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江年看了一眼她手上的蘋果，用透明的水晶小盒子裝著，像是一叢白色的花束。

“這鋪張浪費？”

“一點也不環保，還怎保護地球。”

“哼，你管我！”林逾溪天真浪漫，昂頭道，“不管卡戴珊，管我一個談戀愛的！”

“你談戀愛了啊，那恭喜你了。”江年接過蘋果，“等你結婚，我給你包五十。”

這是他從芳芳那學來的，五十吃席大法。

“你！！！”林逾溪氣得牙癢癢，“學長你怎這討厭，人家送你蘋果了！”

“然後捏？”江年見四周安全，也不介意和她多聊兩句，“是祝我平安嗎？”

“不是，我. . . ..我想和你談戀愛！”

“13-4035？”快遞店老板娘喊道，打斷對話，“4035誰的快遞，過來搬一下！”“我！”江年把蘋果塞她手。

林逾溪看著江年拖行一個等人高的玩意，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這是啥啊？”

“充氣娃娃，我星宇比較強。”江年一臉無所謂，“拜拜了，我要和女朋友回家了。”

林逾溪連忙追上去，把盒子塞給他。

“哎哎，學長。”

“怎？”

“你力氣好大啊！”林逾溪也是腦子抽了，不挑重點講，莫名其妙來這一句。

“你誇人好直接啊。”江年道。

“不是，我是說. . . . ..”林逾溪一想到要說什，臉頰頓時通紅，“你這樣傷身啊。”江年點頭，“但是爽啊。”

林逾溪啊了一聲，如同追燕子的豬頭。努力快走幾步，追上江年後漲紅了臉道。

“可以 ...可以有別的解決辦法啊，實在不行. . . ..學長你. ...你和我談戀愛啊！”聞言，江年停住了腳步。

“你？”

“怎..怎了？”林逾溪結結巴巴，挺胸道，“我還能長啊，你別小看人。”

她早就猜到了江年的喜好，還挺變態的。

澀學長。

“那等你長大再說吧，遠水解不了近渴。”江年戲謔看著她，招了招手直接離開了。

林逾溪站在大街上，一口銀牙欲碎。

“混蛋！”

她才不信江年所謂長大再說的謊話，正如父母說好長大就給的壓歲錢現在還沒個說法。

自己上高一後，興衝衝找他們要。

結果，他們來了一句。

“你在爸媽眼，多大都是孩子。”

豈可修！太不要臉了！

林逾溪看著江年離去的背景，心中暗暗發誓。趕在他高考前，一定要讓學長動心！

聽說大學氛圍很開放，經常旅遊開房。

學長肯定把持不住！

中午，兩家都沒人。

江年也沒什可顧忌，把快遞一鼓作氣搬上了三樓，感慨了一句自己體力真猛。

框框開門，從家取了對門的鑰匙。

嘎吱。

他從兜掏出美工刀，劃拉取出快遞。

一顆聖誕樹。

真的聖誕樹，從某寶上買的。這就是江年給的平安夜禮物，比所有人都狠的狠活。

送禮，其實很麻煩。

貴了不收，便宜了沒意義。

普通同學可能就往吃的上麵鑽研了，畢竟隻要對方不好拒絕，接了就承下了情意。

江年不走尋常路，樹給你搬家了。不要你就扔唄，前提是你自己扛下去吧。

搬不動？

那就留著吧，我也搬不動。

框框一頓裝飾，再把一根小辣椒的口紅盒子套進襪子，誰的...當然是徐淺淺的襪子。他從陽台擼下來的，特事特辦。

沒過肺。

光有聖誕樹遠遠不夠，隻能說無法拒絕的狠活。以他和徐淺淺的關係，正好能送口紅。

青梅竹馬，送第一支口紅不過分吧？

小辣椒不貴，口紅色係難選。

江年也不太懂，看了半天攻略下單的。要是買個豆沙色就完了，一看就是沒用心。

有些口紅圖片看著不錯，真塗上去又是另一回事。

因為膚色不同。

做完一切，江年又下樓掃單車回學校。在門口取了幾個快遞，幹脆買了個布袋子。

他拎著快遞在正門晃了一下，午休了進不去。門口幾個人也在等，一人蹲在地上背書。

“算了，去北門把車騎過去。”江年不想等，抹身離開了。

到了北門外，他在圍牆那找到了扔在牆根的電動車。鑰匙一插一擰，直接騎走了。

過了幾分鍾，電動車停在半開的小院子。

江年還沒下車，聽見潺潺潑水聲從屋內傳來。小窗戶緊閉，門前流水橫七豎八。

他微微有些尷尬，她們沒回教室。估摸著體測了，陳芸芸兩女洗頭順便洗了個澡。

也是忙昏頭了，忘了這一茬。

算了，放下車就走吧。

忽的，小窗戶開了一條縫。白霧從小縫那溢出，傳出一道少女低低的呼喚聲音。

“哎，你等等。”

