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發現了她的線索?”
貓小姐輕聲問道。
“還沒。”紀悒繼續說著,“所以明天我打算去房屋外的地方查看,今天我已經和孤鴻打好招呼,讓葉落煙雨明天跟著他。”
“按照張朗記事簿所說,獻祭四人活一人,那以副本常理來講,應該有機會找到有關她留下的痕跡,甚至萱萱還有可能沒離開這。”
“這條線,我覺得很有機會是突破口。”
找到萱萱,就能了解到當時發生的事。
當然,這很冒險,萱萱或許投靠了地下那東西的陣營,或許早已離開,不留痕跡。
但憑借數據之眼,不是沒有機會。
“嗯。”貓小姐點頭,“話說紀巴先生這樣撐著不累?”
此時,紀悒以一個平板支撐的姿勢在貓小姐上方,沒敢把重量壓在她身上。
“有點。”
紀漫一個側身,與貓小姐麵對麵並排側躺在被窩。
啪嗒。
打開手電筒。
看到了貓小姐本就不怎好看的長相變得如同女鬼。
紀混嚇得脖子一縮。
啪嗒,立刻又關掉手電。
貓小姐:“”
“慢著,先別掐,我正事還沒說完呢。”
腰間的小手撤了回去。
“說。”
紀悒抿了抿嘴道:“要不今晚就不叫了?嗓子怪難受的。”
腰間忽然傳來一陣劇痛。
“啊!”
與此同時,葉落煙雨的房間。
對於遠處傳來的聲響他置若罔聞,專心擺弄著桌上的紙張。
每張紙上分別寫著四個玩家的名字,下麵則是一排排字跡潦草的評語。
“恩...按照目前的方向來,獻祭路線的通關方式很難成功了,但我破壞了關鍵線索,他們也幾乎不可能通關..”
要協助他們. . . ...不,還是算了。
對葉落煙雨來說,掉級並不算什問題,隨便騙上幾個人就能漲回來了,何況自己身上還帶著【登出鍵】,用不著掉級。
而削弱醉挽孤鴻這個斷層式碾壓一切玩家的強者,反倒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
那什都不做就好。
“不過,像他們這樣的人肯定備有【登出鍵】,除非意外觸發即死劇情. . ..但不太可能。”想著,葉落把寫有孤鴻和長空名字的字條燒掉,頓了頓,看向「薛定諤的貓」,眸中閃過一絲貪婪後,又看向了「紀悒」,心中悄然誕生了一個計劃。
“隻要騙走你的能力,你的記憶,你的樣貌,你的名字...”
奪取紀悒的一切,他就可以完美扮演成紀挹。
這便是【詭詐師】最不講道理的恐怖之處。
一個人的身份如果被他奪取,他就可以完美地扮演成同樣的人。
甚至是最親近的人都無法分辨。
他已經試驗過了。
若不是為了接受獻祭儀式饋贈的需要,葉落煙雨正常來說,是不會暴露自己的真實樣貌和ID的。換而言之,從他獲得偽裝長相和掩飾角色ID能力的那一刻起,葉落煙雨這個人就淡出了所有人的視野,成為最不起眼的一個籍籍無名之輩。
難得特例一次,倒是沒想到上來就直麵遊戲的幾大名人,鬥不過還算情有可原。
“紀港. . 紀港. .”
他喃喃念叨,心中逐漸謀劃著一場騙局.. .
翌日。
五人按照昨天商量的計劃,開始調查房子之外的地方。
迷霧覆蓋的範圍很大,即便是搜尋一整天也難以全部調查完,更何況今天的霧更濃鬱了幾分。他們麵臨一個嚴峻的問題,就是需要把控好天時,一定要保證最大限度探索的情況下,還要在天黑之前回到小屋。
“葉落,今天你和我一起行動。”
醉挽孤鴻淡漠地說道,語氣中甚至帶著一絲不容質疑。
“啊??”
葉落煙雨難得露出了一抹不情願的神情。
他可是構思了很多計劃,打算今天針對紀挹,結果來這一出?
“要不..”
葉落還想說什。
“我有事需要你幫忙,今天跟著我。”
看孤鴻的態度完全沒有商量餘地,葉落隻好賠笑地點點頭。
長空則奇怪地看了孤鴻一眼。
這完全可不像孤鴻正常待人的態度,這葉落真有什問題?
