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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啪!

    啪!

    深邃的地底溶洞之中,一聲聲清脆的鞭響回蕩不休。

    九天罰神鞭是聖靈之寶,沒那容易煉化,但梁言根本沒有催動法寶的打算,隻把它當成一根普通的鞭子。

    混沌劍氣附著之下,凡物也成至寶!

    這五指來粗的長鞭,一下下狠狠抽在壺全鬥的身上,隻把他抽得皮開肉綻,疼痛難忍。

    “前輩饒命,前輩饒命啊!”

    此時的壺全鬥肝膽俱裂,已經把梁言當成了聖人,以“前輩”稱呼。

    梁言卻不停手,臉色冰冷,好像在抽一個陀螺,一鞭比一鞭更狠!

    “啊!別抽了,別抽了!”壺全鬥忙不迭的求饒。

    他本就身形矮小,長不過三尺,被長鞭抽得飛速旋轉,還真像個陀螺。

    隻不過,每一次長鞭落下,都有銳利劍氣刺入體內,把他的五髒六腑和血肉都紮得如同爛泥。

    這種萬劍穿心的痛苦,壺全鬥根本忍受不了。

    “前輩,前輩聽吾一言!”

    這矮小老頭氣喘籲籲,用盡最後的力氣叫道:“吾乃香祖門人,當年之所以去南極仙洲也是奉命行事,聖人之下皆螻蟻,小老兒也是身不由己啊。前輩不看僧麵看佛麵,留小老兒一條性命吧!”

    梁言聽到這,心中一動。

    “香祖?”

    他從蕭昆侖那得知了九祖的一些情況,卻不知道這九祖具體都是哪些人,此時聽壺全鬥之言,似乎他背後也有人祖參與?

    “你是人祖弟子?”梁言停下了鞭打,用銳利的目光看向此人。

    壺全鬥得到喘息之機,急忙用虛弱的聲音回答道:“前輩說笑了,晚輩哪有資格拜在人祖門下,不過我老師是香祖座下弟子。當年九祖共議,約定不插手南極仙洲的天人之爭,聖人都不得入境,聖人之下卻不受約束。老師因此命我潛入南極仙洲,興北滅南,順應天道……”

    說到這,似乎反應過來,急忙又改口道:“當然了,事實證明是人道勝天道,人道茫茫不息,令狐城主功參造化,小老兒也是佩服得很!”

    “你改口倒是挺快!”

    梁言冷笑了一聲,接著問道:“香祖讓你去南極仙洲興北滅南,背後有什目的?”

    壺全鬥苦笑了一聲:“前輩太看得起我了,人祖算計,連聖人都不知曉,小老兒區區一個亞聖又如何得知?我隻是奉命行事,至於背後有何目的,小老兒真不知曉啊!”

    梁言聽後,臉色陰沉道:“我看你還不老實!也罷,是真是假,待我搜魂便知!”

    說完,用手一招,壺全鬥便不受控製地飛了過來。

    “不要,不要啊!”

    這小老兒一臉的驚恐之色。

    “前輩放我一條狗命吧,我願意做牛做馬,今後任憑前輩驅使!”

    此時的壺全鬥好像一條喪家之犬,和之前那意氣風發的樣子判若兩人。

    梁言沒有半點心軟,伸手按在他的頭頂,將法力深入到他的神識之中,便要進行搜魂。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就在梁言的法力觸碰到壺全鬥神識的一瞬間,這個小老頭的身上居然冒出了一股無名之火。

    此火呈綠色,剛一出現,周圍溫度就迅速下降,仿佛幽冥之火。

    “啊!”

    壺全鬥瞳孔一縮,仿佛想起了什恐怖的事情,渾身抖如篩糠。

    下一刻,火焰猛然綻放,恐怖的威壓席卷而來,就連梁言都感覺到了危險!

    心念電轉之間,梁言毫不猶豫地鬆手,向後急退。

    與此同時,那火焰迅速擴散,隻片刻的功夫就已經將壺全鬥全身上下都籠罩在內。

    此人渾身顫抖,臉色痛苦,用無助的眼神看向梁言。

    他在火焰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話,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沒過多久,壺全鬥就被這詭異的火焰燒成了飛灰,全身上下,連一片衣角都沒有留下來……

    梁言靜靜看著這一幕,表麵雖然鎮定,內心卻是翻起了驚濤駭浪。

    沒想到此人竟屬於人祖一脈,雖然不是親傳弟子,但也屬於二代弟子,怪不得會有三件聖靈之寶。

    隻是,剛才那火焰究竟是怎回事?

