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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趕赴戰場的眾人,自然是一氣宗的劍修們,帶頭的,正是一氣宗的宗主陳懷。

    有了這撥人的加入戰場,那邊原本還是風花國修士處於劣勢的一眾修士,處境立馬大變。

    女帝敲鼓之餘,看著這一幕,信心大增。

    於是她的目光,又忍不住地朝著天空看去。

    那邊周遲和千山宗主的廝殺,已經持續許久,隻是境界更勝一籌的千山宗主,鏖戰之下,居然隻是和周遲平分秋色。

    尤其是千山宗主引以為傲的一手刀法,在眼前的周遲麵前,似乎隻是稚子手段,上不得台麵。

    要知道,光說玩刀,千山宗主便自認在白茶國,應無敵手。

    可就是這一個白茶國修士都承認的刀法大家,在眼前的周遲麵前,卻沒能討得了太多好處。

    之後雙方有過一次互換傷勢,周遲一劍險些斬下千山宗主一條手臂,而這邊,千山宗主,在周遲的腰間,留下一道刀痕。

    那一次,周遲要趁勢追擊,但最後千山宗主選擇了收刀後撤,就在周遲還要追擊的時候,他耳畔響起一道輕微嗓音,“道友,我是一氣宗宗主陳懷,可否要我幫忙共同出手,圍殺此賊?”

    周遲搖搖頭,“不勞道友幫忙,道友收拾千山宗的其餘修士即可。”

    遠處,陳懷收回目光,點了點頭,他話已經說出去了,既然對方拒絕,那之後那個年輕劍修有什閃失,也就怪不得他了。

    這邊周遲挺劍向前,千山宗主也是斬出一刀,雙方的刀劍相撞,火星四濺,尤其是那千山宗主刀上的血煞之氣,在此刻不斷蔓延,不過都被周遲四周的劍氣攪碎,一些殘餘氣機,落入周遲衣袍之內,周遲的衣袍獵獵作響,衣袖內,氣機和劍氣糾纏片刻,被劍氣徹底攪碎。

    殘餘氣機,崩碎之後,四處濺開。

    之後周遲瞅準機會,一劍蕩出,數條劍光從他腳下浮現,而後宛如靈蛇一般,撞向千山宗主身軀。

    千山宗主抓住其中一條,硬生生將其捏碎,但其餘數條劍光,撞在他身軀上,他的衣袍破碎,竟然在麵露出一副亮銀甲胄。

    周遲微微挑眉,他倒是沒想到,一個以體魄稱雄的武夫,居然如此怕死,還在身上留下了一件甲胄保命。

    千山宗主咧嘴一笑,已經急速掠向周遲,身上那副寶甲是他除去手中刀之外的最大倚仗,鮮少有外人知曉,這些年的廝殺,不知道有多少絕處逢生,就是因為打了對麵一個措手不及。

    兩人身形在瞬間便拉近,此刻已經相距不過一丈距離,千山宗主一刀刺向周遲心口,另外一隻手,掌心藏起一道血光,重重拍向周遲的頭頂。

    血光下落,直刀掠來,這換成別人,幾乎已經是必死之局,但周遲隻是在此刻鬆開手中懸草。

    懸草微微顫鳴,直接掠向那柄直刀,刀劍再次相撞,但千山宗主卻並不在意,隻是獰笑著一掌拍向周遲頭頂。

    周遲雙手橫臂攔下這一掌。

    千山宗主渾身一震,但之後更是一鞭腿直接踢中周遲的腰間。

    砰然一聲巨響,在千山宗主看來,依著自己這打熬無數年的體魄,這一腳踢中對方,對麵這個身軀羸弱的劍修,怎都要斷好些骨頭,但卻沒想到,周遲隻是身軀微微搖晃,竟然都沒有倒飛出去。

    他這條腿反倒是被周遲一隻手鉗製,然後被周遲一掌蕩開他的那一拳,轉化成拳,重重砸下!

