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尾花軍團那位九階大元帥來了,又走了。
甚至沒讓人看清楚他的樣子。
現在隻留下了將近兩百號赫爾蘭德斯家族這一百多號人麵麵相覷。
他們這次來無罪城竊取這批機械設備,最大的風險就是被南大陸的人發現。
而現在,不僅僅被發現了,那位九階的大元帥甚至親自來了。
可以說是最糟糕的結果。
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整個家族都在生死線上走了一遭,不覺脊背已經被冷汗打濕。
然而事情卻又沒有最初想象的那樣危險。
好像……
沒人理會他們?
族長艾爾莎表情非常凝重,她和幾個高層對視了一眼,顯然任何人都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眾人隻以為這是一場簡單的竊取任務。
現在看來,已經落入了一個更大的陰謀中。
之前的決鬥本以為真事關家族存亡,可事實證明,這也僅僅是為了引誘隊伍的貝蒂王後出手的算計。
而那個家夥真正想看到的,就是驅虎吞狼,借用南大陸之手,重創奧蘭高層……
好高明的手段啊!
想到這,艾爾莎再看著遠處的季尋,一雙濁眸充滿了複雜。
而“禁咒師”喬林也莫名心頭一鬆。
慶幸自己之前沒有出手偷襲。
否則就剛才季尋表現出來的手段,自己非但沒有勝算,反而會害了家族所有人。
此時此刻,赫爾蘭德斯家族這一百多號人都陷入了一種進退兩難的局麵中。
堂堂王下四騎士家族,現在竟然有種困獸之鬥的絕境之感。
仿佛無論如何抉擇,都無法擺脫那個禁錮在他們身上的無形囚籠。
他們的目光,齊齊轉向了不遠處那個正在吐血的年輕人身上。
這才發現,他臉上的淡然笑容卻從未消失。
……
季尋看著眼前這群人的目光,知道他們想多了。
雖然他確實不意外現在的局麵。
因為這本就是之前推演的無數個方案之一。
可他在這之前,也並不知道藏在隊伍的是那位奧蘭王後。
不過他也沒有解釋的意思。
那位王後出現,對季尋來說是,反而是推演中最理想的局麵之一。
他們也想這次無罪城來一條“大魚”。
現在,大魚真來了。
貝蒂是月神阿拉克涅的神選者。
也是目前那位舊神的神力和信仰的載體。
死是死不掉的。
信仰不滅,神祇就死不掉。
不過絕對不會好受。
安德烈那位半隻腳跨入神格門檻的存在,比一般人更明白怎對付神祇。
月神阿拉克不會舍棄這個神選者,大概率會被重創。
而這就是最好的結果。
季尋推演東荒局勢的時候,就發現有個很大的問題就是,封閉的東荒給了銀月教派太好的發育便利。
用遊戲的專業術語說,敵人英雄發育得太好,必須打亂她的節奏,才能讓後續的計劃更順利。
正好遇到了無罪城這事兒,也坑一坑那位月神。
眼下,隻算是早有準備的突發情況罷了。
季尋正想著,胸口氣血又是一陣躁動,一口血就噴了出來。
一旁的雷尼看著連忙問了一句:“你沒事兒吧?”
他看著那銀光閃爍的傷口,神情很凝重。
季尋搖搖頭。
轉臉,他看向了赫爾蘭德斯家族那些人,淡淡地說道:“按照賭約,東西歸我了。你們先走吧。沒有這批貨物,南大陸的人不會找你們麻煩的。”
語氣沒有勝利者的盛氣淩人。
隻是平靜地陳述一個事實。
“聞言,艾爾莎、喬林幾個赫爾蘭德斯家族高層一言不發。
他們當然看得清楚局麵。
角鬥場中的雷克已經癱軟了下去,雖然沒死,但他咒力枯竭加上禁咒反噬,已經沒了再戰的實力。
而季尋現在還生龍活虎的,勝負已定。
再則哪怕沒有賭約,眾人也看明白了,眼前這位從始至終都有強行搶奪這批機械設備的能力。
雙方互為敵對,沒有直接動粗,還真是看在了雷尼的麵子上。
族長艾爾莎看了一眼季尋,餘光又瞥了一眼自己的故友,心中長歎一聲。
隨即她也不囉嗦,擲地有聲道:“好!如之前所約,我們赫爾蘭德斯家族輸了!”“可是,族長大人……!”
