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高爾基三部曲:《童年》 《在人間》 《我的大學》
希望北川秀再嚐試一次,寫一部能名留世界文學史的文學作品,這不僅是齋藤玲奈她們長久潛藏在心底的願望,也是日本文壇諸多泰山北鬥最想要看到的事情。
1995年3月出道以來,北川秀一路披荊斬棘,從不入流的新人賞獲獎者慢慢變成大家公認的日本文壇“天下第一”。
可以說北川秀早已用實力征服了絕大多數日本文學界的同行,但他們被征服的同時,發現自己心底的“神”卻屢屢在海外至高獎項上碰壁,這讓他們心總有一個難以被消除的疙瘩。
齋藤玲奈此前別扭的心理就是這些人心情的真實寫照——
既覺得人家看不上你,從骨子歧視你,那就幹脆別和人家玩了,免得自討沒趣;
同時又覺得不打服這些有眼無珠的人,心底那口惡氣憋得難受。
“你可以不在乎這個獎項,但你不能沒有。”
這就是千萬讀者、同行以及北川秀身邊人的內心真實想法。
這種情緒在反複煎熬他們的同時,也逐漸影響到了北川秀。
尤其是西方世界那邊,不僅是單純的不想和你玩,還一逮到機會就迫不及待地往你臉上抹狗屎!
確認了要寫足以顛覆那些人認知和思維的文學巨著後,北川秀便光速進入到了閉關時間。
3月15日《北川文庫(實體版)》發售後,他既沒有跟著齋藤玲奈她們去參加書友見麵會,也沒有繼續管“殘障卻堅毅的我們”三部曲的後續版權運營。
連手頭上還在繼續寫著的《環界1:鈴》都被他暫時擱置在了一邊。
三月份的下半個月,他把自己鎖在家中,除了正常的吃喝拉撒外,他就一直待在書房,連北川徹和北川綠子兩個小家夥想見老爸一麵都有點難。
這期間,北川秀主要在檢索腦海中的武器庫,結合當下這個平行世界的情況,看看有沒有什王炸還沒掏出來用過。
因為是要用作品堵住西方人的嘴,所以越是能貼合他們的習慣,作品越容易征服他們。
這也是當初《伊豆的舞女》、《雪國》、《挪威的森林》沒能徹底打服這些人的核心原因。
這三部日本文學巨著其實在西方各國的反響都很不錯。
奈何《伊豆的舞女》、《雪國》這類作品,從日文翻譯成英文的過程中,大量神韻和遣詞造句上的優勢就會蕩然無存,類似隔壁的古詩詞,在先天上就瘸了腿。
更現代化的《挪威的森林》相比它們反而更受歡迎,但那股極為日式的戀愛氣息也會讓相對更豪放、熱烈的西方人水土不服。
含蓄、扭捏、細膩是許多東方人和東方國家的特性,正好與西方主流愛情觀相悖。
再考慮用日本文學來征服這些西方人,北川秀武器庫的存貨其實也不多。
三島由紀夫的《金閣寺》類似《雪國》,在本土肯定能轟動一時,在海外就一言難盡了。
參考原曆史中獲得過諾貝爾文學獎的日本文學家,現在還能文抄的,基本就隻有川端康成剩餘的作品,以及大江健三郎獲得1994年諾貝爾文學獎的那部《萬延元年的足球隊》。
《萬延元年的足球隊》肯定是要抄的,它的核心是借魔幻現實主義的寫法來抨擊日本糟糕的政治經濟情況,以文學來展示作者深厚的人道主義情懷。
但現在主政的還是和北川秀關係不錯的小淵惠三。
其領導的首相內閣中,有不少人也是北川秀的書迷和支持者。
在他擔任自民黨黨魁和首相時,寫這種抨擊他的政黨和執政手腕,完全沒必要。
而且曆史不發生改變的話,小淵惠三會在2000年4月2日因中風住院,一個月後便被宣布腦死亡去世了。
在他之後上任的森喜朗和小泉純一郎都不是什好人,那時候北川秀用《萬延元年的足球隊》狠狠批判他們,就是一招好棋妙棋。
