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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元穰侯原諒我等以往的無禮。”

周成、胡陽、關山海,一進來就向趙興賠禮道歉。

趙興摸不清楚這三人什心思,因為這三人的境界都不低,單用分身開天眼,看不透三人的想法。

周成、關山海都是被自己記在小本本上的反對者。

尤其是周成,當初反對自己占據資源,抨擊自己徒有虛名的,就屬他叫得最凶。

如今怎這大的轉變呢?

至於胡陽,趙興倒是沒印象。

“我愚昧無知,當初質疑元穰侯治經的能力,多有無禮之言,現在是特地來請罪的。”周成躬身不起。

“《三陰三陽六氣大周天論》,統天幹四時,劃分四時季運,用六氣六步,精準至刻,來闡述五行氣變,實在令人折服。”關山海道。

“我亦為先前的狂悖之言,向元穰侯道歉。”

胡陽倒是沒道歉,因為當時抨擊趙興的熱潮,他本就沒參與,一直在福地中做事。

他指著這兩人,老氣橫秋道:“元穰侯,你若是不消氣,我便幫你揍他們兩人一頓如何?”

趙興見他這說,不由得詫異的看了胡陽一眼:“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胡陽,字少冬,天源福地監天司正。”

“原來是胡大人,下官失敬。”趙興連忙拱手。

雖然都是穿著治經博士的衣服,但這胡陽在福地中的品級,已經是位列三品了。

像坤元學宮的顧長卿,他也是治經博士,但他也是三品官。

治經博士兼實權官職的,基本都是法、理皆通。

對本派法術精通,法術也是練到高深。

福地監天司,主要是監測異常候變的。

也就是說,這是一位候變派的司農。

人家還根本不是天元府的,因為天源福地並不在這。

“兩位博士也請起,過往之事便無需再提了。”趙興虛扶,施法將周成和關山海托起來。

胡陽明顯是來調和關係的。

考慮到這不是什大事,這兩人是專門治經的博士,不掌權,又誠心賠禮道歉。趙興看在一名三品的麵子上,也就順手揭過了。

“多謝元穰侯。”周成和關山海心中鬆了一口氣,這才順勢起身。

他們並不因為權勢來道歉,而是真心被趙興的那篇大論給折服。

“請座。”

“哈哈哈,元穰侯果然好氣度,有大胸襟。”胡陽笑道。

“胡大人過譽了。”趙興謙虛著。

“元穰侯你可千萬別謙虛。”胡陽道,“你的大周天論,劃分內外六氣,以主氣敘常,客氣測變,三陰三陽合六氣,測、平、反候變,此理已在三個福地中得到證實。”

胡陽拱手道:“我今日來,便是告知元穰侯,你的三陰三陽大周天論,已經被我朝的神廟、大周藏書閣、兵界天機閣所收錄。”

“哦?”趙興恍然,怪不得胡陽大老遠的跑過來。

胡陽可不是天元府分院的,天源福地隔著這二三十萬,如今又是戰時,少說也得走個把月呢。

“原本打算立刻推行天下,但值此特殊時期,又涉及機要,便隻能再擇吉日。”胡陽道。

“我已和陸院長通過氣,他讓我來問問你的意思。”

趙興心頭一動道:“我自是沒有意見,一切當以大局為重,隻是不知這機要所指……”

胡陽看了周成和關山海一眼:“兩位博士,身無官職,且先行回避吧。”

兩人正豎起耳朵,打算聽趙興這個創始人親口闡述高論呢,結果胡陽讓他們回避了。

沒辦法,兩人隻得起身告辭:“元穰侯,我等就先行告辭,改天再來拜訪。”

“隨時歡迎。”

見趙興要起身,兩人又道:“請元穰侯勿送,正事要緊。”

見狀,趙興抬起的屁股又坐了下來。

兩人走後,胡陽伸手一揮,一股微風便籠罩著整個大廳。

趙興看著對方施法,心中暗暗點頭,對方隨手施展的風法,就極為高明,已經不簡單是單純的陽風或陰風,而是涉及高層次五行真意。

小空間內,他的風可以瞬間變換為火、雷、進行任意的五行切換,甚至可以用風法來驅動某一處區域產生候變。

這就是掌握【五行真意】後,可以影響天地規則的高手!

