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毗鄰香江,多年以來通過某些特殊渠道,香江的許多流行事物總會以相對滯後的速度在廣東流行開。
時裝、流行歌、影視劇..漫畫也不例外,這些年一直都在廣東有一定的受眾和市場,隻不過因為政策原因,這些東西沒辦法拿到台麵上來說而已。
期刊行業有過刊一物,即過期雜誌。
過刊與二手雜誌不同,東西仍舊是全新的,屬於當期銷量不佳的庫存,通常積壓到一定時間,出版社書商便會以低廉的價格處理給二手書商。
香江的一些漫畫雜誌便是通過這樣的方式流入了廣東,並滋養出了國內第一批漫畫受眾。
李士非身為出版界資深人士,他對這其中的內情很了解。
他心中思忖著陶玉書這個想法的可行性。
這兩年來,國內的純文學期刊銷量肉眼可見的衰落下去,花城出版社的《花城》和《隨筆》也沒有逃脫這樣的大環境。
雖然還沒到辦不下去的程度,但實打實的是沒以前過的滋潤了。
嚴肅文學對於大眾的吸引力正在不斷下降。
反觀那些通俗文學雜誌或者其他專業領域的雜誌,如《故事會》《大眾電影》《武林》等雜誌卻如魚得水。
廣東本地的嶺南美術出版社在80年就創辦過一份《周末》
畫報,憑借著連載的幾部連環畫,這份影響力僅限於廣東及周邊幾省的畫報雜誌最巔峰時曾創下過150萬份銷量。
如果花城出版社能夠創辦一份漫畫雜誌的話,倒不失為一個好的發展路徑。
但問題在於花城出版社沒有辦漫畫雜誌的經驗,也沒有這方麵的人才和資源。
至於之後引進玉郎機構的漫畫,對於花城出版社來說倒不算什難事。
思索片刻,李士非凝神望向陶玉書,向她提出了花城出版社的難處。
陶玉書略作沉吟,說道:“內地現在的漫畫產業尚未成型,不過連環畫與漫畫相通,隻要稍加學習就可以。
我們玉郎機構可以出人,由你們花城出版社組建一個培訓班,先期可以培養編輯人才,後期再培養漫畫人才。
這樣一來,問題不就解決了嗎?“陶玉書的誠意不可謂不大,等於是出錢又出力,免費幫花城出版社拓展漫畫雜誌市場、培養漫畫人才。
李士非聽著這樣的條件不再猶豫,對陶玉書說:“這大的事,我一個人做不了主,還要回跟社的幾位主要領導同誌商量商量。”“應該的,那我就靜候佳音了。”陶玉書麵帶笑容,信心滿滿的說。
李士非衝她點了點頭,而後又對林朝陽發出了邀請,說GD
省文協這兩天恰好有個活動,想邀請林朝陽參加一下。
李士非除了是花城出版社的總編、《花城》主編,還有一層身份是GD省文協副主席。
隔天,林朝陽出現在GD省文協的會場,今天的會議主題是討論報告文學在廣東文學界的發展,《花城》雜誌唱的是主角。
年以來,報告文學這種文學體裁在國內的發展如火如荼,《花城》是國內最早設置“報告文學”欄目的文學刊物,這些年發表了不少具有廣泛影響力的報告文學作品。
從去年開始,《花城》又特意增加了報告文學在刊物上的比重。
他們之所以會這做,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報告文學的紀實性對介入現實生活有很強的能力,相比純文學作品而言,對普通讀者的吸引力更大。
這次會議的規格不低,既有歐陽山、秦穆、陳殘雲等老一輩德高望重的作家出席,也有如陳國凱、劉斯奮等知名的中青年作家到場。
一場會議,匯聚了嶺南文學的半壁文華。
林朝陽是臨時受邀,出現在會場時大家都很意外。
他這幾年大多數時間都在香江,除了偶爾回燕京,與國內文學界基本沒什交流。