日本文學這邊暫時沒有什好的選擇,北川秀隻得把目光放回到世界文學上。
這幾年,他已經在空餘時間把這個平行世界的世界文學曆史給仔細研究了一遍。
和腦海中的武器庫兩相對照後,北川秀先把兩邊都存在的那些頂級文豪給剔除了。
其中包括無數人都很熟悉的莎士比亞、雨果、列夫·托爾斯泰等。
說實話,這些在世界文學史上赫赫有名的名字隨便拿出一個來,都足以讓這個平行世界的諾獎官方徹底閉嘴。
可惜這些人都存在,且著作也永遠保留在了世界文學殿堂中。
甄選出幾個不存在的文豪後,北川秀沒有急著先挑選,而是又仔細回憶了一番原曆史中各國讀者和同行們對這幾人的評價和看法。
每個國家的風土人情和現實情況都不同,因此對這些世界級文豪的看法和評價也大不相同。
如果挑選了一些特異性極高的世界級文豪,就有可能發生類似用日本文學沒法打服西方文學家們的情況。
譬如這個平行世界就沒有出現過寫出了《簡·愛》和《呼嘯山莊》的夏洛蒂·勃朗特。
但這兩部文學著作在出版後一直褒貶不一,很多評論家認為它們隻拘泥於女性視角和情感探索,過度展現了女性在社會中的掙紮和追求自由的意願。
這些亂七八糟的言論持續了很久,這兩部作品甚至一度在女性地位偏低的國家(譬如日本)被列為不必要讀物之一。
直到夏洛蒂·勃朗特去世後很久,《簡·愛》和《呼嘯山莊》才漸漸得以被“平反”。
類似的情況和作品在世界文學史上層出不窮。
選擇錯了,也許會讓北川秀的新書反而走向另一個極端。
因此他對選書文抄這事無比認真,反複對比了兩個世界的真實情況,又大量參考了這個平行世界的世界文壇,力求一個盡善盡美的結果。
研究和分析這事比北川秀預想的要艱難許多。
而且涉及到自身的最大秘密,他連找人商量的可能都沒。
就這在家中書房枯坐了好幾天後,北川秀終於在翻閱《世界文學年鑒》的過程中,突然想到了原曆史中,於2000年發生的一件文學盛事。
2000年,根據《紐約時報》和美國《讀者文摘》組織的橫跨歐、亞、美、澳、非五大洲千城數百萬讀者的投票調查,美國文學協會精選出了十部經典長篇名著。
這十部名著代表了英國、法國、俄國、美國等最具世界性代表的世界文學大師和其中最有影響的代表作。
這一評選活動選出的十部文學著作被稱為“世界十大名著”,這個稱呼也在後來的許多年來一直被沿用和認可。
值得一提的是,這“世界十大名著”首次摒棄了文學作品不分高低貴賤的業內潛規則,而是用簡單粗暴的“第一名著”、“第二名著”的方式將它們進行了影響力排名。
榮獲“第一名著”的自然是列夫·托爾斯泰的《戰爭與和平》。
這部曠世之作排位第一,應該是最沒爭議和槽點的事。
托爾斯泰沒能拿到諾貝爾文學獎,也是諾貝爾文學獎的一大黑點。
在這個文學作品良莠不齊的平行世界,托爾斯泰這個殿堂級文豪的地位更加高了,諾獎官方的愚蠢行為也被噴得更狠了。
有這位大佬的前車之鑒,所以此次北川秀被各種針對,立即引發了不少文學家的ptsd。
可惜“第一名著”已經存在了,托爾斯泰的書也一本都不能文抄。
“第二名著”也是無數人耳熟能詳的巨作《巴黎聖母院》。
雨果就不用多說了。
現在有些青黃不接的法國文壇還在用他的餘熱賺取海量利益呢。
奧德梅鬆等現今法國文壇巨匠一個接一個爭先恐後研究著北川秀的,也是希望能從這位遙遠的東方年輕文學家的書找到法國文學的出路和破局之法。
總不能在百年之後,法國文學的研究者們發現,自雨果後,最有影響力的法文作品是北川秀寫的《追憶似水年華》吧!
