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孫,你是怎做到讓這兩人都聽你調遣的?”天陽真君頗為好奇。
此時,趙興手有兩塊令牌。
其中一塊,正麵刻司馬雲海的名字,反麵刻玄天學宮。
另一塊,正麵刻龐元稹,反麵刻商洛學宮。
“司馬雲海是典型的天時派司農,心懷天下,以天下蒼生為己任,隻要是有利民生的妙計,他不介意是不是自己做主。”
“徒孫比他先到,也更早準備預防方案,他覺得我的更好,便讓權於我了。”
“龐元稹好學,徒孫寫了一篇大論給他看看,他覺得有理,便也決定好好配合。”
天陽真君將一根香叼在嘴點燃,深吸了一口:“別光說這兩人的優點,說說他們的缺點。”
“徒孫不好背後論人是非。”
天陽真君笑道:“那好辦,我把他們兩個叫過來,你當麵說?”
趙興:“……”
您怎這樣呢?
趙興隻得說道:“司馬雲海有天時派司農的優點,缺點也是源於此處,他以天下蒼生為己任,便有些看不起其餘兩派,他的門派之見很重。”
天陽真君點了點頭:“龐又如何?”
“龐元稹求道心切,慕強心過重,他一來明月府便立刻找我,把救援排在了第二位,顯然在他心中,救援任務是出於政治目的,好在商洛學宮換取更多的資源。”
“他答應聽我調遣,多半也有我老師柳天寧的緣故。”
天陽真君將香火吸完,又拿起一根點燃:“那你如何看待這兩人的缺點啊?”
趙興道,“君子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少完人。”
天陽真君笑著點了點頭:“你能讓他們兩人聽你調遣,師祖對你很是滿意。”
“我之前說要送你一份禮物,待平海州事了,你便抽空來一趟天雍州豐京。”
豐京,是大周的國都之一。
什禮物,還需要去京城領?趙興有些納悶。
“你可要早點來,要是李伯謙死了,你還沒來豐京,師祖我在陰間的權柄就得讓渡於他。”
“多謝師祖。”趙興拱了拱手。
“去吧,好好做你的事,防治天災可是個苦力活,這些日子你便不要來這陪我聊天了。”
“是,徒孫告辭。”
司馬雲海所帶的人,乃是從平海州各地分院抽調出來的精英,四品司農有一千八百五十六人。
龐帶來的四品司農,有一百二十九名。
從人數上來看,發現天時派司農的人數,是本我派的十倍還多。
四品如此,五品也如此。
司馬雲海帶來的五品司農,共計一萬六千餘人。
龐元稹帶來的五品司農,僅有一千零二十人。
至於六品司農,司馬雲海和龐元稹,都沒帶。
六品司農帶少了無用,和武者的戰陣一樣,司農配合農家機關、法陣,也能形成層層遞增,使得主陣中的司農強者的法術得到增幅。
由於司馬雲海是三品,帶六品,數量少了起不到什增益效果,帶多了又會拖慢行動速度。
龐元稹是帶之無用,六品司農,純元土壤都還沒誕生呢。
另外,商洛學宮在平海州的分院,僅僅八處,還有三處在敵占區,這點人手,都是從道源洲抽過來的。
正式開始行動,趙興首先就找到明月府主夜宇空。
“請府君批準此呈。”
“這是幹什的?”
“防治天災,是個辛苦活,需大量消耗元氣,而且一旦開始,即便輪班倒,勞作強度,也十分之大。”
“此函所呈,乃是給如今明月府的各級官員加班費用。”
“隻要有製可依,府君便能按製獎賞。”趙興解釋道。
“哦哦,應該的,應該的。”夜宇空看也沒看,就將自己的大印蓋了上去。
剛蓋完一份,趙興又遞上來一份。
“這又是幹什的?”夜宇空問道。
“請府君開太穀、太平、常平、甘泉四倉。”
“明月府今年肯定欠收,物價定然飛漲,開四倉,用來平抑五穀、常用藥材、衣裳物料的價格,否則有大批百姓就要吃不起飯,穿不起冬衣。”
“原來如此。”夜宇空又啪的一下,把大印按了下去。
剛蓋完,趙興又遞過來一份。
夜宇空看著趙興。
“請府君傳令各郡、縣,擴建臨時避難所,一旦有災難發生,樓船司官員必須迅速出動,將災地之民,轉移至避難所,方便我等防治天災。”
“啪!”