一百多號人聽到這話,齊齊色變。
他們很清楚,這次國王陛下下達的是死命令。
拿不回這批機械設備,他們回去之後也會受到苛責嚴懲。
不比現在戰死在這更好。
拚一拚或許還有賭命的機會。
少年雷克也掙紮著站了起來,拚著命逼迫身體恢複咒力,想要再戰:“奶奶,我還沒輸!”
艾爾莎打斷了眾人義憤填膺,她看向了季尋,還不忘說了一句:“多謝閣下手下留情。”
季尋笑笑。
以前他不喜歡像是賈或那些家夥說話總是藏著掖著,說話要靠人猜。
現在才明白,有些話,是不能明說出來的。
雖然意思是一樣的,但擺上台麵,就會變味兒了。
就像是現在,其他人沒聽懂剛才兩人對話的深意,隻以為說的是季尋在決鬥中放了雷克一馬。但季尋知道這位赫爾蘭德斯家族的老族長,其實看明白了自己給他們家族的台階。
從一開始提議決鬥,還有後來的身份暗示……都是給台階。
作為高傲的王下四騎士家族,有些台階可以暗下。
但被人明說出來,那就是羞辱了。
再如何都不可能答應。
季尋知道這老嫗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還默契地配合了。
老族長艾爾莎心意已決,其他人也不好說什。
就在這一百多號人準備離開的時候,季尋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通靈陣,兩個穿著鬥篷人趕了過來。
正是初九和南鏡。
兩人剛一出來,看著重傷的季尋,眉頭一皺。
季尋投去了一個“沒有大礙”的眼神,兩女這才沒說什。
身邊雷尼之前見過初九和南鏡,一見來人,他連忙恭敬地護胸行了一個騎士禮,沉聲道:“見過陛下。”
頓了頓後,他又朝著南鏡道了一句道:“南大人。”
初九聽著這稱呼雖然稍為有意外,可與季尋目光交流的一瞬也明白了什,點點頭算回應了。
然而看到這微微的頷首,雷尼卻瞬間神色振奮,一副受寵若驚的喜色,頭埋得更低了。
他知道這點頭,是眼前的奧古斯都王的認可!
這對他一個被驅逐的王下騎士來說,那是莫大榮幸。
然而四人就這簡單的打招呼場麵,而對麵那群赫爾蘭德斯家族的人卻看呆了。
陛下?
要知道整個東荒有資格被這稱呼的就隻有一個人,那就是奧蘭王庭的亞瑟王。
現在這鬥篷人竟然被稱“陛下”?