歪了歪腦袋,完全看不出來。
很快,隊伍重新分配,各自朝著一個方向行進。
大霧中很容易不辨方向,而指南針也失靈了。
但對經驗豐富高級玩家來說,這不算什問題。
作記號、綁線、聽回聲、觀察樹幹上的苔蘚、樹冠密度、蟻穴規律、蛛網分布、地麵濕度等等。結合使用起來,濃霧辨位準確率極高。
【直走直走。誒誒,右偏了15°,再往左邊走點,對對,這樣正好。】
紀泥同樣是憑本事走對了方向。
很快,他來到湖邊的某處。
“為什我們還要來湖邊?你不怕湖中人?”貓小姐問道。
“,都已經被插破了,還怕再插一次?嘶.. .你怎越來越喜歡掐我了。”
“既然都已經掐了那多次,再多掐幾次紀巴先生也能接受的吧。”
紀港順嘴回道:“那我還把你看光過了,怎睡覺的時候不和我坦誠相見?.. .錯了錯了。”半響,他才正經道:
“我們就是要趁著時間還早,抓緊機會調查這片湖,不然過了今天就太晚了。”
畢竟他們兩個已經去過了湖邊,他倆的“湖中人’早已誕生。
而其他沒去過的人,自然犯不上冒這個險。
“葉落煙雨編造的那個獻祭儀式,麵內容我覺得不是無中生有,而是基於原本有的真線索所編造的假信息。比如所謂的「再溺愛侶之血於西潭」,小屋的西邊也的確是這片湖。”
紀港邊說邊走,並示意貓小姐跟上。
“但如果所謂中位聖骸是指的房屋位置,那緊挨建築的湖邊,顯然還不夠西。”
說著,紀港已與湖非常近了,再往前踏出一步就要落入水中。
“所以 ..這所說的西潭,應該是指湖的西邊。”
紀漫伸出一根手指,遙遙指向正前方。
“內,貓小姐,湖的那邊是敵人啊。”
貓小姐:“?”
“我打算遊過去。”
紀挹話音剛落,手腕處就感受到了一股強勁握力。
轉過身,紀挹輕拍了下貓小姐的手背:“放心,我又不是去送死,隻是有點風險而已。”
“我和你一起去。”
貓小姐冷硬道。
“不,你就在這等著,兩個人一起行動不會更安全,反而是雙倍風險。”
說著,紀悒脫去鞋襪,凝重地望著湖麵的一片白茫茫。
“這片湖很大,繞行過去肯定來不及,隻能遊過去,而且我懷疑被封印的那家夥,說不準就在湖下麵。按照數據之眼給出的信息,整個副本,就屬這片湖詭異之處最多。
趁著湖中人還沒出現更應該抓住機會去勘察,探索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紀混再次看向貓小姐:
“如果我遇到危險,會用登出鍵離開。另外,我要是下午四點還沒回來,你就趕緊往屋子方向跑,接下來每一天,白天時間會越來越短,如果在後天之前沒解決封印的問題,恐怕就很難通關了。”貓小姐聞言眉頭一蹙:“紀巴先生這是把我當什都做不成的拖累了?”
紀悒:“啊?”
屬實沒想到貓小姐突然這說,他也沒這個意思啊。
“孤鴻牽製住葉落去了南邊森林,笑倚長空獨自調查了相對安全的東邊公路,你要獨自入湖調查,怎不讓我去北邊,反而叫我等你,紀巴先生是看不起我?”
紀悒一愣。
他哪有想這多,單純是那句「終剜守望者雙目於北淵」讓他感覺毛毛的,覺得不適合單獨行動。反正還有明天一天的時間,如果湖這邊沒有線索,再和貓小姐一起去什「北淵」也可以,隻是時間上的容錯會低一些。
但說到底,貓小姐畢竟也是很聰明很有實力的玩家,自己為什下意識想的是以她的安全為主,而不是當牛馬用呢。
奇怪,我在護她?為什?
感覺不能深思。
“那·. ...一切小心\。”
紀混開口道。
雙方相互凝望了一眼。
“嗯。”
貓小姐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看著她形單影隻的落寞背影,紀挹忍不住開口:
“.....貓小姐。”
她呈四十五度角回過頭,表情淡漠:“什事?”
