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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報》副刊對林朝陽進行的深度訪談持續了一下午,但對圍繞在林朝陽身邊的作家群的側寫采訪卻進行了兩天。

蘇偉貞懷疑自己捅了作家窩,那天晚上他終究是沒堅持完采訪,在弦的支持下,他隻好約了第二天接著采訪。

結果第二天到小六部口胡同院一看,人怎變多了?

他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確信自己沒看錯。

然後才知道,原來是大家聽說了他們來采訪,特地跑過來想貢獻一點素材,有的人甚至不惜請假。

蘇偉貞這輩子第一次對職業生涯產生一股生理性厭惡,他感覺自己采訪要采吐了。

同時他也深深的懷疑,素材如此之多,之後要怎整理編輯,總不能都發出來吧?那不得連發十幾期?

索性後來他想通了,這些又不是他該操心的事。

聯合報朝陽的戲份少得可憐,跟後世為了強捧富婆奶狗而慘遭戲份全刪的男主角差不多。

完全成了燕京作家圈以及部分在京外地作家對林朝陽歌功頌德的大會,這幫人的存在感簡直強得離譜。

最後,弦、蘇偉貞、於碧霄三人帶著遠超他們來時想象的素材(內含無數文壇八卦)滿載而歸。

幾天之後,《聯合報》副刊發文《我為人間送小暖-一訪談美國紐斯塔特國際文學獎許靈均》。

我為人間送小暖著弦本人對林朝陽濃濃的欣賞之情。

“初到燕京,亞運會的餘韻尚未完全褪去,街頭巷尾仍能看到半個月前盛會的蛛絲馬跡。

負責接待的記協曹先生替我們提前聯係了林先生,第二日我們一行四人驅車前往小六部口胡同。

車子行在長安街上,路過了天安門、中N海,拐進大六部口街,聽名字就知道,百多年前這是各部衙門的辦公地。

小六部口胡同入口狹窄,車子停到胡同口,我們下車步行,四周盡是古樸別致的四合院。

路過一處敞開的院門時,門上掛著塊‘作者之家’的牌子,記協曹先生介紹,這便是林先生家的西院。

麵有隱約有吵鬧聲傳來,曹先生說這是燕京作家們最常聚會的地方,也是外地作家入京落腳的第一站。

再往走五十餘步,是林先生一家長居的東院。

東院門楣有匾,上書:尋味齋。門側有對聯,寫著:天上仙音何處覓,人間至味此齋尋。

大陸作家於華引我們進門,三進的東西跨院可稱宅,院落以中式四合院為架構,結合西式拱門,配上中式窗花,中西合璧風格。

宅中有院,院中有樹,是兩顆法國梧桐,樹上見天,甚美。

林先生很符合我印象作家的樣子,形象清爽幹淨,眼神明亮真誠,待人謙遜有禮,寬厚溫和。

他比我想象的要年輕得多。可能是因為早已聽說了他的名字,通過作品的想象構想出了一位德高望重的高人形象,一見到真人時竟有些難以置信

..”

這篇對林朝陽的深度訪談全文近萬字,不僅訪問了林朝陽獲獎的前後和大眾不知道的內情,還為灣島讀者介紹了許多關於林朝陽的詳細信息。

本來這兩年林朝陽的作品便在島內極受歡迎,許多文化界人士和讀者都對這位來自對岸的知名作家感到好奇。

因此這篇文章一經發表,便在島內文化界和讀者群體引起了極大的反響。

聯合報的,訪談林朝陽這一期上市後,副刊銷量應聲而漲近20萬份,效果好到出奇。

副刊編輯部一片振奮,弦見灣島讀者對林朝陽如此感興趣,立刻催促蘇偉貞將當日在燕京采訪到的內容整理編輯,繼續發文。

解密尋味齋文學沙龍,大陸文壇第一盛會獎誕生幕後》《汪曾琪與林朝陽的交往》《打響尋根文學第一槍的‘琢縣會議“》...