“請府君令明月府境內的明月、離火、碧水、神遊四院,為六品及以上官員,開方便之門,方便官員們快速前往各郡、縣。”
“啪!”
“請府君批準此函……”
“啪!”
“請府君……”
“啪!”
夜宇空按印的手,幾乎搞出了殘影。
足足按了一個時辰,這才發現桌子變空。
趙興也不再呈遞公文上來。
“沒了?”夜宇空看向趙興。
“今天上午的沒了。”趙興點頭。
“???”
夜宇空人有點麻了。
感情我忙了一個時辰,才搞定了一個上午的工作量嗎?
“你就不能找下麵的人批準嘛?”
趙興解釋道:“明月府死了一千多名文官,這些遞補上來的官員,公務還不是很熟練,不敢擅權,必須要請府君批複。”
“府君,就算那些人沒死,您這工作量也少不起來的。”
夜宇空麵露苦澀。
趙興也不想為難他,實在是莫得辦法。
要推行全府的政令,必須要有夜宇空的親筆批複和府君大印加蓋,否則無法產生效力,有些機關庫房,甚至都打開不了!
說句實話,明月府如今的混亂,有一部分,就是因為把夜宇空這個武夫放在了府君的位置上。
他坐在這個位置上,導致很多公文積壓,工作開展不了。
當然這事也不能怪夜宇空。
就隻說太平時期,府君的工作量也不是明月學院的武道院長能比的。
更何況這還是戰時,還是死了那多文官的情況下。
夜宇空怎幹得過來?
也不是朝廷硬要他幹,實在是當時那情況,隻能將軍政大權都交到夜宇空手中。
忙完上午的工作量,夜宇空不由得向趙興訴苦:“辰安,我是真不想幹了哇,我當院長的時候頗有賢名。”
“幹這破府君不到兩個月,就被人罵了個狗血淋頭,祖宗都冒黑氣了!”
“我父昨天晚上托夢給我,罵我是個棒槌,連用人之前做一個背景調查都不知道,就光知道多請高手來。”
“你說朝廷為什就非得讓我兼這個府君呢?”
趙興老實回答道:“因為府君必須是三品才能兼任,而且得在明月府幹了十年以上,當時這明月府符合要求的就您了。”
“可我根本不了解這府君該怎幹。”有人傾聽,夜宇空開始大吐苦水。
他拿起其中一個備份的文案出來道:“就比如說七天前吧。”
“府城機關司轄六郡天工司的主官黃尚工,呈報公文過來,要為明月府東部四郡,申請一批耗材。”
“我讓他便宜行事,自行決定,有沒有毛病?”
趙興此時隻能寬慰道:“沒毛病。”
“要是一般的材料也就罷了,黃尚工自己就能決定了。”
“然而這耗材有三千多種材料,需要從司農監麾下的元豐庫調。”
“我當時就想這元豐庫是什,怎還得問我?”
“一查才知道元豐庫涉及七階材料,這不止需要府君親自蓋印,還要我先發令去司農監元豐庫。”
“嘿嘿,這還不算完,我還得再調巡檢司和城衛軍,進行護送。”
“調個材料就他娘的涉及了好幾個部門。”
“我本以為下令了就完事,結果單黃尚工拿了命令,元豐庫門還不能開,需得這幾個地方的主官再向我這個府君進行複核。”
“我說你們幾個主官商量不就好了嘛?”
“你猜猜這元豐庫的主司是怎說的?”
“怎說的?”趙興捧哏道。
“他說,府君不至,下官合取元豐庫,這與造反何異?”夜宇空激動的拍著桌子,“你說他能不能好好說話,不就是調個材料,怎就扯到造反了呢?”
趙興無言以對。
實際上元豐庫主司還真沒說錯。
不可能黃尚工和司農監的人一合計就把元豐庫房打開調七階材料了。
麻煩?如果能越過府君這幹,那這七階材料也太不安全了。
該有的手續和流程是要有的,在這類珍貴材料調動上,安全性要淩駕於便捷性之上。
否則若是叛軍拿到七階材料,那得多危險?
“一切溝通順利的前提下,就讓人覺得麻煩了。”夜宇空道,“更可怕的是,各司主官出現異議。”
“我本以為這事下完了令,總該能辦妥了吧。”
“結果黃尚工要的耗材,這元豐庫沒有了。”
“我就是下令,元豐庫也批不了這多耗材。”
“然而這元豐庫的主官和黃尚工又問我怎辦。”
“我哪知道怎辦?那不還得問人嗎。”
“那就問人吧!”
