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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晉陽。

賈詡翻看趙基前線例行發來的軍書,心中推敲前線趙基的戰爭規劃。

趙基在其他人眼中已經很猛了,可在賈詡眼中,趙基打的一直很保守。

比如去年全殲高幹、牽招、袁熙後,本該乘勢而進與袁紹決戰;趙基卻與袁紹有默契停戰。再到中原陳留之戰,再到潁川分贓,趙基都很是克製。

而眼前在雒中的戰爭規劃,賈詡也覺得過於保守了。

思來想去,賈詡準備親自出手。

於是出門徑直來找趙彥,以賈詡的地位,不需要通報、等候安排時間。

趙彥丟下其他事情,就在小庭院中與賈詡會麵。

待趙彥落座,賈詡就說:“元明公,今大司馬用兵過於顧慮呂布南陽之軍。”

趙彥聞言,扭頭看自己目前的親衛將趙雲:“子龍,去取地圖來。”

“喏。”

趙雲轉身走出庭院門口,安排衛士去取地圖。

賈詡又說:“劉表多謀無斷,呂布自就食南陽以來已失銳氣。益州劉璋本就不穩,益州之兵即便抵達南陽,也不可能是八千精銳。”

趙彥抬手撫須,緩緩點著頭,他也有些看不上劉表。

至於呂布喪失此前的銳氣,也是有脈絡可循的,呂布沒有積極恢複對汝穎二郡的控製。

陳王遇刺後,更是看著袁術鯨吞陳國的軍民物資。

從始至終,呂布沒有做出有效的武力幹涉。

說明呂布不想離開南陽,否則袁術怎敢這大膽子分兵三路進取徐州?

從盟友、地區關係上來說,徐州與趙氏的關係更近,劉備也與趙基的關係更近。

所以袁術三路大軍攻取徐州,能間接削弱趙基、趙氏的綜合影響力。

但這絕不是呂布坐視不管的根本原因,畢竟隻要出兵,以呂布的戰鬥力,也能爭一爭陳王的遺產。而益州方麵又怎可能實打實出動八千精銳?

固然,劉璋可以借朝廷大義將一些不聽話的人、軍隊派出益州。

可八千精銳乘船順長江而下,走漢水去南陽……這得花費多少錢糧?

你要三千人,再要一些錢糧,劉璋還是能做到的。

一口氣八千精銳,未免有些高估劉璋。

因此這來看,呂布要組建荊益二州討袁聯軍的設想很難成功。

荊益聯軍難以成型,即便成型也是個烏合之眾;同樣的,荊州水師順流而下截斷江東,護送揚州牧劉艾上任,也肯定會打折扣執行。

就呂布在南陽做下的事情,難道劉表、荊州大姓就不怕大軍外出後,呂布突然來搶荊州?

要做最壞的打算,最壞的打算不是呂布不出兵,而是呂布一方成為敵人。

如果呂布突然暴斃,那南陽的軍隊被天子、公卿收攏後,那討伐趙基,還是討伐袁術,都是說不清楚的事情。

雖然袁術明著反了,可公卿奪權後若能明辨是非,能按原則辦事,那也不會鬧到這個地步。長安、雒都都控製在趙基手,皇後、兩個貴妃,皇長子也控製在趙基手。

對皇帝、公卿來說,討伐趙基似乎更加緊迫一些。

趙彥思索之際,就見趙雲從氣喘籲籲的衛士手中接住地圖,拿回涼亭下,從密封漆桶取出,鋪展在桌案上。

賈詡也起身,左手挽起右手的袖子並露出手臂,賈詡右臂做劍指就指著汝穎點了點:“大司馬已經探明,今許田入庫夏糧不下百萬石。若等呂布出兵,此處糧食或運往陳國、淮南,若是轉運不及,以袁術心性,必縱火焚毀。”

目前雒都周邊,趙基有護國軍八千,車騎化虎步軍七千,匈奴義從三千,五部營萬人,兩萬八千野戰兵力。

趙基雖然沒有對後方透露作戰規劃,以賈詡對趙基的了解,就解析說:“大司馬用兵向來穩重,必留一萬軍守雒都,以司農事。所率出征士伍不過一萬八千之眾,鏖戰一番,會以虎步軍輪替五部營。”趙彥緩緩點著頭:“我也是如此推斷,文和是說此戰呂布要作壁上觀?”