這個時候,蘇偉貞終於感受到了在燕京被作家們“圍攻”的好處了,素材多到根本用不完,各種關於大陸文壇的逸聞趣事信手拈來。

文章發表後副刊銷量節節高升,好評如潮。

七八十年代灣島文學的黃金年代培養出了一大批文學素養極高的讀者,趕上這兩年島內JY,興起了一股大陸熱,讀者們對於大陸的文學作品和作家都很感興趣。

許多讀者都認為,大陸文學火熱的八十年代如同灣島的七十年代,令許多經曆過那個時期的讀者倍感親切。

讀者們也對副刊文章中所描繪、勾勒的“小六部口胡同”充滿了好感,覺得那如同文學的世外桃源,稱那是大陸版“林海音家的客廳”。

這些文章的發表,不僅讓林朝陽在灣島的名氣進一步飆升,更有許多讀者受文章表述的影響,將林朝陽視為大陸新一代文壇盟主,心生崇拜之情。

在弦等人離開燕京的幾天後,林朝陽也坐上了回香江的飛機。

他在內地的時候,很難接收到灣島的資訊。

一回到香江,反倒是聽說了《聯合報》副刊連續發表對他的采訪文章在島內引起了一係列反響。

這兩地交流本就密切,而且官方之間也沒有設置壁壘,資訊交流相對通暢。

看到灣島對林朝陽的報道熱潮轟轟烈烈,香江的媒體有些不是滋味。

早在美國紐斯塔特國際文學獎結果公布後,就有香江媒體報道了林朝陽獲獎的消息。

香江文化界和讀者們無不為之歡呼喊,大家一直把林朝陽當自己人,甭管林朝陽是作品得獎還是改編得獎,媒體們都把他誇成了花,開口必是“香江之光”。

如今“香江之光”得了美國的文學獎,在內地參加活動,接受灣島媒體采訪,獨獨沒有香江的份兒,這叫人情何以堪?

在林朝陽徘徊內地不歸,還接受灣島媒體采訪的日子,還有幾家媒體發了些酸言酸語。

可等他們得知了林朝陽回到香江的消息後,立馬又屁顛兒屁顛兒的發出了采訪邀約。

香江文化界在國際上曆來沒什牌麵,林朝陽得了紐斯塔特國際文學獎這種具有國際影響力的獎項,相當於是在國際上給香江長臉了。

媒體們恨不得把他捧上天,那架勢比前幾年得法國勒諾多文學獎的時候更誇張。

一下子二三十家媒體記者的邀約湧過來,讓林朝陽應接不暇。

他篩選一番,留下六七家口碑比較好的正統媒體,剩下的統統拒絕掉,即便這樣也忙了三天。

期間還抽空去了香江中文大學做了個演講,受到了在校學生們的熱烈歡迎。

學生們最喜歡接觸新鮮事物,紐斯塔特國際文學獎他們可能沒聽說過,但架不住媒體給科普啊!

“美國的諾貝爾文學獎”、“諾貝爾文學獎風向標”諸多封號和似是而非的介紹,雖然有碰瓷的嫌疑,但確實起到了引起讀者關注和重視的作用。

除了媒體的關注報道、所到之處的熱烈歡迎,林朝陽得獎的另一個好處,就是作品銷量的持續增長。

這一點不僅是在香江,在內地、灣島、日本、美國等諸多國家和地區都是如此。

紐斯塔特國際文學獎的影響力比不上國際獎項中的“頂流”諾貝爾文學獎大,但放在國際文學獎項當中也絕對要算是一流水平了。

作為新晉獲獎者,林朝陽和他的作品在這段時間也被各國的文學媒體、刊物廣泛報道了一番,促進了作品銷量的增長。

而恰在這時,《明報》報道:林朝陽的新作《父親》將在11

月1日,於兩岸三地同時發行上市。

消息一出,讀者們歡欣鼓舞,各地文化界為之側目。

要知道,這可是林朝陽獲得紐斯塔特獎後的首部作品,大家都很好奇這次的新作林朝陽會帶來怎樣的故事和突破。

11月1日上午,灣仔,柯布連道,三聯書店。

在香江這座城市,書店從來不是什人流密集的地方,除了學生光顧的兼賣漫畫的文具店之外,鮮有書店會出現讀者成批成批聚集的情況。

可這兩三年時間,每到一個特殊的日子,香江的一些書店內卻會聚集一大批讀者來。

灣仔三聯書店的門臉並不寬闊,看起來就跟內地縣城的新華書店規模差不多,但在寸土寸金的香江,這樣擁有獨立門臉的書店已經是少數了。

今天店內掛著的新書上架信息極為惹眼,特意用了加粗標注,生怕讀者們注意不到,上寫著:“許靈均《父親》,新書上架!”