前段時間莊重文文學獎評獎,舉辦的熱火朝天,在文學界掀起了一陣關注和討論的熱潮,也讓林朝陽成了風雲人物,他一出現在會場,立刻變得人人側目。
我個人認為,報告文學在國內的迅猛發展不算是一件好事。
我們國內提倡文學創作要基於現實,小說創作要取材於生活,但搞文學創作不可能完全真實,它必定帶有一定的虛構。
恰恰是這種虛構的存在,現實與虛構的結合才能創造了真正具有文學性、思想性、藝術性的佳作。
報告文學完全以真人真事為基礎,追求百分百還原,這麵就存在一個問題。
它的受眾往往不是被作品的藝術性所吸引,而是被各種各樣獵奇、出格的情節和元素所吸引..“研討會正常進行,既然是討論,那肯定是大家各抒己見。
報告文學這幾年蓬勃發展,有人欣賞、有人反對,文學界對於這種體裁的看法曆來是不統一的。
研討會進行了一個多小時,輪到林朝陽發言。
“大家對於報告文學的爭議之處,我都很理解。我想說的是,報告文學這一體裁其實很不‘文學’,它更接近於深度新聞調查或者是社會調查報告。
與其說它是小說,不如說它是新聞。不管是從形式上還是內容上,都是這樣。
但有意思的是,在進入八十年代之後,它在國內卻得到了極大的發展。
剛才有同誌說它追求獵奇,或者過於通俗。
這些情況確實都存在,但作為創作者,我們還是應該看到一些更深層次的原因。
報告文學或者紀實文學的受歡迎,難道不是因為它們更貼合普通讀者或者說是老百姓的閱讀需求嗎?難道不是因為它們強烈的介入了我們的現實生活嗎?
……”
林朝陽的論調讓人耳目一新,在大家都把報告文學當文學討論的時候,他卻告訴大家這是新聞。
當大家關注報告文學的文學性、藝術性時,他又告訴大家應該關注作品是否貼近讀者。
這種說法乍一聽給很多人一種他是來攪局的感覺,但仔細想想,也不無道理。
多年以來,林朝陽已經靠一部又一部作品攢足了資曆,隻差年紀,去年他獲得了法國勒諾多文學獎後,在國內文學界的地位和威望已經在悄然間提升。
今年他又推動了莊重文文學獎的設立,無形之中已經拉開了與普通作家之間的距離。
在大家還都為了獲獎而絞盡腦汁的時候,他已經成了評獎的那一個。
當年《中國青年》搞過一個“五四青年文學獎”,林朝陽也去當過評委,但那隻是一份雜誌搞的評獎。
相比之下,莊重文文學獎的出身可高多了。
愛國港商捐資設立,文協、文化部、中華文學基金會等單位和機構傾力組織,30萬元巨額獎金。
第一屆評獎的聲勢便直追茅盾文學獎,不僅在讀者群體當中受到了熱議和肯定,也成為了文學界人人趨之若鶩的獎項。
這種身位和格局上的差距,讓林朝陽的發言收獲了在場眾人的重視。
莊重文文學獎後,林朝陽第一次在文學界同仁麵前亮相,講話份量與以前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語。
研討會結束後,會場並沒有立刻解散,大家有說有笑的聊著天,林朝陽成了話題中心,許多人都對剛結束時間不長的莊重文文學獎很感興趣,想讓林朝陽透露點內幕。
“我們這個評獎和大多數評獎其實沒多大區別,主要的組織工作是由文協的同誌們完成的..”
林朝陽挑了些評獎的趣事講了講,眾人聽得津津有味。
老作家們還好,得失之心早已沒那重了,在場的不少中青年作家對於莊重文文學獎都是有著野望的。
想想莊重文文學獎第一屆評獎就有如此影響力,還有那豐厚的獎金,萬一得獎就是名利雙收,誰能不心動?
“朝陽同誌,能給我們講講評委會評獎的側重點或者是口味嗎?”