“於是我又得去把這兩司主官請過來問話。”
夜宇空回憶道:“那元豐庫主司柳青就說了,開內藏庫或許能找到黃尚工要的材料。”
“我說那你就開啊。”
趙興聽完不禁無言以對。
內藏庫比元豐庫更重要,怎能說開就開的呢?
“柳青說他查了查內藏庫的檔案,確有備份材料,但數量也不多。之後若有更重要的用途,那就沒有了,黃尚工這他看起來還不是很急,不該調那多。”
“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結果黃尚工突然就火了。”
“不急?怎能不急呢?火燒眉毛了怎還能不急呢?”夜宇空模仿著黃尚工,扯著嗓子說話。
“這兩人爭執不下,於是就問我該怎辦。”
“您是怎辦的呢?”趙興問道。
“我覺得黃尚工說得有道理,就打開了內藏庫和元豐庫的大門,先給黃工用了。”
夜宇空歎了口氣:“結果五日後,明月府西部六郡,出現了同樣的問題,而且更加緊急。最終因為材料不足,法陣無法抵擋天災,導致有十幾萬人受災。”
趙興寬慰道:“不能怪您。”
“你不用安慰我。”夜宇空搖頭道,“我確實不適合做府君啊。”
趙興也不知道說啥安慰了。
要說怪朝廷吧,一代皇帝就幹千年的朝代,在這種戰亂時,承諾隻花三月時間就會派人來接替府君位置,這效率已經很高了。
夜宇空從主位上起身,雙手捧著大印走了下來。
“辰安,我不適合當這個臨時府君,我看你就很適合!”
“這如何使得?我當不起啊。”趙興一愣。“我不過五品官罷了。”
巡查使四品,不算在文官品級之列。
“你當得起!”夜宇空道,“你接管政務這兩天,下麵鮮少有異議,你至少比我的決斷要高明太多了!”
“我不能受。”趙興還是搖頭,“我五品的文官位,根本拿不起這尊大印。”
是真拿不動!
大周這種氣運王朝,是不可能出現‘盜印案’的,什一個毛賊偷了某個職位的官印、虎符,然後去調兵、下令,這是不可能的。
沒有相應的品級和任命文書,趙興就是天大的力氣,都拿不起府君印。
另外,這種封疆大吏的權柄,豈能私相授受?
就是拿得動,他都不可能答應的。
“我有萬法分身,定會全力輔佐府君,府君切莫再開這樣的口了。”趙興後退兩步拱手道。
“是我考慮不周了。”夜宇空也反應過來。“既如此,那就有勞辰安你多多助我。”
“是,府君請放心。”趙興道,“我這具分身,會一直在公務房等候,府君可隨時叫我。”
“好,好好好。”夜宇空欣慰的笑道。
夜宇空之所以做出‘私相授受’的舉動來,屬實是趙興幹得出色。
他好似比在明月府待了上百年的夜宇空,還了解明月府的情況。
隻兩天,積壓月餘的政務,錯誤政令,就被趙興給糾正過來。
衍神決第一層,再次發揮出了恐怖的威力。
諸多分身,神念運轉,推演各種結果,讓趙興處理政務的速度是別人的幾百倍。
夜宇空這兩天,是感覺到如釋重負啊!
因為終於沒有人來哭著問他該怎辦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也不做噩夢了。
每天就啪啪啪啪的用印就完事。
同樣有這種舒服感覺的,還有張平、劉伯公、鄭醫令。
在趙興的麾下做事,他們是很舒服的。
機關之道和醫道,趙興是頗有了解的,這個了解不是指具體的法術,而是能快速理解他們的需求,並且進行各司資源的調配。
在十陽洞天受訓的時候,趙興便一直是帥才,各種選訓成績,都是優異。
更何況還有前世的經驗打底,如今又準備了多年,下麵的人如果有難處,那也是問題本身的難處,而非來自內部。
在趙興的恐怖算力調動下,明月府的各級官府機構,都飛快的運轉起來,恢複了活力。
至於物資方麵,在得到天河府支持後是不缺的。
僅僅十天時間,明月府監天司主官秦明,就欣喜的叫了起來。
“降了!降了!天災預警等級由七級降低到了六級!”