    同樣是一聲巨響,但千山宗主臉色不變,武夫體魄,在此時此刻,已經發揮了極大的作用。

    此時,千山宗主蕩開周遲的飛劍,一刀再朝著周遲頭頂劈下來。

    周遲鬆開千山宗主的一條腿,順勢握住懸草,橫劍在頭頂,刀劍再次相撞,不過這一次,周遲便止不住地朝著下方急速跌去。

    兩人廝殺形勢,似乎在此刻,就要有一個極大的改變。

    千山宗主十分明白現在就是乘勝追擊的好時機,他深吸一口氣,不斷出刀,打定主意要在此刻,打殺眼前的年輕劍修。

    但下一刻,一道恐怖劍光,便從他的身下撞出,周遲到底是遞出了一劍。

    這一劍不是葉遊仙傳授的那一劍,也不是裴伯所傳的兩劍,而是之前東洲大比,伏聲那學來的一劍。

    這是目前周遲掌握最多,也最熟悉的一劍。

    一時間,天幕之上,劍光陣陣,無數縱橫的劍氣在這肆掠,將天空切割成不規則大小不一的豆腐塊。

    這一劍遞出來的當口,無數劍修,此刻都下意識抬頭看去,尤其是那位一氣宗的宗主陳懷,他境界不低,自然最能看出來這一劍的恐怖和精妙之處。

    這一刻,他震撼無比,甚至有一種,此生無憾的感覺。

    這一劍的精妙,絕不是自己這些年所看的那些劍經能夠比擬分毫的。

    至於其他劍修,看不太出來精妙,隻能默默說一句好劍。

    不過千山宗主到底是歸真武夫,在這一劍之前,他不斷揮刀斬向那些撲向自己的劍光,那之間,便已經有數十道劍光被他攔下,但與此同時,他的雙臂,也出現了不知道多少道血痕,那些寶甲照顧不到的地方,此刻鮮血淋漓。

    甚至之後他的刀光顧及不到的地方,無數道劍光已經落到了他的那件寶甲之上,那件他視為珍寶,並且當成保命之物的寶甲上,裂縫越來越多,這幾乎讓千山宗主心中滴血。

    終於,極為煎熬之後,千山宗主扛過了周遲的那一劍,但與此同時,他付出的代價也極大,那件寶甲支離破碎,渾身上下,到處都是劍痕。

    而對麵的周遲,已經臉色發白。

    千山宗主同樣也有傷勢,但他卻出人意料的朝著周遲撞了過去,這位歸真武夫獰笑一聲,“壓箱底的一劍不錯,但你這會兒還能再遞出一劍嗎?遞不出來,你這會兒就該死了!”

    他一刀砍向周遲頭顱,無比確定周遲再沒有什手段。

    周遲卻隻是看著他,微微一笑。

    千山宗主心中頓時警覺,但這一刀已經斬出,想要收,也收不回來了,更實際上的是他,其實不想收回來。

    “好小子,詐我!”

    但就在千山宗主的話音剛落,他身前,忽然浮現出了一張雪白符籙。

    浮現之後,那張雪白符籙在瞬間從中裂開,然後便是一條洶湧劍光,在此刻驟然撞上他的心口。

    巨大的衝擊力,讓他頓時便被推著朝著下方跌落,洶湧劍光不停歇,就像是潮水拍打海岸那邊,不斷撞向他的身軀。

    之後更是直接貫穿他的身軀,將他重重砸入軍陣之中,砸出一個巨大深坑。

    四周的士卒也好,修士也好,此時此刻都看著那條似乎要貫穿天地的劍光,說不出話來。

    而周遲隻是懸停半空,看著地麵,搖了搖頭,“我是個老實人,不會詐人。”

    ……

    ……

    千山宗主被人打殺,直接便讓千山宗的那些修士亂了陣腳,在他們看來,自家宗主乃是白茶第一人,怎能被一個年輕劍修所殺就殺了?

    但如今事實擺在這,誰都沒辦法質疑。

    於是千山宗的修士們開始四處逃竄,為此甚至還衝亂了白茶邊軍的軍陣。

    眼看著眼前軍陣已經亂成了一鍋粥,白茶邊軍主將祝臘麵如死灰,他知道,這一場大敗,已經注定了。

    但下一刻,一股劇痛驟起,他低下頭,發現自己的胸口處不知道何時已經插入了一條長矛。

    而自己對麵,就是他打了許多年交道的風花國邊軍主將朱圍。

    祝臘苦澀一笑,嘴角流出一抹鮮血,就此摔落馬下。

    生命的最後時刻,這位世代為將的祝氏驕傲,喃喃開口,“異姓王……”

    朱圍一刀砍下祝臘的腦袋,用長矛挑著舉起,怒喝道:“祝臘已死,兒郎們,隨本將踏破敵營!”