絕大部分赫爾蘭德斯家族的人不明所以,他們目光瞬間變得狠厲起來。
冒犯他們可以,但冒犯王權,那就是死罪了。
然而族長艾爾莎幾個高層卻仿佛猜到了什,表情卻複雜了起來。
他們是知道先王有個私生女的,而且也知道一些當初凱瑟琳王後用了手段讓亞瑟繼位的隱情。
原本那位流亡公主就此消失了,過後什的都不重要了。
他們作為王下騎士,要做的就是守護國王就好。
可現在,那位流亡公主現身,情況就不一樣了。
還有他們一直看著長大的大祭司一脈的傳承人———南鏡。
這就讓他們赫爾蘭德斯家族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認出來了,卻不敢開口。
族長艾爾莎倒是早就猜到了一些。
而喬林幾個高層這才後知後覺地明白之前季尋問他們那句“效忠奧古斯都王,還是效忠奧蘭王室”的話,到底什意思。
現在“雙王在前”,無論他們站在哪一方,都會將自己陷入不忠不義的境地。
現在的奧蘭王是他們效忠的國王;
而眼前這位流亡公主,卻是奧古斯都祖訓應該繼承王位的王。
看明白局勢的人沉默不言。
沒看明白的還不明白為什族高層沒表態。
現場陷入了詭異的沉寂。
好在是,初九並沒摘下鬥篷表露身份的意思。
她雖然自己從小在苦難中成長,可心性十分善良。
她並不願用契約什去強行讓人臣服。
這些王下騎士畢竟是忠誠於奧古斯都血脈的重臣。
真要說矛盾,也是他們王權內部的爭端。隻要不是敵人,沒必要牽扯那些無辜的臣民。
雙方就這陷入了一種離奇的安靜中。
季尋也沒說話,因為他的傷勢比看上去嚴重太多。
那股神力在體內亂竄,法則層麵的汙染太強,這是“不死咒”都無法壓製的傷勢。
可轉臉一看在場這凝重的氣氛,他也明白了什。
初九不知道如何應對。
對麵的人也不知道如何應對。
族長艾爾莎沒走,赫爾蘭德斯家族其他人也一動不動仿佛有種奇怪的感覺,沒有王的命令,誰也不敢妄動一步。
季尋看到這,輕笑一聲。
僭越發號施令肯定不好。
想到了什,她從兜伊凡的嘴,直接掏出了一根法杖。
就是這法杖一出,對麵所有人目光都震驚了。
因為他們感受到了一股難以描述的恐怖的雷元素,仿佛看到了不可理解的神明。
喬林和雷克感知更甚!
法杖一出,他們立刻感知四周,甚至自身的雷霆元素都被壓製。
猶如王出現了,所有雷元素都俯首稱臣。
他們立刻意識到:這是一件雷霆至寶!
原本以為季尋拿出權杖是要動手,赫爾蘭德斯家族的紛紛緊張了起來。
可看著他臉上絲毫沒有殺意,這才意識到誤會了什。
這法杖不是別物,正是之前殺天龍聖子切雷薩得到的戰利品【宙斯的雷霆權杖】。
季尋拿出了這件神器,仿佛完全不在意它的價值,把目光看向了少年雷克,說道:“這是之前答應你的,輸了送你一件神器。這柄【宙斯的雷霆權杖】是遠古獨眼巨人鍛造的三神器之寶物要在合適的人手,才能發揮最大的用處。
季尋認識的人,沒人能使用這柄雷霆權杖,強行用浪費了好東西。
反而這雷克,才是最合適的。
說著,季尋根本沒給人反應的時間,直接就把權杖拋了過去。
“我。”
那雷克還沒反應過來,就感受到了一根沉甸甸的棍子落入了手中,然後就像是黏在了手,目光和身體都無法抗拒那宛如夢中情人般的寶貝。
季尋看到這一幕,眼底閃也過輕微一抹詫色:果然。
神器可不是誰都能拿的,器靈也會識別認主,沒有超高的元素親和力和潛力,甚至連握都握不住。
季尋之前就試過,他自己都很勉強,不是雷係親和力不夠高,而是他和這雷霆權杖的契合不夠。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殺了這權杖之前的主人,總歸是有些間隙的。
剛才和雷克交手,季尋就琢磨著估計這小子可以。
現在一看,果然可以。
神器?
赫爾蘭德斯家族眾人看著季尋直接把那柄【神器·宙斯的雷霆權杖】
他們是世代跟隨奧古斯都皇族的王下騎士,可不是沒見過世麵的底層人。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知道神器意味著什。
真要比較價值,不談後續的影響,這柄神器權杖絕對比那具泰坦戰甲半成品和生產線更值錢太多!
畢竟這是一件能調動宇宙規則的至寶,是任何卡師夢寐以求的終極兵器。
僅僅是這件寶物,就足以讓赫爾蘭德斯家族家族無數年的庫藏黯然失色!
這甚至是能讓他們家族再現輝煌至關重要的大機緣。
然而就是這樣的至寶。說送就送了?
不會是有什陰謀吧?