“哈哈哈,天佑我明月府!”
“快,快快將最新的預測送至府衙!”
“是!”
……
涿郡,郡城外。
“元穰侯,秦明送來的最新天災預警,已經降低了等級,這都是你的功勞啊。”商洛學宮的四品圓滿境司農魏照,不由得讚歎。
“這都是諸位一起奮鬥的結果。”趙興道。
“我等還未開始真正發力,這天災就降低了等級,哪有我們的功勞呢?”旁邊的楊鬆搖頭。
防治的效率不可能這快。
主要的原因,還是趙興率先恢複了官府職能,提高了官府的效率。
隻要官府的效率提高,在監天司的預測中,天災預警等級就會下降。
官府能不能發揮作用,區別是非常大的。
若是官府混亂,毫無作為,就是一場三級狂風暴動,都能造成四五級天災的效果。
“七降六,這已經是極限了。”趙興道,“接下來還得靠各位齊心協力。”
“是!謹遵元穰侯之命!”魏照、楊鬆等官員齊齊拱手。
在遠處種樹的龐元稹,看著這一幕,不由得暗暗點頭。
“柳天寧弟子的身份,又掌握了萬法草人,寫出《本我天物論新篇》,這已經是法理皆通。”
“他還懂怎主政,對複雜的官府各機構了如指掌,簡直是全才也。”
“此時就算我把令牌收回來,這些人也會聽他的,不會聽我的了。”
龐元稹有些恍惚,很難想象,趙興如今還不到四十歲!簡直比柳天寧更加耀眼!
“龐博士,可已經栽種完成?”趙興帶著人走了過來。
“回元穰侯。”龐元稹起身道,“這三天來,涿郡四十五縣,共計栽種三千七百六十萬株冰心草。”
“其中十五縣,因地脈過寒,我們架設了溫華棚,其餘三十縣,則無需溫華棚防護。”
“涿郡的縣司農監,隻需等冰心草進入成長期,就可以移植。”
“在短時間內,規模就能翻上上萬倍。”
趙興手指在褲腳輕輕拍動,隨後點了點頭:“如此我們即可前往下一郡了,我們上船吧。”
“是。”龐元稹點頭。
七艘樓船騰空飛起,離開了涿郡。
他們前腳剛走,趙興的另一具分身,則和司馬雲海以及天時派的司農來到了這。
看著下方大地星星點綴的溫華棚,司馬雲海又忍不住冷哼一聲。
狗日的王八犢子,性格不是很硬嗎?怎就被趙興這小子輕易的說動了呢?
龐先雲你真是賤啊!
司馬雲海跟龐先雲當了大半輩子師兄弟,哪不知道這個師弟的性格呢?
他改修之後,自己去勸,可是八頭牛都拉不回。
現在居然輕易就接受了趙興的調擺。
司馬雲海心又犯惡心了。
“有勞老師。”趙興拱手道。
“知道了。”司馬雲海點了點頭,他衝龐先雲,但不衝趙興,來都來了,還是得顧全大局。
寒風呼嘯,冰雹漫天。
地麵上結出了藍色的冰晶。
涿郡經過天災,以及房天光的失敗治理,由酷熱變大寒,此時涿郡天空上的雲層,堅硬不可催,下的都是冰雹。
趙興的雲法,自然不如司馬雲海,他主要提供方案,此時由司馬雲海出手。
“火雲變!”
