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遺物空間的時間有流動嗎？

季尋一直以為是有的。

因為雷尼給他說，他們戲神家族長輩口口相傳的告誡，在麵最多不能超過一個小時。

出去之後，外麵世界也過了一個小時。

所以，時間是流動的。

但現在，眼前的魔女蘭陵斯特給自己提了一個難題。

她既然這樣問，肯定是別有深意。

季尋再次看了看自己的懷表，指針還在一點點走，依舊沒發現有任何問題。

對麵的魔女蘭陵斯特看著他苦思冥想的樣子，笑著搖搖頭，打斷了他的思緒：“你在想的，和我問的，不是同一個問題。

在你的邏輯，時間是沒問題的。但在我的問題，你連時間指向的是什都沒明白。““嗯。”

難得遇到這種的頂了天的大人物，季尋可不會不懂裝懂。

他坦然自己的無知，虛心求教道：“那您的意思是，這空間的時間並沒有流動？”

魔女蘭陵斯特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再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想聽聽，你認為時間的本質是什？”

時間是宇宙至高法則之一。

饒是季尋現在摸到了一點皮毛，他也說不清楚那到底是什。

季尋略微思索了一陣，用不太確定的語氣說出了自己的感悟，道：“時間是感知的錯覺？”

“嗯。有點意思。”

魔女蘭陵斯特聽著，那張絕美的臉上略出了一抹風情萬種的淺笑。

她又說了一句：“你的境界目前是應該達不到這個理解的。

難道是有神階指點過？”

季尋當然他這八階卡師真算不上什。

越是階位高，懂得東西越多，那種對宇宙一無所知的感覺就越強烈。

他如實道：“我曾經在一趟幽冥列車的災厄領域中……有位姓徐的前輩指點過。”

曾經在夏牧城遺跡，他與卡特琳娜，還有徐老頭爺孫倆就乘坐過那輛擁有時間領域的列車。

現在想來，當時是徐老頭的指點，自己才能活下來。

“噢？你遇到了【巴茲克斯的幽冥列車】？”

聽到這話，魔女蘭陵斯特似乎想到了什，恍然道：“倒是好機緣……那樣的話，也對了。不過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你得知道，這件遺物是什……”

“啊。這不是戲神一族的傳承寶物？”

季尋看著那張絕美的臉龐，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從剛才喝了那杯酒之後，他就知道這【灰霧遺相】不是他想的那簡單。

其真正的價值，不僅僅是那些意識碎片，也不是這酒館神奇的魂酒，甚至不是眼前的大帝意識碎片。

至少不全是。

“是。但他們用錯了。”

魔女蘭陵斯特慵懶地搖晃著高腳杯的酒，說起了這件遺物的來曆，道：“這遺物確實是戲神一族的傳承秘寶，他們原本也是有進來方法的。可之前進來的那個傳承者靈魂太弱，就在迷霧外圍不敢進來。而你就這莽撞地來了玫瑰酒館。想著戲神家族的傳承斷了，也沒人給你說一些禁忌……”

聞言，季尋心中一句果然。

他確信雷尼對自己沒什隱瞞，唯一的解釋就是，戲神一族的傳承也曾斷代過。

很多口口相傳的東西都遺失，又或者殘缺了。

就比如這遺物的正確使用方法。

而自己能來這玫瑰酒館，大概率就是眼前這位的指引。

頓了頓，這位魔女大帝緊接著又說道：“這件遺物不可不是隻給卡師剝離畸變意識，也不是用來當傳承載體的……戲神家如今的傳人，真是本末倒置了。”

季尋從她語氣聽出了對戲神一族傳承沒落的歎息。

她接著說道：“這遺物這是一件關於‘世界’的至寶。也是‘卡皇joker'除了五十四條魔神序列，留給後世為數不多的幾件物品之一。”

“卡皇？”

季尋沒聽明白那“世界”是什。

但他聽到“卡皇”二字，立刻意識到，這【灰霧遺相】的來頭怕是十分不得了。

“嗯。”

魔女蘭陵斯說著又抿了一口酒，紅唇輕啟：“創造卡師體係的那位偉大的存在。真要說，這件遺物，就是那位無聊時候隨意自拍留下的照片罷了。”