有人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顯然是有點想要投機取巧的意味,但在場並沒有人嘲笑他。
作家也是人,也有功名利祿之心,能坦然說出來,反而顯得可愛一點。
哄笑聲後,林朝陽嘴角含笑,沉吟著說道:“這個你可為難我了。評委會評獎我還真沒發現有什閱讀審美或者品位的偏重,一定要說的話,還是寫出好作品吧。
莊重文文學獎的初選規則與現階段所有評獎都不一樣,我們依靠的是全國數以萬計的大學生。
我知道很多文學界同仁對讓大學生來當初選評委感到不信任,但事實證明,這些有文化、有審美、有熱情的年輕同誌是靠得住的。
這一屆評獎提名的五十幾篇(部)作品,無一不是精中選精,優中選優,有些作品的出現,連我們評委會都感到很意外。
比如於華的《十八歲出門遠行》、比如蘇童的《一九三四年的逃亡》。
盡管這些作品沒有得獎,但它們的出現證明了莊重文文學獎評獎的多元化和開放性,也讓這些青年作家的作品能夠被更多人所關注。
好的作品從來不是千篇一律的,必然各自有各自的精彩。
大家不必去猜測評獎的標準如何,隻要你寫的是好作品,是受讀者喜愛的作品,那就一定會受到認可。
當然了,莊重文文學獎評獎名額有限,我們也隻能挑選那個最能引起讀者和評委共鳴的作品。”
林朝陽的講話可以說是滴水不漏,讓人挑不出毛病,他之所以會這表態,就是怕有些人自作聰明,刻意去改變自己的創作風格迎合所謂的評委口味。
至於在場眾人聽完了之後,心的真實想法如何,林朝陽無從考究。
隨意閑聊了幾句後,他便離開了會場。
隔天中午,林朝陽夫妻倆到了深圳。
難得來一次深圳,林朝陽聯係上了二埋汰,傍晚時分他帶著陶玉書來到紅嶺大廈,現在這看著兩年前他來參加二埋汰婚禮的時候可熱鬧多了。
兩年未見,二埋汰一見林朝陽分外激動,熊抱住他,然後又與陶玉書打了個招呼。
羅慧芳懷抱著孩子,林朝陽逗弄了兩下,“小家夥,虎頭虎腦的!”
說著遞出了一份紅包,二埋汰夫妻倆還想推辭,卻被林朝陽一句“給孩子的”鎮壓。
二埋汰和羅慧芳兩年前結婚,去年兒子降生,現在已經16
個月了。
羅慧芳現在仍在竹園賓館上班,二埋汰倒是有進步了,成了小包工頭。
“唉!以前沒結婚養孩子,就知道幹活,有了兒子才想著得多賺點錢..”
二埋汰說起他當包工頭的經曆,頗有種被逼上梁山的辛酸,因為這條路是羅慧芳逼著他走的。
羅慧芳白了他一眼,對林朝陽夫妻倆說:“他啊,就知道出傻力氣,照以前那種幹法,就是在工地幹一輩子,也賺不了什錢。”
為了幫二埋汰承包工程,羅慧芳還跟家父母兄弟借了元。
“阿芳的想法是對的,深圳現在基建工程那多,處處是機會,娶了這樣的媳婦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陶玉書的誇獎讓羅慧芳滿眼笑意,二埋汰隻會笑嘿嘿的撓腦袋,附和道:“是啊。”
林朝陽看的直皺眉,這憨頭憨腦的樣子,哪有點包工頭的氣勢啊!
二埋汰現在屬於幼年期包工頭,今年才自己當老板,接的是一處商品房開發的模板工程,也就是木工活,他的老本行。
兩人聊著聊著,二埋汰發現林朝陽的表情有些不對,問:“怎了?”
林朝陽問他:“你幹的那小區叫天景花園?”
“對啊,怎了?”二埋汰不解的問。
“沒什,這名字起的好,聽著就有前途。”
“是嗎?”二埋汰口中念了兩遍“天景花園”,怎念都感覺平平無奇,但他不敢質疑林朝陽的審美,“是挺好聽的。”
“你怎接到這個活的?”林朝陽好奇的問。
“我跟他們總經理認識。”
林朝陽不由得詫異的看了二埋汰一眼,“咋認識的?”
“我剛來深圳那年,被扔到筍崗北站的消防庫去給人家當小工,那哥們兒在項目上當技術員,就這認識的。
不過我到那兩個月他就調走了,聽說是調到了省什單位,一下子成大人物了,當時我們工地還傳了好一陣呢。
這不今年年初阿芳非逼著我幹點小工程嘛,正好他那公司拍地拍出了個2000萬元的天價,上新聞了,我這才知道他現在已經是國營單位的總經理了..”