然而這僅僅是胡陽隨手施展,用來防止偷聽的。

玄天學宮的底蘊,比想象中的還要大。

“元穰侯,你的那篇三陰三陽六氣大周天論,將天時氣象,劃分三十年一紀、六十年為一周、三百六十年為一大運,三千六百年為一大周天。”

“又以五行季運,按三陰三陽的多寡程度,來預測大天時運轉,四季五行相生運行,每步各運行七十三日零五刻。”

“再輔二十四節氣分屬六氣六步之中,從每年大寒日開始,按木、火、土、金、水相生之序推行。”

“每一步分六十天又八十七刻半,當某一氣主令時,便會顯示出與之相關的五行特點。”

趙興靜靜的聽著,他結合胡陽的來曆,他隱約猜到了對方想說什。

“我和師兄,發現元穰侯你這一篇大周天論,可以預測兵界通道的強弱周期,比原先的《天元紀大論》《洞天演變氣論法》更加好用。”

“這是我和師兄,以你的大周天論,撰寫出來的小周天論,取了天元術數論中的計算方法。”

胡陽從袖子中拿出一份卷宗遞過來。

趙興接過一看,頓時明白胡陽為什這鄭重其事了。

由於兵界的各洞天通道進入弱周期,再加上平海州,呂梁州動亂,出現了幹擾,導致現在平海州的洞天通道僅剩七個可以進出。

胡陽和他的師兄張天行,原本就是術數大家,他們要負責算出在幹擾前提下,其餘通道在什時候會重新開啟。

別小看這計算時間,這可關係到具體的調兵時間點。

大軍多一天少一天進入平海州,都有很大的區別。

提早進來一天,那平海州得少受多少損失?

這確實是一種機密了,而且是很重要的那種,趙興這篇大周天論暫時並不適合大規模的宣傳。

“厲害啊。”趙興看完之後,不由得暗暗點頭,自己這篇大論麵不夾雜術數計算,但胡陽和他師兄從天元術數法中找到了另一種計算方法。

趙興是知道具體的時期的,他一對比就發現胡陽和他師兄已經離精準預測很接近了,誤差隻有兩個時辰四刻!

“元穰侯,你做這篇經論的時候,可有創出出洞天世界的天時運轉周期術數公論?”胡陽麵懷期待的問道,這也是他來此的主要目的。

光他和師兄推算的,到底不如這個創始人的的精準。

趙興思索了片刻道,點了點頭:“有,不過,我需要時間複核一番。”

他作這篇大周天論的時候,是在梁王叛亂之前,所以說他當時還真沒放出來術數推演篇,也沒把利用五行四時六氣反推洞天世界周期運轉的計算公式寫出來。

胡陽點了點頭:“不知元穰侯要多久?”

趙興道:“這要看監天司提供的數據有多充分,若資料充足,我隻需三五日。”

“竟這快?”胡陽大喜,起身拱手作揖道:“我已經帶來所有數據,若能功成,則可減少億萬百姓的傷亡,請元穰侯受我一拜!”

“不敢,胡大人言重了。”趙興也連忙起身。“我亦是司農官,此乃份內之事。”

胡陽仍舊是千恩萬謝,趙興說是司農官,但這種天時術數推演,及兵界諸洞天的數理計算,本不是趙興該幹的活,而是胡陽這種官該幹的。

在胡陽看來,趙興這是又有才學,又有大胸懷的人啊!

趙興卻覺得沒什,命運類法術的《相》《命》《數》,本就包含大量的數學計算。

當初他進天機閣聽到天命玄鳥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乘除推闡,務窮造化之源”。

如今趙興練成衍神決第一層,神魂分化49999道,大腦就堪比超級計算機,計算起來還是很容易的。

玄天學宮這邊,胡陽請托他計算兵界各洞天通道的周期運轉。

在天河府,趙興也接到了請求。

是羅王建立的統戰聊天群發出來的。

【明月府主:府城監天司預測本府將爆發多種天災,急缺司農強者,東部各府,可能抽調出多餘的司農官?】

【炎陽王:我這要!娘的,我這各郡府的司農官說九江郡府的五條大河都暴動了,不是說東海水族還沒上岸嗎?】

【九江王:炎陽王,本府的各級文武官員已經盡力了,有潛伏的方外妖人暗中策動,以命施法,能有什辦法呢,唉……】

【楚牧雲:炎陽王、明月府主,你們監天司預測結果是幾級天災?】

【明月府主:七級暴動,共計十五種天災。】

【炎陽王:八級暴動,說是有二十四種天災,九種疫病。】

【楚牧雲:明月府主,我離炎府近,先去炎府了,你可以問問別人有空否,江少秋和夏耘兩位大農令或許可以騰出手來。】

【江少秋:沒空。】

【夏耘:騰不出手。】

【明月府主:我再想想辦法吧。】

【……】

信息快速流動,趙興沒有在第一時間看到這些對話。

還是羅王發的消息。

“趙興,明月府即將出現異常天象,明月府就在天河府旁邊,你可有空幫助明月府主抵抗天災?”