季尋聽著眼角莫名一抽。

得多強強大的存在，隨手的自拍就是至寶？

他緊接著問道：“您說的‘世界’是什？”

魔女蘭陵斯特卻並沒有解釋：“當你能看到照片上圖案的時候，你就明白它到底是什了。”

季尋若有所思。

這【灰霧遺相】就和它的名字一樣，就是一張灰蒙蒙的照片，上麵看不到任何圖案。

現在聽到這話才明白，不是沒有，而是自己看不到。

……

“這遺物空間的時間，和你認知中的時間，是不一樣的。

如果你沒達到那個境界，我哪怕是說了，你也未必能理解。”

魔女蘭陵斯特優雅地翹著腿，緊致的黑色紗裙把她的身段線條勾勒得越發柔美。

她看著季尋，話鋒一轉：“不過看在你請我喝酒的份兒上，倒也可以聊幾句。能聽懂多少，那看你自己了。”

季尋目不斜視，道：“願聞其詳。”

“想弄清楚時間，你得明白很多其他關聯的東西。”

魔女蘭陵斯特說到這，話語一頓，“怎說呢……那就先從生死說起。”

仿佛要用淺顯的語言描述一件非常複雜的事情，那雙極致魅惑的美眸中掠過了一抹慵懶。

她問道：“剛進入這空間的時候，是不是有種靈魂沉浸入異世界，體驗了仿佛死亡的感覺？”

“嗯。”

季尋點點頭。

魔女蘭陵斯特又問道：“體驗死亡的感覺怎樣？”

季尋回味了一下進來時候的感覺，那種靈魂離體體驗依舊清晰：“嗯。非常不錯。”

魔女蘭陵斯特聽著一笑，話鋒突然一轉：“那……你為什覺得，你現在還活著？”

“？？？”

這話一出，季尋瞬間目光一瞪。

他隱隱察覺意識到對方要說什了。

魔女蘭陵斯特一臉悟性不錯的溫柔笑意，又接著道：“又或者更準確地說，你憑什認定自己在現實世界中活著。而不是異維空間，不是小說，不是某個高維意識的夢境中？”

“”

季尋陷入了沉默。

因為曾經有人問過他同樣的問題。

那次在《千軍圍城》那個異維空間碰到了塔倫末代的“逐光者”法洛。

那時對方就問過一個類似的問題：你怎確定，自己一定活著？而或者說，你如何確定，你所在的世界，就一定是真實世界？

這是困擾了季尋許久的問題，至今無法回答。

看著季尋陷入了久久的思索。

魔女蘭陵斯特秀眉一挑，也覺得三言兩語就能回答這個問題。

她從另一個角度再次發問：“宇宙萬物，因為時間的流動，最終會走向死亡。你覺得這話對嗎？”

季尋肯定道：“對。”

這是他觀察到的宇宙規律。

如果這點都不敢確定，那自己構架宇宙認知的一切都會崩塌。

然而就是這話一出，季尋卻聽到了一個讓他再次眉頭緊鎖的問題：“那，你以為我現在是活著的，還是死了？”

轉頭一看，那張極致完美的臉龐上掛著盈盈笑意，耐心而溫柔。

季尋再次腦殼仁一疼。

思緒像是亂麻般繞在了一起。

他很清楚眼前這位是蘭陵斯特大帝剝離出來的一段殘缺意識。

那問題就來了。

既然有意識，還能和自己對話，那“她”是活著還是死了？

季尋無法描述這種認知空白的東西。

他轉眼看向了對座的：“我能先聽答案嗎？”

魔女蘭陵斯特長長的睫毛閃動了一絲對這取巧詢問的輕笑，卻也沒拒絕回答，直接給出了答案：“我活著，也不是活著。

因為你意識到了我的存在，所以，我存在了。”

我思故你在？

季尋聽著表情露出了一抹自嘲。

沒聽懂。

“嗯……怎說呢……”