林朝陽聽完了二埋汰的講述,拍著他的肩膀,“我看這公司行,以後就跟著他們好好幹吧。”
二埋汰認真的點點頭。
在二埋汰家待了兩個小時,晚上一起吃了頓飯。
隔天臨走時,林朝陽叫來二埋汰,取了10萬元給他。
“趁著這機會好好發展,這錢就算是我借給你的,不著急還。”
以前二埋汰胸無大誌,林朝陽不會特意去改變他,既然現在他有了前進的動力,能幫一把林朝陽肯定要幫一把。
“我哪用得了這多啊!”
二埋汰現在當了包工頭不假,但他幹的是勞務分包,負責的僅是龐大建設工程中最細小的分項工程的一部分,合同額總共也就幾萬塊錢,還沒見過這多錢呢。
“要用發展的眼光看待問題,做生意做的就是資金周轉,手錢多點對你沒壞處。”林朝陽指點了他一句。
二埋汰聽著也沒再客套,“好,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林朝陽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幹吧!”
“嗯。”
從深圳過關到香江已經是傍晚了,到家之後,林朝陽將一雙兒女拉過來又親又抱,冬冬還沒跟他待上一分鍾就掙紮著跑開去玩玩具了。
晏晏仍乖乖在他懷,還奶聲奶氣的問:“爸爸去哪了?”
“爸爸這些天在燕京了,晏晏想爸爸了沒有?”
晏晏認真的想了一想,才說道:“想了!”
林朝陽忍不住又在她雪白嬌嫩的臉蛋上虛親了一口,“真是爸爸的好閨女!”
然後用鼻子假意在晏晏的腰間拱了拱,她立刻爆發出清脆的笑聲,“咯咯咯..爸爸癢!爸爸癢!”
林朝陽輕輕的摟著天真可愛的女兒,臉上寫滿了幸福的笑容。
眼神掃過客廳,一條“蛆”正在地上雇傭來雇傭去,手擺弄著一輛玩具警車,口中發出模擬警笛的“vivo”聲。
“不許動!舉起手來!”
閨女果然是貼心的小棉襖,林朝陽心突然飄過一句話。
回到香江後,林朝陽輕鬆了幾天,然後動手寫完了《小鞋子》的劇本,正琢磨著把劇本寄回燕京,章藝謀來了香江。
他的新片已經確定由林氏影業和西影廠合拍,上回說完這事,章藝謀回家休整了幾天才來到香江。
這段時間陶玉書已經讓人聯係了李碧華,拿到了她的小說
《秦俑》的改編權。
這天上午,林朝陽帶著章藝謀,與李碧華約在了九龍的一家咖啡館見麵。
李碧華算是香江文壇少年成名的典範,她上中學時因愛好寫作向報刊投稿,中學畢業後便進入了無線電視台和香江電台電視劇任編劇,陸續寫了《七女性》《北鬥星》等幾部電視劇本。
年她因緣際會踏入影壇,與香江新浪潮電影代表性導演之一的方育平合作了《父子情》,在影壇成名。
之後幾年時間,她小說、編劇兩開花,寫出了《霸王別姬》《胭脂扣》《獅子山下》《青蛇》等一係列頗具反響的作品,且多有改編。
成為香江文學界赫赫有名的女作家,經常被人與亦舒相提並論。
跟亦舒總喜歡營造自己是“美女作家”不同,李碧華向來深居簡出,除了跟她合作過的人之外,鮮有讀者見過她的廬山真麵目林朝陽今天也是第一次見到她,她個子嬌小,留著一頭過肩直發。
白色上衣、藍色牛仔褲,臉上不施粉黛,說她是個初中生也毫不違和。
寒暄過後,李碧華客氣的與章藝謀聊了幾句,然後眼神灼灼的望著林朝陽,說林朝陽的那些小說她都看過。
“謝謝。”林朝陽禮貌的客氣了一句。
“林生《大時代》的小猶太寫的真是好!”
“林生當初寫《楚門的世界》的時候,怎會想到真人秀這個點子?”
“林生去過歐洲嗎?我看你的《梵高之死》,對19世紀歐洲的刻畫相當之生動。”
李碧華跟個好奇寶寶一樣,不斷地向林朝陽發出問題,儼然一副迷妹姿態,回答了一會兒林朝陽忍不住提醒道:“我們還是先談談《秦俑》的改編吧。”
李碧華這才想起今天見麵的正事,對林朝陽和章藝謀說
“我的小說改編都由我來執筆,這一點林太已經跟你們說過了吧?”