    恰逢此時,身後鼓聲急促,如同驟雨敲打青瓦不停歇。

    白茶之敗,已成定局!

    ……

    ……

    浮遊山那邊,費青山被浮遊山主一劍斬去頭顱,這撥上山的長白觀劍修,算是徹底交代在了這。

    沒了費青山,長白觀也可以說是再也翻不起什風浪來了。

    最主要的是,之前浮遊山的仇,算是報了。

    謝淮看著費青山屍體,已經忍不住哭泣起來,彭越等人的仇,在今天算是報了!

    浮遊山主看了一眼謝淮,微微歎氣。

    與此同時,又有數十道身影出現在浮遊山上空,浮遊山主,微微抬頭。

    “於山主,在下肖越,我等乃是一氣宗門人,受宗主之命,滅了長白觀,如今馳援浮遊山!”

    來人自報山門,免得浮遊山將他們視作仇敵。

    浮遊山主抱拳,“原來是肖掌律,多謝各位道友趕赴浮遊山,不過此間事已了,諸位還請入山一敘。”

    之後肖越等人進入浮遊山,很快便看到了費青山的屍首,肖越嘖嘖稱讚,“都說於山主是我風花國的劍道第一人,如今看來,此言不假,此人劍道境界也不算差,但在於山主麵前,也翻不起風浪。”

    浮遊山主微微一笑。

    肖越很快便想起一事,問道:“於山主,不是說你已前往邊境去對抗千山宗主了嗎?你若是不在邊境,何人能敵那武夫?”

    浮遊山主感慨道:“本是陛下所托,準備前往邊境馳援的,但後來我有一個朋友,恰好就在那邊,並且來信讓我不用去了,那邊的事情,交給他就是。”

    肖越一怔,安了些心,但隨即還是有些擔心,“那千山宗主,據說境界了得,隻怕尋常人勝不得吧?”

    浮遊山主點點頭,微笑道:“旁人勝不得,但我這位朋友,卻沒問題,他的劍道修為,比我還要強出幾分,我在他手下,亦不是敵手。”

    聽著這話,肖越徹底安心,但卻想不出來,這風花國內,還有誰的劍道修為比眼前的這位浮遊山主更高。

    ……

    ……

    大戰停歇。

    雪原之上,屍橫遍野,白雪早被馬蹄踩得和底下的泥土混合,看著汙濁不堪。

    如今又有無數鮮血,更是成就一片詭異的暗紅色。

    周遲站在一座矮山上,對著這邊浮遊山和一氣宗的劍修們行禮示意。

    陳懷也抱劍行禮。

    這邊,女帝從鼓台下走下來,對著周遲遙遙喊道:“周道友,大恩不言謝,請道友與朕返回京城,讓朕略盡地主之誼!”

    周遲隻是在遠處,微微抱拳,“陛下,此間事了,在下便走了。山水有相逢,後會亦有期。”

    說完這話之後,周遲轉過身,不著痕跡地擦幹嘴角溢出來的鮮血。

    走了兩步,周遲微微停頓,有些惱怒,如今這人實在是太多了,要不然他真要去搜刮一番那千山宗主的屍首,看他有多少寶貝。

    一宗之主,又是個歸真武夫,東西不可能少,別的不說,那件破碎的寶甲和那把直刀,也能賣不少梨花錢。

    現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要是不管不顧去找,臉不要了?!

    但下一刻,周遲便想到一件事。

    此行去一趟千山宗好了,那邊沒了千山宗主,上山取些不義之財,容易的。

    想到這,周遲露出微笑,這才衝散了之前的惱怒。

    周遲緩慢遠行而去。

    女帝看著大雪的周遲背影,由衷感慨道:“真是事了拂衣去啊。”

    然後她忽然想到了什,轉過頭看向符覆水,“符先生,朕知曉你除去是劍修之外,還是一位丹青聖手,能否幫朕畫下此景?!”

    符覆水抬頭看去,然後微微點頭,隻是心不由得歎氣,估摸著身後這陛下,此後在劍道上,又要舉步維艱了。

    女子心中有了所念人,對修行,是禍不是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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