魔女蘭陵斯特沉吟了一瞬，打了個比方，說道：“噢，對了。

曾經有個家夥給我說過，就像是一本故事書，你閱讀它的時候，麵的人物會隨著讀者的思緒，活過來，誕生、成長、冒險、結婚生子……然後走完精彩的一生，最終走向死亡。書的時間線，就是那個低緯世界的時間。那，你覺得書的‘時間’真實存在嗎？書的人物真實活著嗎？”

“”

季尋莫名覺得這例子很熟悉。

幾乎是同樣的例子。

當初異維空間，那“逐光者”法洛也說了一個同樣的例子。

這讓季尋看到了傳承的影子。

光照隱修會逐光者的傳承，和這位蘭陵斯特大帝大概率同出一源！

魔女蘭陵斯洞察了季尋的表情，繼續道：“因為讀者的意識存在，書故事的時間才有了意義，也才流動了起來。也因為讀者意識，書的角色才活了過來。你可以把我現在的狀態，理解成這樣。而這個遺物空間雖然特殊了一點，但和我說的‘故事書’本質上是一樣的。”

說著，她總結了一下剛才那番有些拗口的比喻，道：“所以我剛才才問你，空間的時間真的在流動嗎？你來了，我是‘活著’的。你沒來，我卻沒死。一直都在這。”

季尋覺得自己好像有些明白了。

薛定諤的魔女？

觀察的時候，她的狀態才確定了。

魔女蘭陵斯洞看著季尋眉頭緊鎖的表情，似乎覺得難得找到一些樂趣，問道：“是不是很難理解？”

季尋點點頭：“嗯。”

他的腦子很排斥那些無法理解的東西。

就像是看到高等惡魔語，認知和看到的內容無法對等，那是一種很折磨人的感覺。

顯然魔女蘭陵斯特說這些是有深意的。

她轉而問出了另外一個問題：“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

你認為，時間有起點和終點嗎？”

季尋不知道。

他看了這多書籍，都沒有任何準確回答這個問題的。

沒等他回答，這位大帝自己就嘀咕了起來：“啊……要用人類境界能理解的話術來解釋這個問題，真的很麻煩呢。這樣說吧……”

沉吟了一瞬，似乎組織好了語言。

她繼續道：“如果我說，作者已經寫完了那個故事，而隻有作者知道，故事的主角結局其實已經死掉了，時間線走到了終點。那，書的主角是活著，還是死了？”

季尋被這一引導，也漸漸聽明白了一些。

他說出了自己的見解：“在讀者看到故事中途的時候，主角活著，看到結尾的時候，他死了。而重新翻看這本書，他又再次活過來了。翻開書的時候，是時間的起點，最後一頁，就是時間的終點。但這不是現實時間，而是書的時間……”

這話一出，魔女蘭陵斯特認可地點點頭，道：“對。時間是相對的。這是宇宙中很重要的一個規則。”

季尋道：“您是說，這個空間的時間就是感知錯覺？”

說著，眉頭緊皺。

聽了這些話，疑惑確實解釋了一些，但問題反而越來越多。

魔女蘭陵斯特洞察了他的想法，直接問了出來：“你是不是在懷疑真實世界？”

季尋儒釋道：“嗯。”

魔女蘭陵斯特笑道：“井的青蛙是無法正確理解井口世界的。同理，故事書的人類的，也永遠無法理解故事外世界。”

季尋：“。”

“不要糾結你是否在真實世界。否則哪怕是你確認了你不在‘這本書’，你怎確定，自己不在另外一本更大的書中世界呢？”

魔女蘭陵斯特：“想不明白，那就去做，照著前人的經驗去做。就像是你無法想象高處的風景，就去爬山，爬到山頂，一切疑團豁然開朗。這就是傳承的意義。五十四條通神途徑，已經把路都搭好，等卡師一步步走上台階，自然能看到山頂的風景。”

這一次季尋聽明白了。

這位魔女大帝沒給他說明白“時間”到底是什，但說了一些更高層次，季尋自己暫時無法描述的境界。

隻要能理解那些，仿佛一切都迷糊白。

同時，他思索中，不知不覺，啟迪不停地冒了出來。

“你有所頓悟，‘我心即宇宙’熟練度+22”

“你對時間法則有所感悟的，時間法則親和+1”