一大早,這就已經聚集了一大批讀者。

書店一開門,讀者們一擁而入,不多時間大家人手一本書,正是剛剛上架銷售的《父親》。

數年時間下來,林朝陽已經在香江累積了一批極具凝聚力的忠實讀者,每當他的新作上市,這些人必定會匯聚於此,今天也不例外。

一頭烏黑長發,容貌秀麗的女生剛拿到《父親》,麵露欣喜,迫不及待的正想翻閱,就聽到身旁有兩人正竊竊私語。

“喂,先別看了,趕緊去九龍圖書館。”

“去圖書館幹嘛?”

“剛才阿偉發消息,說許靈均今天在九龍圖書館辦讀者見麵會來著。”

“靠!他哪來的消息?怎早不說?”

“先別管這些了,趕緊去。”

兩個大學生模樣的年輕人匆匆衝出了書店,女生隻猶豫了兩秒便跟著衝了出去。

書什時候都可以看,參加讀者見麵會的機會可不多。

前幾天許靈均去香江中文大學演講,她慕名前往,現場氣氛火熱得不得了,她舉了半天手,愣是連個提問的機會都沒得到。

灣仔在本島,距離九龍有很長一段車程,女生好不容易趕到位於何文田的圖書館,已經十點出頭了。

九龍圖書館五年前才剛剛落成,不管是樓體還是設施都很新。

女生急喘著跑進圖書館大堂內,不需要刻意尋找,便在大堂內發現了醒目的活動告示,上麵清晰的寫著“許靈均讀者見麵會”的舉辦時間、地點等相關事宜。

見麵會的地點就在圖書館六樓,女生走進會場的時候麵一片安靜,充斥著密密麻麻的人頭。

大家全神貫注的在聽著講台上兩人的談話,兩千多呎的空間隻有林朝陽和人對談的聲音在回蕩。

“..如果我們以更高維度的視角去看待我們人類自身,可以很清楚的發現,其實我們人類也不過是困守在時間囚牢的可憐生物,老安的處境其實也是我們每個人可能麵對的情況..”

今天的讀者見麵會,是林朝陽應康文署方麵的邀請出席的。

最近他剛得了獎,官方來蹭蹭熱度,也算是為香江的市民們謀點福利。

見麵會上,和他對談的是劉以鬯這位老熟人。

女生進了會場剛聽了幾分鍾,還沒過癮呢,兩人的對談就結束了,讓她深以為憾。

接下來是林朝陽和讀者們的交流時間,在女生的眼,情形如前幾天在香江中文大學的演講差不多,讀者們的交流和提問熱情得可怕。

她舉了半天手,可在如林的胳膊當中卻絲毫不起眼,一直沒有被點到,女生不由得滿心失望。

“請那位長頭發、穿黑色外套的女士提問吧。”

女生突然意識到林朝陽指的方向和特征完全就是她,她感覺好像被天上掉的餡餅砸中,歡喜又激動的站起身。

“林先生您好,我是香江浸會大學的學生張小嫻,我個問題想跟您請教一下。”

“請講!”台上的林朝陽彬彬有禮的衝張小嫻伸出手。

“我注意到您寫過很多題材的作品,不管是內容還是風格都非常多變,但唯獨沒有寫過愛情題材的作品。

我想請問,您以後會考慮寫一部愛情題材的作品嗎?

如果會寫的話,您想寫什樣的故事?”

聽完張小嫻的問題,林朝陽笑了起來。

眼前的女生正是後世聞名兩岸三地的言情小說作家張小嫻,以她的性格,問出這種問題也很合理。

林朝陽想了想說道:“關於我是否會創作一部愛情題材的作品,這個我不能肯定的回答你。

但我想,我可能不會為歌頌愛情而專門寫一部小說。”

張小嫻聞言不禁失落,追問道:“愛情這美好,為什不能歌頌愛情呢?”