司馬雲海朝著天空一指。
原本籠罩在涿郡上空的萬冰雲,頓時激蕩起一陣淡紅色的光芒。
“啵”
仿佛一顆巨石砸入平靜的湖麵,紅光飛速朝朝著周圍擴散。
整個天空的雲層,都渡上了一層曙光色。
“至少七轉的雲法。”
趙興抬頭看著,這可是實地現場教學,沒有什比這種機會更加珍貴了。
“嗡”
司馬雲海施法足足持續了半個時辰。
整個涿郡的冰雲,都發生了溫和的變化。
“淅瀝”
“淅瀝瀝”
天空開始下雨。
趙興將手伸出船艙,接了一捧雨水。
隨後在手中撚了撚。
“冰粒已經消失,不過,這仍舊是治標不治本,寒氣仍在。”
趙興暗道。
司馬雲海的法術是強,但他無法改變這一片天地仍舊存在著大量寒氣的事實。
此時,就彰顯出本我派的作用了。
原先龐先雲帶人種下的大量冰心草,可以吸收地脈中的寒氣,將寒氣聚集在冰心草中。
當地的郡、縣級司農監,多少都會野蠻生長,培育類法術。
大量種植冰心草,可以將寒氣吸收。
此時,仍舊不算治理結束,隻是將阻擋地脈之火的寒氣給吸收出來,讓地脈之火上升。
待到冰心草的數量足夠多,吸收的寒氣也足夠多,陽氣開始升騰。
那時,就可施展【春分】節氣令,徹底分隔陰陽兩氣。
所以現在司馬雲海隻施展雲法,不施展節氣令。
現在還不是最佳時機。
如果他這再敗,分不開這陰陽兩氣,那涿郡經過自然天災,房天光逆天時,司馬雲海逆天時失敗。
環境就會變得更加惡劣,涿郡的天氣除了一品司農,基本沒辦法改。
“司農逆天而行,有時也要順應天變,順逆之間,便見大道之理。”趙興若有所悟。
他這的分身,跟著司馬雲海,也在慢慢積累道的感悟。
“好了。”司馬雲海從天空中下來,“太陰已有往少陰轉變的趨勢,七日後再來即可。”
“辛苦老師。”趙興拱手。
“走吧。”
“是。”
*** *** ***
商洛學宮的司農在前麵栽種植物,按照趙興給的《本我天物論新篇》,結合《防災本草經》《地引神木圖考》,一個郡一個郡的種過去。
司馬雲海帶著的玄天學宮司農,則是在後麵施展天時法,一個郡一個郡的跟過去。
也隻能挨個的來。
因為府的範圍是很大的!
沒有可能站在府城,就把事情做了。
除非是一品司農,才有這種法術範圍。
另外,不同郡之間,原本的環境差異就很大。
比如明月府東西兩邊的郡從天氣、地利、都是完全不同的。
作為最了解的明月府情況的人。
趙興是第三波防治的人。
他的本尊和分身,帶領高東坡等人,跟在龐元稹、司馬雲海後麵。
因為他天時、地利、本我皆通!
可以對前麵兩波人馬的工作,進行查漏補缺。
另外,他也是調節地脈的主力軍。
他帶的這一批人,也是從明月府、天河府挑選出來的地利派司農。
“嘩啦”
“嘩啦”
湖水化作漩渦,不斷下降,沒入地下。
無論天上下了多少水,都被這漩渦給吞噬,仿佛此地就是傳說中的歸墟入口。
跟在趙興旁邊的高東坡,乃是明月府四品圓滿的地利派司農。
在看到這一幕後,不由得激動不已。
“地宮法,頂級的地宮法!”
“瀚海地宮,直指終極的瀚海地宮啊!”
高東坡和他們身後的地利派司農,看得激動不已。
原本一個大型的蓄水湖,在短短一刻鍾內,就從高水位,降低至低水位,最後露出了湖床。
一座大型蓄水湖,就在眼皮子底下直接消失,這是何等的震撼?
“趙大人這還隻是分身,真是難以想象。”
“他若是本尊施展,又該是什光景?”
“我聽說他本尊和分身加一起,有四五萬之多,要是四五萬人都排開,一起施展瀚海地宮,豈不是能把海都抽幹?”
“嘶……”
趙興聽著下麵人的議論,不禁微微一笑。
這就純粹是捕風捉影了。
他在天河府平叛,確實曾搞出過草人大軍來。
那一次,也是他全力施展衍神決,命魂分化49999道,除萬法分身外,神勇、聖盾、飛天、殉爆、幻形、隱形……各類單法草人,加起來達到了五萬。
旁人不知道萬法草人和高階草人的區別,隻當趙興那五萬草人,全是他的分身!
五萬人全能施展頂級法?這想,當然就顯得誇張。
“諸位,請取出雲雨珠,收集多餘的雨量。”
“按照既定規劃,將雲雨珠裝船,前往其餘郡縣。”趙興起風傳音道。
“遵命。”高東坡等人,立刻就拿出司農的專屬裝備雲雨珠,開始收集過量的雨水。
明月府各境,此時是陰陽失調,最直觀的體驗就是,有的郡大旱,大地都裂開,有的郡則暴雨不停。
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現在就是要將讓這種情況得到均衡。
趙興是三月二十一日來的明月府。
三月二十三日說服的司馬雲海和龐元稹。
十天時間,補充恢複官府職能,整合各方資源人手,進行調配。
四月三日,預測中的【七級天災】,就降低到六級。
之後開始分三道防線,如同篩子一般,開始在明月府全境,進行篩選治理。
得到四月二十五日,明月府的秦明就發現,預測中天災級別再降。
他興奮的衝進府衙,連帽子都跑丟了。
“府君,府君!”