“你對空間法則有所感悟，全係空間咒術數量度增加……”

“你觸碰到了微弱的‘世界’氣息……”

季尋思考的時候，也全然不知，整個酒館的時間都仿佛都變緩了。

五倍、十倍……仿佛電影的慢放，四周的畫麵都在緩慢地播放。

季尋的眼中，酒客的動作變得極其緩慢，它們舉起酒杯，好久都碰不到；一次眨眼都過去了數秒；甚至連酒杯濺出的酒沫在空中都漂浮久久不能落地……

而季尋的感官時間依舊正常，隻是四周的一切變慢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仿佛又隻是一瞬間。

突然聽到耳旁傳來了一聲提醒：“不過，那是別人。你不一樣。你走的是【JOKER】途徑，值得我多說一句。”

季尋從那種覺得時間流速變緩的狀態中出來，心中剛還在疑惑剛才是否是感知錯覺，也無法準確描述自己剛才的狀態。

那種奇妙的感覺像是流沙從指縫間一瞬即逝，而這時，就聽到耳旁的聲音給出了精準的解釋。

“這遺物空間的時間流速，和你的時間法則感知有直接關係。也就意味著，如果你掌握了時間的奧秘，是可以人為控製時間流速的。對時間法則的領悟越高，時間倍率就越高。外界一個小時，這可是幾個小時、幾十個小時。甚至你如果達到了足夠高度，會擁有近乎無窮無盡的時間……這也是這件遺物最實用的用途之一——【時間扭曲】。”

由淺入深，一下子就明白了。

“原來如此……”

聽完這話，季尋這才明白，為什剛才這位魔女大帝會說戲神家族對遺物的使用是本末倒置了。

在雷尼他們看來，這遺物就是一個靈魂碎片儲存倉庫。

然而現在才知道，這遺物的真正用途卻如此離譜。

扭曲時間？

妥妥神技啊！

在空間有十倍、百倍時間去感悟知識和法則，旁人拿什比？

確認了這遺物有這神奇的用處，季尋也才明白難怪塔倫帝國有那多神階強者。

原來這就是底蘊和傳承的意義。

這還隻是王下四騎士家族之一的傳承寶物。

很難想象，當年那位大帝建立塔倫王朝的時候，帝國得多強大，得有多少頂級強者。

“呼。”季尋長長呼出了一口濁氣。

紛亂的思緒仿佛被理清楚了不少。

目光看去，對麵的絕美女子依舊一副世間極致溫雅的神態，暗鴉的眸色在燈光下閃爍著淺淺的魅人暈染。

季尋站起來，恭敬行禮道：“多謝前輩指點。”

魔女蘭陵斯特卻並不在意。

季尋看著看著她酒杯的酒要喝光了，正準備喊酒保再賒一杯。

畢竟這種大機緣，怎都值得賭上一些欠賬的。

然而魔女蘭陵斯特卻擺了擺手，像是興致將盡：“算了，今天就喝到這兒了。”

說著她還示意季尋坐下，似乎並不喜歡那客套。

季尋也看出了這位十幾萬年前至強者的隨性，坐在了凳子上。

沉寂了片刻，魔女蘭陵斯特突然問道：“知道為什你能來到‘玫瑰酒館’嗎？”

季尋道：“因為‘我心即宇宙’這門魔神秘法。”

魔女蘭陵斯特笑著讚賞道：“倒也聰明。這是卡皇Joker留下的專屬秘法。這件遺物，就和那門秘法有莫大關係……”

“嗯。”

季尋其實早就有這樣的感覺。

這個遺物空間，就像是一個人為創造“小世界”，這正是“我心即宇宙”的頂端層麵的能力。

……

聊到這，高腳杯的最後一口酒也喝完了。

季尋看了看懷表，時間已經到了。

他現在也明白了，雷尼說的“一個小時”，其實心理暗示而已。算是一個取巧的小技巧。刻意讓意識錨定了時間，盡可能防止被其他碎片意識汙染。終究是靈魂強度不夠。

等下次來，季尋覺得自己應該能停留更久。

但此刻他真不想走。

能看到那位傳說大帝的意識碎片，這種大機緣怎都讓人不想錯過。

但季尋也沒顯得急切，就安安靜靜地坐著。

想著即便這次不行，下次也還能來。

然而這位魔女大帝卻似乎還想說什。

她突然轉臉，看向了季尋，似笑非笑：“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會走魔女途徑？”

