們願意付出這代價,一開始直接三個全部蘇醒,那外外的風波,早就能掃平了;

    亦或者沉睡的“底蘊們”,站出來兩個,快速鎮壓後,再靜待自身消散,也能將趙家的這場劫難短期肅清。

    可事不到火燒眉毛前,根本就叫不動他們,等真倉惶起來後,就又變成了送。

    大長老這時也開始了自我反思,他不是悔悟了,而是開始害怕了。

    好在,他終於成功地將這股害怕的情緒,傳遞進了琥珀內的棺材。

    一隻隻手,從琥珀牆壁探出。

    探出的瞬間,本來白嫩的手迅速變黑,開始腐爛,但每隻手在融化前,都會有一股細流釋出,匯聚到大長老的身體,融入。

    大長老剛才說,請他們助自己一臂之力,他們還是吝嗇的,隻願意出一隻手。

    可有,總比沒有好。

    一隻隻手,一縷縷細流,讓大長老早已變成皮包骨頭的身軀,漸漸恢複了些充盈。

    大長老得以再次站起身,麵朝上方。

    “再來點,還是不夠我出去,就一隻手,已經有人給了,還有人沒給,那些給了的人,難道你們允許那些沒給的人占你們的便宜?”

    大長老覺得,自己不是在對先輩們講話,而是在麵對一群稚童。

    甚至,你還得去故意做一下挑撥。

    但挑撥的效果,是真的有。

    他們內部,應該的確是起了紛爭,迫使連一隻手都不舍得的人,被迫獻出。

    且這一批次探出來的手,比上一批次還要多。

    越來越多的細流匯入,大長老覺得自己就跟個討飯的一樣,可好歹,真求來了東西。

    他不僅恢複成先前見趙毅時的樣子,而且臉上的老年斑也褪去了不少,身子骨明顯瞧出來蓄積了一些活力。

    談不上“精神矍鑠”,但大概率也不會讓人擔心今早見了今晚可能就會老死。

    “再來點,我要不出去,出去就必須保險,宅子的那幫人我要解決,我還得去把陣法改回去,然後還得出去幫老二,最後還得重建外宅的趙家體係……我要做的事,還有很多!”

    又有一些陌生的手,伸了出來,數目不多。

    每個人的手都是有掌紋的,有的還戴著飾物,且每個人下葬時的衣服款式也會有細節上的區分。

    這意味著,這第三批探出來的手,並不是先前探出手的人的第二隻手,而是一直不願意做絲毫犧牲的人,麵對著越來越大的壓力,終於還是給出來了這“應有份額”。

    大長老心有些淒涼。

    他坐在這兒苦熬很久了,其實是能與躺在麵的“先輩們”交流的。

    頭的世界,並非外麵看起來那般枯燥,琥珀靜止的是那些棺材,事實上,頭的環境更適合走陰。

    他們雖然躺在麵,不僅肉體上沒有絲毫痛楚,精神上也是完全自由,可以自己造夢,可以邀請別人進自己的夢,也能互做交流。

    大長老以前就很羨慕這種氛圍,也時常走陰進去與先輩們一同風雅。

    現在,

    ,

    這風雅。

    力量,還是有些勉強,但大長老清楚,現階段很難再要得更多了,得看成效。

    自己先把宅內的那幫人解決了,再跟他們多要些吧。

    大長老雙臂撐起,感受著久違的十指力道,緩緩攤開,仰頭。

    他要出來了。

    同一時刻,李追遠也正在向這走。

    進入族長院子,走入廳屋,看見了擺在那的一排燈籠。

    李追遠:“阿友,拿一個燈籠。”

    “明白。”

    林書友將一個燈籠提起。

    李追遠:“甩一下,它就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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