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見麵請求通過骷髏腦袋信使送出去後，芙蘭卡打開了無線電收發報機和小型分析機。

噠噠噠，一條條消息被機械打字機固定到了紙張上。

芙蘭卡先看了一陣，然後才加入了群聊：“我是群早睡小助手，請現在還沒有休息的成員自覺繳納罰款，隻認黃金！”她一邊將電報拍發了出去，一邊回想起了夢境都市的生活。

現實世界想遠距離群聊可真難啊！芙蘭卡莫名惆悵和懷念，忽然沒有了炫耀尊名的欲望。

序列3怎了？序列3也解決不了遠距離實時群聊的問題！

如果末日最終能度過，希望“蒸汽與機械之神”，不，“電力能源與信息技術之神”能帶來新一次工業革命。

我是“不老魔女”，我等得起！

最先回複芙蘭卡的是“月王”：“你看我的昵稱，一看就是深夜才活動的那種！”對了，‘袖劍’，之前快一個月，你都沒上過線，什任務連晚上的時間都不給你空下來啊？““你看你，連秘密任務需要關閉手機關閉與外界所有聯係方式這點都不知道，以前肯定沒接觸過類似的事情，‘007’，我說得對吧？”芙蘭卡懷疑“月王”在開自己玩笑，但沒有證據。

“007”回複道：“我也剛被關了一段時間。”

芙蘭卡頓時來勁：“你，晉升序列4了？”

“是的，拿到資格了。”“007”沒有隱瞞。

別的群友一下炸鍋：“半神了？”

“我們這些人麵第一個聖者！”

“除了‘海拉’和‘甘道夫’，這是研究會的第三個半神吧？”

“‘007’，你不是說即使有資格，也得排隊，等很長一段時間嗎？”

等飛快被吐出的紙張有所放緩，“007”才解釋道：“我原本也以為還要再等一等，但前不久，教會不僅拿出了許多積存的序列4、序列3非凡特性，而且還粉碎了一些‘1’級封印物，當前有資格且滿足了所有前提條件的候選者大多都排到了晉升，其中小部分失敗。”這樣的情況讓我懷疑最近一兩年內就會有大事發生，所以教會才不計後果和成本地批量‘製造’半神。“這和末日可能提前來臨的推斷吻合，”永烈陽“教會也是這認為的？芙蘭卡發現別的群友一下沉默，顯然也聯想到了大危機，聯想到了自身會不會也遭波及，是否有能力應對。

芙蘭卡看得出來，“007”應該部分知道了“永烈陽”教會這做的原因，畢竟已經是聖者，但他沒法直接講，隻能暗示。

“你是成‘無暗者’了嗎？”芙蘭卡改變了話題。

她其實並不太希望“007”繼續在“太陽”途徑上晉升，覺得“無暗者”太過純粹，又處於教會內部，必然變得狂熱，那樣一來，會抱怨她總是找一堆事情讓他忙到沒時間休息的“007”或許永遠不會再有類似話語了。

這讓芙蘭卡有種眼睜睜看著朋友一點點逝去的感覺。

不過，她從未勸說過“007”，隻是點出了“無暗者”可能帶來的變化，讓“007”在知曉一切的情況下，自己做決定。

每個人的人生都應該由自己做主，她一向信奉這點。

她也很感激盧米安和簡娜在自己猶豫是轉“戰爭主教”，還是晉升“不老魔女”時，隻是給出選擇，不做規勸，雖然他們內心可能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傾向，但從未表現出來，未教唆，未逼迫，萬事論跡不論心，這就非常非常好了，畢竟每個人都不可避免地會有陰暗自私的想法，最終不轉化為行動，就說明戰勝了自己，不是那種人。

而“無暗者”也許就不會有陰暗、自私的想法，但我其實希望“007”有……芙蘭卡無聲喟歎了一句。

“007”很快回複了她：“是的。”

怔怔看著電報紙上這個單詞，芙蘭卡長長地歎了口氣：“哎……”

“007”繼續說道：“別的同僚有轉到其他途徑的，也有不在相鄰途徑的同僚獲得晉升。”

此時，芙蘭卡迅速調整好了心態。

她不斷告訴自己：“‘007’剛才特意暗示和提醒大家做好迎接大事件大災難的準備，說明他正向的感情和人性還是保留著的！”隨著年齡的增長，每個人其實都會改變，和以往出現一定的不同，現在的‘007’隻是變化大了點而已，但就友誼來說，他還是那個‘007’。““最近一兩年究竟會出什大事？”另外一名電報群成員“風聲”追問道。

“我不確定。”“007”回答得很簡潔。

“別問了別問了。”芙蘭卡強行插入對話，免得“007”為難，“我們能做的就是有機會就提升自己，平時好好享受生活。”

