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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茶國邊境,有一隊修士,人數不少,正在冰天雪地前行。

    隊伍之中,有一輛華貴馬車,拉車的卻不是馬,而是白鹿國那邊的珍稀白鹿,整整四頭。

    車廂旁,有個山羊胡修士輕聲開口,“宗主,長白觀那邊已經回話了,說隻要一旦浮遊山眾人下山,他們便會舉一觀之力,拿下浮遊山。”

    車廂,有個中年男人盤腿而坐,男人生得魁梧,渾身都是血煞之氣,時不時溢出車廂。

    這便是那位白茶國境內的第一強者,千山宗主。

    千山宗主微微抬眼,譏笑道:“看起來之前浮遊山遭遇的那場劫難,就是長白觀在背後搞的鬼了,隻是付出不少代價,好像什也沒得到,反倒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依著那費青山的性子,怎能咽下那口氣?”

    費青山,便是長白觀主。

    山羊胡修士點了點頭,“既然長白觀咽不下這口氣,那這一次就正好讓他們狗咬狗一嘴毛。”

    “不過那浮遊山主親自趕赴邊境,咱們應對起來隻怕……”

    雖然計劃已經周全,但一想著要讓千山宗去正麵麵對浮遊山,這山羊胡修士就有些擔心。

    其實最好的局麵,就應該是他們坐山觀虎鬥,最後坐收漁翁之利。

    “哈哈,這一點你就想得不夠了,浮遊山又不是傻子,就算是要下山,也不可能全部人都下山,八成是那個浮遊山主帶著一些弟子而已,哪會是我們千山宗的敵手?”

    千山宗主好似並不擔心。

    “可那浮遊山主,好歹是一個歸真劍修。”

    山羊胡修士輕聲開口,對那位風花國第一強者,還是充滿了擔憂。

    千山宗主卻不屑一顧,“都說劍修殺力強,我倒是想看看,他是否能一劍刺穿我這副身軀。”

    山羊胡修士跟著笑道:“那自然不可能是宗主您的對手,隻是咱們在這邊打生打死,後麵還要許給長白觀那些東西?”

    “費青山倒是想得美。”

    千山宗主眯起眼,“不怕實話告訴你,我還寫了一封信送到那一氣宗,你自己想想,浮遊山破碎,風花國第一宗的位子空了出來,一氣宗做了這多年老二,就能眼睜睜看著長白觀後來居上,成為這個老大,再來壓著他們?”

    “想來等到長白觀跟浮遊山那群人廝殺的時候,長白觀就要改換門庭了。”

    聽到這,山羊胡修士也忍不住真心實意地稱讚道:“宗主這一手,實在是妙啊,這一下子,就將三座宗門都消耗殆盡,隻等著我們殺入風花國,就隻用得著收拾一座一氣宗了。”

    千山宗主頗有些自得,“跟了我這些年,你也得好好學學,除去修行之外,腦子還是不能丟,別的不說,咱們少死人,別人多死人,這就是天底下最好的買賣。”

    山羊胡修士嘿嘿一笑,“我要是有宗主這境界這腦子,指不定就要求宗主讓我當個副宗主才是,正因為沒有,才能這心甘情願為宗主效犬馬之勞嘛。”

    千山宗主哈哈一笑,倒是不置可否。

    不過就在兩人交談之時,很快遠處便飛奔過來一人,正是千山宗之前派往邊境的修士,那人來到山羊胡修士耳邊說了些什之後,山羊胡修士一揮手,他這才行禮離開。

    “宗主,那位風花國女帝,親至邊境,不過好像隻帶了一個女子劍修。”

    山羊胡修士也沒賣關子的心思,趕緊把消息告訴了眼前的這位千山宗主。

    千山宗主拍掌笑道:“聽說那風花國女帝,也是風花國第一美人?”

    山羊胡修士點點頭。

    “好,那就等抓了她,好跟這娘們在床上大戰三百回合。”

    千山宗主說得自己心癢癢,他這輩子,最愛的東西,就從來兩樣,一是美酒,二就是美人,為此,白茶國皇帝這些年,可沒少往千山宗挑選美人送去。

    山羊胡修士笑著提醒道:“宗主還是要在意身體才是。”

    千山宗主哈哈大笑,“也就你是個爺們,要是個娘們,我倒是真想讓你看看,我是如何金槍不倒,如何一夜不停歇的!”

    ……

    ……

    長白觀。

    這座風花國的三大劍宗之一,原本一直發展得不錯,這些年早已說得上蒸蒸日上,隻是前些日子在京城那邊,栽了個大跟頭。

    費青山是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這位長白觀主如今便跟一眾心腹坐在議事堂那邊,身側桌上,擺著那封密信。

    “事情我已經說清楚了,原本我一直等著浮遊山來人,卻沒想到那個山主卻是個沉得下心的,不過這種事情,不怕他們來鬧,就怕他們貓著。”

    費青山眯起眼,“大家都知道嘛,這咬人的狗,都是不叫的。”

    眾人紛紛點頭,覺得觀主說的這話,很有道理。

    “既然浮遊山心思如此深,咱們就直接給他們滅了,免得之後後患無窮。”

    費青山眯了眯眼,“這不正好有個好機會?”