“什?”
夜宇空正躺在椅子上假寐呢,聽到這大嗓門喊,頓時驚了起來。
“秦明,出什禍事啦?”
他真是怕從這老頭口中再聽到什壞消息。
“不是禍事!”秦明興奮道。
“明月府全境,已經隻剩十分之一有六級預警。”
“其餘全部降低至五級以下!”
“這快?”夜宇空驚訝不已。
“五級以下的災情,就是郡司農監都能自理了。”
“是啊!多虧府君從中調度!”秦明開心不已,他也終於不用再一直盯盤了!
“咳咳……”夜宇空聽到秦明吹捧他,不由得老臉一紅。
他哪有什居中調度?
都是聽趙興的。
隻不過這秦老頭並不知道,他一直在監天司盯盤,一刻都不敢鬆懈。
直到今天才走出來。
“明月府如此快降低災情,這都是趙興的功勞,我這個府君,基本沒做什事。”夜宇空搖頭道。“可不敢居功。”不犯錯,他就已經很感謝了!
攬功?
他就是想攬功,那也要有這個本事才行。
難道朝廷不知道他夜宇空是什貨色嗎。
對於攬功,夜宇空是半點想法都沒有。
“趙興?”秦明有些疑惑,“哪個趙興。”
“就是……算了,我先去擬個奏折,到時等公文下來,你就知過程了。”夜宇空道。
他不但不攬功,還打算把趙興狠狠的嘉獎一番。
夜宇空,當即就把這個情報,發到了東部第九組的群聊當中。
【明月府主:各位,我明月府的天災預警,絕大部分已經降低至五級以下,隻剩十分之一的頑疾地區,仍舊有六級。】
【炎陽王:你怎這快?你明月府範圍,不是比我這還要大嗎?是江少秋和夏耘到了?】
【江少秋:我沒去。】
【夏耘:我也沒去。】
【楚牧雲:是司馬雲海和龐先雲到了明月府。】
【明月府主:多虧了天河府的趙興,他的功勞,才是最大的。我跟你們說,若不是趙興,這兩人……哦,這兩位的幫助也很大。不過,防治天災的指揮官,卻是趙興。哈哈哈,明月府,即將恢複了!】
趙興:“……”夜宇空發的消息,自然也被趙興瞧見。
沒想到這老兄已經半場開香檳。
他這治理還沒完全結束呢,夜宇空就在群裝逼了。
“真服了,就該派明月府主去玩千奔襲,當什文官啊……”
就在趙興在治理明月府,卓見成果的時候。
兵界,天機閣,一處金色的宮殿內。
天衍王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前,是一個巨大的黑白輪盤,完全充斥了他的視野。
黑白輪盤上,有無數條金色氣息和黑色氣息遊動。
每一個刻度,都有百米高。
這正是大周的神器之一,造化盤!
隨天衍王一起睜眼的,還有諸多命官。
其中也有些,永遠的失去了生命氣息。
有些甚至已經化為了白骨。
天衍王想去摸黃曆,看看是什年月。
結果卻摸到了一堆銀發。
“折壽五十年……”天衍王輕歎了一口氣。“不知還有幾年好活。”
“不過,終於徹底消除了造化盤上的隱患,把梁王留在其上的暗門給抹去了。”
天機閣,作為大周最重要的部門之一,自然也是梁王爭奪的機要之處。
天衍王這,就是進行了一場內鬥和清洗。
不過代價也很大。
因為梁王曾執掌過造化,導致平海州部的命官,幾乎折損了七成!
就連天衍王,此時也是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我隻剩三年不到的壽命。”天衍王對自己的天壽感應得很清晰。
“三年後,若梁王之亂還未平,我必死。”
“若得不到一品親王之封,亦是死。”
天衍王弄清楚自己的狀況後,很快就將生死置之度外。
“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了,須得盡快重啟命官的作用。”
“以造化盤對抗天運金榜,否則兩州一海之地,都在梁王的洞察當中。”天衍王暗道。
他開始迅速聯係下級機構,並且利用這的造化盤進行複盤。
而他首要聯係的一批人麵,就有趙興。
“小子,你可千萬別死了。”
天衍王也看到了地鏡中趙興給自己發的諸多消息。
但到二月初二,梁王叛變的日子,趙興就再沒發過消息給他了。
主要是趙興當時也猜到天衍王肯定被要事纏住。
後來他的地鏡權限提高,若是一直發信,說不定還真能強行將消息傳遞到天衍王那。
豈不是就害了天衍王?