“有。”趙興點頭。

他所在的天河府平叛速度最快,動亂也是最小的。

就是斬天夏王,也沒有鬧出什大動靜。

不像別的府,打得那叫一個天崩地裂。

高品強者對戰,或者是四品領著大軍,或是用上了什高強神兵,那對環境都是一種劇烈的破壞。

是以大周的強軍,基本都在洞天中訓練,那有很多無人區,隨便打。

十九州就不行了,高品要是敢大規模打架,十九州之地的天時,地脈,就敢暴動給你看。

明月府就在天河府旁邊,要是明月府出了大問題,天河府也要跟著遭殃。

七級天災可不是鬧著玩的,天災過後大量的瘟疫,百姓死傷那得以千萬計數!

“好,你速速準備,你可就地從天河府抽調物資和人手。”羅王沒有廢話,立刻就將這個任務交給了趙興。

“是。”

通話時間很短,趙興掛斷通訊後便立刻動身,飛到了府君官邸。

“府君,我要抽調一批司農、醫師、工匠前往明月府。”趙興直奔主題。

“明月府怎了?”何正臣頓時緊張起來。

“有天災即將降臨,級別很高。”趙興道。

“你要多少人手?”

“府城正六品及以上的司農、醫師、工匠,我要各帶一萬人。”

何正臣麵露為難之色。

天河府隻是治安上恢複穩定,自己遭的破壞也不少。

趙興一個多月的征戰,也打壞了不少地方,物資倒是好辦,天河府有的是物資。

可人手方麵,何正臣就有些犯難了。

自己本府的事情都還沒搞定呢,再說明月府有災,自己不也得留點人預防不是?

趙興看出了何正臣的猶豫,頓時勸道:“一方有難八方支援,更何況是明月府是我們的鄰居,若是明月府出現大型天災,天河府豈能不受影響?”

“幫他們,就是幫天河府。”

“至於本府,請府君放心,天河府的地理位置相對安定,又少受波折,現在的情況,絕不會產生大規模的高強度天災。”

還是那句話,平叛越早,受創越小,出現天災的幾率也越小。天河府的在動亂的諸府中,算是最不可能出現大規模天災的地方了。

何正臣隻猶豫了幾個呼吸,便決斷道:“辰安,你是司農官,這方麵的事,你比我更懂,既你覺得可以去救援,那便去吧,本府全力支持你。”

“具體的籌劃,你和張平、鄭醫令、劉伯公商議即可。”

“府君大義!下官先行告退。”

最快的時間獲得何正臣的支持,趙興便又找到了張平、鄭醫令、劉伯公。

此三人,正是天河府最高級司農官、醫官、機關師。

“一萬名正六品以上的醫師,太多啦啊!”

“我一時間抽調不出來啊,七天前我已經派出五千人下去各郡縣執行公務,元穰侯,你現在要人,我也莫得辦法哇。”

鄭醫令頭發花白,麵色倒是紅潤,人也很精神。

他說話慢吞吞的,還有點怪。

這是因為鄭醫令,早在景新曆十年就退休了。

他原先是在京城當太醫,直到半個月前,才被朝廷緊急複用了這位老醫師。

二十年不曾行什高深的醫術,如今氣運重歸於身,鄭醫令還略有些不習慣。

“鄭老先生不必著急,醫師可以晚些出發。”趙興道,“明月府暫時還不缺醫師。”

“噢噢,那你能給我多久時間啊?”鄭醫令問道。

“一個月夠不夠?”趙興問道。

“唔,容老夫想想。”鄭醫令撚了撚胡須,“可以。”

醫師不著急出發,但機關師和司農卻就得馬上召集。

因為防天災,治理地方的山震、水災,這些都離不開機關師的工具。

明月府自然也有,不過在這個時候,就是人越多越好。

因為平海州不像別處,它地方太大了。

通常一州隻有十二府到十八府。

但平海州有足足七十九個府!