    聽著費青山這說,不少人都跟著點頭,不過還是有人猶豫片刻,開口詢問,“觀主,這千山宗也不見得是什好地方,他們提出這個想法,隻怕也有自己的算盤。”

    “自然是有的,無非是讓我們出手,他們好坐收漁翁之利。”

    費青山譏笑一聲,“各取所需罷了,難不成他們不出力,那位浮遊山主,實打實的一個歸真境,應付起來,不費力氣?”

    “至於事情之後,如何相處,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反正再壞也就是向他們千山宗俯首稱臣罷了,總要好過時時擔憂浮遊山的手段吧?”

    費青山能坐上這長白觀主的位子,腦子絕對不差,這一番分析下來,到底還是利害關係都說得清楚。

    這樣一來,眾人再無疑惑,反正如此,也早就是當下最好的選擇了。

    “不過看千山宗和白茶國這架勢,說不定風花國就真要被滅國了,沒想到改朝換代四個字,能讓咱們看到。”

    有人一番感慨,到底生在風花國內,看到如今這番世道大變,總要有些看法。

    “那是山下的事情,咱們在山上,日子不變就可以,山下誰做皇帝,哪家坐天下,都跟咱們無關。”

    費青山微微搖頭,還要說些什,外麵便闖入一人,一臉喜色,“觀主,那浮遊山主帶著弟子下山了,直往邊境而去!”

    “好!”

    費青山笑道:“取我的劍來,這一次,我就要這浮遊山,從此不存於世!”

    眾人紛紛起身,點了點頭。

    ……

    ……

    同樣是收到密信,作為風花國三座劍宗之一的一氣宗氣氛卻有些凝重,因為宗主陳懷身邊的桌上,一共擺著三封信。

    一封自然是千山宗主所寫,告知他長白觀和浮遊山之事。

    另外一封,則是那位風花國女帝親手所書,內容是請求這位一氣宗宗主派人馳援邊境,和浮遊山一起抵禦外敵。

    陳懷環顧左右,平靜道:“大概真有個好機會,擺在一氣宗麵前了。”

    兩封密信,眾人都知曉了,聽著這話,所有人都知道陳懷說的是什。

    身為掌律的肖越主動開口說道:“如果如同千山宗所說,長白觀和浮遊山會這般,那的確是好機會。”

    風花國三座劍宗,浮遊山這些年來,一直都是穩坐頭把交椅,一氣宗坐著老二的位子,最為難受,頭上頂著浮遊山,身後又要時時提防長白觀。

    如今有機會將身後的長白觀完全擊垮,然後還能趁勢坐上第一的那把交椅,說不心動,其實是假的。

    陳懷看著肖越說話之後,又看向眾人,“你們都是這般想的?”

    眾人沉默片刻,有位老劍修走出來,搖了搖頭,“這做了,一氣宗的名聲隻怕盡數毀了。”

    “怎會?長白觀本就不算什好宗門,我們這做,其實也可以說是馳援浮遊山,傳出去,哪會有什惡名?”

    肖越看著那老劍修,“徐師叔,你這話說得不對吧?”

    老劍修麵無表情,“明麵上,說得過去,心,你們自己說得過去嗎?”

    肖越聞言說不出話來。

    老劍修看著陳懷,“宗主,當年老宗主離世之前,問我他這些弟子,選誰做宗主好,我說就是宗主你了,別的不說,宗主當年是個正直的人,即便沒能讓一氣宗真正成為什了不得的宗門,但總不會讓宗門之後遭人笑話,但如今宗主要是這做了決定,那老朽就下山去了,此後行走世間,再不提一氣宗門人幾個字。”

    陳懷沒急著回答這位徐師叔的話,而是扭頭看向幾位同樣年紀不小的老劍修,“諸位師叔,什看法?”

    幾位老劍修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開口,“其實老徐這話,真有道理,祖師當初將宗門取名為一氣,不隻是說的一口劍氣而已,還有一口正氣,這些年,我一氣宗雖然始終沒能成為風花國第一宗門,但並沒有辱沒祖師的一氣兩個字。”

    “況且如今這個局麵,明擺著是白茶國那邊在瓦解我等勢力,之後白茶國一統風花,我等真要做喪家犬不成?”

    “老朽雖然活了八十多年,親人早就死完了,但老朽生下來的時候,還的確是風花國子民,難不成死的時候,就要說自己是白茶人了?”