“自二月初二之後就沒了消息。”天衍王神色默然。
無論趙興是死了,還是跟著反了,對他來說,都是種沉重的打擊。
他顫顫巍巍的啟動了地鏡,聯係趙興。
明月府。
“嗯?”
趙興的本尊摸了一把地鏡,看到了一個熟悉名字。
“天衍王?他終於出現了!”
趙興立刻接通了天衍王的通訊請求。
嗡
天衍王的虛影出現在了麵前。
“哈哈哈,你小子真是出息了啊,我聯係你,現在都不能直接啟動你的地鏡了。”
“天衍王,您、您怎變成這樣了?”趙興看到天衍王的模樣,不由得大吃一驚。
此時的天衍王,頭發已經完全花白,還掉了大半,臉上有著諸多的皺紋。
一副行將就木的模樣。
“哦,小問題。”天衍王忘記了恢複,輕輕運轉元氣,頭發便重新長了出來,皺紋也消失。
趙興驚疑不定,他看得出來,天衍王這是強行遮掩了自己壽元將盡的事。
也不知道天衍王遭遇了什。
他都忘記了恢複,顯然是第一時間就來聯係自己了。
“都說了是小問題,我這是利用造化盤推演導致的受傷,很快就能恢複。”天衍王道。
“先不提此事,你現在如何了?快快將這兩個多月發生的報來我聽聽。”
“隔了許久,又逢大變,你的未來吉凶,我需重新再算一遍。”
“是,當時我聯係不上您,後來便調到了天河府……”
趙興將自己的經曆,都告訴了天衍王,包括斬殺天夏王,來到明月府的事情。
本以為天衍王會高興,會稱讚他幾句。
卻不曾想,天衍王的神情變得十分嚴肅。
而且手指掐算,最後甚至開始背對著趙興,在造化盤上指指點點。
趙興卻不敢停下來講述,因為天衍王肯定不是故意在嚇他。
那就是天衍王肯定算到了什。
他的出現,是否意味著新的進程,或關鍵節點出現?趙興的腦海中,也開始飛快的搜索記憶宮殿。
另一邊,天衍王看著造化盤上顯示的結果,神情大變。
他反複算了幾遍,頓時轉身看向趙興:“不對!你少報了什!怎會如此?”
“趙興,速速詳細的將你做過的事,事無巨細的再說一遍!”
天衍王的語氣中有些焦急。
這搞的趙興也十分緊張:“王爺,你到底算到了什?我一時間也不知自己錯漏了什東西沒說。”
天衍王急道:“梁王有一張天運金榜,可呈現出平海州前一萬名強者的詳細信息。”
“不僅如此,凡上榜者還能顯示此人對他這個叛亂的諸侯勢力的影響,作用和造化盤類似。”
“他可以根據這個榜,去招攬人才,也可將無法用之人殺死,減少對他的影響!”
趙興心頭一沉,果然是天運金榜!
難道四月梁王就啟動了【天運金榜】?
“天衍王,難道我上榜了?”趙興問道。
天衍王聲音有些顫抖道:“你、你不止上榜了,你還名列第八十五位!”
“天!在我跟你說完這些,你的名次又上升了,已經來到了第七十三位!”
第七十三位?趙興也不由得心頭一震。
天運金榜那一萬名,必然都是高品戰力,三品都未必上得去。
能上這個榜,趙興其實不意外。
但他意外的是,自己居然,已經到了七十三位?!
“趙興,你上了這個榜,又不肯臣服,則必將遭到梁王勢力的強力刺殺!”
“你速速離開天河府,趕到崇明府來!”
趙興當然也知道其中凶險,頓時沉聲問道:“王爺,我還有多長時間準備?”
天衍王立刻又運轉造化盤,他吐了大幾口血,隨後神情一震:“刺殺計劃已經從十日前開始了,刺客已經抵達了明月府!”
“趙興,沒有時間了,你現在立刻返回府城!我會立刻讓人來接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