“你走的那邊是南,這邊才是北。”
蹭蹭蹭,貓小姐飛快地消失在迷霧中。
紀挹撓了撓頭,有點不明所以。
但願貓小姐行動順利吧。
想著,紀港一頭紮入了湖麵,激起陣陣漣漪。
最先感受到的,是刺骨般的寒冷。
紀港突然有些後悔了,剛剛是不是沒做熱身來著?
別到時候抽筋溺死在湖就招笑了。
【湖內平均深度6.5米,最深處約22米,位於西側湖心凹陷區,那似乎有著副本進程的關鍵線索。】進入水下,更多細節的數據得以呈現。
很好,遊過去看看。
想想也是,葉落煙雨本事不可能大到短時間改造一個副本。
想著,紀悒露出水麵,以自由泳的姿態筆直朝前行進。
由於受到低溫幹擾,遊泳的速度並不快,而且體力損耗得也會更快。
好在整片湖整體呈狹長型,而從東麵遊到西邊的直線距離是最短的,在體力耗盡前應該可以遊到對岸。一小時過去了。
凍得受不了的紀挹,沒有選擇先潛入西邊湖底,而是著急忙慌地爬上了岸。
“草,媽的,為什冬泳怪鴿能遊得這輕鬆,我差點給凍死。”
脫去濕透了的衣服,甩掉身上的水珠,趕緊又從物品欄取出了火把插在地上。
先烤了烤手,待手指逐漸恢複靈活,又拿出毛巾把頭發擦得半幹,然後著手於點篝火的事情。經過兩天多的大霧,此地隨處掉落的樹枝早已潮濕不堪,好在紀挹有火源,不然鑽木生火肯定是做不了的。
十多分鍾後,濃煙升起。
紀港光著身子坐在篝火旁,四肢也漸漸回暖。
“接下來要準備一下潛入湖底的事情了。”
搓著手,紀挹這才有功夫觀察西岸這邊的環境。
這生長著許多樹木,但並不像南邊森林那樣枝繁葉茂,反而都是光禿禿的。按理來說在同一個地方,不會出現這截然不同的兩種情況,何況挨著湖邊的樹,更應該茂盛才對。
想著,紀悒的視野忽然閃過了一抹與眾不同的色彩。
【剛剛看你太忙,沒敢打擾你。瞧瞧這個吧,這東西藏著夠深,我幫你高亮標了一下,別客氣。】紀港麵色一凝,站起身走了過去。
草地縫隙間,若那東西不是被數據之眼標亮,他還真就忽略了這不起眼的小東西。
那是一個精致漂亮的粉色發卡,看著很有少女心。
【名稱:萱萱的發卡】
【類型:副本相關】
【品質:劣質】
【效果:無】
【是否可帶出副本:否】
【備注:完成獻祭儀式所用的身份代指物,這是李明在萱萱十四歲時送的小玩意兒,盡管並不怎值錢,但她很是寶貴地隨身珍藏了十年。】
等等,萱萱?
紀泥隻感覺腦海嗡的一下炸開。
先前的猜測被推翻,萱萱並不是獻祭四人的主謀!
如果是這樣的話. .,
忽的,一個可怕的猜想在紀挹腦海中誕生。
既然萱萱被排除了嫌疑,而何勇和王曉晴又在第一晚的夜霧中被湖中人殺死。
那真凶就在李明和張朗之間。
李明的日記本。
張朗的記事簿。
兩個人之間,有一個是說謊的不可靠敘述者!
換而言之,兩個線索有一方是錯誤的,可為什要說謊?
難道副本推進思路,已經被誤導了?
“冷靜,起碼有一點是沒錯的,那就是需要想辦法封印地下的存在,而且需要發動的是封印儀式,而不是獻祭儀式。”
從這點來看,李明日記的信息似乎完全起不到影響副本進程的效果。
如果他是真凶,那留這種日記的唯一意義就是給自己一個好名聲。
顯然這是一件蠢事。
“恩 . .…如果這去想的話,嫌疑最大的應該就是張朗了。”
他留下的筆記,是最有可能誤導後來者的。
目的是什?他與地下的那個存在達成了某種協定?或者是出於別的目的?
可惜張朗的筆記被葉落銷毀了關鍵部分。
這是不是說明,葉落煙雨才是被張朗誤導的唯一受害者,其實通過獻祭儀式獲得好處是一場騙局?算了,不想了。
反正他也不用去管什獻祭儀式,專心思考完成封印達成通關就行。
想到此,紀挹把目光看向了湖底。
“底下到底有什,就讓我來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