是陳芸芸。

江年聞言，心道自己可能剛剛來得不是時候。但. . ...現在！或許來得正是時候。“哦。”

他把電動車停在了雜貨房門前，準確的說. ..這個叫澡房更貼切一些，方便充電。

此時，一牆之隔的地方。

隔著窗戶，他聽見房間麵傳來的慈慈窣窣的穿衣服的聲音，不禁暗自搖頭。

自己是讀春秋的，什白團團、葫蘆身材、胖龍龍壓根不懂。

過了好一陣。

嘎吱一聲，門開了一個恰好能讓人通過的小縫。旋即一隻手伸了出來，示意他過去。

嗯？

他走了過去，瞬間被拉了進去。

“噓！”

陳芸芸關上門，把他虛虛抵在門上。少女剛洗完澡，臉頰紅撲撲的，目若春水。

盈盈一捧，水波瀲灩。

“小聲點，後麵的人能聽見。”

房間水霧彌漫，好在這也不住人。王雨禾早已穿好了衣服，正在解浴帽。

看這情況，她們應該是先洗了頭，吹幹後才洗的澡。

剛洗完，江年就到了。

後方也有一排雜貨房，早已出租給了學生。估摸正對著有兩三間，隱隱傳來聲音。

嗯..

“哦，你先收拾一下吧。”江年指了指陳芸芸頭上的浴帽。

“嗯嗯。”

王雨禾先整理好，走到了江年麵前。屋子除了空蕩蕩的床板，沒有可以坐的地方。

可是床在麵，他自然還是站在門邊。王雨禾靠了過來，正好與他有一段身高差。

她仰頭看著江年，嘟囔道。

“你比我高多少啊？”

或許是由於剛洗完澡，她身上隻穿了一件打底，披了一件外套，胸前弧度明顯。

江年看了一眼陳芸芸的眼睛，見她沒看著自己。

於是，低頭看了一眼王雨禾。

“沒你海拔高。”

“瞎說，你明明比我高一點。”王雨禾圍著他轉圈圈，“我小時候不愛吃飯，不然...”“你厲害。”江年注意力根本不在對話上。

過了一會，陳芸芸也整理好了。同樣隻穿了一件外套，隻是天賦不如王雨禾。

“你怎來了？”

江年老奸巨猾，不直接回答問題。

“正好，你們都在。”

他從袋子找出，剛剛在門口就默默拆封的禮物。聖誕節的小玩偶，一人一個。

“給你們的禮物，我也不用帶去教室了。”

小玩偶不貴也不便宜，屬於是那種可以放心枕著睡覺的質量，勝在尺度合適。

禮物不好買，貴了太刻意。

“哇！”王雨禾驚呼了一聲，又馬上捂住了嘴，壓低聲音道，“送我們的嗎？”

“差點忘了，你沒份。”江年故意逗他。

“咬死你！”王雨禾搶過玩偶，朝著他眥牙咧嘴，眼睛溜圓，“我下午不送你蘋果了。”

“誰稀罕。”

“你！！”

王雨禾說不過，跑另一邊生悶氣去了。

江年笑了笑，和陳芸芸站在門邊小聲說話。禮物雖然小，但情意是真的，看誰送。

他不是送不起，而是來日方長。

聖誕節其實不算是什節日，隻是必須要對收到的蘋果做出反饋，重在情緒價值。

高中對於物欲低，等高考完那另說了。

總之，尺度很合適。

像是空氣中扔了一顆通紅的炭火，緩慢熱烈的燃燒。暗暗的，將整個屋子悶熱。

當然了，記得開窗。

不然容易寄掉。

“小門那邊進不去了吧？”陳芸芸問道，“感覺現在麻煩大爺，也不好意思。”