“第三名著”:《童年》。
“第四名著”:《呼嘯山莊》。
“第五名著”:《大衛·科波菲爾》。
“第六名著”:《紅與黑》。
“第七名著”:《悲慘世界》。
“第八名著”:《安娜·卡列尼娜》。
“第九名著”:《約翰·克利斯朵夫》。
“第十名著”:《飄》。
北川秀迅速在腦海回顧了下這些作品,以及寫出它們的文豪們。
去除掉這個世界已經存在的幾人,適合北川秀現階段文抄的顯然隻有高爾基的《童年》、查爾斯·狄更斯的《大衛·科波菲爾》、司湯達的《紅與黑》。
《紅與黑》比起前兩者在各方麵都稍有遜色,不是最好的選擇。
至於狄更斯,北川秀其實更喜歡他寫的《霧都孤兒》和《雙城記》,也認為這兩部作品在傳播度上比《大衛·科波菲爾》要更廣一些。
奈何在文學界,《大衛·科波菲爾》被公認為狄更斯的代表作,文學性和優先級就是比另外兩本要高。
北川秀穿越以來,一貫秉持著不以個人喜好去判斷市場情況。
既然事實和自己的認知相悖,那他就不去做。
舍棄了更了解和更喜歡的狄更斯後,擺在北川秀麵前的就隻有一個答案了。
“高爾基是毛熊人,因生活在特殊年代,他的作品有著非常濃鬱的毛熊底層文化和社會環境感。
《童年》,準確說是高爾基自傳體三部曲《童年》、《在人間》、《我的大學》,是在他大量經曆和認知底層生活,取材無數後寫出的傳世佳作。
但這三部曲也有非常大的爭議性。
很多人認為高爾基是虛假的‘底層人’。
因為自他出名以來,那些出版了他所有的出版社們,無一例外,沒有任何一家邀約過他,讓他寫一部真實的自傳。
每每說到此事,高爾基隻會告訴大家,三部曲就是他的個人自傳。
也有人曾指出,高爾基完全出身於一個‘資產階級家庭’,的經曆全是杜撰。
在三部曲中,他筆下的流浪漢能說出如詩詞般優美的語句,這和大多數人對底層的認知截然不同”
北川秀閉眼回顧著有關高爾基的一切。
這位毛熊最富有傳奇色彩的頂級文豪,一生毀譽參半,身上的爭議可不小。
有關三部曲是否是他的真實自傳,書被指出的那些問題究竟如何,在原曆史中,眾說紛紜,最後隻能等待時間沉澱和後人評說了。
但既然意識到了這些問題,北川秀在文抄過程中肯定會極力避免和改進。
虛空杜撰一定是最蠢的文抄方式。
“看來得找時間去一趟毛熊了。”北川秀用手撐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道。
過往的種種經曆告訴他,解決這些難題的最好辦法,就是身臨其境的去感受,去認知,去體悟。
心中下了決定後,他立即打了個電話通知齋藤玲奈。
“去毛熊?什時候?你打算一個人去嗎?”
齋藤玲奈此時正在自己的辦公室摸魚寫《咒怨》。
《北川文庫(線上版)》和實體版一樣,得保持五天一更的寫作進度,這對大部分作者而言,還是有點難度的。
聽到北川秀忽然突發奇想的要去毛熊,齋藤玲奈整個人打了個激靈,連忙追問了好幾個問題。
眾所周知,毛熊一直以來都和美國不對付。
美國是誰?
那是你的爸爸。
無論日本國民怎看待這個政治問題,在外界看來,你們就是美國的小弟。
雖說現在已經不是特殊時期,但毛熊這樣的國家,能不去總是不去的好。
這也是日本出版社很少往那邊發展市場的原因之一。
另一個原因嘛,當然是人家的自有文學市場也非常牛逼,你的進口貨不一定有競爭力。
“月底可能就會動身出發,就我一個人去。”北川秀點頭道。
以前出國,要拖家帶口,要齋藤玲奈一起,他還沒一次獨行的經曆。
高爾基三部曲給他的感覺是,必須要有自己獨立的創作空間,因此他這次決定獨行去毛熊。
“和新書有關?”齋藤玲奈敏銳地捕捉到了這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