“這世界很美好,不隻有愛情。”

林朝陽回答了一句,礙於還有很多讀者等著提問,便沒有再跟張小嫻多做交流。

等見麵會結束之後,林朝陽身邊圍滿了索要簽名的讀者,張小嫻站在人群外看著這些人蜂擁著上前,心中豔羨不已。

覺得當純文學作家當到林朝陽這個份上,也算是到頂了。

可她又想到剛才林朝陽的回答,感覺有些不忿,愛情小說怎了?瓊瑤、亦舒、李碧華哪個不是寫愛情小說的?

心中有些氣悶,她沒有去隨大流的要簽名,想到剛買的書還沒看,便在圖書館隨便找了個地方,窩在那看小說。

林朝陽的新作名叫《父親》,張小嫻看到這個書名本能的以為是講父愛的,等她翻了幾頁,卻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小說開頭講述的是女兒“安欣”前往有記憶問題的父親老安家,她因為丈夫的工作調到了香江,不能再繼續照顧父親,而父親又趕走了護工梅阿姨,她勸父親接受她給安排的新護理照顧。

可父親堅信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而拒絕了“安欣”,父女倆吵了一架,最後不歡而散。

因為事先已經有了預設,所以這個開頭並沒有給張小嫻帶來任何新鮮感。

她承認林朝陽的筆力非凡,僅憑開頭的幾千字,父親這個倔強、自負的角色已經完全立住了,女兒安欣的形象稍顯幹癟,但性格特點也很明了。

但這樣的安排實在難以稱得上有新意,張小嫻心中如此評價。

然而就在這時候,小說的筆鋒一轉,老安的家中突然多了個陌生人,他自稱羅軍,說他是安欣的丈夫,而且還說老安住的房子是他的。

麵對羅軍的篤定,老安陷入了迷惑,他懷疑羅軍是個騙子,但又察覺到自己似乎漏了什信息。

他慢慢理順著記憶,但想起的依舊是自己趕走了護理小梅,然後安欣要去香江,給他安排了新的護工,還讓他搬去養老院。

讀到這,張小嫻跟老安一樣陷入了茫然,這都什跟什,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這劇情完全割裂了,這個羅軍是怎回事?

她還以為自己是遺漏了什關鍵信息,又從頭把小說前幾頁的內容看了一遍,發現自己看的沒問題,就是小說的敘述突然一下子陷入了割裂之中。

感覺像是作者突然陷入了精神分裂一樣。

就這還瞧不起愛情小說呢!

張小嫻心吐槽了一句,耐著心繼續讀下去,她看了林朝陽不少小說,也了解林朝陽的創作實力,知道他不至於連最基礎的講故事的能力都沒有。

接著看下去,羅軍說他去倒杯茶,結果就消失不見了。

這個時候,自稱是“安欣”的安欣出現了,老安卻發現他根本不認識眼前的安欣,,老安陷入了自我懷疑。

父女倆聊天,談到剛才出現又消失的安欣的丈夫,安欣說那人叫劉延冰,還說她五年前就離婚了。

看到這,張小嫻感覺自己頭都炸了。

明明這一段麵的每一自然段她都看得明明白白,怎合到一起就感覺看不懂了呢?到底是哪出了問題?

她心頭不禁生出幾分煩躁來,真想把這本破書扔到一邊。

可她想著小說買都買了,再多看幾頁吧,興許後麵就能交代一些線索呢?

抱著這樣的心理,張小嫻繼續看了下去。

然後,她就變得越來越茫然,盡管林朝陽在敘述之中不斷的拋出蛛絲馬跡的線索,但身為讀者,張小嫻始終無法窺探出整個故事的全貌。

隻能如同盲人摸象一般,不斷以試探的觸覺去嚐試了解和概括整個故事。

可直到圖書館要閉館了,她依舊沒有完全理順小說的情節。

她賭氣的從九龍圖書館走出來,越想越氣,看了這多年小說,她還沒見過這樣的小說呢,簡直是把讀者當傻子糊弄。

轉念一想,她又覺得不對。

要是小說都看不明白,那她不是連傻子都不如?