地方大,也更容易發生大災,因為平海州的地脈更強,所容納的元氣總量也更多。

哪怕發生個簡單的【元氣潮汐災】,都要比別的州更猛烈。

“我馬上去調集人手。”張平道,“一日便可完成集合。”

“也不用這快。”趙興道,“三日內完成集結即可。”

司農動起來是快,可也要考慮到劉伯公這些機關師,機關師們通常都要攜帶很多物資運船。

“三日時間,足夠了。”劉伯公點頭,他身材魁梧,足有兩米,耳垂和眼睛都戴著一個紫色邊框的探測儀,右手還是個銀色機關手臂,很有科技感。

趙興起身拱手道:“那就請三位大人速速行動吧。”

安排完任務,趙興便跳到了天上來。

他施展咫尺天涯,在天河府各地巡查。

主要是觀察各地天象,勘查地脈、河流、靈山。

他三天後要去明月府,還是得再看一眼天河府。

“五日為候,三候為氣,六氣為時,四時為歲。”

“陰、陽、風、雨、晦、明。”

趙興感受著天地間的日照、風吹、細雨。

隨後又落到地上,脫去衣物,如同跳水一般紮進土中。

不多時,趙興又重新鑽出來。

“風、寒、暑、燥、濕、火,內天地合外天地六氣。”

指尖掐動,趙興又閉上眼睛,以夢行法,選取了各郡作為樣本,觀察百姓體內的六氣,這就是大數據預測了。

“天河府各地,除去先前征戰的九郡之地,天時地利稍有混亂,其五行五運,都是正常的,在這些區域,哪怕是從未聚元過的孩童、老人,最多也就是感染風寒的程度。”

“以大周醫師的水平,各縣郡、都有醫藥署,問題不大。”趙興暗道。

當然,如果天時,地利都發生狂暴,小小的風寒,也會形成【風寒災】。

就算是入了品的武者,服了藥,也會頭痛發昏,四肢酸軟,並且就算熬過去,也會出現後遺症,再也不複之前的健康程度。

若是七級天地暴亂,形成【大風寒災】,那就更恐怖了,基本上是一城一城的死人。

而且大災之下,各種病症之雜亂,就連高品醫師都束手無策,真不知道從何治起,猛藥一般人扛不住,藥效小了又沒用。

所以說,天災之恐怖,最大的傷害不是產生在天災發生時,而是發生後衍生的無窮無盡的病疫。

花了兩天時間抽樣檢查,趙興又回到了府城。

他遙遙看向東部,又看了看南方。

“不知道龍肖和夏靖如何了,東海軍團占了先手,借滄海之威,趁亂登陸已成定局。”

“十陽洞天在內的五大洞天在二月上旬就被占領,南部大多成了敵占區。”

“除夏靖之外,田剡、盧邦、左子治、這些地利院的老師都沒了音訊。”

“倒是同期的時雍、莊子清、封亓、韓冰、王季、車世海、關君揚、袁洋,他們本就沒參與後期的戰爭,早就調往了別處,現在可以確定還活著。”

由於南部大多是敵占區,即便是加強版地鏡,也時斷時續的,主要是對方的地鏡版本過低。

至於南陽郡及其周邊,這反倒是在朝廷的控製之下,那邊的戰略價值並不高。

趙興掏出地鏡,又重新給這些好友發了一遍信息:“君若不知往哪去,可去以下地點……或可來天河府尋我。”

幾個呼吸後,龍肖率先回複,他的麵孔出現在地鏡中。

“趙興,你又在群發消息了?”

“是啊。”

“你在東部也算是小有名氣了,居然殺了天夏王。”龍肖羨慕道,“我就沒這個機會。”

“你追殺洪氏一族,情況如何了?”趙興問道。

“我帶的人,隻夠在側翼騷擾,引誘敵人出來殺我,還不能靠得太近。”龍肖搖頭道,“一個多月了,我僅僅隻斬殺了一個叫海布法的武侯,以及一萬多名近衛軍。”一個多月的時間,在茫茫大海上追擊,麵對一個龐大的軍團,龍肖和他先頭部隊,能做的事確實有限。