“有此類顧慮,今雖奪公卿議政、執政之權,卻難以封閉彼類口舌。”

賈詡拿起酒杯壓在南陽,調笑說:“呂布擅長軍事,但他不敢嚴懲彼類。自許都騷亂遷入南陽以來,至今已有七月。呂布不曾懲戒一人,可見呂布敬畏彼類。”

呂布在作戰時十分自信,幾乎到了自負的地步。

可對於公卿,呂布似乎有一種發自內心的自卑。

掩飾的再好,也能通過行為判斷出來。

賈詡可不相信這些公卿會乖乖待在南陽,期間肯定搞了小動作,但呂布裝瞎。

就這一點來說,十個呂布也不如一個趙基。

趙基眼中,這些舊日公卿就跟家養的豬狗雞鴨鵝驢子一樣,雖然很想全吃了,但為了源源不絕的招待客人解決矛盾,會有計劃的定期屠宰。

尤其是趙基的《討漢大賊狀》,指著公卿、曆代公卿的鼻子罵,這比挖公卿祖墳還要惹人記恨。說白了,袁術就算造反成功,公卿們到了新朝,依舊是公卿,子孫依舊有排資論輩當公卿的希望。而放任趙氏壯大,隻會擠壓、瓦解公卿家族。

誰是舊日公卿的死敵,難道這些公卿感受不到?

肯定能感受到,隻是不好表現出來。

聽了賈詡對呂布的分析,趙彥感到有些反常,就問:“難道王子師舊事,就沒能讓他長些教訓?”“元明公,今南陽兵權盡操於呂布之手,他自得之餘,又豈會思慮這些?”

賈詡用手點著許都:“如今不僅是袁術生死存亡之際,我軍亦然。懇請元明公調萬餘援軍,奔赴雒都助戰。”

現在河東、太原扣除州郡兵外,其他野戰兵力還有一萬虎步軍,五千五部營。

從匈奴各部中,再動員萬騎也不難。

其實也能動員更多的義從騎士,但動員太多,不利於壓製、掌控。

匈奴各部的六月大會即將舉行,幾乎可以立刻動員這些參加大會的騎士參戰。

趙彥低頭看著地圖,抬手在陳國點了點,這一切災難都是陳王遇刺引發出來的。

就用兵和危險嗅覺來說,趙彥自認不如賈詡。

想了想,就問:“以文和觀之,具體調動多少兵力為佳?”

“先征三千匈奴義從,與五千虎步軍南下。他們抵達雒都,大司馬就可盡出兩萬八千大軍,此非袁術所能抵擋。待到八月,再出五千義從,匯合五部營留守的五位司馬,再向張燕借兵三千,合兵一萬三千,經軹關陘走河內入援雒都。”

賈詡說著在鄴城方向點了點:“待中原戰起,袁紹難免會窺伺河內,做夾擊雒都之勢,以迫使大司馬分兵。我援兵走河內,可絕袁紹之望。”

聞言,趙彥起身,踱步一番,說:“何人為將?若袁紹越上黨來攻,又該如何抵禦?”

賈詡想也不想就說:“第一批援軍可以西門元節為將,第二批援軍可以趙子龍為將。至於太原之防務,有仆駐守榆次,徐公明遊動,可保萬全。”

西門儉的資曆完全可以帶動第一波八千援軍順利抵達雒都,第二波交給趙雲節製,更不會出問題。等到八月以後,大量民壯從秋收中解放出來。

組織他們遠征中原則太過於勉強,可隻是武裝他們保衛太原,那賈詡很有信心與袁紹打一場。就今年太原、河東的豐產,值得每一個官佃為趙基,為自家溫飽而拚命。

年年都有的蝗災,今年幾乎是被趙基壓了下去。

就連很多奴隸,也會積極參與反抗,這或許是他們立功擺脫奴籍的機會。

趙基設立的製度下,官佃、奴隸眼巴巴的誰不想當軍士?

至於南陽的公卿,賈詡就沒正眼看過這些人。

原本還多多少少有些敬重,經曆過東遷之後,賈詡就不跟這些人玩了。

辛苦一點不算什,可危及性命的話,賈詡逮到機會立刻就溜了。

趙彥略略思考,他很相信賈詡的危機預判,如果呂布暴斃,那一切都就完了。

趙基極有可能會在中原遭遇夾擊。

前線主力部隊遭受重創,各方絕不可能給趙氏休養的機會!

趙基這在搞複土均田,軍隊擁護趙基,官佃也擁護趙基,被奪取土地的士人則視趙基為死仇。趙基在這些人眼中的形象,早已超過了董卓、王莽。

有了判斷之後,趙彥就說:“一切都依文和先生,形勢惡劣,無非固守晉陽,與袁氏相持而已!”賈詡長舒一口氣,對著趙彥拱手長拜:“還請元明公督促大司馬,早日出兵伊闕關,奪取汝穎之糧。決戰之前,也可糾合青壯,編訓一支輔軍。”

趙基不去強征這些青壯人口,袁術、呂布這也會動手強征,誰先抓到就是誰的。

“善!”

趙彥應下,去看趙雲:“召徐公明、西門儉、相暴、王琦等人來見老夫。”

“喏。”

趙雲旁聽許久,也是立刻應下,去找衛士傳達命令。

趙彥則看向庭院內移植的杏樹,一顆顆杏子紅黃相間,點綴枝條之上。

隻要激發了趙基的危險意識,呂布暴斃又如何?

呂布就是死了,呂布的舊部可不會死絕。

有長安政變的例子在,張遼、魏越、高順這些人怎敢信任公卿?

難道沒看到李肅、徐榮這些人是怎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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