季尋沒說話。

他當然好奇。

堂堂神階大帝，為什會變身魔女，還剝離了……感覺奇怪又矛盾。

但這是人家的私事兒，怎都不好問的。

可眼前這位顯然是不介意的。

她主動說出了答案：“是偶然，也是嚐試。”

季尋：“嚐試？”

魔女蘭陵斯把左手手肘撐在了吧台上，整個人都顯得有種微醺的嫵媚，點點頭：“之前我說了，時間是相對的。宇宙中，任何法則也都不是孤立存在的。即便是有單一元素，它附近也必然有屬性對立的其他元素，這樣才能維持一種穩定……在古老卡師文明中，早有天賦卓絕之輩觀察到了這個規律，他們把這種規律稱作‘超凡相性對立’。這是宇宙運轉的至高規則之一，也是卡師凝聚神格之後想提升位格唯一的途徑。”

“”

季尋隱隱意識到，自己接觸到了一些成神的究極奧秘。

眼前絕美女人笑道：“所以，你現在知道我為什要走魔女途徑了吧？”

季尋確認道：“為了相性對立？”

他之前聽過這個說法。

但在這位大帝嘴聽到，卻莫名震撼。

之前隻是霧影中朦朦朧朧的燈光，現在一看，卻清清楚楚看到了一座燈塔，指明了前進的道路。

有人成功走過了這條路。

“沒錯。”

魔女蘭陵斯特道：“我嚐試過很多方法想達到那種絕對相性對立平衡，最終都失敗了。直到我在一些偶然事件中被汙染，後來發現了魔女畸變過程中的奧秘。魔女途徑，能穩定地達到體內超凡特性的相性平衡……”

聽到這話，季尋陷入了沉思。

能讓這位大帝選擇畸變魔女來平衡，那相性對立到底是什？

還有，沒有別的辦法了？

“算了。很多東西說了你現在也理解不了。”

魔女蘭陵斯特也沒有想繼續深入下去的意思。

但她突然話鋒一轉，看著季尋，嘴角勾勒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不過，我倒是覺得……你走魔女這條路其實很不錯的。”

季尋眉頭一皺，神情略微古怪。

並不是質疑這話，而是當一個權威人士都這樣說了之後，他心中真有一個念頭在認真考慮這個事情。

然而沒等他多想，魔女蘭陵斯特反先而否定了，“哈哈哈……

開玩笑的。我覺得你，更適合走紳士線路。”

說著她緊接著又道：“宇宙中能平衡相性對立的方法很多種。魔女隻是我嚐試的一種路徑罷了。並不見得適合其他人。

而後來突破位格之後，我又發現了一些別的方法……”

“哦？”

季尋瞬間來了精神。

他知道，這是這位大帝要傳授真東西的時候了。

可說完，這位魔女大帝臉上卻露出了一抹戲謔，反問道：“你猜，我為什會給後世留下【黑桃K-暴君】和【方塊Q-白皇後】兩張傳承序列的惡魔印記？”

季尋隱隱猜到了什。

這兩個序列，相性對立？

魔女蘭陵斯特似乎並不介意多說幾句，但時間已經不允許，道：“好了，你的夥伴在召喚你了。你再不出去，她怕是要進來找你了。而且你的靈魂已經開始被酒館汙染，再待下去對你沒益處……”

季尋知道她說的是外麵南鏡。

因為之前就約定，萬一出了意外，時間到了丸子頭小姐一定會把自己強行喚回去的。

季尋起身，行了一個紳士禮：“多謝指點。”

魔女蘭陵斯特笑著擺擺手，並不在意。

就在季尋覺得眼前意識開始模糊的時候，忽然聽到耳旁傳來了幾句呢喃。

“知道我為什和你說這多嗎？”

“有些話，總歸是要說給人聽的。”

“沒有什永存在的東西。我這一縷意識要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