    梁言眉頭微蹙,隱隱有些擔憂。

    香祖究竟是何許人也?當年為什要插手南極仙洲的天人之爭?還有,壺全鬥體內的詭異火焰又是怎回事?

    這一連串的問題出現在梁言的腦海之中,短時間內卻是得不到解答了。

    其實梁言最關心的是,壺全鬥之死,會不會讓香祖門人追查到自己身上?

    想到這,梁言臉色一肅。

    他環顧四周,立刻施展法力,將此處的鬥法痕跡全都抹去,連帶壺全鬥殘留的氣息也都抹除得一幹二淨。

    壺全鬥自焚而死,他身上的儲物戒也被燒了個幹淨,不過幸運的是,三件聖靈之寶留了下來!

    梁言沒有猶豫,將這三件聖寶全都收入了囊中。

    剛剛做完這一切,他就心神一動,聽見了倪迦越的聲音:“情況有變……玄機島島主突然離開,隻怕是奔你那邊去了!”

    梁言聽後,臉色微變。

    沈碧遊還在日月瀑布麵,自己究竟是去是留,須得有個計較。

    這一刻,梁言腦中思緒轉得飛快,可還不等他做出決定,外麵就有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何方宵小?!竟敢私闖我玄機島禁地!”

    喊話的正是玄機島島主百曉居士!

    “來得好快!”

    梁言估算了一下時間,現在應該是子時三刻。

    距離約定的時間僅僅隻過了三刻鍾而已,沒想到百曉居士已經察覺,並且火速趕到了藏經閣。

    說明他根本就沒有去尋找失約的沈碧遊和玉華娘娘等人,而是直奔藏經閣而來!

    “此中必有玄機!”

    梁言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這輩子不知道入過多少奇詭之局,一眼就看出這麵的貓膩!

    雖然以他現在的修為,玄機島根本不足為懼,但他也不想平白無故背一口黑鍋……

    正思忖間,身後的日月瀑布卻忽然翻滾了起來。

    “有人要出來了!”

    梁言雙眼微眯。

    他知道不論出來的是誰,隻要看到自己一個人留在這,必定會有所懷疑。

    這一刻,梁言心念電轉,忽然把身一轉,整個人的氣息瞬間萎靡了下去,而且披頭散發,身上到處是血。

    他十分“虛弱”地靠在牆壁上,看一眼四周,又屈指一彈,把剛才罩住壺全鬥的那口青銅古鍾給打碎了。

    剛剛做完這些,就見那日月瀑布濺起了大片水花,隨後一名宮裝女子飛了出來。

    第一個出來的居然是玉華娘娘!這倒是有些超出梁言的預料了。

    此女輕紗遮麵,氣質清冷。

    她從梁言身旁飛過的時候,看了他一眼,揚手丟出一個玉瓶,剛剛好落在梁言的身上。

    之後,此女便頭也不回地飛走了。

    梁言微感驚訝,用神識一掃,發現這玉瓶之中居然是一顆天階上品的療傷丹藥!

    “這……”

    梁言愣了一下,隨後微微搖頭,在心中忖道:“看來,此女對我還是有一點愧疚之情的,不過也就隻有一點點,不多……”

    正思忖間,那日月瀑布再次翻騰起來。

    梁言立刻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將玉瓶收好,靠在牆邊,露出了痛苦之色。

    隻見瀑布中央水花四濺,片刻後一個人影疾掠而出,正是沈碧遊!

    “柳兄!”

    沈碧遊一眼就看到了梁言,又看了看被打碎的青銅古鍾,對於這發生的事情已經了然。

    “是我害了柳兄啊!”

    沈碧遊心中懊悔,飛馳而來,停在梁言身旁,想要檢查他的傷勢。

    但梁言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搖頭道:“放心吧,在下死不了!玄機島島主已經到了外麵,那壺全鬥跑了,咱們要怎離開呢?”

    “百曉居士這快就到了?”

    沈碧遊吃了一驚,他剛才在瀑布之內,與外界隔絕,並沒有聽見百曉居士的怒吼。

    也難怪他如此驚訝,現在才子時三刻,島主約定的時間是子時,按理來說應該要多等一會的,沒想到對方直接趕到了藏經閣。

    不過,沈碧遊畢竟是道門高足,很快就冷靜下來,沉聲道:“道兄莫慌,我有破界神符!”

    說完,從袖中取出一枚玉佩以及一張碧藍色的符籙。

    他將符籙祭在半空,掐碎玉佩,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

    很快,周圍空間開始扭曲變形,一股強大的空間之力憑空誕生,裹住了兩人的身體。

    梁言見此情景,眼神一亮!