“‘袖劍’，你好像知道點什？”“月王”拍來了電報。

芙蘭卡沒有需要保密這個限製，可也不敢說得太清楚，怕部分群友過於絕望，走向極端。

她斟酌了下道：“我說末日快要降臨，但如果有高個子頂著，大家做好了準備，還是有希望度過，你們信嗎？”

原本不斷進入的電報霍然停止。

過了半天，“007”回複道：“我信。”

“艸，我慌了。”“‘袖劍’大爺，介紹個魔女認識吧，我豁出去了！”“媽的，不會出現人死了錢還沒花出去的事情吧？”“我得買塊地挖個地堡了……”有了“007”的背書，“風聲”等人真的相信起芙蘭卡的說辭。

能加入這個電報群的，要是偏懶散，要性格較好，要為人不錯，此刻雖然都比較緊張和擔憂，但還是能用頗為活潑和好玩的語言來表達內心情緒，沒誰特別沮喪和絕望。

芙蘭卡見初步的目的達成，順勢說道：“我其實也成半神了。”

“……我現在真覺得有大事要發生了。”

“夭壽啊，‘袖劍’都成半神了？”

“還是‘魔女’嗎，或者，轉到‘獵人’途徑了？”

“6”群友們頓時七嘴八舌起來。

會不會聊天啊！芙蘭卡“”了一聲，回應道：“還是‘魔女’。”

“‘絕望魔女’？”“007”突然詢問。

“007”什意思？對，他已經是“無暗者”，教會的高層，而魔女們主要在因蒂斯和南大陸活動，他就算不清楚具體的“絕望”魔藥配方，也必然掌握了對應的晉升儀式，以便及時察覺異常，提前撲滅瘟疫的苗頭……芙蘭卡有所明悟地回複道：“放心，沒傷害無辜者，而且，我用的是取巧的方法。”

“取巧？儀式還能取巧？”“月王”的文字透出了驚訝。

“風聲”則感慨道：“‘袖劍’，你怎能升這快，還是不是人啊？對，不是人，是半神半人……”

芙蘭卡斟酌了下道：“其實，我們穿越者都具備一定的特殊，在條件滿足、途徑適合時，這種特殊會展現出來，幫助我們在某個階段突飛猛進。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也算是天選之人。”

天尊選的人！

怕群友們驕傲，她連忙又補了一句：“這不完全是好事。”

“什特殊？”“007”“月王”等人幾乎同時拍來電報。

芙蘭卡“嘿嘿”一笑，打字飛快：“不能說，懂的都懂，等真遇上了就知道了。”

不給群友們追問的機會，她飛快岔開了話題：“‘007’，你現在還在特爾嗎？”

既然已經是“無暗者”，是大主教或高級執事，那就要鎮守一方教區了，而“永烈陽”教會在特爾的力量足夠，甚至有天使暗藏。

“還在特爾。”“007”回複道，“這次普升的聖者，有不少留在特爾，作為機動力量。”

有不少留在特爾？芙蘭卡忽然警覺。

“永烈陽”教會認為最有可能爆發問題的地方是特爾？

芙蘭卡忍不住低下腦袋，望向地板。

她真正看的是封印於特爾地底的那個第四紀特爾和特殊鏡中世界。

末日的爆發將從特爾地底而不是高空屏障開始？芙蘭卡微皺眉頭，閃過了這一個想法。

這時，“海拉”女士那個純銀打造般的骷髏腦袋信使返回，讓牙齒咬住的紙張飄落於她的麵前。

芙蘭卡接住一看：“明天上午十點，舊街，小奶牛咖啡館。”

天文台區，舊街。

靠“謊言”下調顏值、收斂魅力才敢出門的芙蘭卡提前了一刻鍾抵達小奶牛咖啡館。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津津有味地看著外麵人來人往，看著自行車、仿生機械裝置、蒸汽機器人等急匆匆過去。

沒多久，黑寡婦打扮的“海拉”出現在了門口。

看到這位“女士”的瞬間，芙蘭卡忽然有種她行走在黑暗和陽光、死亡與生命之間的奇異感覺。

“海拉”的臉色又蒼白了少許，活著的感覺仿佛更淡了。

“海拉”女士又晉升了？也是，“永烈陽”教會都有大批量製造半神的舉動了，“黑夜女神”教會又怎會沒有？她是轉回“死神”途徑了，序列3“擺渡人”？也不知道“黑暗”和“死神”這兩條途徑糅合有什特殊能力……芙蘭卡現在已有非常豐富的神秘學知識。

“上午好。”她站了起來，微笑致意。

“海拉”回了一句後，對咖啡館的侍者道：“一杯苦艾酒，一杯三倍濃縮。”

等彼此落座，芙蘭卡擺弄了下放在旁邊的帶麵紗帽子，笑吟吟說道：“我前段時間去了一個地方，有高樓大廈，有電車，有手機，有網絡，可惜，是一場夢。”

“海拉”女士認真聽完，輕輕頷首道：“我知道你去了。”

“呃……”芙蘭卡一下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