憋著一口氣的她回到家中,接著啃小說,她就不信自己能連個小說都看不明白。

如此過了兩天,張小嫻也在床上躺了快兩天,期間除了吃飯上廁所幾乎沒有停下來過。

此刻她躺在床上,小說被翻開放到了枕頭旁,淚水如同開閘的洪水洶湧不停,極力的壓抑著發出嗚咽聲。

她看了兩天,終於把故事看明白了。

可這會兒她卻沒心思計較這部小說有沒有把她當傻子了,隻想放肆的痛哭一場。

哭了好長時間之後,感覺心情終於舒緩了一些,她又拿起了小說,嚐試著把故事梳理一遍。

可當她看到書老安說的那句“我感覺我的樹葉快掉光了”,淚水再一次決堤而出,完全無法控製。

這部小說,後勁兒實在太大了!

連著半個晚上,張小嫻邊看邊哭,越哭越看,直到最後沉沉睡去。

等她睡了一個好覺,總算是收拾好了心中的悲傷,可這個時候她心中已經積攢了千言萬語,迫切的需要尋找一個出口。

最後張小嫻拿起了筆,在紙上寫下一行文字:我們終將被遺忘,包括自己。

受紐斯塔特國際文學獎報道熱潮的影響,林朝陽的《父親》在香江上市之初便受到了讀者群體的極大歡迎。

各個書店擠滿了前來購書的熱情讀者,僅一周時間,小說在香江銷量便突破了5萬冊。

這樣的情形不僅發生在香江,在內地、在灣島同樣如此。

這次《父親》在兩岸三地同時發行,各地多家文學刊物上的廣告提前一個月已經在打了,可謂聲勢浩大。

在內地上架銷售一周時間,《父親》的銷量突破了28萬冊,在林朝陽的作品當中也是為數不多的成績。

灣島方麵,也創下了一周2.3萬冊的銷量成績。

但伴隨著小說火熱的銷售勢頭,卻有不少讀者反饋,說小說的內容讀起來十分晦澀,故事結構如同迷宮,敘事毫無流暢性可言。

在林朝陽成百上千萬的讀者當中,不乏有著豐富閱讀經驗的資深文學愛好者,但即便是這些有耐心、有審美的讀者,麵對《父親》的難讀也有許多人被嚇退了。

如張小嫻那樣能夠在讀第一遍時就堅持看下來的讀者其實並不多。

父親者,這些人並非林朝陽最忠實的讀者,屬於哪個作品口碑好了就買一本看看,反之亦然。

讀者口碑的突然閃跌,讓《父親》原本形勢大好的銷售行情急轉直下,小說第二周在內地的銷量僅有11萬冊,香江、灣島的銷量也出現了大幅下滑。

這樣的情況是兩岸幾家出版社都沒有想到的,他們是《父親》的出版商,對小說的故事和質量都非常有信心。

大家普遍認為,《父親》在敘事和結構上對於普通讀者來說確實不夠友好,甚至要讀明白這個故事,可能還需要那一點智商。

但總體而言,這部小說仍是一部充滿了藝術魅力的傑作。

小說上市之後銷量高開低走,前期口碑也沒有達到預期,這在林朝陽的小說中是極其少見的。

以前《棋聖》《大時代》這一類的作品前期口碑不佳,但好歹銷量成績頂得住。

這次《父親》的開局,多少有點滑鐵盧的味道了。

不過好在這種情況沒有持續太長時間。

小說上市第一個月的最後一周,隨著越來越多的讀者“啃”下來了《父親》,這部小說在讀者當中的口碑也迎來了逆轉。

與此同時,兩岸三地多家文學刊物、報紙對小說的評價也陸續出爐。

在各地媒體刊物的諸多評價當中,《明報》的文章發表是最早的,小說上市的第二周《明報》上邊發表了一篇標題為《我們終將被遺忘》的文章。

這篇文章很難算得上是書評,因為它通篇沒有理性的邏輯分析,全都是作者本人對小說主觀的閱讀感受。

但就是這樣一篇充滿了主觀性的、不講邏輯的文章,卻受到了許多讀者的熱烈好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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