赫爾蘭德斯家族眾人表情各異,他們摸不清楚季尋的目的,但所有人的目光無不是都在那雷光閃爍的權杖上挪不開。
雷克也結結巴巴道:“我……我……我並沒有贏你,這權杖,我不會要的。”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說如此沒底氣。
心中無數個聲音都拒絕他歸還寶物,甚至權杖的器靈也都表示了親昵,然而他的理智還是讓他清楚認知到這東西不該是自己的。
季尋毫不在意道:“拿著吧。剛才的決鬥我用了一件超階寶物,贏得並不光彩。我既然承諾過,這就是你應該的。也算是給你們家族的補償。”
剛才的比賽,能逼的自己用出咒神卡,其實已經算是雷克贏了。
他自己本就占了法則理解的優勢,再用了咒神卡這種大帝遺物,那真就有點“以大欺小”了。
雖然季尋用咒神卡是為了防止偷襲,但比賽就是比賽,用了超階手段就是輸了。
季尋對自己的承諾可不會反悔。
寶物隻有在用得上的人手才有價值,而不是在倉庫吃灰;自己和身邊的人都用不上,留給有用的人更好。
更何況,這柄【宙斯的雷霆權杖】的意義可不僅僅是賭鬥的交換。
他們真接受了,那很多事情後續影響就極大了。
“可是。”雷克覺得自己還是不該接受,真要再打一次,他更沒信心能贏眼前這讓他已經心服口服的對手。
可得想拒絕,終究是再說不出半個“不”字。
他隻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奶奶。
現場又陷入了短暫的沉寂氣氛中。
雷克這些年輕一輩不明白季尋此舉的深意。
但族長艾爾莎幾個高層一定是明白的。
季尋代表的不僅僅是他,還有他身邊的“朋友”。
他們如果不接受這個恩惠,最好就是當場還回去。
然而這是一件他們無法拒絕的東西。
而季尋剛才那句“補償”的話,甚至把台階都給好了。
赫爾蘭德斯家族的人剛才還擔心因為任務失敗受到懲罰。
現在反正局麵都已經無法改變,還多了一件神器,這更像是一場交換,地讓人心中似乎微妙平衡了。
沉吟了好半晌,族長艾爾莎看了一眼季尋,又餘光又瞥了一眼鬥篷罩著的初九和南鏡二人,陷入了深思。
就這短短一兩息時間,仿佛過了很多年,那張本就蒼老的臉瞬間更蒼老了。
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決定,可能影響整個家族的未來命運。
但她也更看得清楚,如今東荒的局勢,銀月信仰已經壓過王權了。
從剛才王後貝蒂出現的那一刻起,作為族長的艾爾莎其實就已經心知肚明了。
他們忠誠的國王陛下已經失去了對四大守護騎士家族的信任。
無論是他被【暴君】汙染性情大變,還是聽信了王後的讒言,這都不重要了。
事實是,這種不信任已經讓赫爾蘭德斯家族眾人陷入了非常危險的境地。
這次這次任務失敗,帶不回這批機械設備,他們禁咒家族必然會受責罰,那位銀月王後也絕對會趁機排擠。
但即便是不失敗。
那下次呢?
他們四騎士家族誓死效忠王權,是絕對不願意看到王權被神權架空,這種衝突必然會一直在。
肯定還有下次的排擠,直到那位月神徹底掌控王權。
而且猜忌一旦形成,就像是摔壞的杯子,哪怕是補好了,都不會完好如初的。
身為族長,艾爾莎要考慮更多更長遠的事情。
如果沒有今天這變故,他們依舊會為了守護騎士的契約和諾言,忠誠奧蘭王庭直到最後一刻。
哪怕是帶領家族走向毀滅。
但現在卻艾爾莎卻猶豫了。
出現了另外一個奧古斯都王。
如果那位就這樣不表明身份離開,她還真不會太過猶豫。
無論是忠誠奧蘭王,還是正統奧古斯都王,他們赫爾蘭德斯家族都遵循了古老的契約。
也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
可現在,季尋送出了一件他們家族無法拒絕的禮物。
正想著,艾爾莎聽著耳旁傳來了一聲請求似的詢問:“奶奶?”