    幾位老劍修表明態度。

    陳懷點了點頭,但卻依舊說道:“等長白觀弟子前往浮遊山之時,肖越,你帶兩堂去滅了長白觀。”

    聽著這話,徐師叔在內的所有老劍修,眼中都滿是失望之色。

    眼前的這位宗主,到底還是這選了,這好像並沒有錯,畢竟人在世上,誰不受那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幾個字影響?

    但他們就是覺得不應該,所以有些難受,不願接受。

    幾位老劍修開口要說話,陳懷卻搖了搖頭,“剩下的弟子,留一部分人守山,其餘一部分人,跟我一起前往邊境。”

    幾個老劍修都是一怔,有些疑惑。

    陳懷笑著說道:“長白觀勾結千山宗,罪大惡極,自然要滅。至於我等既然是風花國子民,自然也要做些事情。”

    “這樣做,算不算一舉兩得,不曾辱沒正氣兩個字?”

    說完這些,陳懷拿起桌上的第三封密信,平靜道:“這一封信是浮遊山主寫的,這位於道友,在信上說,讓我們留心長白觀,若是有餘力,可否派人前往邊境,若是風花國能度過此一劫,他會勸皇帝陛下立我一氣宗為國宗。”

    這言下之意是什,很簡單,那就是他浮遊山願意將第一的位子讓出來,而且心甘情願。

    而且浮遊山主絕口沒提要馳援浮遊山的事情。

    既然有了信,上麵還蓋著他浮遊山主的大印,那就不算是空口無憑了,若是他事後反悔,一氣宗可以將此事公諸於世,浮遊山在風花國,自然名聲掃地。

    陳懷笑道:“國宗一事,我們可以自己爭,但絕不要誰來讓,他浮遊山能在自身危難之際,還能派出弟子去邊境,這份氣魄,我佩服,但我想問問,都是劍修,為何他們能做的,我們做不成?”

    幾位老劍修都是點頭。

    很快便有人說道:“我等願聽宗主差遣!”

    此起彼伏,附和之聲,不絕於耳。

    陳懷直接將這封信丟入一旁的火盆,笑道:“諸位,徐師叔說得好,有些事情,明麵是能說得過去,但重要的,是自己心要過得去才行。”

    ……

    ……

    邊境上,雙方騎軍,已經到達預定戰場。

    旌旗招展,風聲獵獵。

    那邊軍陣中,白鹿拉著的華貴馬車,已經來到這邊。

    風花國這邊,當女帝出現之時,一眾士卒,士氣大振。

    不遠處,已經趕到這邊的浮遊山劍修,嚴陣以待。

    符覆水在女帝龍輦這邊,環顧四周之後,指了指對麵,白鹿拉著的車廂,輕聲說道:“陛下,那麵的便是那位千山宗主了。”

    千山宗主是白茶第一強者,一位純粹武夫。

    不過此人的武道修行卻有些古怪,最好用人血來浸泡身軀,因此身上,血煞之氣很重。

    但是這似乎效果也極好,據說此人的體魄,要遠勝一般的歸真武夫。

    “於山主呢?”

    雖說這兩日,什亂糟糟的流言都傳到了她的耳朵,但她還是鎮定,她也很清楚,如今一戰,很重要。

    隻是此刻,浮遊山雖然又來了些劍修,但原本已經說好要趕赴邊境的浮遊山主,居然沒有出現。

    符覆水也有些憂心忡忡,“是沒有看到於山主。”

    兩軍廝殺,別的還好,若是無人能對得上那位千山宗主,那怕是大事不好。

    “於山主不會來了。”

    龍輦旁,周遲走了出來,看著前方,“我寫信讓於山主留守浮遊山,謹防長白觀出手襲山。”

    女帝一怔,“周道友,你怎如此行事?”

    到了此刻,她依舊沒有動怒,但對於今日之事,已經變得擔憂起來,沒了浮遊山主,誰來應對那位千山宗主。

    周遲說道:“於山主不來,是因為我跟他說,我在。”

    ……

    ……

    那邊軍陣,千山宗主一躍而起,懸停半空,看向風花國的軍陣,哈哈笑道:“於臨在何處,出來,看看是你的飛劍鋒利,還是老子的拳頭更硬!”

    結果他這話說出來之後,那邊並無人應聲。

    於是千山宗主更是譏笑道:“原來沒敢來啊!”

    浮遊山主不來,在他看來,雖然是意料之外,但也沒有太大的問題,反倒是大好事,讓浮遊山去和長白觀再撕咬就是了,免得他還要出手。

    結果就在此刻,一個年輕人提劍浮現,看著眼前的千山宗主,平靜道:“我想看看,你的嘴比你的拳頭,到底硬多少。”

    聽著這話,千山宗主眼睛眯起,殺機四起。

    而龍輦之上的女帝,仰頭看著那提劍的年輕背影,秋水雙眸,滿是仰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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