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沈碧遊使用了道門的“破界神符”,帶著梁言穿梭虛空,隻見周圍景色天旋地轉,混亂的空間之力如同狂風暴雨,向兩人捶打而來。
若非他二人都有強大的修為在身,恐怕早就被這股空間之力泯滅成灰了……
就這樣一路飛馳,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前方虛空忽然出現一道裂痕。
沈碧遊當機立斷,催動法力,將自己和梁言都包裹在麵,隨後猛地向前,從虛空裂縫中鑽了出去。
一瞬間,周圍空間亂流全都消散,清新的芳草香湧入了鼻尖。
兩人從半空中落下,掉在一片大草原上。
“柳兄,你沒事吧?”柳尋道剛一落地,就目露關切之色。
“還好……”
話才出口,梁言就吐出了一口黑血,不由得苦笑道:“壺全鬥那廝的確是厲害,仗著三件聖靈之寶橫行無忌,若非玄機島島主及時趕到,我恐怕真的要栽在這廝手了。”
“哼,壺全鬥這廝,我早晚必擒之!”沈碧遊臉色憤恨道。
說完,他趕緊從袖中取出一枚丹藥,遞到梁言麵前:“先不說那廝了,療傷要緊!這是我道門的療傷聖藥,柳兄趕緊煉化,我在這為你護法!”
“嗯。”
梁言二話不說,伸手接過,丟進了嘴。
含在嘴的時候,他用神識一掃,確認沒有任何問題之後,就直接咽了下去。
隨後他便在原地打坐,開始“療傷”。
沈碧遊果然默默守護在一旁,還在周圍布置了一層防禦禁製,以防有不速之客到來。
就這樣過了半個時辰左右,梁言悠悠睜開雙眼。
他的臉上又恢複了一絲血色。
“柳兄,如何?”沈碧遊關切問道。
“不錯!不愧是道門的療傷丹藥,果然有奇效,我現在傷勢已經止住,接下來隻是時間問題,並不會傷及根基。”
“那就好!”沈碧遊長舒了一口氣,心中的大石總算落地。
他臉色肅然,向梁言抱拳道:“柳兄,這次多虧你舍命相助,大恩大德無以言報!今後柳兄若是有什麻煩,隻管來找我,沈某必定竭盡所能,以報大恩!”
梁言聽後,笑著擺了擺手:“沈兄言重了,我與你意氣相投,見道友有難,理當出手相助。”
“柳兄為人,如清風明月,當真是令人欽佩。”沈碧遊由衷道。
“先不說這個了,你剛才進入日月瀑布,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寶物?”
“得手了!”
沈碧遊微微一笑,從袖中取出半個雪蓮。
隻見這蓮花的花瓣純白無暇,猶如精心雕琢的羊脂玉,花蕾則呈淡金色,上麵還有一顆顆如同翡翠般的蓮子。
“怎隻有半個?”梁言眉頭微蹙。
“唉。”
沈碧遊歎了口氣:“玉華娘娘的神通不弱於我,我們爭鬥時不小心將此花一分為二,最終我和她各得一半……不過,這朵‘靈淵雪蓮’的品質出乎意料的好,有這一半估計也能消除沈某的因果了。”
梁言聽到這,心中一動,隱隱有些好奇。
那玉華娘娘和壺全鬥都是因為去過南極仙洲,所以才來搶這“靈淵雪蓮”,沈碧遊又有怎樣的經曆呢?
雖然心中好奇,但他並沒有開口詢問,因為此事涉及別人的隱秘,就算關係再好也是一種冒犯。
“柳兄,按理來說,這寶物是你我共同努力得到的,應該分你一半,但這‘靈淵雪蓮’隻剩下一半,再分下去恐怕就會失去藥效了……”
“無妨,我不用這東西。”梁言笑道。
他倒不是說謊,隻因玄機老人的筆錄中有記載:
道劫不同與四大劫,乃是自身消亡之劫,難度無法降低,任何天材地寶都沒有作用。
與其共同瓜分一半“靈淵雪蓮”,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送給沈碧遊。
沈碧遊聽後,臉色大喜:“多謝道友成全!我知道這寶物有市無價,但也想盡可能地補償道友,不知道友有何需求?”