“說過了。李小姐的編劇實力我們很放心,今天來就是想讓你跟章導見個麵,聊聊對電影的改編想法。”
這年頭,香江電影人見了內地電影人總有一種高人一等自傲,但麵對章藝謀,李碧華可提不起這種想法。
因為坐在她眼前的不僅是西柏林電影節金熊獎獲得者,同時還是東京電影節最佳男主角。
名導、影帝李碧華都見過,但名導 影帝集於一身的奇人,她還是第一次見。
單就個人榮譽而言,章藝謀的履曆吊打香江影壇100%從業者。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任何自我感覺良好的優越感都會膽怯回避。
章藝謀這些天已經看過了《秦俑》的小說,醞釀了不少想法,正滔滔不絕的與李碧華交流著他對改編的看法。
李碧華盯著他那張臉,突然說:“導演你來演蒙天放吧!”
蒙天放是《秦俑》的男主人公。
章藝謀一臉莫名其妙,“我演蒙天放?我是導演..”
“沒關係,你自導自演!”李碧華反應極快的堵住了章藝謀的話。
他愣愣的看了看李碧華,然後又看向林朝陽,卻見林朝陽一臉笑意。
“朝陽老師,您..”
他想問“你笑什”,但話到嘴邊變成了“您怎看”。
林朝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李碧華,“李小姐為什想讓藝謀演蒙天放?”
李碧華表情自然,“我就是覺得他像。”
像什?
章藝謀心剛生出這個念頭便恍然有所悟,還能像什?
像蒙天放那個兵馬俑啊!
章藝謀是陝西人,他那張臉雖說自來舊,可卻自有一種刀劈斧鑿的淩厲與厚重氣度,拿來演個兵馬俑出身的男主角蒙天放可以說毫不違和。
章藝謀的眼神求助的望向林朝陽,卻看見了對方一臉笑意,似乎很欣賞李碧華的卓絕眼光。
“李小姐這雙眼睛真是火眼金睛,我看藝謀也很適合這個角色!”
聽到林朝陽的話,章藝謀心一沉,李碧華卻高興的拍起了手,笑容爛漫,“英雄所見略同!”
“朝陽老師,我第一次拍商業片,自導自演太容易分心了。”
章藝謀的聲音響起,臉上寫滿了拒絕。
林朝陽態度親和的對他說道:“藝謀你別擔心。自導自演工作量肯定會大一點,不過沒關係,我會讓玉書給你安排個能夠獨當一麵的副導演。”
章藝謀有種不好的預感,找個能獨當一麵的副導演,那還要他幹嘛?
完了!
說好執導商業片,怎成演員了?
“他還想再爭取爭取,一旁的李碧華卻滿眼欣賞的盯著他的臉,竟讓章藝謀有種被妖精盯上了的感覺。
在林朝陽和李碧華的雙重認可下,章藝謀不得不接下了蒙天放這個角色。
跟李碧華聊了小半天,改編的大體方向確定了,接下來的時間李碧華負責撰寫劇本,章藝謀則要到林氏影業的劇組去考察學習。
安頓好了章藝謀,林朝陽又清閑了下來。
時間一晃到了7月,《楚門的世界》在美國的出版商蘭登書屋傳來消息,小說的第一筆版稅不日即將結算。
小說是去年8月份簽的出版合同,12月在美國出版。
前年《楚門的世界》電影在美國上映時票房險些破千萬美元,算是有些影響力,再加上林朝陽這個法國勒諾多文學獎得主的加持。
小說出版後首月便賣出了1.2萬冊,之後連續幾個月銷量穩中有升,6月份的銷量已經突破了2.3萬冊,半年累計銷量9.
冊。
憑借著這份不俗的銷量,《楚門的世界》在上個月成功登上了《紐約時報》暢銷榜,並連續5周在榜。
不過排名並不算靠前,一直在暢銷榜尾巴上晃來晃去。
美國圖書市場每年有超過10萬部新書問世,存量圖書更是本。
能登上《紐約時報》暢銷榜的圖書少之又少,在科普書,這個比例隻有1.1%。
小說的情況倒是好了不少,但主要的上榜作品都是類型化小說,也就是國內所謂的通俗小說,純文學小說在小說類暢銷書中的占比僅有15%。
楚門的世界利因素,卻依舊能保持連續在榜5周,殊為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