其實這樣的戰績已經算是不錯了。

放在別地,那都是很不錯的。

但和趙興對比,就不起眼了。

趙興可是不到兩個月,就平了天河府,還斬殺了多名武侯,和一名王爵。

“他們遲早得分兵,那大的軍團,不可能全部堆一起。”趙興道,“洪氏要做的是搞破壞,他那多兵力打一個府,根本是浪費,必定會分兵各處,吸納反賊,試圖不斷的滾雪球。”

“這樣也會給清剿帶來麻煩,隻要能站穩腳跟,之後就可響應梁王的諸侯會盟,勤王討賊。”

“所以,你就耐心的等待吧,有你報仇的時候。”

才剛開始造反,搶占先機的情況下,別的地方想要對抗梁王勢力,確實很難。

此時李伯謙都還未出手呢,按照景帝的意思,不把國內外所有的反叛勢力看個清楚明白,他是不會馬上就開始動手的。

“嗯,我會注意的,你也小心點,我聽說洪氏已經派出了先頭部隊潛伏進去,執行秘密任務,目的是摧毀地方建製,製造混亂。”

“放心,我心中有數。”

第二個聯係趙興的,是夏靖。

此時,夏靖一身戎裝,通過地鏡可以看到他是在一處廢墟中。

“趙興,時雍和莊子清,還有關君揚,在我這,包括田侯,盧侯、左子治,都在玄甲軍中。”

“嗯?”趙興欣喜道,“你把十陽洞天的人接應走了?”

“是啊,你當初提醒我,我便多了個心眼,哼,梁王那廝退回九天應元府,我就知曉他不對勁了。”

“二月時,他果然再退,裹挾大軍回到了滄瀾江以北。”

“我父也支持我去救援十陽洞天的眾將,現在虎蛟軍、烈陽軍、鎮海軍的殘部……全部都被我整合,組成了臨時的‘十陽軍’。”

“我已經被朝廷任命為正四品上的剿賊遊騎將軍,兼平海州南部三府尚虞司四級尚虞使。”

“我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聚集那些散落的各軍殘部,還有接應被困的偏軍營隊,以及搜集情報。”

趙興笑了,夏靖此時,就是在南部三府打遊擊。

而且看起來效果很不錯,得到自己指點,夏靖又有足夠的家底和人脈勢力去執行。

是以現在也是正四品的臨時官職了。

“很好,你要記住我說的,不該去的地方不要去,我給你的名單上的人,一定要特別注意。”趙興叮囑道。“若有不對勁,你就按照我給你的路線逃。”“行。”夏靖點了頭,“我不多說了,馬上有行動。”

“好,保重。”

“保重。”

又等待了半個小時,韓冰和王季也有了回應。

這兩人當年早早的脫離了戰場,已經不在南部,而是跑到了西邊。

得知兩人安然無恙,趙興也不再等待其餘人的回信,收起地鏡往府城飛去。

三天時間,趙興整軍完畢,帶著司農、機關師各一萬人,醫師一千,前往明月府。

為了節省時間,趙興是連人帶船,通過天河府的離火道院,前往明月府的離火道院。

此時平海州的離火道院,絕大部分的離火神壇,皆由梁王掌控。

但也有小部分,是在朝廷的掌控中。

“辛苦彭院長,及諸位大人了。”趙興對著前方的一群人拱手。

“無妨,此乃我等分內之事。”彭宇道。

其餘道院中人,也都慨然回禮。

“多謝。”趙興又說了一遍,這才安排人進火塘。

無他,人數太多,此處分院,又是個小型的分院。

送人送物,由於規模太大,還是需要付出代價。

這些代價就由彭字等一幹法師、博士,加上他這個分院院長來扛了,因為用的全是他們的附屬名額。

兩萬一千人,加幾十大船物資。

趙興他們傳過去之後,彭宇就帶領著眾人開始跑路。

尤其是彭宇,隻有他有無限數量的名額,但負擔的代價也最大。

當所有人過去之後,他這個院長就變成了火人。

“哄”氣流爆發,他扛起了一座山,開始在道院中一步步的艱難前行。

天河府與明月府雖然相鄰,但府城與府城之間的直線距離也不短。

明月府主夜宇空,根本沒想到天河府能在三天時間內就召集人馬前來支援。

他還在群發問呢,結果天河府的人馬就到了。

“張平來了?”夜宇空得到匯報,連忙從官邸飛至離火道院分院。

“拜見府君。”張平、劉伯公、趙興行禮。

夜宇空原本不是府君,他隻是明月道院的院長。

但不幸的是,明月府的府君,死在了大禮議中。

還是夜宇空平的叛,穩定了府城,解決了府城暴亂的危機。

之後他就兼了臨時的府君之職,是名義上的明月府君。

“快快請起,切勿多禮。”夜宇空連忙欣喜的將趙興、張平、劉伯公三人扶起來。

“得了天河府相助,我總算可以放心了。”