“那等午休結束吧。”江年小聲道。

“嗯，休息一會吧。”陳芸芸溫聲細語，“你習慣了午睡，不睡下午沒精神。”

地上鋪著毛毯，靠著幾個可愛抱枕。床板倒是光禿禿的，應該是沒想過去安排。

陳芸芸見江年目光探去，順勢解釋道。

“以為你要在那放貨，所以 . ...留出位置來了。”

“哦哦，暫時不用。”江年將袋子放在一邊，順勢坐下，“這地也有點小啊。”

“擠一擠吧。”陳芸芸道。

“我瘦！不占位置！”王雨禾有些得意，在地毯上滾了半圈，“嘿嘿，看吧！”

江年隻看到了胸脯被壓扁，不由眼皮一跳。

太殘暴了。

“睡你的吧，話那密。”他裝作不耐煩的模樣，“就剩半小時了，不睡你別占位置。”

“就不就不！氣死你！”

最終，江年睡在靠外側的地方。陳芸芸躺在中間，王雨禾靠著牆睡，三人小憩片刻。

也沒多曖昧，江年與她們隔著一大段距離。

況且確實困了。

三人迷迷糊糊被鈴聲吵醒，猛地從柔軟的地毯上坐起，先是懵了一陣而後反應過來。

臥槽，睡過頭了！

好在隻是午休結束的鈴聲，江年正打算開門，忽的聽見門外傳來老師的聲音。

院子有老師，也有人走動。

他倒是不怕，隻是. ..…

陳芸芸臉色明顯白了幾度，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有人”

“啊？那我們怎....”王雨禾看了一眼江年，顯然她也知道被老師撞破就尷尬了。

即使不是教自己班的老師，但兩女一男在一個屋子。

很難不慌。

“你們先出去唄，我沒人再走。”江年一點不慌，他可是偷晴大王，雖然沒偷。

單身，但是理論知識豐富。

“用那 .你不會遲到嗎？”陳芸芸遲疑了，往前走了一步，“要不，我們再等等。”

江年擺手，不以為意。

“第一節老劉的課啊，遲到算什？”

陳芸芸一想也是，於是拉著王雨禾帶上東西出門了，至於衣服. ...自然留在洗衣框。江年看了一眼，又移開了目光。

過於變態了。

“報告！”

下午第一節課上了快十分鍾，江年這才姍姍來遲。教室大半目光，瞬間投向了門口。

老劉什都沒問，招了招手。

“進。”

講台下方，李華看得咬牙切齒。

“他媽的，老劉這個比真是偏心啊。如果是我遲到十分鍾，估計要站著上課了。”

愛與不愛，真的十分明顯。

“啊這個，剛剛說到哪了？”老劉繼續道，“這個. . .元旦的安排啊，已經出來了。”他巴啦啦說了一堆，又提到了省聯考。

“元旦回來之後就是省聯考了，啊同學們要重視起來，這是僅次於一模的大考。”

江年落座後，悄悄遞給張檸枝一個小盒子。

“給。”

“什呀？”張檸枝接過，發現是一款她一直想要的藍牙耳機，不由抿了抿嘴。

她看了看，在便利貼上寫了幾句話。折疊後連帶著耳機一起，又遞還給了江年。

【太貴啦，心意我收下了。

你退回去吧。】

江年拆了包裝，在便利貼的反麵寫下了回複。隻遞過去一隻耳機，與折疊便利貼。

【不是一個人，我們共用的。

拆一半就不貴了。】

張檸枝見狀，盯著便利貼上的字看了幾遍。嘴角的笑容抿都抿不住，耳機被攥在手心。

【噢。】

他與張檸枝的關係，送一副耳機太貴。但便宜的東西送過了，於是幹脆對半折。

共用，恰到好處。

實際上，最後還是他用。屬於是一份錢花出了兩份價值，絕對是值到姥姥家了。

正好缺一副耳機，嘻嘻。

如此一來，他半天就把禮物悄無聲息的送出去了。班長的禮物沒送，兩人關係比較特殊。

忽的，腦海叮了一下。

【站在三十八歲的路口，你已與三女深入建立起了聯係，成年人最大的善良是直率。

任務：與徐淺淺進行一次推心置腹的夜談，獎勵：技能：信紙（GD：30天）。徐淺淺記憶碎片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