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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秋看向後方,一個內侍捧著汗巾出來,讓在場的香匠一一聞過去,每個人都是一聞到就皺起了眉頭。符紙的味道太衝,他們這樣需要敏銳嗅覺的匠人,難免會覺得刺激。

    “是紙灰的氣味,和碗一樣。”留在主殿的一名女匠人說道。

    其他香匠跟著點頭。

    到了這一步,已經不必懷疑。

    龐榆臉色慘白,張了張嘴,道:“是不是搞錯了?這帕子真是抱琴的嗎?會不會是別人汙蔑她?”孫壽全態度恭順,說出來的話卻不容辯駁:“信王妃,從宮人們離開正殿起,奴婢一直讓人盯著,沒人有機會做手腳。”

    出了淑妃見紅的事,他已經算失職了,這會兒怎會不用心?這抱琴是信王妃的貼身侍婢,出事時就在正殿伺候,那會兒公主還沒找到紙灰,總不能就被人陷害了吧?

    眼看龐榆被堵得說不出話來,皇帝黑著臉,楚翮不得不出來說話:“父皇,這事還要細查!阿榆一向和母妃處得好,沒有理由做這種事,您說對吧?”

    龐榆連連點頭,哀求:“父皇!若說大嫂沒有理由害母妃,我又有什理由呢?母妃一向待我很好,小皇子若是出生了,將來也是夫君的助力。抱琴為什會有那條帕子,兒臣也不知道,現下一團亂麻,實在解釋不清。”

    說到這,她伸手抱住了肚子。

    楚翮驚呼:“阿榆,你怎了?不舒服嗎?”

    龐榆本想順著應是,但看到皇帝臉色沒有好轉,到底不敢放肆,就吞了回去:“沒有,隻是母妃出了事,我心中害怕。”

    楚翮便轉回來:“父皇,阿榆有孕在身,兒臣怕…”

    皇帝終於開口:“你母妃還在生死之間,你不掛念她嗎?”從頭到尾,隻為龐榆辯駁。

    這話的意思……

    楚翮心一咯,立刻跪了下來,拿出最懇切的態度:“兒臣自然掛念母妃,恨不得揪出害她的人,殺之而後快。但阿榆是母妃親自挑的,她一直很高興我們夫妻和樂,現下事情還沒弄清楚,我要是喊打喊殺,既傷了阿榆的心,母妃醒了恐怕也要怪我。父皇,母妃一定會吉人天相,不如等她醒了再說,可好?”皇帝也就是這一說。楚翮到底是他僅剩的成年皇子,雖然對他不如兄長不是不失望,但心中仍然鍾愛。既然他自己找了理由把話說漂亮了,皇帝也就

    “父皇。”楚翎突然出聲,“二哥說的很有道理,二嫂確實沒有害淑妃娘娘的理由,說不準是這侍婢被別人收買了。現在淑妃娘娘不醒,誰知道是不是被這道符害了,兒臣就怕這道符有什玄機,現在不及時破解,萬一……”

    被她提醒,皇帝心中一沉。皇宮是最講究風水天命的地方,故而最容不下巫蠱,倘若這符紙真是害命的玩意兒,那淑妃說不定就醒不過來了。再說,萬一這道符真正要害的不是淑妃呢?

    皇帝立時改了主意,看向孫壽全:“可知道靈虛觀主在哪?”

    孫壽全回道:“陛下,今日除夕,靈虛觀主應當在觀內祈福。”

    “速速去召!”

    楚翎暗暗鬆了口氣,瞥到楚翮的麵色,勾了勾嘴角。她原來也覺得,龐榆沒理由害淑妃,但現在有了一個猜想,就看青茶能不能找到證據了。

    不過,三清觀在京郊之外,來去耗時太長了,等靈虛道長過來,可能要下半夜。夜長夢,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可不好,她得先做好準備。

    於是楚翎又道:“父皇,此事疑點很多,如同一團亂麻,不如先慢慢梳理。比如,如果大嫂是冤枉的,為什內侍會說看到她和自家仆婦出現在偏殿?如果二嫂是冤枉的,又是誰收買了她的侍婢?我不知道誰幹的,但肯定有人攪風攪雨!”

    皇帝慢慢點頭。單從此事來說,大兒媳和二兒媳都有“罪證”,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他一向以自己後宮太平為傲,不能容忍宮中有這樣歹人,叫他想起宣宗孝宗兩朝的血腥。

    “傳薛望來見!”

    終於還是叫來皇城司了,殿中眾人心中一顫,不禁心生懼意。龐榆咬住嘴角,一下一下撫著肚子。京城四處張燈結彩,時不時傳來爆竹聲,空氣中彌漫著肉香酒香,以及一股硝石味。

    “來來來,公子,嚐嚐我的手藝,北地特產炙羊肉!”吳至用笑地捧著大盤羊肉過來,焦香撲鼻,味怎樣不知道,色香倒具備了。

    小廝燕山則抱著個大酒壇,用力拍開泥封:“公子,這是酒窖挖出來的珍藏,掌櫃說埋了十來年了,今兒過年怎也得喝點好的。”

    吳至用連連點頭:“公子第一回沒在北地過年,想必掛念著家,吃點家鄉的美食,再喝一壺好酒,多少能緩解一下思鄉之情。”

    話剛說完,一卷書敲到了他的腦袋上,公孫泓道:“呆子!你是說自己吧?公子哪是想家,分明是掛念另一個見不到的人。”

    “哈?”吳至用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先生是說公主啊!”

    “我可什都沒說。”公孫泓狡猾地說,“公子也有可能在想太妃啊!”

    蕭虞歎了口氣:“行了,吃頓年夜飯你們還要打口舌官司。都坐下吧,好不容易過個年,讓我安生些!幾人訕笑著,各自尋位置坐下。

    公孫泓心嘀咕,好端端的不在京郊的園子過年,非要跑到小橋酒肆來,要說公子不是掛念公主才怪!

    當然了,免得公子惱羞成怒,這話他就不說了。

    那邊蕭虞摸索著舉起酒杯:“旁的話就不多說了,這半年來,辛苦你們陪著我四處奔波,這一杯敬你們。”

    三人玩笑歸玩笑,主子這樣給臉麵,自不敢有半分怠慢,齊齊起身稱謝。

    這杯酒飲完,氣氛鬆快下來,公孫泓正要開幾句玩笑,外頭卻傳來聲音,接著有人一把掀開簾子,問:“蕭公子可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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