夜宇空乃是有名的劍道強者。

讓他殺人,他不含糊,但讓他治理,真是叫人頭大。

他一個武夫,怎懂調節天時和地利呢?

由於他這的府君是死了的,所以明月府的情況比天河府更麻煩一些。

沒有府君及大批禮修的安撫以及相應的職權調令,官府機構職能,花了很長時間才恢複。

夜宇空,隻能憑借蠻力平定,一個字:殺!

誰反,就帶兵去把人砍死。

他倒是殺爽了。

從一個月前到現在,夜宇空殺了五個郡王。

但也把明月府打得夠嗆。

武夫的手段不如法爺,更不可能像趙興這樣,利用夢行法悄無聲息的解決中高層將領,將戰爭規模降至最低。

夜宇空帶大軍征伐,在一個月內,也不知道毀壞了多少座山,毀了多少條河,燒了多少林。

當然,這也不賴他。

若是沒夜宇空,現在明月府早已淪陷,後果會更嚴重。

“諸位,請去軍營官邸歇息。”夜宇空道。

“多謝府君。”

眾人開始有條不紊的進駐到夜宇空安排的地方。

三月二十一日,進駐明月府的第三天。

趙興看著【天地沙盤】,上麵有微縮的山川、城池,雲雨,雷霆。

“看來還是不夠重視我啊。”

夜宇空雖然表麵上熱情,但實際上卻並沒有給趙興分配多少轄區。

就是商議也基本是叫張平這個長官。

都是等張平開完會後,再從張平嘴得知情況。

又或者,他沒打算重用天河府這群支援。

因為三天過去了,夜宇空,還沒給他們安排任務,隻是在聽建議,還未做什大的決定。

怎說呢,夜宇空或許是有名的劍道強者,但朝廷隻讓他當院長是對的。

讓他做府君,這表現是不合格的。

隻是現今也無法,死了那多的文官,又沒有比夜宇空威望更高的了,隻能讓夜宇空總攬明月府的軍政大權。

“徒孫,這莽夫怕是分不清大小王了。”天陽真君笑道,“放著你這顆珍珠不要,天天找張平那老匣子噓寒問暖。”

趙興倒是很看得開:“張平是名義上的長官,夜宇空此舉也並無不妥,他或許把我當成和他一樣,隻會打打殺殺,通法不通理的莽夫了。”

天陽真君點頭道:“這是對司農的刻板印象,文司農重理,軍司農重法,實則徒孫你法理皆通。”

趙興謙虛道:“師祖過獎了。或許還有一種可能,他並非是看不起我,隻是在等更厲害的人來接管預防和治理的大局。”

“欸,師祖我可沒有亂誇人,就你那篇大周天論,可不是一般人能寫出來的。”

“天下法術天賦強的天才如過江之鯉,但能寫經論者,少之又少。曆朝曆代,能從聖賢之典博覽眾長,著書立傳者又有幾人?”

“嘿,你難道真以為李伯謙那小子,是看你學了他的絕招,才會拜托我來關照你嘛?你寫出大周天論,才是師祖我願意現身的主要原因!”

趙興還真沒想到,大周天論的影響力居然這大。

自己還是有些過於超前了,以靈氣時期來看,這篇經論或許並不算驚豔,但放在這個時期,就足以著書立傳,被全天下司農學習。

創造出法術,或許不是每個人都能學得會,但理論指導,則是通殺全階層的。

“哈哈哈哈。”突然之間,天陽真君又大笑了起來,“這夜宇空,還真是個人才啊。”

“師祖,發生了什?”趙興問道。

“剛才你不是說,夜宇空可能是在等更厲害的人來接管大局嗎,還真被你猜中了。”

趙興並不意外,因為這也不難猜,夜宇空還在群聊中問江少秋和楚耘有沒有空呢。

“師祖,他請來了誰?您居然這笑話他。”

“嘿嘿,他請來了兩個人,這兩人還都和你有關係,你猜猜會是誰?”