梁言想了想,笑道:“我最近在煉製一件特殊的寶物,需要大量洞天法寶,而且品級都不能低於劫寶六階。道友如果遇見合適的,可以先替我收了,之後我再按原價從你這購買。”
“道友說笑了,我怎敢收你的靈石?放心吧,隻要我遇到的洞天法寶都會想辦法收購下來,到時候一並贈送給道友!”
“那……我就先謝過道友了!”
“,何必言謝?你我已是患難之交,這點小事是我應該做的。”沈碧遊笑道。
梁言聽後,知道自己和沈碧遊的關係已經非常親近,初步目標已經達成,接下來就是利用此人混入道盟,想辦法得到《無為道經》了。
還不等他開口,沈碧遊就主動發出了邀請。
“柳兄,我知你閑雲野鶴,不想加入門派受到束縛。不過道儒兩派馬上就要舉行虛境論道,屆時沈某也會參加,道友何不與我一同進入秘境,咱們並肩作戰,得到的機緣全都五五平分,如何?”
“機緣?道友是說這‘禍世虛境’中,有機緣存在?”梁言疑惑道。
“當然!”
沈碧遊微微一笑:“世人隻知‘禍世虛境’的危險,但隻有道儒兩派的修士才知道,這秘境之中有許多珍貴的天材地寶,很多都是外界沒有的。當年儒盟就有一位前輩在‘禍世虛境’中得到了大機緣,從此一飛衝天,成就聖道!”
梁言聽後,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
原來這“禍世虛境”竟是風險與機遇並存,難怪道儒兩派主動扛起了抵禦天虛的責任,雖然的確是保衛了芸芸眾生,但也壟斷了“禍世虛境”中的所有資源……
麵對沈碧遊的邀請,梁言想都沒想,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自從知道自己的第七難是道劫以後,梁言的很多想法都發生了改變,之前他極力想要避開道儒之爭,但如今卻要主動跳入漩渦了。
參加虛境論道,是獲取《無為道經》最直接,同時也是最快速的辦法!
“,沈兄道法精妙,實力遠高於我,卻願意與柳某平分機緣,這天大的便宜,柳某不占白不占啊!”梁言笑道。
沈碧遊當然知道他是開玩笑,不過這也說明柳尋道和他沒有什隔閡,兩人是君子之交,坦坦蕩蕩。
“甚好!屆時我二人並肩作戰,斬殺天虛,除魔衛道,快哉快哉!”沈碧遊大笑道。
梁言微微點頭,隨後又道:“不過……我身上還有些瑣事沒處理完,所以現在不能跟你去道盟,等我把事情都處理完之後,再去找沈兄吧。”
沈碧遊聽後,點了點頭道:“也好,不過‘虛境論道’之期將近,道友可得抓緊時間,切莫耽誤了正事。”
“放心吧,柳某省得。”梁言微微一笑。
沈碧遊沉吟片刻,又從袖中取出一塊玉佩,交到了梁言手中。
“這是沈某的信物,我奉師門之命在臨安城鎮壓獸潮,五年之後就將返回,道友如果在七年之內處理完了自身的事情,可以到臨安城找我,屆時我會把你帶入道盟聖地。”
梁言聽後,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玉佩,隻見上麵有一條青鯉,好似活物般在玉佩上遊來蕩去,靈動至極。
“好!”
梁言收下了玉佩,向沈碧遊拱手道:“如果七年之內我處理完所有事情,一定去臨安城找沈兄!”
“那我就在臨安城恭候大駕了。”
沈碧遊微微一笑,緊接著又好似想起什,用手一指,將那朵“靈淵雪蓮”上的四顆蓮子全部剝落
“柳兄,給。”他將蓮子遞給了梁言。
“這是……”梁言臉色疑惑。
“這‘靈淵雪蓮’的蓮子有醒神明目之功效,服之對神識有所幫助。據說還有一定幾率能夠種出‘靈淵樹’,當然,這個幾率非常低,恐怕不超過千萬分之一,柳兄就當滋補神識,聊勝於無吧。”
“原來如此。”
梁言點了點頭,伸手接過四顆蓮子,笑道:“多謝沈兄好意,沈兄得了‘靈淵雪蓮’,應該是想要盡快煉化的,在下也還有事在身,不如就此別過如何?”