專練一看,自己的親孫子正用渴求的目光看著自己。
艾爾莎當然看到了他眼對權杖炙熱,突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他們這些老骨頭終究是要撕掉的。
年輕一輩才是家族的希望。
想到這,她笑著點點頭,朝著雷克說道:“既然是這位先生的好意,那就收下吧。”
雷克聽著瞬間眸光就亮了起來,“嗯。”
得到了許可,仿佛手中的權杖這才歸屬了自己。
少年顧不得虛弱的身體,難以克製心中的澎湃驚喜,但聽著一聲輕咳,這才恍然醒悟。
他朝著季尋說了一句:“多謝閣下!”
沒有傲慢,沒有敵意,隻有敬重和感激。
原來從始至終,這家夥都沒說一句大話。
答應的,都辦到了。
這讓少年心生敬佩。
而且他也看出來了,眼前幾人對他們家族其實並沒有惡意。
季尋回敬一笑。
東西送出去了,目的也達到了大半。
他的眼,看到了一條濃墨重彩的命運線。
赫爾蘭德斯家族的家族命運麵前出現了一個三岔路口,今天就是關鍵的轉折點。
有些話不能明說,但事實就是如此。
東荒的情況和叛龍軍不同,畢竟奧蘭王庭的傳承可一直沒斷過。
亞瑟母係一族聯姻網盤根錯節,和很多大家族都有血緣聯係,他能登上王位,可見一斑。
季尋可沒覺得在奧蘭王庭毫無根基的初九,僅僅是靠著血脈,就能讓那些老臣、家族臣服。
需要一些迫害,需要一些磨難,得到的忠誠才更可靠。
四大王下騎士家族繁衍到現在非常龐大,本就有各種派係,忠誠亞瑟王的也不再少數。
這次丟失了泰坦戰甲和設備,赫爾蘭德斯家族回去必然會受到牽連,這就是磨難。
這一點,季尋知道。
族長艾爾莎也清楚。
她沒做好十字路口的選擇,家族很多人也沒做好決定。
但這次回去之後,有些人會逼迫他們做出這個決策。
站在他們這個高度的人,看到的遠非一般人能想。
季尋看著是送了一柄神器,但實際是下了一步很久很久之後才能看到效果的大棋。
他還有足夠的時間去布局未來的棋路。
如果下對了,帶來的收獲絕對不是一柄神器能相提並論的。
這足以影響整個東荒的局勢。
如果沒下對,那到時候成了敵人,把人殺了,東西也能拿回來。
也不虧。
季尋看著正陸陸續續離開的赫爾蘭德斯家族的人,思緒飛轉,眼的光澤越來越深邃。
他也不知道從什時候起,自己也像是那個蘑菇頭一樣,喜歡搗鼓這些布局謀劃了。
大概是八階融合的【國士無雙】職業卡帶來的影響?
但季尋卻覺得自己像是喜歡上了這種感覺。
那是一種,種下了種子,等待開花結果的期待感。
季尋做的這些,初九也默默看在了眼。
她猜到了季尋深意,兩人的關係也用不著多解釋,目光投去了一抹感激。
赫爾蘭德斯家族的人走了,留了一地的設備,還有那台泰坦機械。
季尋幾人也沒閑著,能收容就收容,不能收容的東西,就讓伊凡吞入了肚子。
然而沒等他們收拾完,突然一股恐怖的氣息席卷而來。
雷尼猛然醒悟,爆喝道:“小心!”
他發現,這是之前出現的那個頂級強者的氣息。
然而沒等他話音未落,天空中就出現了一股恐怖的龍息。
季尋卻似乎並不意外,抬手一展,手的小醜卡片光澤浮現,虛空放逐瞬間將那恐怖的龍息抵消。
身邊初九和南鏡也瞬間進入了戰鬥狀態。
四人目光齊齊看向了虛空中瞬移而來的壯碩中年人。
來人不是別人。
正是之前來的那個追殺貝蒂王後而去的九階強者——安德烈元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