趙興略微思索道:“夜宇空那必然是請厲害的三品司農,若說和我有點關係的,無非就是耿壽昌、司馬雲海、院長陸春華、我老師柳天寧、或者是崇明府的王玄一,孟坤和顧長卿這兩位,並不在平海州……”

“我老師也不可能,胡陽還在天元府呢,那就是耿壽昌和司馬雲海了?”

“你分析都對,但你隻猜中了一位。”天陽真君微笑道,“你還忽略了一個和你有關係的高品司農。”

趙興微微皺眉,他自己都想不出還有誰和自己有關係了。

總不能把李伯謙和王天知算上吧,這也不太可能啊。

“另一個是龐元稹,哈哈哈哈,你說好不好笑?”天陽真君捧腹大笑。

龐元稹?這人誰啊?

趙興一臉茫然。

不過馬上他就記起來了。

“等等,司馬雲海的師弟,是龐先雲?”趙興問道。

“對,就是他,改名了,哈哈哈。”

“這廝真是個人才啊。把司馬雲海和龐先雲給湊一起了。”

趙興:“……”怪不得天陽真君大笑不止。

龐元稹何許人也?他原是司馬雲海同門師弟。

景新曆二十七年,被柳天寧在道場中擊敗。

敗了也就算了。

這廝竟然被柳天寧折服,辭了在玄天學宮的一切職位,跑去了商洛學宮當傳道法師。

並且連名都改了,改成元稹,元稹,形容茂密的莊稼,穀物。

他改成元稹,就是表明自己今後追求本我大道的決心,並且逢人就說柳天寧是他的老師。

妥妥的柳吹,成了柳天寧的死忠粉!

天陽真君說他和趙興有關係,還真沒說錯。

龐元稹,可算得上他的便宜師兄,白給的,可不是便宜嘛?

“看來明月府主並不清楚這之間的恩恩怨怨啊。”

“他把這兩人都請過來了,還真是……”趙興也不知道說什。

他總感覺這兩人過來不是治理的,搞不好會打起來。

自己又如何與之相處?

“算了,還是裝死吧。”趙興搖了搖頭。

正好這夜宇空不是瞧不起他這個五品司農官嘛,那就讓張平去領命好了,自己做個幕後主使罷。

“我看你是躲不過了。”天陽真君微笑道,“他們兩人差人來找你了。”

“啊?”趙興一愣。

真是怕什來什啊。

“到哪了啊?”

天陽真君不說話了,變為了雕像。

趙興則看到殿門外有兩縷風旋轉。

他走過去,便聽到了兩則通風報信。

“師弟,趙師弟”一道柔和的聲音在耳邊環繞。

第二縷風,則是有些狂暴和憤怒:“趙興,莫要見這個無恥之徒!尤其不能叫他師兄!龐先雲,你賤不賤啊啊啊啊!”

“嘶”趙興被司馬雲海的聲音震得揉了揉耳朵。“看來老頭是真生氣了啊,有拿罡風傳信了嘛。”

“師祖,你說我到底是見不見?”

天陽真君沒回應,也不知道他是存心想看戲,還是不想見那兩個人。

總之,這事就交給趙興自己決定了。

“司馬雲海對我有授業之恩,也算是我的老師了。”

“龐、龐元稹,叫我師弟也不為過。”

“這算什,師長修羅場?”趙興搖頭歎氣的出了門。

他不由得想起了當初在萬法山外,見幽若公主和慕容清的場景。

現在這情況,也是老柳引起的。

“萬萬沒想到,老柳還能帶來這樣古怪的關係。”趙興不由得心中無奈。

夜宇空,此刻也很無奈。

此刻他站在司馬雲海和龐先雲的中間,完全沒想到這兩人居然會劍拔弩張。

這兩人不是師兄弟嗎?怎跟個仇人一樣?

哦,姓龐的倒是沒什情緒,司馬的倒是滿臉的怨氣。

“趙師弟,龐元稹到訪,請出來一見”

“閉嘴!你這個無恥叛徒!”

“”

不是,為什又叫龐元稹啊,我是請錯人了嗎?

這踏馬都什啊,又關趙興什事呢?怎都要來找趙興?

以為自己請到兩個助力的夜宇空,看著這幅場景,頓時頭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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