    沒想到沈碧遊還有這樣的寶物!

    如此一來,倒不用和百曉居士撕破臉皮了,畢竟他對玄機島的了解還不夠,沒必要樹立這個敵人。

    隨著周圍霞光越來越盛,空間之力也越來越濃。

    施展破界神通一般都需要較長的施法過程,且不能被打斷。

    好在有玉華娘娘吸引玄機島的注意,沈碧遊最終成功催動了破界神符,隻見周圍霞光暴漲,空間之力濃鬱到了極點。

    “柳兄,我們走!”

    沈碧遊伸手抓住梁言的胳膊,帶著他一同鑽入空間裂縫,兩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地底溶洞之中……

    與此同時,藏經閣外,燈火通明!

    隻見玄機島島主百曉居士,副島主王平,以及花青黛、周川等化劫老祖都聚集到了這。

    眾人都是臉色嚴肅。

    “豈有此理!我玄機島已盡地主之誼,善待所有來島的客人,這些人卻不知足,竟然夜闖藏經閣!”周川大罵道。

    相比於周川的憤怒,王平則是憂心忡忡。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百曉居士,暗中傳音道:“島主,怎偏偏就是藏經閣,難道‘靈淵雪蓮’的事情泄露了?”

    百曉居士聽後,並沒有回答。

    他臉色古井無波,看不出喜怒。

    忽然,一道遁光從藏經閣內飛出,速度極快,直奔黑夜深處飛去。

    “哼,既然來了,又何必急著離開呢!”

    王平冷笑一聲,用手隔空一抓。

    隻見遁光上方,虛空撕裂,一隻由寒冰組成的大手從天而降。

    冰冷寒氣籠罩了整個山穀,也凍結了不速之客的遁光。

    那人被迫顯露身形,正是儒盟的玉華娘娘!

    “好個玉華仙子!儒門講經論道,教化眾生,原來都是一群偽君子!我玄機島待你不薄,你卻做出雞鳴狗盜之事,羞也不羞?”

    王平言辭犀利,一番話夾槍帶棒,罵得玉華娘娘是啞口無言,麵紗後的臉皮也微微一紅。

    王平還要再罵,卻被百曉居士打斷。

    “王平,你先退下。”

    “是。”

    百曉居士此時上前一步,悠悠開口道:“玉華道友,你也是儒盟有頭有臉的人物,應該知道各大門派的忌諱。藏經閣乃傳承重地,你不請自來,總得給我一個交代吧。”

    “此事是我不對。”

    玉華娘娘主動認錯,但隨後又道:“不過,做這事的不隻我一人,還有道盟沈碧遊!如果島主非要有個交代的話,那道盟也脫不了幹係。”

    “道盟也摻和進來了?”王平臉色驚訝。

    “青黛,你去麵看看。”百曉居士吩咐道。

    “是!”

    花青黛領命,立刻進入藏經閣。

    她似乎也知道麵有一條密道,毫不猶豫地進入其中,很快就來到了日月瀑布的麵前。

    如今,此處已是空空蕩蕩,沒有半個人影。

    花青黛仔細檢查了一遍,回到百曉居士的身邊,向他傳音道:“島主,麵沒有人,不過……‘靈淵雪蓮’已經被盜了。”

    百曉居士聽後,點了點頭,看上去一點也不意外。

    “玉華道友,藏經閣麵可是一個人影也沒有,你說謊了!”花青黛冷冷道。

    “怎可能!”

    玉華娘娘的眼中露出驚訝之色,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叫道:“破界神符,他一定是用了破界神符!”

    “,口說無憑,我現在隻看見了道友,這件事情非得你們儒盟給個交代不可。”百曉居士淡淡道。

    玉華娘娘聽後,臉色變了又變,忽然把法訣一掐,將那白玉雕像祭在頭頂。

    隻見白玉霞光綻放,擊碎了王平的寒冰之力,隨後裹住全身,猶如一顆流星破空而去。

    百曉居士見此情形,輕笑了一聲:“道友,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未免不把我袁千帆放在眼了。”

    話音未落,他便伸手隔空一抓。

    隻見黑夜中出現了一片灰色流光,雖然和玉華娘娘相隔數百,但後者的遁光卻不由自主地掉轉了方向,居然主動往那片灰色流光撞去。

    “元磁神印!”

    玉華娘娘瞳孔驟縮,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

    卻在此時,黑夜中忽然有人笑道:“袖舞清風尋鶴影,弦上琴音覓仙蹤;詩吟山海千秋意,劍指乾坤萬卷風……袁島主,別來無恙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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