“好,期待與道兄再會。”
“,我也是。”
兩人相視一笑,各自抱拳行了一禮,隨後化為遁光,往不同方向飛去。
…………
十天之後,東韻靈州某個隱秘的山洞中,梁言獨自靜坐,閉目凝神。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輕輕一歎,睜開雙眼,從入定中醒來。
“唉,看來我果真是犯了道劫,棘手啊……”
其實他還抱著萬分之一的僥幸心理,希望自己的第七難並不是玄機老人口中的“道劫”,可惜現實總是如此無情。
這次出手斬殺壺全鬥,雖然所用法力不多,劍術神通也隻用了一招而已,卻還是加速了自己的消亡。
元神、真靈、肉身全都衰弱了幾分。
雖然這個衰弱不多,但由此可以看出,他的第七難的確就是“道劫”無疑。
“看來,以後要謹慎出手了,每一次出手……都是在消耗我自己的性命。”梁言雙眼微眯,喃喃自語道。
話雖如此,他並沒有露出沮喪之色。
雖然前路十分艱難,但通過這次玄機島之行,還是弄清楚了自己的現狀,總比糊糊塗地死在第七難要好。
至少,有了一個解決困境的方向!
光是這個收獲就已經很大了,更何況還有意外之喜。
想到這,梁言一揮手,麵前多出了三件法寶,分別是黃沙鼎、萬象瓶和九天罰神鞭!
這三件都是聖靈之寶,堪稱有市無價,普通亞聖不可能擁有,就算是沈碧遊這樣的道盟高足也不例外。
尤其是萬象瓶,居然是聖級的洞天法寶!
梁言現在十分期待,如果讓太虛葫吞噬萬象瓶,究竟可以催生出多少劍靈,劍世界又可以成長多少?
至於黃沙鼎和九天罰神鞭……
這兩件法寶的威力都不俗,那九天罰神鞭重在爆發性的破壞力,而黃沙鼎則勝在後勁連綿,攻勢不斷。
壺全鬥仗著這兩件聖靈之寶,已經能夠壓製沈碧遊和玉華娘娘聯手,如果讓梁言來催動,發揮出的威力一定更強。
但他卻不敢輕易使用。
因為壺全鬥之死,讓梁言的內心十分警惕。
他殺的這個人,背後涉及到了人祖的勢力,如果自己隨意使用九天罰神鞭和黃沙鼎,一旦被人認出,後果將不堪設想!
以梁言現在的實力,應對聖人數招已是極限,絕不敢妄自尊大。
“看來這兩件法寶是雞肋了,根本用不了啊……”
梁言輕輕歎了口氣。
但他心念轉動,很快又想到什,臉上愁雲消散,轉而露出了笑容。
“,我怎把天地胎爐給忘了?”
這天地胎爐乃是葬天帝的法寶,當年他正是憑借這件法寶才破了令狐柏的“窮算天下”,後來葬天帝身死道消,這件法寶也落入了梁言的手中。
隻可惜,天地胎爐的法力根源都在那不死天龍和鎮獄火鳳的精魂上,梁言破爐而出之後,龍鳳精魂也趁機逃走,導致這爐子失去了威力。
雖然不能用它來鬥法,卻可以用它來煉器和煉丹。
自從知道化劫境修士的法寶分為一到九品之後,梁言心中就有了一個計劃,打算提升自己的飛劍品質。
其實他的劍丸品質都不高,根據梁言自己估計,大概也就是劫寶一階到二階不等。
隻是他自身的劍道太過強大,才彌補了劍丸的不足……
“想要提升飛劍品質,就需要用到許多珍貴的材料,這兩件聖寶正好可以拿來熔煉,看看有沒有什好的資源能夠用在我的飛劍上!”
梁言嘴角微揚,臉上露出了笑意。
普通修士還真沒有辦法熔煉聖寶,先不說別的,單單隻是聖人留在法寶麵的禁製就破不了。
但梁言有天地胎爐,他自信可以做到這一點。
“壺全鬥啊壺全鬥,你雖然死不足惜,但還是要感謝你給我送的三件聖靈之寶……”梁言在內心笑道。
就在此時,山外忽然有氣息逼近,速度極快,轉眼就到了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